奇文共欣赏疑义相与析鉴赏（高端品读熊笃赵义山斜出斋韵语前集赏评）
义山教授，后起之秀。鸿著辑成，赫然案呈。遥思彼此，相识有缘：四秩之故交，诗词曲之同好，志同而道合者，一也；两逢于列车上，绝非偶然巧合，座对而往同，乃天赐友缘者，二也；迨交谈甫晓，竟师祖同宗：吾师张公志岳，彼师郑公临川，皆闻公一多之高足。张毕业于清华文院，彼之师伯；郑受业于西南联大，余之师叔。三也。更巧者，师祖、师叔伯、师昆仲五人，不约而同，悉入民盟者，四也。如斯巧合，岂不奇哉！然余痴长义山十岁，已近耄耋；而义山之成就声望，又后来居上。吾唯有满腔欣喜之情，弹冠相庆；却无半点自惭之意，生妒相轻。此非自作高标姿态，实乃本真个性使然者也。
义山者，大学者，名诗人。读书万卷，硕博双馨；声鸣四海，著作等身；诗词曲赋，下笔如神。余称畏弟，佩服倾心。然何力使其登峰造极焉？试推其原，略有数端：生阆中之南部，山水钟灵毓秀，天赋慧根也；产状元之胜地，乡贤励志思齐，人文铭心也。然穷乡僻壤，越岭翻山；天灾人祸，饥馑童年；椿萱离异，家境贫寒；出身“黑五”，“文革”牵连；甫上初一，停课赋闲；中专过度，工农学员；不堪歧视，拼搏考研；答辩受阻，学位后延；出类拔萃，受妒调迁。昔史迁发愤著书之说，欧公穷而后工之言，此成功之动力也。苏杭宁沪访书，剑阁天山探险；小众山而凌頂名岳，访文史于北南古都；宽眼界于马来南海，拓胸襟于沙漠草原。此广游名山大川以宏博文气也。迨京华访学，川大读博，转益多师，广结同学，取长补短，升堂入室。遂能海纳百川，壁立千仞；博展深专，孕大含深。囊古今之所长，辨众体之异畛，探源流之因革，寻规律而创新。恢恢乎左右逢源，得心应手；卓卓然斜出独秀，鹤立鸡群。此持恒进取之辛勤也。
通览斯集，拍案惊奇；如沐春风，如嚼糖梨：大类诗词曲赋，细分歌行古体、绝律曲词、新诗对子。古今韵语体裁，涉猎殆尽；天地众生万物，荟萃成吟。题材内容，丰广无垠：讽时咏史，爱国忧民，纪游写景，咏物怀人，田园风俗，吊悼英魂，颂歌改放，观感新闻，友朋和韵，贺老寿辰，勉徒题赠，论诗衡文……无涯无际，拓宽创新。无不诗情勃发，灵感泉喷，神来兴会，意切情真。兹分门举例，证异彩缤纷。
一、谏刺类：观时下旧体诗坛，黄茅弥漫，白苇丛生。诚如陈拾遗所言：“彩丽竞繁，兴寄都绝”[1]；多风花雪月，惟颂欢欣；而风骚怨刺，绝响无痕。故义山韵语，如惊雷辟地，振聋发聩；似凤鸣于岭，耳目一新。先贤有训：“欢愉之辞难工，穷苦之言易好”[2]。一味颂欢，忧患寂寥；《后庭》盈耳，危机谁晓！故周天子遣使者，振木铎采歌谣。饥者歌其食，劳者歌其事。上化下刺，以观民风，以知得失，以自考正。此《诗经·国风》怨刺诗所由生也。古天子听政，使公卿列士献诗，盲瞽献曲，百工献谏，庶人传语，近臣尽规，亲戚补察，是以事行而不悖。此谏诤讽谕诗所由兴也。所谓风骚传统，实为讽谏精神。诗之灵魂，关乎国运。发扬光大，士之使命。《韵语》中此类名篇颇多，诗如《大鹏歌》《明星梦》《斥奸霸》，曲如[嘲贪官][感怀矿难治理][嘲上钓之鱼][新春感赋][抗疫纪实][丙申岁暮有感][壬辰岁暮杂感][大学校长潜逃][过度治疗][平安经][曹大妈]等篇，或直言不讳，或讽刺隐微，深得风骚要旨，弘扬士谏精神。
二、歌颂类：义山韵语，当然不只怨刺，亦多歌颂，如《澜梓大酒店赋》即颂张澜先生“滋兰树蕙，桃李缤纷。总司令朱德元帅、总参罗瑞卿大将，皆出其门”；《牛浪鸡赋》颂“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山乡今昔》四曲，颂改革开放农村焕新,以及悼邓小平、忆胡耀邦、感香港回归、致抗疫川军、纪汶川地震、赞一带一路诸咏，并源于《诗·颂》，热情吐真；颂民族之复兴，意深远如骏奔。较口号歌功颂德，有霄壤冰炭之分。
三、悯民类：孟子云“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3]。故历代仁君，皆以民为本。士农工贾，财政之源；保疆卫国，军队守边。知“载舟覆舟”，方长治久安。故为民造福，官之大善；天灾人祸，人命关天。救民脱险，解民倒悬。如悼舟曲泥石流遇难、有感疫情新冠、庚子清明志感、海湾战争硝烟。无不伤心沉痛，哀悼亡灵。呼天唤地，涕泗纵横。悲壮沉郁，爱恨填膺。
四、咏物类：集中咏物，含蓄幽微。深得个中三昧：比兴寄托距离。雨、云二赋，隐喻爱情离思；白战禁体，含英咀华葩奇。各摘一段，简评奥秘：
君虽无言兮，广布德馨。昆仑千仞兮，君何惧其高危；沼泽无地兮，君何厌其湿卑。君虽无言兮，懿范永垂。虽然，君非无情无欲，默而无声。巫山之巅，阳台之下，凭高唐以交欢兮，借宋赋而名成。剑阁之险，蜀道之难，动天子之心魄兮，铸悲恨之霖铃。……日日念君兮，怜云水；夜夜思君兮，劳梦魂！——《雨赋》
游四海而无踪兮，呈万态而无心。日奔千里兮，一无劳苦；夜行八百兮，略无足音。……上不媚于天神兮，下不骄于细民；刚强而无畏兮，柔弱而无凌。……居高唐而朝行兮，愁暮夜而待雨君。共戏弄于襄王兮，始连袂而同心。自此别去兮，方西还于蜀土；雨君南行兮，聆清瑟于湘灵。……朝暮难忘兮湘水，日思夜念兮雨君！——《云赋》
其写雨云，似人又似物，分寸不即不离，距离不粘不脱；其持态度，分享与旁观，入乎内蓬勃生气，出乎外飘扬高致。前者如酒神之陶醉，后者似日神之温晖。此深谙咏物法门之窍，审美距离之美也。两篇均用高唐、阳台之典故；而两赋结句，卒章显旨：魂牵梦绕，两地相思。源出《湘君》《湘夫人》之意境，《离骚》芳草美人之比兴，寄托人生理想爱情之寻觅，扬溢浪漫主义之激情。清常州词派谓“寄托”即“意内言外”[4]，言在此而意在彼之谓也。夫有寄托，使赋之意境骎骎乎升华。义山两赋，寄托尤佳。又《雨赋》通篇不着一“雨”字，《云赋》全文未下一“云”字。只仿佛形容烘托，如手无寸铁之白刃。源出欧苏“咏雪”之诗，白战体亦称禁体。义山用之于咏物小赋，亦别开生面，所谓“不着一字，尽得风流”[5]者也。
《扇赋》铺叙扇、扇画、扇词、感想，淋漓尽致；用典如盐融水，饮水乃知咸味。如首段用班婕妤《怨歌行》之典，不留痕迹；二段用俞伯牙遇钟子期之事，隐喻知音；三段用李清照卫夫人之典，暗喻佳丽才媛；末段极铺排穷形之妙，感美人赠扇之珍爱：藏箧恐之寂寞，挂壁怕她蒙尘；故日把玩，夜销魂，案陪读，枕伴吟。拿捏审美距离，亦如雨、云二文。六篇辞赋，皆有比兴寄托，皆有精工小序。或骚体，或骈俪；或歌颂，或讽谕；或浪漫，或写实；风格虽异，精美则一。
诗中亦多咏物，如歌行《三代树歌》、绝句《孤梅》、《咏梅寄远》、《感小院红梅花谢》、《观校园秋菊感赋》、《腊梅》《小园赋梅二首》等，均得寄托、距离之咏物三昧。看《太极湖沙燕》：前二句起承，写乐，生机盎然，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后二句转合，写忧，危机将临，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寓居安思危之诫，又岂止忧燕也哉！《院梅》似梅似人，妙在似与不似之间。后二句化用王冕咏梅意而翻新出奇，虽曲径通幽，而更上层楼。
五、纪游类：篇幅最多，精品不少；九垓覆盖，四海围绕。空间广，比太史公犹大；诗词曲，令徐霞客惊倒。奇峡飞瀑怪泉，名山瀚海莽原；四季云蒸霞蔚，百花蝶舞鸟骞。思接千载，笼天地于形内；视通万里，挫万物于笔端。宫商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谋篇。[6]诗之意境，在情景交融，其交融技巧，略有数端：触景生情，融情于景，移情入境，缘情造境等。如临邛平乐古镇中《溪流水车》《凌空飞桥》《神湖记感》《海南纪游·海云堆墨》《登虎丘》《游华蓥山大峡谷》《槟城马六甲海峡》《观乌市水磨沟水磨》《九寨沟即兴》《玉门关古阳关》10首，均属触景生情。
《文心雕龙·物色》云：“物色之动，心亦摇焉”，“情以物迁，辞以情发。”十首多为前半写景，后半抒情。写景妙在练字，意象飞动传神。如“波流岁月”，“车转年华”，“空挂索桥”，“浪荡蓝天”，“鸢飞秋写意”，“素练挂危峦”皆是也。尤妙在结尾抒情中或隐含理趣，如五绝二首、游华蓥山、【山坡羊】曲皆是；或暗藏微讽，如海云堆墨、登虎丘、九寨沟、玉门关四首皆是；或结句突转，荡出远神。如神湖寄感即是。总之均为此类佳什。
融情入境：王国维论词有云：“无我之境，以物观物，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7]”从冷静旁观中所得，故感情不流露于字面，而自与物情相合。通常不用比兴典故，不发生移情作用，也少浓艳藻绘，贵在淡远有神。游剑阁中《剑门关》《翠云廊》，海南纪游中《海滨晨游》《海天一色》，《广元清风明月峡》《窦圌山悬空铁索表演》《乌尤山听江涛》《登乌鲁木齐红山公园》《咏敦煌月牙泉》九首，基本如是。然其结尾仍隐见情感端倪。如“游人只作画屏观”，微讽多数游人不谙历史文化之悲哀也；“依旧葱茏入苍穹”，隐含久经磨难，才能长青不衰。“且放身心云水间”，隐含平时为红尘拘束不自由之苦闷。余可类推。乌龙山诗，前以“巨雷、雨”伏根衬托，制造悬念，尾句方回应揭谜底，原来是“三江水击古离堆”，给人惊喜之感。乌鲁木齐诗用昔今对比，亦是陪衬烘托；月牙泉前四句亦用衬托，后四句想象奇特，堪称“精骛八极，心游万仞”[8]也。
移情入景：前文第四类咏物诗词，全都移情入景，词曲《天池映雪峰》[原平天涯山]两首亦是。《人间词话》云：“有我之境，以我观物，使物皆著我之色彩。”[7]即诗人将主观之情感，移注于客观之景物，使物拟人化，也具有人之情志。触景生情，是物来触动人情；移情入景，是人情前往感物。如《天池》中，风光不懂“惹人”，云、湖不懂“妖娆”；山，不会“豪”，雪，不会“娇”。同理，《原平天涯山》不曾长牙齿，不会感觉“牙根冷”和“疼”。凡此皆是移情作用之美感。
缘情造境。《人间词话》云：“有造境，有写境，此理想与写实两派之所由分”；“又虽如何虚构之境，其材料必取之于自然，而其构造亦必从自然之法律，故虽理想家亦写实家也。”[8]按“理想”，即浪漫主义，故与“写实”为两派对举。缘情造境，即因情感需要而虚构之境，而非眼前所见之境。此与前三种情景交融手法（均属写实）之根本区别。凡写神话、梦境，回忆以往、设想未来之境，皆属缘情造境。如《太白山泼墨崖》中危崖泼墨，李白豪情，均非眼前所见，而是虚想往事；《便江吟》写梦以往之境；《天山天池》中“龙涎聚”“蛟龙住”皆神话虚想，非眼前所见；但增意境之神奇，诱读者之浮想。散曲中《七夕代儿诉感鹊》《濯水廊桥》和此集中“怀远”类多用缘情造境，可以类推。
六、田园民俗类：田园五诗一套曲，风俗四曲加一词。田园只写故土，《咏蚕农》《山中问答》《春日小园》《小圃叹》《春日野兴》五诗和《乡民修渠》套曲，分乡野田园、自家园圃；风俗则北南中外，分绥宁姑娘节、科尔沁草原、土家山寨、马国二奶港等地风俗。
田园五诗，恬淡闲远，朴实纯真。所谓“豪华落尽见真淳”[9]，得陶潜之余韵；而三首七绝，更似范成大田园杂兴，但只写春季而非四时耳。散套《乡民修渠》通俗幽默，有点有面，忽惊忽喜；两句合璧对，三句鼎足对，四句连珠对，隔句扇面对，叠字对、数字对，式多而工整；衬字、俗字，俊语、俏语，活泼而传神。酷似元人声口，而贵题材创新。风俗曲词，前两首诙谐乐趣，次二首豪放淋漓；末尾词二奶稀奇，而无“尘下”词语。
七、惜别怀人类：《诗经》三百，《关雎》首陈；孔子删诗，郑卫犹存。“食色性也”，《孟子》有称[3]。仲春二月，男女私奔，于时不禁，《礼记》有云[10]。故义山此集，写离情别绪，两地相思。缠绵悱恻，魂牵梦追。春花秋月，春蚕吐丝。桂馨梅影，触景思伊。花好月圆之夜，秋风苦雨之时。长夜孤灯独坐，梦回形影相随。翘盼飞鸿传信，常思电信约期。离合悲欢回味，化成诗赋曲词。移情入景，比兴幽微。似秦少游之婉约，如李商隐之无题。如《怀远》《惜别》《鄂尔多斯相别》《寄远》《天涯海角遇雨有怀》《壬辰中秋怀远》六诗，《网逢旧侣感赋》《感怀》《忆旧怀人》《惜春怀远》《女冠子·忆旧》《秋日怀远》《遥忆》7词，皆是也。
此诗六词七，篇共十三。五言前二，源出杜诗《月夜》；改“独”为“共”，意境新翻。后联“应许”，活字斡旋：“梦”之背后，婉屈堪玩：共观同月，为求团圆；知其不可，退祈梦欢；未知能否，“应许”求全。此三层屈折，惟知音可鉴。《惜别》首句，化子美“飘飘何所似”、东坡“人生到处知何似”而来，以设问发端，贵突兀悚观；两问两答，奇构谋篇。两答三喻，妙不可言。尤其末句，七字两喻，江流山雪，贵“包孕片刻”；天山雪终年不化，长江流永恒不绝，延长动作，避免终歇。人知德国莱辛，《拉奥孔》之经典语；孰知南齐谢赫，《古画品录》早言及：“包前孕后，古今独立。”[11]第三首首二句化用柳词“未饮先如醉”，[12]关曲“霎时间月缺花飞”[13]句。结句反衬离伤之重，穷形极相耐咀。《寄远》“嫁东风”化用李贺《南园》名句，二四句妙在只问不答，令想象驰驱。第五首前三蓄势，结句突转，宕出远神。七律练字极精，“健字撑拄，活字斡旋”[14]；颈联半句转折，故沉郁而顿挫，得老杜之奥玄。七首情词：小令慢词中调，诸体悉备；婉约清空疏密，风格多兼。得柳永、少游之情韵，纳张炎、白石之精研，仿韦庄之疏放，采美成之浓艳。集中精品甚多，七首管窥一斑。
八、咏史怀古类：所怀者众，历代星群：屈子先秦骚祖，扬雄汉赋亚军；太白唐诗峰顶；东坡两宋至尊；好问金朝第一，大汗天骄武神；船山蜀诗泰斗，抗日英灵烈士，光辉彪炳古今。或豪放，或哀吟，或悲愤，或欢欣。铺排对比，对仗工勻；《赤壁》连韵，月字曲魂。声文并茂，情动乾坤。
九、悼念亡灵类：晋·张华悼念亡妻，后“悼亡”专指此；而义山之吊悼亡灵，乃亡人之泛指。上类怀古，吊历史之亡人；此类吊亡，念当今之归西：文坛前辈，慈母恩师；同行朋友，正直上司；乡贤故旧，遇难庶民。识和不识，一视同仁。范围之广，人数之殷，用力之勤，情义之真，古今类比，拔萃超群。其宅心仁厚，大爱无垠；仅兹一事，足证胸襟。余读之后，愧疚万分：熟知同辈，多已入坟；我之封闭，竟至不闻。哀哉自责，遑论悼文！如悼师郑临川、周子瑜、杨昌；悼前辈流沙河、袁隆平、吴孟超、余光中、周先慎、常箴吾、王学奇；悼友朋如佘正松、吕薇芬、刘扬忠、王毅、杨镰、王昊、李伊白等。无不颂其功业，忆其容音；情真意切，刻骨铭心；肝肠欲断，哀泣沉吟。
十、赠答唱和类：文苑名人会长，交游广泛；学者诗人教授，友徒亦多。以文会友，渊源悠久；骚人雅趣，历代传流。举凡典会即席，天涯赠答；佳构必欲切磋，性灵驱使唱和；贺喜交流祝寿，寄诗鱼雁传书。零星散作，集腋成裘。故集中此类，多如繁星。如《咏怀呈临川师》《奉和周子瑜师》《奉获慧清女史赠牡丹图》《贺王院士八旬寿诞》《再和星汉兄前韵》《步依云芳韵》《步韵奉和自熙先生》《贺潇湘散曲社成立》《题山西原平农民散曲社》《题弟子曾令琪新著》，此十一首：两五古，三七绝，一律一词四曲。文体题材，类多兼顾；作风意境，多彩各殊。咏怀二首：喻言对比，层层递进以愤激；扇对慰师，款款达观而温馨。三篇绝句：或沉雄以顿挫，或清丽而率真，或雄豪而奔放。律诗八句，囊括半生；中二联半句一转，沉雄顿挫；首尾联前伏后应，动荡开合。步韵一词：寄温情于浓艳缠绵，寓婉转于低昂跌宕。四曲或奔腾活泼，或清丽堪嘉，或奇俏诙谐，或端谨励扬。虽风格各殊，而皆含机趣。
十一、文艺评论类：论诗绝句，杜甫肇端，宋人之漫衍，极盛于遗山。而义山光大，拓展益宽：曲词辨体，书评剧鉴；论文评语，蔚为大观。体何拘于绝句，义亦突破诗圈。无施不可，左右逢源。如观川剧《诗酒李白》、【折桂令】词曲辨体、读卢前《饮虹乐府》、【塞鸿秋】观现代川剧《金沙江畔》、【折桂令】贺宁稼雨《诸神的复活》面世。
以上十一大类，略评例举百篇，行文至此，已嫌赘言。就此刹车，以诗终卷。诗曰：
一枝独秀出西南，融贯古今众体妍。
试看星移随物换，芳馨依旧漫人间。
参考文献
[1]唐·陈子昂.与东方左史虬修竹篇序//郭绍虞、王文生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M]第二册55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2]唐.韩愈.荆潭唱和诗序.//郭绍虞、王文生主编.中国历代文论选[M]第二册129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3]孟子·尽心下.告子上.[M]//杨伯峻.孟子译注.北京：中华书局1962
{4]清.张惠言.词选叙//茗柯文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4
[5]唐·司空图.诗品·含蓄//郭绍虞、王文生.中国历代文论选[M]第二册205页.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79
[6]刘勰.文心雕龙·神思篇、声律篇[M]//赵仲邑.文心雕龙译著.南宁:漓江出版社1982
[7]王国维.人间词话.北京:中华书局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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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周礼·地官·媒氏//孙怡让:周礼正义[M]北京：中华书局1987
[11]南齐.谢赫：古画品录[M]//中国画论丛书.北京：人民美术出版社1959
[12]柳永.诉衷情近//唐宋词鉴赏辞典上册342页[M]//上海:上海辞书出版社1988
[13]关汉卿[双调·沉醉东风][M]//全元散曲上册163页，北京；中华书局1981
[14]宋·罗大经：鹤林玉露//明·胡震亨：唐音癸签卷四·用字[M]上海:古典文学出版社1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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