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七零嫁糙汉(我嫁了七零最猛糙汉作者)

《夺回气运,我嫁了七零最猛糙汉》

作者:碧海青天

穿到七零嫁糙汉(我嫁了七零最猛糙汉作者)(1)

简介:

【苏爽甜 空间】前世林千雪气运被夺,魂穿三年家破人亡。再睁眼,回到一切被夺前,林千雪拒当炮灰,重拳出击夺回一切。 退伍糙汉柳宗镇八字重、火气旺、气血足,火速将小娇妻叼回家。媳妇遭人觊觎,糙汉护妻奋斗成大佬,林千雪含泪血赚男人一枚。 爷爷、亲爹诸多靠山接踵而至,宠溺无边,极品祭天,小可怜改拿团宠剧本,人家买房她卖房!发家致富成首富!逆袭大魔王!她就是豪门! 柳大佬:媳妇勇敢飞,糙汉永相随。 柳崽崽:妈妈小乖宝替你撑腰腰!玛卡巴卡! 柳婆婆:儿媳妇太娇弱→又被欺负了→小丑竟是我自己emo 长辈首长们:我看谁敢动我家明珠!有意见憋着! (女主又飒又爽VS男主宠妻狂魔)

精彩节选:

1975年冬

寒风刺骨,林千雪十指冻僵成萝卜头在河边洗衣服。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用力一推。

“砰!”掉水声响起!

岸边的林千雪一头栽进水中,冬衣吸足了水,被束缚住的林千雪泡在刺骨的水中不断沉浮,唇角发白失去意识。

突然她睁开了眼睛,水中冰寒冻的人骨头都颤抖。她出车祸而亡又怎么会掉入冰水中?林千雪奋力向上游去,影影绰绰看见岸边有一个红色人影逃窜,有点眼熟。

呛了水鼻腔里辛辣味十足,正当她快要扒住洗衣服的石块,脑中一阵剧痛,有东西要将她从身体里面强行挤出去。

水鬼找替身!落入下风的林千雪拼命的将异类撞出去,撞不出去她就撕!就咬!一声尖锐啼哭声撞破耳膜,那东西落荒而逃,甘流涌入口中林千雪破碎的灵魂仿佛被洗涤。

林千雪重新掌控身体落水窒息感袭来,意识混沌中一只孔武有力的手臂揽住腰将她拖上岸,对方肌肉紧绷充力量,上岸后大掌摁压着林千雪的腹部。

事急从权,见人没醒柳宗镇抿着唇深吸一口气,带着厚茧的手指捏开林千雪的嘴,俯下身人工呼吸。

溺水昏迷的林千雪,仿佛看见了一团炙热火,将她从黑暗带回人间。

“咳咳!咳咳!”林千雪吐出腹中积水,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

“你醒了?”林千雪头痛的要爆炸,虚弱的闭上眼睛手臂下垂,晕了过去。

柳宗镇一米八七体魄健壮有点凶悍,抱起人快步向大路走去,今日他复员回老家送他回来的车还没有开走。

医院内,林千雪睁开眼睛,入目是雪白、简朴又具有年代特色的装修。

“你醒了?我去喊医生。”

林千雪缓缓歪过头,便撞进一双凌厉的眼中,男人面容坚毅、五官深邃凌厉,高鼻梁、深眼窝、薄唇整个人带有凌厉锐气,起身大步向外走去雷厉风行。

林千雪想起之前水中的博弈,冷的牙齿打颤,她重生回来了!她回到七五年身体被人夺走的那个冬天!

那一年她十八岁被人推下水,鬼上身生了一场大病没两天身体就被夺了,爹为了多赚工分给她看病去隔壁县修河堤发生了意外,娘眼睛本就不好几乎哭成半瞎子,偏偏之前采摘敷眼睛的草药不见了。爹走后,林家人将她们母女扫地出门。娘带她回外公家,三年间夺了她身体之人灾星一般,外公家亲戚一个接一个因她而亡,眼睁睁看着父母亲戚死绝,林千雪恨意冲天好不容易重回身体已是孤家寡人。

这一次身体没有被夺?林千雪喜极而泣。

病房门被推开,柳宗镇目光鹰隼、风骨峭峻,小姑娘一双桃花眼哭的分外伤心,巴掌大小脸瓷白。

林千雪右手迅速抹了眼泪,声音沙哑,“这位同志谢谢你救了我,我叫林千雪,红旗公社林家大队,我的是林孝生,不知道同志如何称呼?”

“柳宗镇,我也是红旗公社人,今天恰巧回家路过河边这才救了你,我已经让人通知你家人了,不过下次洗衣服还是注意点。”柳宗镇双脚岔开坐在一旁凳子上。

“我是被人从后面推进水里的!”

前世林千雪一直暗恨推她入水开启她噩梦之人,奈何身体被夺想找凶手无能为力。今日水中沉浮视线模糊,岸边却有一道逃窜的红色背影有些严肃,林千雪眼底闪过一抹狠戾。

“推你入水?”柳宗镇坐直身体,瞬间想到了谋杀,这件事情性质就不一样了!

“她穿着红色衣裳,两个长长麻花辫绑着红色头绳,我沉入水中她才离开,这是刻意谋杀!”说到激动之处,林千雪咳嗽了两下,“我这一次命大被人救了,她会不会再来害我?只要一想到有一个杀人凶手藏在身边我就不寒而栗。柳同志,能否请你帮我我报个案?”

前世那人这一推造就了她一生的苦难,林千雪绝不罢休!

“我会帮你报案的。”

医生检查完,柳宗镇见人没大碍神色冰冷向外走去,只字不提人工呼吸的事情,既然之前人昏迷着那就少一桩麻烦。

很快来了两个公安询问林千雪具体经过。

林家大队林奶正在拧着衣服晾晒,嘴里骂骂咧咧,“没用的死丫头,洗个衣服都能够掉水里,她怎么不给淹死还省一张嘴吃饭。被水推掉了一件上好的冬衣,看她回来我打不死她!”

那是林奶去年做的新衣,好几尺布又攒了几年的棉花,下水不过三次就没了,心疼死她了。

“娘,你说千雪会不会有事啊?”林绢双十年华穿着崭新衣裳,手指惶恐不安搅着衣裳,“要不我们去卫生所看看她吧?”

“看什么看!看个屁!”林奶是个小脚老太,将手上木盆一扔,“干你的活去!老二已经去医院了,一大家子不用干活喝西北风。就是掉个水里还整出这么大的阵仗来,瘟三的东西!”

“砰砰砰!”敲门声响起。

“开门,我们是县城的公安来调查一桩案子。”

林绢面色惧变,直接跑回房间。

正值中午休息两公安身边跟着大队长,不少好事者手捧饭碗围着看热闹。大队里千雪丫头被谋杀,公安都上门了,消息一传出瞬间炸开了窝。

“什么?千雪丫头是被人害了,我就说好端端的洗个衣服怎么突然掉水里了,原来是有人使坏啊?谁这么黑心肝啊,大冬天的推人下水,这是成心要人命啊!”

“太坏了,穿着红衣裳压两麻花辫还戴着红色头绳。你们有谁看见吗?我们大队可不能藏这样的坏胚子。”

“千雪丫头一个大姑娘被个男人汉子抱过,哎呦喂清白都没有了,往后谁娶她哦。”

......

房间里的林绢脸色煞白,快速的将身上新衣服扒下来换上旧棉袄,扯下头绳又将麻花辫换成一根大骨辫,心脏依旧砰砰砰狂跳不安。

一听那红衣裳,林奶心中一咯噔,“她一个丫头片子谁会去害她,今天喊她洗个衣服结果被水推掉了一件新棉衣,家里攒了几年的棉花才得这么一件新大袄。”林奶风干橘子皮老脸咬牙切齿,“做错事怕挨骂才满嘴造谣胡说八道,那死丫头打小就心思多,滑头的不行,叫她干点活比这比那的跟谁要了她命一样!”

其他人也迟疑了,弄丢了一件新棉衣这要是换成他们家的娃非得打的皮开肉绽,千雪丫头也是够滑头的。

大队长憨厚着脸补充,“我们林家大队得了好几年先进,平常邻里相处最是和谐,大家一心劳动连吵嘴的都少。不可能出犯罪分子,大家伙都在,两位公安同志你们要是有想知道的尽管问。”

出了坏分子整个大队都跟着丢脸,千雪丫头怎么这么冲动。

两位公安同志尽职详细询问。

医院内,林父林母急匆匆赶到,裤腿、鞋面上沾的泥都来不及清理,一见女儿病恹恹的打吊瓶,心疼不已,“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爹!娘!”林千雪激动的扑了过去,时隔多年再次看见爹娘活生生的站在面前,失而复得忍不住泪流满面。

“赶紧躺好,针头都回血了。”

“千雪别怕,爹娘都在,今天掉水里吓坏了。”林父国字脸、浓眉紧拧,常年干农活一双大掌全是老茧,粗糙的大掌拍了拍女儿。林母手背贴着女儿的额头,脑袋不烫没发烧这才安心。

林千雪梦里她无数次梦见爹娘,醒来之后面满室寂寞唯余枕边一片湿润,如今爹娘近在咫尺真真切切的。

“爹,娘!”前世诸多委屈堆上心头,哭声悲凄令人心碎。

病房外,柳宗镇听见破碎的哭声止住了脚步,这小姑娘娇娇弱弱委实太爱哭了。

“咋有人这么狠!”母女哭成一团。

林父安慰,“千雪别怕,公安同志肯定能把坏人揪出来的。”

避免晚上发烧成肺炎,林千雪留医院观察一晚上。

医院、学校大多建在坟场上,晚上林千雪又开始做噩梦了,睡梦中有东西拼命的想要将她挤出身体,无力又憋屈,她不甘心再次被人支配!

滚出去!滚出去!滚出去!林千雪一遍又一遍嘶吼着。

噩梦沉沦了一晚上,第二日林千雪萎靡憔悴,整个人精神不济。

林父给端了一饭缸热乎乎的面条过来,“我给买了碗面条,里头卧了个鸡蛋,赶紧趁热乎的吃。”

昨晚上女儿烧了起来,嘴里不断喊着滚出去!他们一整宿都不敢睡。

“累了一晚上,你也吃点。”林父递给林母一个杂面馒头。

林母掰下一大半,林父摆摆手,“我在食堂吃过了。”

“让你吃就吃,咋那么多废话。”

“你娘就是这么凶,也只有我受得了她的脾气,我吃小的就行。”林父唆着黑黝黝脸憨笑。

原本没有胃口的林千雪,逼着自己吃了一半面条,摇了摇头,“我吃不下了。”

“咋猫大的胃,把这鸡蛋给吃了。”林父又让林母吃掉剩下的面条,自己喝光里头的汤,倒了点开水最后一点油沫子也没放过。

林千雪看的眼酸,如今还未改革开放吃个饱饭都成问题更别提营养了。

“欢迎开启诸天万界交易所。”

林千雪吓的身体一抖,面前骤然浮现一片蓝色光幕,一片灰扑扑光标中唯有一个亮点。林千雪点进去,新界面打开各色图片肥皂、大白馍、解放鞋、搪瓷杯、双喜脸盆、窝窝头、老面馒头、大白兔奶糖......

林千雪来回翻阅,才知道这是一个类似商场却比商场丰富的交易所,而且只有她一人能看见操作,可惜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爹,你掉了一毛钱。”

正往外走的林父把饭缸一放,往大衣兜里掏了掏数了两遍,“没少啊?”

然后便看着女儿眼巴巴的盯着他手上的毛票。

“给你一毛,别乱花。”他们三口小家攒点私房钱不容易。

钱到手,林千雪借口去上厕所,研究一下这个诸天交易所。

“物价差异调整1:100的充值率,是否充值?”

林千雪选择是,手上一毛钱凭空消失,交易屏幕上显示余额10元。

“首次充值成功,宿主可模拟购物一次。”

林千雪快速看着屏幕,搜索着10元钱能买什么?

大米都是袋装五斤十斤卖,平均3元一斤,散称不包邮。面粉价格低几毛,面条贵一点。比较一番买的越多均价越便宜。

林千雪点击了销售最多的鸡蛋面,两斤9.9。

点击购买,下一秒一个小仓库里面就放着两塑料袋面条,头脑一个念想手中便出现了一根雪白面条。

真的是面条!林千雪捂着嘴激动不已。

拐角隐蔽处传来嘀嘀咕咕声,做贼老鼠一样避人耳目,“我这可是金贵的东西,你要不要?不要的话我可卖给别人了。”

“太贵了,国营饭店一碗二两的阳春面才八分钱,你这一斤六毛钱太贵了,我最多出五毛。”

价格没谈拢,两人不欢而散。

林千雪震惊,有人在医院割资本主义尾巴,更震惊什么时候她耳朵这么尖了?

好一会儿林千雪看见一个老头佝偻着背走了出来,心不在焉的林千雪被人撞了一下,身体踉跄向前一扑。

老头眼睛贼尖瞥见落在地上那一根面条,顿时喜出望外,“丫头好端端的怎么摔跤了?你要去哪?大爷扶你过去。”

老头穿着蓝色粗布衣裳黑布鞋很是体面,无人处压低声音,“丫头你手上有面条对不对?多少钱一斤?”这交易套路,他老熟悉了。

林千雪,“......五毛。”

“你有多少?”

“两斤。”第一次黑市交易心惊肉跳。

老头顿时满面红光、精神抖擞,“我都要。”

这下家里的老太婆不用挑嘴了,这面条比供销社的都要白。

离去前老头瞥了一眼对方面相,黑云笼罩眉尖,被东西缠上了,大凶之兆!

“丫头瞧你气色不好,多吃点糯米、韭菜、生姜壮壮阳气,有条件弄点当归来把身体养好,以后没事别往医院跑。”阴气重。

林千雪谢过对方的关心,临走前欲言又止只怕还想下次交易,可惜现在交易所一天只能交易一次,刚刚那次是免费赠送的。

回到病房,林母轻声数落了一句,“咋去上个厕所这么久,我刚找了一圈都不见你。”

林千雪找了个借口敷衍过去,诸天交易所这样的事情太玄乎了,捏着裤袋里的一块钱,到现在她还有些不真实。

收拾收拾出院,林千雪频频回头望向医院,总感觉身后一股挥之不去的恶意,阴冷毒蛇般粘在身上。

林千雪摇了摇头可能是想多了,恰巧这时林父肚子咕咕叫,林千雪脑海中开启交易所快速寻找饱腹的东西。

19.9一斤的板糖,29.9一斤的江米条,果断选择便宜的板糖。

以前家庭条件宽裕,过年的时将炒好的米放糖稀里搅拌,然后压成四四方方,趁热切成一块块,吃的时候硬邦邦比沙琪玛还废牙,半上午的吃一块极为果腹。

一块钱充值,余额100元,量大优惠且购买次数有限,林千雪一次性购买了两斤,花了39.8。

林千雪看着前后细石子路上没人,神神秘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三块板糖,“爹,这是早上我在医院外面偷偷买的,一毛钱买了三块。”

林千雪喜滋滋孝顺,林父看着的头疼,板糖不要粮票但价钱贵,供销社五毛一斤。一毛钱能买二两,好大儿被人坑了啊。

“要吃东西去供销社买,不许私下偷偷买,听到了没有?人多眼杂,万一被人瞧见使了坏心思怎么办!到时候你哭都哭不出来。”林父黑着脸警小声训了几句。“你和你娘吃,爹不饿。”

“爹,我买了三块,一人一块都有份。爹你别掰开,这东西酥脆万一碎裂掉地上就可惜了,娘你也吃。”

她爹连一块都舍不得吃,仓库里有两斤却不能正大光明的拿出来。路漫漫其修远兮,以后的日子会好过的。

林父一手托着下巴将板糖咬了一口,“这东西有点粘牙,我不爱吃。”

转手就要递给林千雪,林千雪却没接,“是挺粘牙的,我也不爱吃,爹你扔了吧。”

林父,“......”

才舍不得扔,稀罕东西林父美滋滋的又咬了一口,比刚才的还要甜。

林母,“女儿心疼你,赶紧吃了,免得有人看见传出闲话。”

到家已经半上午了,路上遇见几个大娘大婶,看她眼神怪异欲言又止,果然刚进家门便听见林奶破嗓子指桑骂槐。

“终于舍得回家了!我还以为你把医院当成家!一点小事闹得鸡飞狗跳整个大队都看笑话,死丫头片子我看你是诚心的!”

“娘,别死啊死的挂在嘴上,不吉利。”林父刚从医院回来最不兴听这个。

尖酸刻薄的骂声瞬间勾起林千雪的恨意。

“是啊,阿奶你可千万悠着点,嘴上没把门万一阎王真招来了怎么办?来都来了,马上年尾不兴空着手回去,你年纪大顺手就把你捎带走了,让你往后用天地银行,我不就没阿奶了吗?”

林奶铁青着脸,举起竹枝扫把就要打人,“你这个孽障,说的都是什么混账话!”

“忠言逆耳,说大实话咋滴就不爱听呢。我差点淹死了在阿奶看来只是一点小事,十根手指有长有短阿奶果然不喜欢我。”

林父心里堵的慌,拦下扫帚,“娘,你干什么呢,千雪还病着。”

“老二你起来!不然我连你一起打。”林奶气愤指着挑拨离间的便宜货,“这懒货干活毛糙,弄丢了一件新棉衣还有理了。撒谎精的东西为了躲骂还谎话连篇说有人推她下水,林家大队十多年都没有这等丑事情,不是你撒谎还有什么,搅风搅雨的坏胚子,今天我非得收拾你一顿。”

林奶摁着人头皮要人认错,“说!是不是你撒谎!今天要是不承认,我就打死你!”

林奶手中的扫把猛的对着林父拍了好几下,让他起开别妨碍她打人。

“阿奶,我差点被人害死了,你不仅不心疼还一个劲的让我主动扛罪名。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冷血的阿奶,还是说阿奶你认识凶手才一个劲的维护她,让我认错让派出所结案?”林千雪心底怀疑。

林奶被唬了一跳矢口否认,“我才不认识!”

“你急了!你认识!你就是认识!你不仅认识还试图包庇凶手,我要去派出所告诉公安同志这一重大发现!”林千雪“围魏救赵”使劲砸罪名,你不仁我不义,污蔑张口就来。

林奶急的跳脚,“混蛋玩意你给我回来!”

“可是阿奶有嫌疑,阿奶你别怕,哪怕你包庇凶手罪名也不大,只要没有蛇鼠一窝也就是被拉去批评教育改过自新,关个十天半个月的。”在这灰扑扑的年代,红色衣服极为打眼,除了要结婚的大姑娘可能也只有知青处有这个条件,她记得好像小姑有件新红袄?

这一想,林奶行迹越来越可疑。

“瘟三的东西,你这是要把我们林家的脸面丢尽!害死我啊!”

“怎么能够说我丢脸呢?阿奶,害我的凶手不去恨反倒恨我这个受害人。连亲孙女都不维护愚蠢的息事宁人,你以为我们林家还有脸面这东西吗?”

林千雪拔高声音冲着院子外大喊,“凶手不找出来我誓不罢休!今后谁要是长舌头背地里诋毁我,那肯定是和凶手一伙的,我第一个跑去派出所提供线索请她走一趟!四处造谣影响公安抓凶手,不关几个月对不起她那张猪肠破嘴。”

院子外几个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人,“......”

散了散了惹不起。

“阿奶我饿了!走了一上午路,家里煮了什么东西吃?”

“饿死鬼投胎你在医院里没吃啊!你真当家里是粮仓,活不干活张嘴就要吃,马上就要中午了,等着,没这么金贵的人。”林奶手一甩才不管,死丫头饿死最好!

“你当药片是白米饭,我还能够吞一碗顶饱?上次小姑病了还有罐头吃,我病了连一口热乎的饭都吃不上。阿奶,你偏心!你果然不疼我!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我阿奶连凶手都维护就是不给我一碗饭吃。”

林千雪脖子一横,你不给吃我就闹!人尽皆知!只要脸皮厚,丢脸是你。

林奶气得老脸皮都绷不住了,“吃吃吃就知道吃,讨债鬼转世!”

林奶唯恐这个孽障嘴里再吐刀子,不情不愿的松口了。

“骂骂骂就知道骂,阿奶你悠着点小心将来得癫痫。”林千雪不吃亏,回完嘴转头兴高采烈的让他爹点火。

死丫头吃了枪药似的!林奶看着她洗了几个鬼子红薯,安心了。

林千雪将红薯扔到灶台下草木灰堆里煨着,水烧开立即跑去拿鸡蛋。

两个鸡蛋相互一磕,“咔咔咔”一顿造,蛋壳破碎鸡蛋磕进开水里,动作娴熟转头六个鸡蛋就造完了。

“千雪!”林母想要阻止都晚了,霍霍了六个鸡蛋婆母只怕年头骂到年尾。

林千雪委屈巴巴,“娘,医生说我营养不良要好好补一补。”

一家两只的养鸡指标,多少鸡蛋是有数的,少一个婆母都知道。

林母心酸,“那--那你吃快一点,一会儿说是娘吃的,不,你还是说你爹吧,你爹抗造,晓得不?”

林千雪狠狠的舀了一勺红糖,勺子放锅里搅了搅,沸水由白色变成红褐色。

想起医院老头说她气色不好,又用菜刀拍了一大块老姜进去,冬天吃点姜祛寒暖胃。

话糙理不糙,她必须要养好身体,才能弄死那些仇人!

红糖鸡蛋煮好,装了三碗,一碗两个鸡蛋,林千雪直接塞了一碗给林母。

“娘,赶紧吃!做都做了阿奶发现大不了骂一顿,你要是不吃那才是白挨骂,我两个鸡蛋就够了,医生说一次不能够吃多,多了消化不了。”

口里淡出鸟来,红糖鸡蛋都稀罕了。甜滋滋的红糖水又带了点辛辣,嫩滑的鸡蛋林千雪吨吨吨三两下解决完,吃饱喝足才有力气继续和她奶干仗。

“娘,我去喊爹来。”林千雪将外面劈柴的林父喊了进来,快吃完时被小叔家双胞胎林睿看见了。

“你们喝红糖水,我也要喝!”七岁的林睿眼小牛犊子一样冲过来,一见吃完了,顿时躺地上滚钉板,嚎啕大哭,“阿奶!阿奶!我要喝红糖水。”

林奶蹬着两只小脚怒气冲冲杀来,一翻柜子,红糖罐浅了鸡蛋没了,“你这遭天谴的东西!红糖这么金贵的东西也敢嚯嚯!也不怕烂肠子。”

棍子呢?她要打死这个败家精!

“再金贵能有罐头金贵,小姑罐头都能吃,我大病初愈吃两鸡蛋怎么了?阿奶要是觉得不公平,我这就敲锣打鼓让整个大队的人来评评理。同人不同命,一个家里的人在阿奶这里竟然还分阶级,我要去公社讨个明白。”再敢闹,就把你送走!

林奶,“......”

杀千刀的讨债鬼!

“我也要吃鸡蛋!我也要吃鸡蛋!”林睿目标升级,躺在地上滚过来滚过去委屈死了,然后拽着林奶的裤腿扯着嗓子大哭。

林奶裤头差点没被拽下来,三角眼恶狠狠瞪着祸头子林千雪,转头食指戳在小孙子脑门上,“吃吃吃吃个屁!家里统共才几个鸡蛋,已经吃光了,要吃鸡蛋叫你娘自己生去!”

小霸王欺软怕硬,立即爬起来拳头打向林千雪,“你把我的鸡蛋吐出来,你吃了我的鸡蛋!我打死你!”

小小年纪少一顿吃的天都塌了,打人不知轻重虎的很,林千雪手臂被捶了一下痛得她皱眉,当即一巴掌甩过去,“啪!”

“滚!”

“哇!”林睿摔在地上,这次是真哭,撕心裂肺!

打在儿身痛在娘心,门口作壁上观由着儿子闹腾的三婶,立即心肝肉痛的将人搂怀里,“我们还没有死呢,你就当我的面打小睿。他才几岁还是个孩子,他不懂事你也跟着不懂事,直接一巴掌呼下去就不怕将人打个好歹,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姐姐。娘,你看看千雪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

“你们还没死啊?既然没死也不管一管。熊人时候不管,挨打了倒不平了起来。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小小年纪就撒泼打滚抢东西,将来注定是劳改犯的好苗子。”重活一回,林千雪那是丁点亏都不吃,“没娘教的东西,以前见你年纪小让着你的,下次再敢犯到我手上试一试,打的你爹娘都不认识。”孩子不乖,打一顿就好了。

乖孙挨打林奶揪心,“那是你弟弟,他年纪小不懂事,你就不能让着他一点!”

“行吧,那让他先死!”

林奶,“......”

差点没被气死,扭头哄乖孙,“小睿乖,一会阿奶打死这丫头片子给你出气。”

“哇!”林睿在地上打滚,鲤鱼翻身抓不住,“吃我的鸡蛋,打死你!让阿奶打死你!”

林千雪直接折了扫帚上一根竹枝,“你还要打死我,信不信我先抽的你半死!”

竹枝抽下去就是一道血痕,林睿发出杀猪惨叫,撕心裂肺!

白眼狼!三叔家的这对双胞胎就是一对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前世记忆回荡在脑海之中,稚子无辜,她回到身体未曾迁怒,甚至两人求上门来还帮了一把,结果他们背叛她!出卖她!

林千雪生出洪荒之力下手毫不留情,恨不得将白眼狼的隔夜饭都抽出来。

谁来抽谁,不管老小!

“我告诉你,没抓到凶手我正一肚子气没处发,你偏要点炮仗的招惹我。最近我情绪不太好,你多担待着点!”林千雪将竹枝一扔,拿出菜刀狠狠往菜板上一剁。

“砰!”一声巨响。

林睿吓的哭不出声了,小身板一抖一抖拼命往林奶胯下钻。

林奶哑炮了,火速将小孙子提溜出厨房。

“千雪-- ”林父动了动嘴皮子舍不得训斥,女儿还病着,娘还是先忍一忍吧。

“爹,红薯烤好了没有?刚刚没吃饱。”

我退你进,我进你退,欺软怕硬都是天性。林千雪蛮横一把一整天都没人找茬,当天晚上就遭报应了。

梦里全是混乱悲惨的前世,夺她身体之人将她的生活祸害的乱七八糟,家破人亡后弃之如履,林千雪夺回身体厄运缠身,处处碰壁屡屡受挫人生跌入低谷,还碰到个占有欲十足的男人,每每快成功被打压进谷底,林千雪委屈又无人撑腰,一场车祸她莫名失去了一个肾连自己不知从何算起。几年后她调查此事却频发意外,林千雪始终无法忘记那个雪夜,大货车直接撞过来,刺眼的白光,红色的血液蜿蜒而出。

大货车连撞了两次,司机确认她死了后眼神冷漠的仿佛完成了任务。灵魂飘起她看着她的身体被救护车送去医院,她看见医生调出她从未签过的捐赠书大义炳然的做了心脏捐赠手术,她看着手术后白眼狼给沈家要好处。她看着那个纠缠她的数年不断逼迫她的男人,由最初的暴怒到最后的沉默、包庇,只因为他也姓沈。

“啊!”泪水从眼角滑落,林千雪惊坐而起。

“千雪,你咋啦?”林父被女儿惊叫声吓了魂,连鞋都来不及穿,披了件好几个补丁的衣服立即跑了过来。

天寒地冻,林母点亮煤油灯薄弱烛光照耀过来。

林千雪脸色惨白,额头冷汗黏着头发仿佛从水中打捞出来的女鬼。

“爹!”噩梦残存,林千雪精神恍惚,泪如雨下嚎啕大哭几度晕阙。

林孝生国字脸、浓眉紧拧,粗糙的大掌拍了拍女儿。

“可别魇着了?”林母手背贴着女儿的额头,一连两天都做噩梦,明天想法子讨要一碗羊奶来,听说晚上喝羊奶能睡个好觉。

林千雪并没有梦魇,只是那一世太苦太委屈了,被厄运笼罩,无论她多努力都打破不了桎梏。

“别怕,爹在!”林父拍了拍女儿的头。

“你没在,都是我一个人。”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不在人生只剩归途。那凄惨的一生遍体鳞伤,无人为我遮风挡雨无人让我依靠,世间人心太黑暗了。

女儿惊吓过度几度哽咽,林父无能为力一颗心都揉碎了。这辈子只得这么一个闺女,哭的这么心酸,在他看不到的地方女儿不知道受了多大的委屈。这个家他可以自己矮一截却不想女儿委屈。林父看了床边的妻子一眼,“以后别再让千雪洗衣服了。”

林母也后悔了,女儿素来懂事省心,她也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哪能想到会掉水里。

林家三兄弟林父排老二,干活最多待遇最差,父可不慈子不可不孝。可是凭什么她的身体要被陌生人占据!她要遭受厄运,一次次被人剥夺生命!她不同意!

“爹,我以后再也不洗衣服了!”她不要顾全大局为林家当牛做马,这辈子林千雪宁愿人神共惧都不要再懂事了。

“好,好,爹答应你。”

“大半夜的不睡觉号丧啊!不睡觉给我滚外面去。”右侧房间里传来林奶刻薄的怒骂声。

顿时,林千雪眼露凶光吸了吸通红的鼻子,大声喊道:“我刚刚做梦,梦见阿奶去世了所以才哭的这么伤心,阿奶你没有死真好!”

林奶,“......”

牙齿磨咯吱咯吱,这死丫头就是来克她的,大晚上死啊死的,想骂又忌讳,差点气不活了。

林父、林母,“......”

林父惊悚的发现女儿好像一和他娘吵架,立即就活蹦乱跳起来。

呸呸呸,他太不应该了!他怎么能够这样想女儿呢。

林千雪哭饱了,心情平复,老天让她重活一回,她势必要弄死那些人!一个不剩!

爹娘都是老实本分之人,林千雪要报复林家。

“爹、娘,我刚刚做梦,梦见有一位白发老爷爷说,我处处让着家里的兄弟姐妹,无形中把我这辈子的福气都让出去了。

就比如小姑什么都不用干,堂姐读高中,堂妹除了吃就是玩,只有我洗衣服、割猪草、捡柴火干不完的活。

我前十几年让的太多了已经没有福气了,将来林家所有的人都过得很好,就我一个人还没嫁人就惨死了。”胡说八道林千雪张口就来,第一步要让二房在林家站起来,然后分家!

林父黑脸,“胡说,哪有人自己诅咒自己的。”

“呸呸呸!赶紧把话收回去。”林母双手合一,“老天爷,刚刚我女儿胡说的,你可千万别当真。”

“真的,你们要是不信,梦里面明天礼拜天大伯家白燕堂姐会回家,而且她身上还会带两个小铃铛,她还会假惺惺的送给我。”

那两个小铃铛林千雪一点都不喜欢,可林白燕笑着和她换小木舟,她没同意换,林奶强硬的薅走她的小木舟吊坠给林白燕,还劈头盖脸骂了她一顿。

林千雪揪住脖子上的木头小舟吊坠,这一次天王老爷来了她也不让!

林母立即捂住女儿的嘴,“这样的话除了爹娘不许对其他人说,晓得不?”牛鬼蛇神那是旧思想,被有心人知晓千雪要拉去挨骂。

“赶紧睡觉,我今天晚上挨着你睡,有娘守着不会再梦魇了。”林母用盖子将煤油灯熄灭,拍了拍女儿。

一间房间用块破布挡着隔成两间,木头搭了两张床,往日林父林母睡那头林千雪睡这头。

林千雪不指望爹娘能立即相信,事在人为,脑海里面不断思索如今处境以及应对之法。往林母身边靠了靠,好暖和,眼睛不自觉的闭上睡着了。

晚上哭了一通第二天起得晚了,林千雪睁开酸涩的眼睛,林奶骂骂咧咧,房门哐哐哐拍了又拍。

“懒骨头都不睡死你!天光大亮猪都起来拉屁了,还粘在床上懒死你这婆娘算了,林家倒八辈子霉出了你这么个懒货。”

大早上拢了一篮猪草回家的林母小声补救,“娘,千雪昨晚上做噩梦魇着了,家里头的衣服我去洗。”

林奶端着一木盆红薯粥出来,三角眼一横,“你去洗,洗个屁!不用上工了!天上白掉吃的给你不成。”

扭头冲着一侧房门,“我就看她睡到什么时候,能睡到死不成,成天好吃懒做,今天早上别想吃了。”

林千雪红肿着眼睛走出来,什么都没干骂声又至,尖酸刻薄。

“饿死鬼投胎睁开眼就知道吃,活没见你干多少,给我把衣服洗干净了再回来。”

林奶生了九胎,只养活了三儿两女,除了嫁出去的大姑,大伯堂哥堂姐,三叔一对七岁龙凤胎,一大家子十四人,冬天天冷换的衣服少也有两篮子衣服。洗完都要两个小时,以往林千雪都只剩最后半碗粥角。

“死丫头片子,和你说话聋了不成!”林奶伸手想要拧林千雪的耳朵。

林千雪身体一扭闪躲开,拿起一根木棍,砰砰砰敲打林小姑林绢的房间,扯开嗓子卖力大喊。

“小姑!小姑!你还不赶紧起来,阿奶骂人了你还装聋作哑,二十多岁的老姑娘天天睡懒觉还想不想嫁人了?

谁家会娶这样的懒媳妇?娶妻不贤祸害三代。别人你这个年纪孩子都打酱油了,你再看看你,干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货比货得扔,阿奶说猪都比你勤快,林家林家倒八辈子霉前世造孽才出了你这么个懒货。

今年再嫁不出去砸在手上成老姑娘了,没得坏了林家福气。大伯母这一胎要是个女儿,就是你挡了福气。明后年富强堂哥结婚生不出孩子来,林家第四代生不出带把的,断子绝孙都是你做祸。”

林千雪指桑骂槐比谁都狠,声音嘹亮中气十足别说隔壁邻居就是走过路过都听得一清二楚。我不快乐,全家都别想快乐。

大伯母大着肚子脸色一青一白,下意识对小姑子不满了起来。

林奶差点气背过去,“你个孽障!”

反正我不气,气死没人赔。林千雪不仅伤害转移还要伤害加成,“小姑,你听见了没有,阿奶骂你孽障!懒鬼!坏坯子!死猪不怕开水烫!还不赶紧起来,天天日上三竿,大晚上的做贼偷人去了不成。”

“吱啊”一声,林小姑心虚又愤愤不平,偏巧心里忌讳着,“你才做贼!再胡说八道我用针缝了你这张烂嘴。”

“小姑,你要用针缝了我的嘴?”林千雪大叫,“果然最毒妇人心,你太歹毒了!我们一个锅里吃饭十几年,亲侄女你都这么狠心。

将来嫁人了还不得刻薄死婆婆和小姑子?怪不得大家不敢娶你,蛇蝎心肠,娶了媳妇死了娘,谁娶你家里棺材都要提前打好。”

远日有冤近日有仇,林千雪什么话都敢说,可劲祸害林小姑的名声。

林奶脸色铁青,“闭嘴!”

村里人舌头长,这一嚎绢子的名声坏光了。

“是阿奶你先骂的,我只是帮阿奶而已,毕竟阿奶你年纪一大把了,六十好几半只脚都进棺材了。谁知道能不能活到明年,万一被好吃懒做的小姑气死了怎么办?

你是我亲奶我怎么能够让你受气,我和阿奶站一边,全心全意为了你,阿奶却转头骂我,好心当成驴肝肺。

阿奶果然偏心,小姑再不是东西也将她捧在心尖尖。阿奶你老是这样过河拆桥孝心会凉的,小心以后就没有人帮你了。

就小姑这自私自利、狼心狗肺样,将来你走了她丧都不哭一声,不烧钱不祭拜将来你得当孤魂野鬼。”林家人自私冷漠,前世林奶氧气管被拔,坟头草比人高。

因为我要赢,所以你得输,搞不好你还得哭。

骂人谁不会啊?明天她就去淘一本数学书来,做不出来,祖宗十八代都能够骂的出来。

林奶气的血气上涌,五官乱窜,“吃早饭。”大清早死啊死的触霉头,再来几次她要折寿几年。

林母目瞪口呆......这是她女儿?大早上吃炸药了。

勇敢走出第一步后面也没有这么难,林千雪直接拿起木勺舀红薯粥,搅和搅和底部粘稠的搅和上来,她孝顺的给林奶、林母、她自己一人一大碗。

僧多粥少,林千雪先下手为强克扣粮食,瞥了一眼懒驴林绢,“今天小姑起得晚将阿奶气的半死,这么不孝顺早饭也别吃了,洗衣服去!”

骤然混到底层,林绢愤怒,“凭什么!”

林家几个姑娘,林绢是林奶老蚌生珠,偏心到咯吱窝。堂姐林白燕有亲哥林家大孙子林富强的偏袒,兄妹都在县城念高中。小叔家七岁的林婉莹龙凤胎之一,十里八乡就这一对养活了,大人爱屋及乌。

只有林千雪,二房没有儿子无形之中仿佛就是罪人,直不起腰矮人一截成了黄牛,干得多吃得少还最不受待见。

“洗衣桶上面刻了我的名字不成,春夏秋冬我洗了几年,轮也轮到你了。”林千雪昨晚没睡好脾气不太好,“你不洗蹲在家里做大小姐是要上天啊,干脆一把把它烧了,大家眼睛都干净。我也不用敲锣打鼓了,直接大喇叭表扬你光享受不干活典型的好逸恶劳。”

这是要害死她啊!林绢怕了,“林千雪你失心疯不成,害了我你也要倒霉。”

“我倒个屁霉,你贪图享乐,我会第一个和你断绝关系,对你吐口水、砸石头。”

林绢骇然缩了缩脖子,扭头看林奶,“娘,这死丫头鬼上身了!”

“鬼啊鬼的,青天白日的哪来的鬼?你这是封建迷信!我得记上,林绢骄奢淫逸满头小辫子,罪证又多了一条。虽然你是我的小姑但现在你思想有问题,我会时刻提醒自己大义灭亲。”林千雪骂人也不耽误她瞬速喝粥,大半碗下肚了。

林千雪瞥了一眼傻眼的大伯母,“张兰花同志,刚刚发生的一切你是见证人,到时候派出所来询问可要如实回答。”

独善其身算什么,她喜欢“同流合污”。非黑即白,今日要是不站在她这边谁也别想好过。

张兰花不识字却会背书,村子里每一个人都会背,当即磕磕绊绊,“我--我愿意。”

这话谁敢接,三婶王喜梅见林千雪视线扫过来,也顾忌不上昨日私人恩怨,“我也愿意,婉莹和小睿也愿意。”

林千雪一锤定音,“咱们家都是觉悟高的好同志,林绢同志从今以后家里面的衣服都归你洗。避免你好逸恶劳偷懒,我会空出一礼拜的时间专门监督,直到你彻底进步。”

夭寿哦,死丫头一口一个雷,林奶怕踩雷想骂又不敢骂,糟心死了。

林千雪要彻底锤死洗衣服这件事,喝完粥大开方便之门,瞥见门口几个好奇伸长脖子的七姑八姨,当即开心汇报林绢从今以后洗衣服这件好事。

“王大娘,我小姑已经会洗衣服了,她痛定思痛觉得以前大错特错,决定以后每一天都洗家里面的衣服。

王大娘以后你要是有好后生记得要介绍给我小姑,村里闲话多,她再嫁不出去都成老菜帮子了。

如今我小姑已经痛改前非,决定不再当懒婆娘了,她会洗衣服。”

王婆子撇了撇嘴,整的谁不会洗衣服似的,她家九岁的孙女花丫都会洗全家衣服,不会洗衣服的那叫残废。

王婆子最是嘴巴大、舌头长,用不着半天公社的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林绢恍恍惚惚,卖力的提着两大篮衣服站在河边,风一吹冷的直打哆嗦,又气又怒又委屈,将湿衣服一砸眼里全是泪花。

林千雪无法无天、目无尊长、说话歹毒,林奶降不住,当即大喊,“老二家的,你也不管管。”

隔空打牛、借刀杀人,这小老太婆贼的很!

“阿奶你别看我娘,谁的崽谁疼,林绢那屎壳郎你都疼爱有加。我一向听话懂事,娘才不会胡搅蛮缠乱批评人。

林绢不占理说破天都不占理,阿奶你还想要她的破事人尽皆知,有这样一个小姑我都嫌丢人。”

下意识要张嘴的林母又将话咽了回去,婆婆阴寒着脸三角眼盯着她,女儿眼神幽深望着她,昨天晚上女儿哭的那么委屈,让女儿认错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林母低头缩脖干巴巴和稀泥,反正女儿没吃亏,“娘,你别和千雪生气。”

“反了天了!”搓圆捏扁十多年老二家竟然违逆她,林奶出奇愤怒。

林千雪说着风凉话,气死一个算一个,“阿奶你别气,气出病来没人替,到时中风头歪嘴咧,久病床前无孝子啊。

隔壁村的宋老太就是年纪大中风了,日子过得那是一个惨,没两个月就断气下葬了。

你若中风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咱们家连吃口饱饭都难哪有闲钱给你看病啊,到时候说不得抽血卖钱。

你重视的儿子、孙子都抽成人干,一个个影响健康成病秧子痨鬼,提前说好我爹可不卖血。”

前世林家豺狼虎豹做的狠绝,为了给“她”看病林母去卖血,身体大受影响,没两年就累到了再也没爬起来彻底闭上了眼睛。

林奶大口大口呼吸。

三婶扶林奶坐下,“小雪,你少说两句。”

林千雪整一个刺猬谁碰扎谁,“三婶,你怎么不说你少吃两顿?刚才也不见你替阿奶出气啊,假惺惺的当事后好人,不痛不痒嘴上说两句。

整个林家三个儿媳就你偷奸耍最有小聪明,嫁进林家这么多年就没下过几次地,十里八乡蝎子粑粑独一份。

我娘也是林家媳妇,脚不停歇从年头累到年尾。咱们林家还有两套班子,分上等人和下等人做尽阴阳事。”

三婶万万没想到火烧到自己头上,急着撇清,“我--我是要待在家里照顾小睿和婉莹。”

“是的嘞,咱们家有皇位要继承,一个个都是宝贝疙瘩。千百万里就属我最惨,书不让我读饭不让我吃,脏活累活倒让我干了个齐全。”林千雪笑声薄凉,“怎么我说错了不成?大伯家的堂哥堂姐去读书,轮到我就没钱。”

“你一个丫头片子读那么多书干什么,村子里哪家不是这样的,给你读个初中就要烧高香了。”林奶抖动着风干橘子皮脸。

“我呸!阿奶你敢发誓赌咒吗,要是你存了私心不让我上学,就让林家断子绝孙一个个不得好死,除了我爹!”林千雪步步紧逼,“你不敢对不对,你心虚!

堂哥堂姐能读书,我读书就是丫头片子浪费钱。同样是林家子孙你们偏心到咯吱窝,干尽阴阳事。

我不会走路,我娘一根腰带背着我插秧收割,风里来雨里去。轮到堂弟堂妹七八岁了还要人做保姆一样看着,风不吹雨不打娇苗苗一样,好吃的全扒拉给他们,真是笑掉人大牙,墙都不扶就服你们。”

“你一个将来要嫁人的丫头片子能和他们比。”那是她金孙,将来林家的顶梁柱。

“堂哥堂弟不就多了一根烧柴棍,你们重男轻女我就不说了。可堂姐堂妹呢?还有好吃懒做的林绢,凭什么我比不了,难道她们不是丫头片子。说到底从头到尾你就是不把我当成人看!不把我爹当人看!不把我们二房当人看!”

恰巧这时林家男人打完早功从自留地回家吃早饭,林父用竹筒装了一碗羊奶交给林母,这是他特意从河对面找人要的,听说喝点晚上能睡的安稳。

林老头掏出老烟杆,搓了点自家中的烟草叶,火柴一划吸了一口,“千雪,我找你林子叔给你给你安排了个活,洗完衣服上工记得手脚勤快一点,别让人说闲话。”

整天在家闲着也不像话,好歹赚几个工分。明年林家要又要添丁多一张嘴吃饭,口粮紧不多点公分养不起,想要出生的小孙子,林老头满是皱褶的脸上露出笑意。

林千雪冷笑,通通都是不要脸的东西,“阿爷我一直好奇,大伯家一人干活养四个,三叔家也是一人干活养四个,凭什么我们家要三个都要去干活?”

素来如此,不平等成了习惯,习惯成自然没有人会再觉得它有问题。

林老头吸了一口烟,“你大伯母有孩子,你三婶要照顾弟弟妹妹,你是个懂事的孩子,等将来弟弟妹妹长大了就好了。”

骗鬼呢!长大又该参考堂哥堂姐读书了,就他们二房压榨的最惨!

“所以我们家就活该吗?都是农村人没那么金贵,当初我娘怎么来的大伯母和三婶就怎么来。要干活大家一起干,要不干活大家一起饿死。”

林老头眉头能夹死苍蝇,烟杆瞧了瞧板凳,“我们是一家人,一比写不出两个林字,不能够斤斤计较只看眼前。”

“阿爷说得对,我们是一家人,所以我爹要和大伯三叔同进退,从今天起我爹一人干活养三个,这样算我家还亏了。

你说的新活等小姑洗完衣服回来让小姑去干吧。什么时候大伯母和三婶上公分我娘再去上公分。什么时候坐在学校里的堂姐回来上公分,我再去上公分。

打今天起家里那头猪我也不喂了,不然总是我们一家吃亏,好处都是别人的我什么都没有,太糟践人了。”

“什么别人不别人的,那是你堂姐,我们是一家人将来有个什么困难的还得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姐妹互相帮衬。”

得了吧,这画饼老头够能吹的。

“阿爷,你也知道是堂姐,是隔了房的堂姐,她的东西又不是我的。我卖力干活养活她们就是为了你那句互相帮衬啊,说句不好听的将来她出息了,过好日子嫁好丈夫能分我一半吗?

不能!哪怕是亲姐都不能!吃进别人肚子里的东西还能让我管饱不成?与其给别人烧香还不如自己过好日子,累死累活将来指望着别人比拜菩萨还不靠谱,没个十年脑血栓干不出这样的糊涂事。”

林老头目瞪口呆,歪理!都是歪理!

一家子往一处使劲,兴旺的是整个林家,女人家中就是女人家见识浅薄。

林千雪舀了一大碗红薯粥给林父,自己又趁机舀了一碗,其他人爱吃不吃,饿死更好。

林老头一时半会反驳不了,他那一套兄弟手足亲如血、大家长权威,林千雪直接当放屁。

林老头不由看向木盆里浅浅的早饭,“怎么今天的粥煮的这么少?”

林奶气道:“还不是这饿死鬼投胎,吃了两大碗。”

这话就刺耳了。

“阿奶,平常不都是这样来的吗?先到先吃。毕竟每次我洗完衣服回家就剩半碗清汤寡水,还是说阿奶你克扣我粮食故意做少了。

如果不是那就是以前你们做错了,吃的太多了把我那份给贪没了。你们吃了几年都不怕烧肠子,我才吃一天怕个鬼。”

不管如何,千错万错都是你们的错!林千雪端碗稳稳的吃的分外安心,谁要是动她粮就是她的阶级敌人!

林家上下气的半死,这货死猪不怕开水烫,林奶没办法只能给家里干活的男人舀多一点,想着还要给洗衣服的绢子留点,今日小金孙分到的都比以往少。

都没吃饱。

七岁的林婉莹吃了自己那一份,眼巴巴的看着二堂姐。

林睿比较放肆直接闹腾,“我还要!我还要!”

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满足,记吃不记打伸手就要抢。

林千雪不惯着他,一掌将人推开,“滚!再敢抢,一巴掌将你拍到门外去。”

熊孩子毒打几顿就会看人脸色了。

今天爷爷在林睿胆子比昨天大,从地上爬起来扑过来就要咬人。

林千雪一巴掌呼过去,昨天下手晚吃了点亏,被呼了一下手臂还有点痛。

“属狗的东西还咬人,家里横的怂货,下次再敢咬我试一试,打掉你的两颗门牙。”林千雪指着三婶王喜梅,连长辈都不喊,“姓王的我告诉你,下次再不管放出来咬人,我直接将他摁紧尿桶里当北冰洋喝。”

三婶又惧又恨直哆嗦,男人不在家被欺负的要死,红着眼睛放下狠话,“千雪,你将来终归要嫁人,你现在将小睿往死里欺负,到时候别想家里兄弟给你撑腰。”

“呵呵...得了吧,给我撑腰,就他这熊样我还怕他上门打秋风。养着这样不知感恩的狼崽子,三婶将来你老了讨饭可千万别要到我家门口。”

林家吵了半天,林千雪一己之力掀翻屋顶,神清气爽!

一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浓眉俊鼻五官冷硬,一身蓝灰色干部服身姿挺立。

林千雪整个人都僵住了,柳宗镇!

这货究竟听了多久?救命恩人面前泼辣样,她的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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