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沉默并不代表我无话可说(并不代表无话可说)
5月13日,是王小波的生日,有网友说若是小波还在,今天应该祝愿69岁生日快乐了。我从严格意义上说算不上他的粉丝,但是却深受他的影响,尤其是在阅读的选择上,也许我们某种意义上具有很多共通之处。
初识王小波源于读书期间一篇《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讲的是王小波在云南知青下乡时期遇到的一只无视既定规则,我行我素并成功闯破限制的猪的故事。在阅读时就被其中荒诞的想象力,以及对现实的讽刺所深深吸引,毫不夸张的说那只特立独行的猪,与他作品中大量出现的“王二”都是其精神的化身。
“生活方式像一个漫长的故事,或者像一座使人迷失的迷宫。任何一种负面的生活方式都有很多乱七八糟的细节,使它变得很有趣。人就在这种趣味中沉沦下去,从根本上忘记这种生活需要改变。”——《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我已经四十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缘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后面购买了他的全套书籍,这些年接连阅读了他的《沉默的大多数》《时代三部曲》《红佛夜奔》《爱你就如爱生命》等等,阅读越多也是喜爱他独具韵味的文字、天马行空的想象、人间清醒的思考、直指人心的拷问和入木三分的讽刺,他的写作风格在我看来既有鲁迅的严肃深刻、直白讽刺,也有苏东坡的自由洒脱、无拘无束,以及那些他极为喜欢的,如奥威尔、卡尔维诺、杜拉斯、萧伯纳、罗素等等作家的影子(如“参差多态乃是幸福的本源”这句话他就经常提及),他们思想的光辉总能不时的在王小波作品里体现,但小波始终有着自己独一无二的语言风格,这也是毋庸置疑的。
再之后,我顺着了解《动物庄园》,以及《1984》《美丽新世界》《我们》《发条橙》等反乌托邦的书籍,都甚为喜欢,反乌托邦的作品,反的是那些极权的、虚假的、压抑人性的、混乱不堪的、令人恐惧的,与真善美格格不入的社会形态。不注意扯了几句题外话。
讲回王小波,外貌就不评价了,大家都知道他的自我评价,以及其妻子李银河第一次见面时的深刻印象,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呢?但是,他是一个有着有趣灵魂的人,也许那一句“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说的就是独一无二的王小波。他有一次将情书写在五线谱上,“做梦也没想到我会把信写在五线谱上吧。五线谱是偶然来的,你也是偶然来的。不过我给你的信值得写在五线谱里呢。但愿我和你,是一支唱不完的歌……”,
而在众多情话中让李银河一直念念不忘的还是,她有一次去南方出差,一去就是很久。王小波跟她说,“你快回来吧,你一回来我就要放一个震动北京城的大炮仗。”
“静下来想你,觉得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议。以前我不知道爱情这么美好,爱到深处这么美好。真不想让任何人来管我们。谁也管不着,和谁都无关。告诉你,一想到你,我这张丑脸上就泛起微笑。还有在我安静的时候,你就从我内心深处浮现,就好像阿芙罗蒂从浪花里浮现一样。”——《爱你就像爱生命》
“我把我整个的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爱你就像爱生命》
我最喜欢的是他的《沉默的大多数》,有很多说不出口的喜欢,或者说那一种喜欢写不出来,就像面对很多令人难为情、无法改变又与自己信念相左的事情时涌现的那一种难以启齿,那一种无能为力的妥协。
“人们保持沉默的原因有很多。有些人没能力或者没机会说话;有些人有些隐情不便说话;还有些人因为种种原因,对话语的世界有某种厌恶之情。”——《沉默的大多数》
“我选择沉默的主要原因之一:从话语中,你很少能学到人性,从沉默中却能。假如还想学得更多,那就要继续一声不吭 。”——《沉默的大多数》
“所谓弱势群体,就是有些话没有说出来的人。就是因为这些话没有说出来,所以很多人以为他们不存在或者很遥远。”——《沉默的大多数》
初读王小波,惊讶于他敢赤裸裸的写“黄”,故事中又充满了天马行空、无拘无束的想象,带着猎奇的心理去看待;再读王小波,感叹于他敢直接了当的讽刺,对社会中存在已久、大家习以为常的事情中,找到了不合理的地方,并加以思考和评论;又读王小波,佩服于他敢自由勇敢的追求自己所热爱的东西,细腻的心思作出细致入微的观察,犀利的笔触直抵人们内心深处,放荡不羁、坦坦荡荡的活出了真正的自己。他是一个勇敢的人。
每个阶段去读王小波,感触是不相同的,但是总能从中找到一丝精神上的安慰,鼓起面向生活继续前行的勇气。 不管怎么样,虽然不是死忠粉,我也仅凭纯粹的喜欢,祝愿王小波“69岁生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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