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寻八桂山水(梦寻山丹马)

梦寻八桂山水(梦寻山丹马)(1)

在那远古的新石器时代,纵情荒原的野马就被我们的祖先所驯化,作为六畜之首开始登上人类历史舞台,在人类文明进步的长河中扮演特殊角色,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同时,人类与马也结下了不解之缘,对马的崇爱在漫长的岁月中形成一种独特的文化情结,渗入和延续在中华民族的精神骨髓当中。

梦寻八桂山水(梦寻山丹马)(2)

马的驯养到逐步用于陆地交通运输后,人类第一次拥有了比自身移动速度快,载重多,耐力大的使用工具,马在社会生活中的作用凸显,更加深受人们的喜爱,再也不象起初养马时轻易简单用于肉食和祭祀。特别是人与马的有效组合,在冷兵器时代形成强大的战斗力,多少英雄豪杰率领千军万马驰骋疆场,打拼天下,马蹄过处杀声震天、旌旗倒地,霸业易主、王朝更迭,“马上打天下”之说由来已久。在战争中经过血与火的洗礼,马在人们心目中更加神采飞扬,富有神韵,令人神往,已非一般意义上的动物。从官府到民间,从皇帝到平民无不向往良骥骏骐。非子因养马有功,得到周孝王的赏识,获封秦地,成为秦国始祖。春秋时,有人想卖马,可一连三天牵到集市都卖不出去,请伯乐来只是端详着马转了几圈,临走时又回头望了一眼,而什么也没有说,结果很快就卖了出去,而且马价还涨了十倍。可见人们对良马的向往追求。那时能有一匹骏马绝不亚于现在拥有一辆宝马。因军需民用的特殊性,古代中国成了世界头号养马大国,历代风云人物、帝王将相无不生前爱马崇马,在马背上纵横天下,至死还梦想彰显功业,永远与马相伴。秦国为战国时的第一养马大国,秦始皇挑遍全国选出七匹良马号称“七龙”供自己骑乘,他做了皇帝后在自己陵寝旁又布下陶兵俑马,那披坚执锐,军容严整,战马嘶鸣的壮观阵容,表现出秦军兵强马壮灭六国而一统天下的威武。唐太宗李世民下令将开创帝业时骑过的六匹骏马用青石雕刻成六尊石雕,排列在自己的陵前。作为中国旅游标志的马踏飞燕也出土于东汉时镇守张掖的军事长官的墓葬中。在古代,朝廷都设有专门的马政机构,对各级官员所乘车马也有具体规定,象征着身份地位。民间各地普遍养马敬马,到处建有马神庙。历代关于马的典故、成语、诗歌、散记、绘画随手拈来,数不胜数。画中八骏图就自古有名、历代不衰,源于周穆王巡游昆仑与西王母相会时所驾乘的八匹骏马,正如白居易诗中所云“穆王八骏天马驹,后人爱之写为图。”千里马与伯乐的人才观更是千古不朽,雅俗共赏,有口皆碑。几千年来,要说把马文化推向高潮的当属汉武大帝,他尚武爱马使养马业得到空前的发展,“众庶街巷有马,阡陌之间成群”,还引进西方良种马和养马技术致力提高马的质量,马匹改良选育达到高峰,培育出汉代所独有的马,其典型状态在人们的思维中形成了良马的标准。特别是因他对良马梦寐以求的迫切愿望,将自己对良马的美妙神思物化为天马,认为是神龙的化身,是上天赐予的神灵,从此人们对马的崇爱之情便慢慢凝练成“天马精神”传承了下来。可以说马踏飞燕就是被神化了的天马的代表作,精巧绝妙的构思令人对天马行空遐想无疑,能腾空奔驰且右后蹄踏上一只飞燕,不是天马哪有这般神韵和气势!

梦寻八桂山水(梦寻山丹马)(3)

汉武帝非常爱马,偶梦得天马,便占《周易》得一卦词曰:“神马当从西北来”,不久,果然有人从西域献来一马,神行电迈、气如长虹、神异非凡,据称出自敦煌渥洼水中。汉武帝兴奋不已,视为神物,乃作《太一天马歌》记之,并下定决心在西域寻求更多的良马。后来通过“和亲”外交,乌孙王国给武帝送来几十匹好马,这些马明显比中原马飘逸矫健,武帝大喜,赐名为“天马”。再后来,有使者报告大宛国有一种神奇的汉血马,又引起武帝极大心趣,便派人铸纯金马并带重金前往换取。不料,大宛国不但不肯交换还杀了汉使。汉武帝大怒,两次派兵征伐,终于获得三千余匹汗血马,只不过只有数十匹上等好马。看到比乌孙马还要好的汗血马,汉武帝欣喜无比,又作《西极天马歌》贺之,随即把乌孙马改称为西极马,又将天马的桂冠戴到了汗血马的头上。

汉武帝的爱马之心来自汉王朝长期忍受匈奴威胁的痛苦,这是他的心头之患。他的曾祖父刘邦登基时坐的马车竟然找不到毛色相同的四匹马,受到秦末汉初强盛起来的匈奴人的嘲笑,匈奴对大汉北方的侵扰也经常不断。刘邦想借刚刚打败项羽,统一中原的威势一举措败匈奴,结果白登一战汉军被困七天七夜,刘邦险些回不来。大汉无力对抗匈奴的雕弓鸣镝、飞鬃烈马,只好长期采取和亲政策以求苟和。最为气愤的是刘邦死后,匈奴王竟然写信戏弄侮辱吕后说:“我可以收你做小老婆,从此我们成为一家”,吕后气得吐血但也无可奈何,只好忍气吞声的回复:“我已年老,不能侍奉你,愿以年轻的公主代替”。这种情况一直延续到汉武帝时代。因此求得良马,建立强大的骑兵部队,一雪前耻、稳边拓疆成了汉武帝最大的夙愿。

在河西走廊、丝绸古道,从山丹县城往南过焉支山,辽阔的大马营草原从巍峨雄浑,雪峰连绵的祁连山北麓由南向北缓缓舒展开来,这片古老而美丽的草原就承载了数千年的天马之梦。当中原地带进入春秋战国时期,在祁连山下的月氏和乌孙两国也正在这片草原上刀兵相见、争夺地盘,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终于月氏击败乌孙而独霸一方。然而历史的长河波涛不断,在大漠荒原强大起来的匈奴人又从焉支山北面奔袭而来,把月氏人又赶往葱岭以西,长期盘踞在这里,依赖得天独厚的水草资源建立了在河西走廊的大本营,但他们向中原不断扩张的野心又招致逐步强大的汉王朝大军接连而来。当汉家大将霍去病率军杀过焉支山向西挺进千里有余,一年两捷大败匈奴,败退的匈奴人凄然回首,无奈地发出千古悲歌:“亡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亡我焉支山,使我妇女无颜色。”从此,河西走廊纳入汉朝版图,置武威、张掖、酒泉、敦煌四郡。紧接着,汉武帝在河西走廊广辟养马场牧养马匹以供军用,在众多马场之中山丹大马营首屈一指最为注目。这块风水宝地位于四郡之中央,地势平坦、水草丰美、气候凉爽,非常适宜孽养马匹。古丝绸之路从长安出发后,南、北、中三条线路在这里汇合,是中原通向西域的咽喉要道,而且地跨甘青两省,控扼甘青交通,是切断匈奴与羌族联系的关键之所在。

在古代秦以前,内地用马主要源于青藏高原东北部,这里与祁连山紧紧相连,浑然一体。大马营草原南屏祁连山,穿越扁豆口大峡谷不到一个时辰便直达青海东北。最初生活在大马营草原的先民羌人所养马匹均为青藏马,体型粗重结实,以挽为主,在打仗主要靠马拉战车的时代比较适用。后来月氏、乌孙从敦煌以西逐渐游牧于此,这样,大马营草原上的青藏马和月氏、乌孙带来的沙漠种系统马自然混血,结果秉承各自优点,创造性地形成了轻重两型马融合为一的挽乘兼用、力速兼有的新马种。这时候,国之军威已不再完全取决于马拉战车的多少,而灵活机动、冲击有力的骑兵显示出强大的优势,这种挽乘兼用新马种的应用而生,完全吻合了当时选马育马的实际要求,使大马营草原为中心的河西马匹名声大振。然而到了汉初,随着匈奴人和蒙古马的大量进入,致使大马营草原的这个新马种在和蒙古马的混血繁殖中受到破坏。虽然蒙古马其体型为兼用型,胸广深、体质结实、耐力强,但显得头重颈短、耆甲低、脊腰长、尻短斜、体格矮、四肢短、距毛多,和古代马的选育要求相悖。幸好,汉武帝尚武爱马,得到乌孙马和大宛马后,加之丝绸之路的开通,波斯等国的马种也有进入,便有计划的发挥良种作用,以大马营为中心大力提升河西马匹质量。不但重新恢复了这个新马种的体型、外貌和性能,并得到进一步的改良和提高,育成了汉代所独有的良马品种,不仅挽乘兼用,而且走左右摆动的对侧快步,代替了上下颠动的自然快步,大大减轻了人们骑乘时的颠簸之苦,到西汉末东汉初达到了选育的高峰。东汉名将马援潜心研究历代相马名家对马的相法,效仿西汉时东门京铸造铜马作为良马样板献给汉武帝的作法,铜铸“名马式”,集中了良马各个部位应具有的最佳形态,使其达到最为完善的外形骨相,奉诏作为马匹选优的标准法式安放在京城洛阳,反映出当时朝廷对马政的高度重视和马匹改良选育的严格要求。其实旅游标志马踏飞燕也是一具典型的汉代良马模型,出土于古凉州,和马援的“名马式”出自同一时期,比例尺度基本一致。马援从小就生活在凉州,喜马爱武,而当时大马营草原就属凉州。和马踏飞燕一起出土的还有其他近百件铜车马阵,可见汉代大马营草原养马业的兴盛和马匹的优良。

自从大马营有了这种挽乘兼用具有典型性的新马种,从汉代一直延续到唐代,无论乘用还是挽用,基本上都是这样的马。在汉代以后的两千年,大马营及河西的养马在北魏、隋唐时期又有显著的发展,到了明代又略有振兴,但受当时社会经济和自然生态条件的限制,河西的养马只能集中在大马营草原和皇城草原以及与之紧紧相连的祁连山东段浅山区,其他地方已没有大规模养马的可能。有史以来,河西养马业始终以大马营为中心,风雨沧桑、历经浮沉,在历代众多马场中最为有名且延续到现在的就是大马营山丹军马场。可叹的是自古以来河西走廊长期民族纷争、战乱不断、动荡不安,多少民族纵马拼搏、刀光剑影,轮番出场登台。唐末开始,突厥、吐蕃、鲜卑、回鹘、党项、契丹、蒙古、满等族又接连不断在这里争锋角逐、兴亡更迭,演绎历史的悲剧,当然也不断推进民族融合,以致使后来的汉族都弄不清了自己的纯粹血统。这些民族哪一个不是马上民族,因此各色品种的马匹也在这里混血融合,再加上汉唐丝绸之路的畅通,使西方马种也不断进入河西,大马营草原的天马后裔在千百年来的岁月中日渐失去汉唐遗风,比起昔日的天马,已经在淡漠中悄悄退化和逊色了。到“中华民国”时期,中央政府仍然以大马营为中心经营山丹军马场,授场长少将衔,养马上万匹,但经上千年的多马种混群繁殖,大马营草原的马匹质量退化严重,体型近似蒙古马,但早已习惯上被称为土种马。为此,上世纪四十年代引进新疆伊犁马二十匹,接来抗战胜利品日本母马三十多匹,还引进一匹美国莫尔干种公马,于“民国”三十八年上报计划改良大马营马匹,但因时局动荡、政府没落而未获批准。新中国成立前夕,人民解放军完整接管山丹军马场,掀开了大马营养马史上崭新的一页,古老的马场焕发出勃勃生机,大马营马种改良进入有计划、有目的科学实施的新时代。

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经反复考察论证,最终由中央军委确定种源、协调引进,五十七匹顿河种公母马从苏联顿河流域来到了大马营草原,体形健壮的顿河马是苏联有名的军马品种,跟当地躯长体矮的土种马迥然不同,整个山丹马场为之轰动,许多上了年纪的老牧工一辈子也没有见过这种马,一些畜牧科技人员也只是从书本上知道,望着这些宝贝,人们群情振奋、啧啧称奇、满怀希望。场里选派最好的畜牧科技人员和最得力的牧工精心饲养,从草料搭配、饮水卫生、马厩布置、分群编组、马匹的活动与调教以及疫情防治与安全都有详细的安排。很快这些宝贝就消除了从遥远乘车颠簸而来的疲劳和紧张,情绪渐渐稳定,逐步适应了地域差异,目光清澈、毛色光滑、嘶声响亮,比刚来时显得更加精神。待一切正常后,也就到了充分发挥这批宝马作用的时候,除进行纯种繁育外,精心选择在草原上万物复苏、生机勃发、充满希望的时节,采用顿河种公马的精液对挑选来的当地母马认真实施人工授精后,工作人员不分昼夜轮流值班、精心照料、仔细观察,大家盼望着这些母马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当这些母马的肚子大起来后又一天天盼着早日生出小马驹来,越是接近临产期大家越是紧张小心。终于等到第二年初夏,随着一声声稚嫩的叫声,一匹一匹杂交的小马驹诞生了。望着这些比当地马驹明显高大壮实、反应灵敏,毛色极为纯正的小家伙,大家欢喜的满脸开花,耐心细致,无微不至地呵护着这些宝贝,随时观察它们的饮食状况、活动喜好,定期测量它们生长发育的体征。常人认为这无非是两种不同的马交配生产的结果,但他们哪里知道,天下所有优良的马种正是在这种不断的杂交转换中才得以产生,只有这些科研工作者心里明白,他们正在创造着一个世界上过去从来没有过的新型马种。经过一年又一年的努力,十年之后,山丹军马场已培育出杂一代马四千多匹,并且还有少量的二、三代马,改良后的杂一代马外形高大方正,头颈腰腿结构匀称,胸部深长充分,体质结实粗糙,体尺较大,普遍比土种马高出半个头来,禀性灵敏温驯,乘挽性能明显提高。但也有少部分腹部稍垂、尻部短斜、颈础稍低、饲养条件高、适应性差,特别是二代三代马体格偏大,使役有所不便。正在这时,全军制定出军马选种的五条标准,最为重要的是驮乘挽兼用,以驮为主、专乘专挽适当发展。为此,山丹军马场总结前十年马匹改良工作,改进育马计划以期达到全军要求。从1963年起将马匹改良全面实施回交培育,以土种公马回交杂一代母马,或用杂一代公马配土种母马,从而产生了混血马。当第一批回交后的马驹问世后,很快就展现出比杂一代马更加不凡的体型和气质,顿河马和大马营草原上传统的土种马珠联璧合的一个混血良种基本形成,几代牧马人欢欣鼓舞,信心十足。为了精益求精,他们对这些可爱的混血小马驹又优中选优,哪怕是距毛稍长、鼻孔微小、尻部少斜、颈部略短的小毛病也不放过,三番五次细挑出来,毫不犹豫地坚决淘汰掉,对剩下的再也无可挑剔的加以精心培育。又用了十年的时间,杂一代马的个别性状得到了改进,控制了育种群体的发展方向。同时大马营草原的养马业也形成一定规模,到1971年底存栏数超过两万匹。经场内鉴定和军委总后勤部调查,这些混血马基本达到军马选种的五条标准。至此,对达到育种目标的混血马再次进行严格挑选,组建起了核心群,采用非亲缘同质选配法进行横交,冬去春来又是十年,努力克服其遗传上的不稳定性,以巩固优良性状。从1980年开始进行自群繁育,通过选种选配,再次建立核心群,马匹优良品质进一步巩固和提高,遗传性基于稳定,回交、横交阶段遗留的尻部、腰部及后肢的缺陷得到解决。三十多个春夏秋冬、三十多年拼搏努力,一个在马族世界里从来没有过的新型马种终于在大马营草原诞生,它凝结了山丹军马场几代牧马人的心血。他们当中有原国民党山丹马场投诚的官兵、全国解放时接管山丹马场的解放军官兵和新中国成立后一些军转干部及家属,还有祖国各地支边青年和来自北京、天津等地和一些军队单位的知识青年。他们来自五湖四海,在祁连山下的大马营草原融合成了一个以牧养军马为业的大家庭。1984年7月,这是大马营草原最美好的季节,几代牧马人迎来了一次特殊的大考,兰州军区组织军内外专家来对他们呕心沥血三十多年改良培育的新马种进行鉴定验收。专家们实地考察了草原自然生态条件和马群放牧情况,鉴定了全部种公马,对核心群母马进行了随机抽样鉴定,按育种计划对各项指标进行了全面审查。尤其是对马匹驮、乘、挽工作性能进行了在不同条件下的实地测验,对三十多年来形成的二十多种研究资料以及大量的数据进行了认真评析,还回访了输送马匹的有关部队和地方对马的使用情况。几天后,传出喜讯,经验收,被鉴定委员会确认为一个马匹新品种,正式定名为“山丹马”,主要经济技术指标均达到育种要求,以驮为主,驮乘挽兼优,达到国内先进水平,可以在全军和国内较大地区推广应用,并推荐报请国家科技奖。第二年春天,总后勤部报经农牧渔业部同意,正式命名“山丹马”,并被编入《中国马驴品种志》、《中国大百科全书·农业卷》;夏至时节,“山丹马”获全军科技成果一等奖;金秋十月又获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然而世事难料,正当马场上下为之沸腾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却给了马场人当头一棒,高涨的情绪一落千丈。也就在军地科研畜牧专家来到大马营草原对“山丹马”进行鉴定验收时,中央高层正在酝酿一个震惊世界的裁军计划,在全军和国家为山丹马颁布科技奖的时候,全军裁军百万的计划正在紧锣密鼓进行当中,骑兵作为一个兵种被取消,有多少骑兵要脱下军装,又有多少战马要卸下征鞍。这对人类文明而言无疑是一件大好事,但对于致力于马匹改良和以马为生的牧马人来说,真是怅然若失、欲哭无泪,让他们想不通的是从建国之初至今用三十多个春夏秋冬,呕心沥血培养出的新一代军马竟然成了中国历史上的末代军马,再也不可能在战场上驰骋呼啸。几千年来大马营的养马业起起落落,也有过不知多少次马政的衰败,但那时候人们对马匹的用途和价值毋庸置疑,相信总有一天马是会派上大用场的,但这次将不同于以往任何时候,尽管草原上的马群和往常一样仍然在嘶鸣、奔腾,但马场人的心里已经觉得自己的事业将渐渐黯淡无光。经过一番内心痛苦地挣扎,马场开始调整方向,马匹的培育转向以挽为主,并大力发展牛羊。可是转眼几年功夫,农用马也越来越少,农民托熟人、找门路到马场来买马的情况再也不见了,农村大包干头些年种地用的马逐渐被农机具替代,再后来农村土地流转,推进城镇化,好多农民离开了土地,一些地方农村的小孩连马都没见过。倒是偶尔也有人来马场买马,他们要么是马戏团的,要么是旅游景区甚至是专门来寻购新鲜马肉的。每当面对这些来客时,马场人的心里总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难以想象他们心爱的山丹马已经不是真马,将成为马戏团驯兽师的玩偶,旅游景区红男绿女照相的道具,厨师油锅里的爆炒马肉。在马场人心里,只有那些显身疆场、叱咤风云的战马才是真马,他们眼前的这些马只不过保留了真马的外貌体型。但生活总是现实而无情的,为了生计还有人专门饲养母马让其怀孕,采集孕期马血提取血清,那些身怀幼小生命腆着肚子的母马被绑架进狭窄的铁笼,鲜红的血液从它们身上抽出,恐惧的身体颤抖着,悲哀的双眼闪着无奈的泪花。一些放了一辈子马的老牧人想去看个究竟,但已经快到给马抽血的地方却又伤感难已转回头走了。如今在大马营草原唯一能见到的马匹返祖现象便是飞鹰马术团偶然的赛场竞技。终于,山丹军马场摘去了耀眼的军字招牌,昔日的辉煌烟消云散,早先本来就从祖国各地而来的牧马人和他们的后代渐渐默默地悄然离去。

马啊马!早在地球上人类连个影子都还没有的时候,马的祖先就诞生了。经过始祖马、渐新马、草原古马、上新马、真马数千万年的演变进化才成了今天这个样子,已在生物世界里生存了五千多万年,伴随着人类走过了三百万年的漫漫历程。真不敢想象再过十年、二十年……,为人类做出过巨大贡献的马将会是什么样?藩息在祁连山下大马营草原的这支优良马族走过的悲壮历程,正是生物界里生存了五千万年历史的马家族沧桑轮回的真实写照,一代天马完成了它们的历史使命终将永别人类而去,一代代牧马人也将永别天马而去,而这个悲壮的历程也早已凝结成了中华民族“天马精神”的一个具体象征,将和巍巍祁连一样万古长存! (市政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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