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拿春娘换马(春江水暖鸭先知)
我们曾经熟悉的不少名诗其实都是组诗中的一首,只是因为其中一首比较知名,剩下的那些就显得默默无闻了。比如王昌龄的《从军行》有七首,李白的《月下独酌》有四首,高适的《别董大》有两首。
今天读书灯下要分享的是苏轼的组诗,其一我们从小就会背,提到古诗词里的春天就会想它;其二也写得好,却是鲜为人知。
春水初生,春水初暖。谁最先感知?没错,这就是苏轼的题画组诗《惠崇春江晚景二首》。
春江水暖
《惠崇春江晚景二首·其一》
竹外桃花三两枝,春江水暖鸭先知。
蒌蒿满地芦芽短,正是河豚欲上时。
惊蛰前后,桃花始开,苏轼这首诗描写的是江南早春之景,江边桃花还刚刚疏疏开放几枝,横斜在翠绿的竹林外。再往前,有鸭儿浮在春江之上。当此时,春水稍稍转暖,日日在其间玩耍的鸭儿最先感受到这一点。
画面中,红桃绿竹相映,春江水绿波盈盈,有活泼的鸭儿畅游其间,细细感受之,画面色彩清新美好,既有生机又富有理趣。
但清朝时有一位“杠精”先生批评此诗,说为啥是鸭先知,而不是鹅先知?有什么道理?
写鸭先知,首先是因为苏轼的这一组诗是题画诗,虽说惠崇的《春江晚景》原画已经失传,但他的画面中的想也是鸭戏水。
其次,春水暖谁可能先知?水中鱼儿可能,鸭可能,鹅也确实可能,甚至水中的水草、岸边的草木都可能先知。就像春来谁最先知呢?张栻说“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李清照说梅先知,“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
在这里,重要的不是谁先知,而是谁下水体验谁能感知,这是苏轼诗句中所富有的理趣之美。
写完两句,东坡又回归了吃货本质,而且还让人看不出痕迹。画面中,满地蒌蒿短短长长,芦笋刚刚冒出嫩芽,眼前仿佛看见了美味的河豚随着春水沿江而上。见到江岸的蒌蒿与芦芽,东坡脑海中立马浮现出了水下的河豚,正好是一道令人不知今夕何夕的绝顶美食。
要知道,不止芦笋味美,蒌蒿也是可食用的。苏轼在《岐亭五首》中就写道:“久闻蒌蒿美,初见新芽赤。洗盏酌鹅黄,磨刀削熊白。”张耒也写“蒌蒿芽长芦笋大,问君底事爱南烹”。
这首诗用明白晓畅的语言,写出江南早春之美,让人感受到春江之畔的勃勃生机,画面美好而富有理趣,让人透过诗语感受到春到人间的美好。
《惠崇春江晚景其一》是对江南早春美景美食的描写与喜爱,其二中也同样写到了一种动物,且通过这种动物来表现江南春的美好。
春来桃花开
《惠崇春江晚景二首·其二》
两两归鸿欲破群,依依还似北归人。
遥知朔漠多风雪,更待江南半月春。
其一写出了画面之外的春江水暖,鸭有感知,以及水下的河豚纷纷欲上;而其二的雁归图同样写出了画面之外的东西。
苏轼将离群的大雁稍稍晚飞,比喻成北归的人儿,似乎遥遥地就感受到了北方依然寒冷的风雪天,把它们的离群想成是想在温暖的江南再呆一些时间。
大雁秋南飞,春北归。古诗词里提到大雁,大多是着眼于其秋时往南飞而起乡思,要么是在北方看到鸿雁而感到春回人间。苏轼此诗想象力和角度比较奇特,站在南方写大雁北归时对江南的留恋,从而写出江南春天醉人的美好。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
“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江南春美如斯,大雁都舍不得早早归去而依依不舍,人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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