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智齿讲的什么意思(智齿的俩层含义下)
“当你以彩色去拍摄人物时,你拍的是他们的外衣;当你以黑白去拍摄时,拍的是他们的灵魂——加拿大摄记之父Ted Grant”
电影中角色与城市的灵魂香港电影《智齿》,由郑保瑞执导,改编自雷米的同名小说。电影曾以彩色版本发布预告,但终映版本却为黑白;郑保瑞在映后分享表示黑白色调似乎更能表达人性混沌。看完电影后,我深深感受到郑保瑞的镜头,除拍出了角色的灵魂外,也拍出了城市的灵魂。
如果角色的外衣,是他们的职业与生存模式,那他们的灵魂,就得加上内心与挣扎才完整;如果城市的外衣,是繁华而平和的表象,那她的灵魂,就要加上后巷与撕裂的声音才完全。
《智齿》呈现的,是郑保瑞擅长的暴力美学与社会小人物的故事,跟《狗咬狗》的风格有点相似,透过暴力却唯美的画面,把剧本强劲的张力表达出来:
两出电影中异曲同工的城市旧区与垃圾、警察私欲与腐败,还有底层人物挣扎与生存,仿佛都是社会灵魂的一部分,反映出从这角度看社会,看到的社会才真的完整。
电影中的黑白色调模糊了血与肉的轮廓,稀释了血、汗、雨、泪,但画面的压迫力与想像力却更加强烈;电影的细节也处理得很精致,片头的蚂蚁、斩哥的饰物、王桃的手机、山田的照片、任凯的讲座单张等,以此传达角色的心境,比直接用台词交代剧情更精巧,需要的,是观众用心细味。
我看了原著小说后,发现电影的版本加强了角色间的故事,也新增了部分角色,令主题更明显,也让角色更有生命力与说服力。
智齿的意思——成长原著是中国小说,而「智齿」在中国有「立事牙」之称,在小说中还有一段是科长知道任凯在长智齿,于是笑说「小孩啊,还没立事呢」;因此,不管是小说还是电影,任凯掉出来的智齿,也许象征了他的成长,不再是初出茅庐非黑即白的正义小子,而是明白有时游走于灰色地带才是王道的成人了。
说白一点,任凯在电影刚开始时并不认同斩哥的做法,刚毕业的他对「正义」有所坚持,跟长官争辩,认为警察有枪不能滥用私刑,可见其对规矩的执着;他对王桃也一直抱持恻隐之心,但自失枪事件开始,他虽没像斩哥那样对王桃拳打脚踢,但面对惊魂未定的王桃,为了寻回失枪,任凯还是猛烈摇晃身躯瘦小的她。
原著并没有这一段,电影新增这情节,令角色更鲜明,人性也更立体。
另外,电影里任凯听从了斩哥的建议,并没按规定上报失枪一事,也没上报王桃因己方被疑犯掳走;最后虽然向长官自首失枪,但当他发现斩哥为自己篡改纪录顶替了罪名,他也许就接受了斩哥的好意了。
电影没明确交代这点,只是在电影开场时可以看到他重游最后决战之地,而小说则相对暗示了接受,交代了任凯要求马上复职。只是,在任凯心里,是否因斩哥的死,无法再报换枪之恩而又有了新包袱?假如不是担心失枪的事被发现而上报了王桃被掳走,王桃是否不用经历现在这一切,任凯又会否认为王桃的意外是自己的责任?
电影没有批判角色的行为,只呈现了变化。成长与进化,没有说明好坏,就只是角色的一种改变。
智齿的意思——包袱除了成长外,智齿会否还比喻了角色内心不可分割的包袱?掉出的智齿,也许比喻了角色终于卸下的包袱。
牙痛折磨身心却难以轻易摆脱,直到任凯的智齿被山田收(池内博之饰)意外打掉后,任凯终于脱离折磨他良久的牙痛。与此同时,随智齿脱落,电影也接近尾声,任凯不仅智齿脱落,还寻回失枪,卸下两大包袱;斩哥制伏凶手破案,同时寻回因自己而遇险的王桃,终于释怀而展露电影中唯一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容。
山田一直怀念妈妈的触碰,其恋母情结甚至驱使他犯罪以把对妈妈的情感,投射到跟妈妈同样没左手手掌的可乐身上,再扩展至把其他受害人的手掌切断。对他来说,无法重拾母爱的痛苦,犹如地狱,被制伏/被杀后的他,也许反而是种解脱?
小说的主题似乎止于任凯的成长,但电影则多了救赎的主题。
Limbo的主题——赎罪智齿的英文片名是《Limbo》,「Limbo」一字除了有「无法控制又没进展的胶着状态」的意思,同时亦为中世纪的神学概念「灵薄狱」,指地狱边缘,是在其降生以前,或像夭折的婴儿一样,还未受洗就死亡而无法进入天堂,于是只能栖身该地等待救赎。
斩哥的饰物中,有一条十字架链子,也许他或太太是教徒?可是,斩哥不仅无法宽恕王桃,还利用她的内疚来达成自己的目的,甚至想要置她于死地。
至于王桃,她一直用生命来向斩哥写道歉信,在她的手机中,斩哥名字被储存为「Sorry Sir」,深刻反映了她的懊悔。与原著不同,电影中的王桃已经坐牢赎罪,但律法是一回事,人心是另一回事,没有得到斩哥的一句原谅,王桃每天活在生不如死的地狱。
斩哥与王桃,二人受害者与加害者的身份多次逆转,最后斩哥对王桃说的,跳过了「原谅你」而变成「对不起」,斩哥找回王桃,道了歉,释怀地笑了。对王桃来说,噩梦才要开始;虽然最后斩哥终于原谅了她,但她却身心受重创而患上PTSD,从一层地狱掉到另一层地狱,呼应了电影文案「活着比死亡更无能为力」。
《智齿》的俩层含义下,解析电影救赎之义,审视其独特的垃圾美学。
垃圾美学与《狗咬狗》风格相近,《智齿》还是充满郑保瑞式垃圾美学。
如郑保瑞所言,电影拍出已经消失的、即将消失的香港。即使是后巷、垃圾场,其实都是香港的一部分,除了他在访问提及过的裕民坊、观塘及土瓜湾外,笔者猜电影开场没多久满是神像的地方,可能是瀑布湾公园。
瀑布湾公园的神像,就如《智齿》戏名似乎是主的概念,但戏里似乎又有佛的因果概念;此外,瀑布湾公园的神像,其实主要是居民搬走时,没有一并带走才会弃置该地。
垃圾本来不是垃圾,被抛弃后才变成垃圾。我想起新加坡电影《小孩不笨2》中的台词:
「资源放错地方就是垃圾,垃圾放对地方就是资源」。
电影中文件显示王桃是孤儿,其实她一直很努力地生活,也是有良知的人,错在误入歧途。与小说相比,感觉上电影版的王桃更可怜。毕竟小说中的王桃,还觉得疑凶是关心、珍惜与爱护她的。小说中的王桃,在电影中分成王桃与可乐两个角色,编剧把疑凶对小说王桃的爱,分给了可乐,于是电影中的王桃,就一直孤伶伶。
小说中的王桃(电影中的可乐)会把情感犹如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地投射在疑犯身上,其实大概只是她们渴望爱的表现;电影的片头用上了不少蚂蚁围成「LIMBO」,会否暗示「蝼蚁尚且贪生」,被社会视为「垃圾」的人,其实也很努力在生活?王桃多次表明「不想死」,尽管多努力也没人爱,为了生存,她还是认真去生活,死命要逃离死神的召唤。
任凯曾以「不正经的人」去形容一众受害人,斩哥更说可乐与山田是「垃圾」,令可乐大为反感。没人生而为「垃圾」,也没人想被标签为「垃圾」,一些自以为高人一等的人,喜欢用自己的视角去践踏别人的努力。
假如身为「有枪有执法权」的警察失枪,他又是否会变成别人眼中的「垃圾」呢?如斩哥与任凯上报王桃失踪的事,王桃是否不需经历这些苦难?如王桃早在年幼时可以遇到对她循循善诱的人,她的命运又是否会大为改写呢?
可惜,生命并没有可以问如果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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