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苞米游街的姑娘(挂苞米游街的姑娘)

#创作挑战赛#

一天中午刚要吃饭,“锵——咣锵”锣声忽然响起,人的吆喝声伴着铜锣“锵锵……”声,屯子里顿时热闹起来了。

小孩子们以为耍猴戏的又来了,纷纷冲出了家门去看热闹,这热闹事自然落不下我们姐弟俩个。

我们循着锣声追了过去,远远看见一群人,打锣的走在前头喊着话,“全体社员——到大队开会——锵——”

一个姑娘脖子上搭着一堆苞米棒子低头跟着走,两条大辫子垂在身后,头发上,辫子上沾着苞米须子。

..半大孩子们从各个街口跑出来,越聚越多跟着人群叽叽喳喳起哄看热闹。

这是周四姑娘我认识的。她脖子上挂了五六串苞米吊子。两穗苞米扒开皮子系在一起,吊木头上晾干我见大人弄过,挂在人脖子上还是第一见。

周四姑娘耸拉着脑袋面无表情地跟在敲锣人身后,两名戴袖标的民兵跟着后面吆喝着跑前跑后的孩子们。

周四姑娘经常去我姥姥家挑水。她小圆脸型,两个酒坑,小虎牙,整天乐呵呵的。挑上担子两条大辫子晃晃悠悠地煞是好看。她才十五六岁,就到生产队出勤挣工分了。

她们家有爷爷奶奶,还有姐弟十个再加上爹妈十几口人。她们家口粮年年不够吃。这是偷生产队苞米棒子被抓住了。

“偷苞米啦,大姑娘偷苞米嘞……”淘气的半大小子喊着闹腾着跟着人群又蹦又跳。

我们姐弟太小了,很快被甩到人群最后,努力地跟在后面跑。

没有小孩愿意错过这么少有的新鲜事。

敲锣的人边敲锣边喊着“全体社员到大队开会……锵——”领着这一群人走遍了屯子里的每一条街,真的是游街呀!最后来到大队会场。

村官,公社工作组都在会场等着了。工作组的人把周四姑娘硬拉到台上。批斗会正式开始了。

几乎全村人都到了,小孩子有端着饭碗的,还有手里拿着黄瓜啃的,妇女手里牵着孩子……跟平常看电影,看演剧似的。

小学校长脖子挂着口哨吹响,跟老师在台下组织学生站队,台下又一次乱,小学生们从人群中分离出去,跟着老师站在台下最前面。

周四姑娘的三个弟弟比我大不了多少都在台下。最大的弟弟十岁几次冲上台去拉姐姐,被民兵拎下台扔进人堆。人群哄笑。再后来我们姐弟被亲戚举起来才看得到台上的人。

上台讲话的人挺多的,我能记住的是集体的粮食没有长成就掰下来吃了,挖社会主义墙角。

有个半个大小子往台上周四姑娘身上扔个黄瓜根,台下周家三个男孩子循着方向找过去扭打起来了。

一个妇女抓住一个小子,揪着耳朵拉出人群打屁股,小子哇哇叫,人群又一次哄笑起来。有人说黄瓜根就是这小子扔的,该打。

不一会有人吆喝着“躲了,躲了,别油着哇……”

随着人们的笑声,人群自动给闪出一条道,几个民兵和周四姑娘的妈往台上走,周四姑娘的妈手里端着一个细柳条编的干粮簸箩。

“起脏了”“起脏了”村官接过簸箩,揭开蒙在上面的布子,拿出一个黒黢黢的干粮举起来让台下社员看。

这样的饼子我吃过,用刀削掉的嫩苞米粒子和菜一起蒸的,清香味。

周四姑娘的妈上台后从姑娘脖子上取下苞米吊子扔在台上,紧挨着闺女站到台上了。

我顶顶不喜欢这个周四妈,她去我姥姥家挑水就会说我小丫头片子有什么用,说周四姐几个要是小子多好,出个民工啥的,多挣工分还能带出一张嘴去,这些丫头只能在家干吃干嚼……

批斗会后半部分啥情景我没有看到了。我睡到姥姥后背上被姥姥背回家的。等我睲来时已经吃晚饭了。

我为批斗会没有看到最后而懊恼,后来听说工作组要把人带公社去,跟别的村偷粮的人放一块一起批斗。周四姑娘的爷爷奶奶上台要给工作组下跪。

最后,村委会作保,罚她家50斤皮粮,秋后扣。人才没有被带去公社。

以后的日子里,来姥姥家挑水的人都说周四姑娘胆太大。

大白天从苞米地扛出一麻袋猪食菜往家走,正好碰到公社工作组了,让她把袋子放下,一麻袋菜半袋子苞米棒子。……

大人们都说,大地里的苞米被掰出半截地了,公社派工作组下来抓典型的。十月份粮食才长成,九月份家家都没口粮了,日子难熬啊。

我接着大人话的说“苞米都丢了才好呢,省得天天吃大楂子苞米面了。以后天天吃小谷子饭也不错,行!”

小米捞饭我爱吃,我知道是地里种的谷子长的小米饭。我们农场的供应粮里只有大米白面。

批斗会过了没多久,周四姑娘

挂苞米游街的姑娘(挂苞米游街的姑娘)(1)

的姐周三订婚了。说男家给了谷子,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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