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拿三冠的主要原因(季羡林为何曾说)
文|张光璘
季羡林出生于1911年8月6日。
就在他出生后的两个月零四天,辛亥革命爆发,推翻了清朝政府,末代皇帝溥仪从宝座上被请了下来,延续了两千多年的封建王朝,在中国这块土地上,从此一去不复返了。
中国进入了一个崭新的时代, 即民国时代。
但是,新的时代并没有新的气象。皇威犹存,旧习未除,似乎是大清帝国的继续。
正如鲁迅所说的:“貌虽如此,内骨子是依旧的。”
这是中国近代史上最混乱、最黑暗的新旧交替时代,但是,也是思想界最为活跃和人才辈出的时代。
由于季羡林的生日多少与“大清王朝”沾了一点边儿,所以他常常戏称自己是“清朝遗少”。
季羡林的家乡是山东省清平县(现属临清市)康庄镇官庄。季羡林就出生在官庄一个贫穷的农民家庭。
临清地处鲁西北平原,京杭大运河由此穿过。
在过去两千多年的漫长历史中,临清曾经是一个繁荣的城市。
隋代开通京杭大运河之后,临清是运河上的一个大码头,几百年中,商贾云集,百业兴隆,歌楼舞馆,鳞次栉比,是很阔过一阵子的。
几代皇帝南巡,都曾经过临清,在史书上都有记载。
据季羡林考证:英国学者亨利•裕尔 (Henry Yule)的名著Cathay and the Way thither(《东域纪 程录丛》)中,就有关于临清的记述。
这是天主教神父鄂多瑞克(Odoric)旅行记中的一段记载,时间是1316年至1330年,是在中国的元朝。原文是:
离开了那座城市Manzu(扬州?明州?镇江?),沿淡水运河走了八天以后,我来到了一座城市,叫做Tenyin。它位于一条叫做Caramoran河的岸上,这一条河流经中国的正中,一旦决口,为害甚剧,正如Fenara的Po河。——《故乡行》
季羡林认为:“根据鄂多瑞克航行的时间,再根据此城(Tenyin)的地望,此城必是临清无疑。”
至于鄂多瑞克为什么在旅行记中给临清记上一笔,只能推想,元代的临清必定已经贸易兴隆,文化昌明,成为大运河沿岸的一个重要城市了。
可是,随着大运河北段逐渐干涸,特别是津浦铁路通车以后,陆路交通代替了水上航运,沧海变成了桑田,临清昔日的辉煌逐渐成了历史陈迹,慢慢衰败下来,最终成了一个无名的小县城。
按照季羡林的说法,在他出生的年代,全国的经济形势是南方富而山东(也包括北方的其他省份)穷,专就山东而论,是东部富而西部穷。
他的家乡清平县在山东西部,是最穷的县。
官庄则是县里最穷的村,而他的家在全村中又是最穷的家。
简而言之,季羡林出生在一个穷得不能再穷的家庭。
季羡林在回忆中说,曾经看见过一点红色,那就是新娘子脸上抹的胭脂,还有枣树叶子落尽以后,挂在干枝上的几个红枣。
除此而外,故乡在他头脑中留下的印象,便是 “一片灰黄”。
季羡林的家在村子南面,离村子还有一段距离,实际是在村外,这里是村里穷人住的地方。
他家住三间破旧的土坯房,房前有个小院子。
院子里有两棵高过房顶的大杏树,结的是酸杏,可还是常常有人来偷摘杏吃。
有一次,同村的一个男孩,爬上房顶偷杏,不慎跌下来,摔断了腿。
院前门旁还有一棵花椒树。
除此而外,院子里就什么也没有了,空空荡荡的。
季羡林的祖父母早亡,他从未见过他们,因此也就从未尝过祖父母之爱。
祖父母留下三个儿子,季羡林的父亲排行老大,他还有两个叔叔。
小的一个叔叔过继给了外姓人,改姓刁,从此与季家脱离了关系。
父亲和另一个叔叔相依为命。
他们俩上无怙恃,孤苦伶仃,寄人篱下,一贫如洗,甚至连一餐饱饭也没有吃过。
饿得没有办法的时候,兄弟俩就到村南枣树林子里去,捡食掉在地上的烂枣,聊以果腹。
后来,乡下实在待不下去了,待下去也是死路一条,兄弟俩商量后,决定去大城市闯荡一番,去找一条活路。
离官庄最近的大城市便是山东省首府济南。
于是,兄弟俩就来到了济南。
两个毛头小伙子,在人口稠密的济南,拉过洋车,扛过大包,当过警察。
他们俩究竟碰到过多少困难,遭遇过多少挫折,谁也不知道。
后来,叔叔在济南终于找到了工作,立定了脚跟。
兄弟俩又商量,决定弟弟留在济南挣钱,哥哥回乡务农。
季羡林的叔叔希望有朝一日,混出点名堂来,即使不能衣锦还乡,也得让人另眼相看,为老季家争一口气。
于是,季羡林的父亲便从济南回到了老家官庄,耕种祖父留下的几分薄地,以维持生计。
就在父亲从济南回到官庄种地的这段时间,这个贫穷农民的家庭里,终于有了一丝欢乐的气氛
——一个小生命降生了!
季羡林呱呱落地,来到了人间。
关于季羡林的生日,这里顺便作一点说明。
几十年来,大家都知道季羡林的生日是8月6日。
每逢这一天,他的亲朋好友,学生晚辈,各级领导,甚至外国大使,都会向他祝寿,这已经成了惯例。
可是,2001年8月,聊城和临清市的党政领导邀请他回故乡,庆祝他的90岁生日。
在祝寿大会后,他在写《故乡行》一文时,却写了下面一段文字,“八月六日——我在这里顺便说明一件事情:我的生日从旧历折合成公历是八月二日。由于一次偶然的笔误,改成了六日,让我少活了四天——算是我的生日”。
这个“顺便说明”,颇让大家吃了一惊,实际上季羡林也并未因此“笔误”少活四天,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
这件事也算得季羡林生平中的一件趣闻。
不过,这么多年来,他对自己生辰的讹误,听之任之,将错就错,不置一词,也颇耐人寻味。
《季羡林先生:听见海棠花未眠》
作者 张光璘
出版社 人民交通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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