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论诗经的最高境界（鹰之秀读诗经05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之风雨）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之《诗经·风雨》

——鹰之秀

《风雨》一诗，语意较为浅显，仅从文辞语意上分析，全文表现的是：在一个风雨交加的早上，一个女子见到阔别已久日思夜想的“君子”时，那溢于言表的喜悦之情。可谓是，一咏三叹，情意绵绵。

不过，诗中一句“风雨如晦，鸡鸣不已”则延伸出了“鸡不为如晦而止不鸣”的意思，这样一来，“风雨如晦”则象征着乱世，“鸡鸣不已”则象征着君子不改其度，其文顿时格调攀升，具有了别样的意义。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所表达的可贵意义在于：人最为难得的是明辨是非并恪守己心。说最为难得是因为有三个非常大的掣肘因素：一是我们人是群体性动物，因为身体活得累，动脑筋的思考似乎是件极为奢侈的事情，因此盲从就成了普罗大众的一大保护色；二是因为生活阅历不同，并非每个人的眼界都宽阔，也并非每个人都有独立思考问题的能力，若不然，文艺复兴时期捍卫太阳中心学说的乔尔丹诺·布鲁诺也不会被人架在火上当“羊肉串”给烤了；三是在大环境有悖于自己初衷的情况下，很多人并没有“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的魄力和勇气，因为我们深知枪打出头鸟，因为我们常说“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因而我们习惯去选择泯然众人，人云亦云。

不过无论如何，为人还是要有自己的底线和坚守的，这也是我们思考自我，有别于他人的可贵之处。虽然乌合于人群，不显山不显水的所作所为相对安全，但是也最容易失去自我，无论身与心，因此先贤们教导我们群处要守口，独处要守心。守心，就是儒家讲的慎独（《文子·精诚篇》：“圣人不惭于景，君子慎其独也”），意思是说：在独处无人注意时，自己的行为也要谨慎不苟。另外，《易·谦》也提到“谦谦君子，卑以自牧”，意思是说：谦虚谨慎严于律己的人，以谦卑的态度自守其心。

其实，“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所考验和衡量的就是人恪守己心的程度，就是考验一个人在极为不利的大形势下所做的选择与坚守，这也与西方的一句古话互为印证：衡量一个人真正的品德，不是看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做什么，而是看他在知道没有人发觉的时候做些什么。

2018.11.04

附：诗经·国风·郑风·风雨

风雨凄凄，鸡鸣喈喈。既见君子，云胡不夷。

风雨潇潇，鸡鸣胶胶。既见君子，云胡不瘳。

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