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未来将会是什么样的(未来是什么样子)
在2020年过去的十个月里,曾被大家主动疯狂刷屏的《隐秘的角落》,让我们见识了2006年小演员荣梓杉的表演潜能;点燃着每个人热情的《乐队的夏天》,又为大家奉献了宝藏男孩Chace朱一涵,1998年出生的他,才华与实力兼备,品位与颜值都在线;从打造出多个偶像团体的《明日之子》走出来,来自时尚圈一头卷发的男模特——1993年的杨英格,以他的音乐热忱和独特风格收获了一众乐迷。
这些新鲜的面孔带着锋利的光芒在这个特别的一年,爆发着仿佛来自未来的力量。在他们身边,还有一位全新的面孔,你可以定义他,可以创造他,可以搜寻他,那么他是谁?
李昂昂黑色皮裤/dunhill、皮鞋/BOTTEGA VENETA
荣梓杉灰色皮裤/DIOR、花朵皮鞋/VALENTINO、
腰带手镯/均为SAINT LAURENT
朱一涵拼接长裤、皮鞋/均为Alexander McQueen、
项链/Tiffany&Co.
杨英格黑色长裤/GIVENCHY、皮鞋/Xander Zhou
荣梓杉
梦会长大,朝童年的方向
少年的时光总是闪耀的,像明亮的星星。荣梓杉又长高了一些,他依然单纯、快乐,专注于当下。
《隐秘的角落》大获成功后,荣梓杉再进剧组拍戏,片场开始有人叫他老师了,这让他感觉惶恐。假使现场光打错,需要他再等上几分钟,会有人说“老师对不起”。他听了有些难过,“我觉得特别惭愧,心里很过不去”。荣梓杉想要的是互相尊重,而不是所有人对他客客气气。“互相的意思是,我也尊重他,他也尊重我。不管我有没有拍过戏,不管我名气大不大,因为我也是这么过来的,从很卑微的时候,一个人过来的。”
灰色皮裤/DIOR花朵皮鞋/VALENTINO,腰带、手镯/均为SAINT LAURENT,白色背心/私人物品
夏天结束了,在秋天开始成长
在片场待过的孩子,看到的比同龄人多。有一天剧组里发水果,一个道具组的小哥去拿,管伙食的人摆了摆手。“一个五大三粗的、满身肌肉的哥哥,就缩在那里,当时他也不敢说什么”,荣梓杉看见后走过去,把自己的水果递给他。他希望在剧组里大家都可以互相帮助,“无论是对工作人员、群演还是小演员”。
他很惦记学校里的好朋友,班上有一对双胞胎兄弟,像《哈利波特》里的弗雷德和乔治一样,喜欢插科打诨,是他的好伙伴,每次他想偷溜出去玩,两兄弟就帮他打掩护。荣梓杉的妈妈做过十年班主任,家里管得很紧,玩手机的时间都严格控制。他有一台老iPhone 6,拍不了几张照片就要删东西。这让出生在互联网时代的他,对网络一点都不依赖。
印花短袖衬衫、印花短裤、白色长袜/均为 GUCCI,黑色绑带皮鞋、手镯/均为 SAINT LAURENT
《隐秘的角落》在小城湛江取景,当地节奏舒缓,雕花木窗、石板老街,一到暑假小孩们在街上跑来跑去。在海滩拍戏时,看到许多小地摊,聚拢起三三两两的人群。他说这是一个人的城市,不是机器的,在这里生活很舒服。
有一场重头哭戏,主场景朱朝阳家,他一连拍了两天,哭着哭着,鼻血和眼泪一起流下来,把导演吓坏了,让他先赶紧回去休息。“那段时间把14天的戏安排到7天里拍,但不是为了赶进度”,荣梓杉解释,“可能是因为景的问题,我们一共拍了80多天,拍得很精,因为想做得更好,所以时间总是不够”。
但更多的时候,演员是在等待。尤其是拍外景,等天空柔和的平光,等云把骄阳遮住,或是等一阵恰到好处的风。今年夏天他在象山拍古装剧《雪中悍刀行》,突如其来的一阵大雨,似瓢泼,下了足足一个小时。他身穿厚重的戏服坐下来看雨,空气从最初的闷热,到后来潮中带湿,人仿佛从火入冰。前些天他中了一次暑,整个人失去意识,一下倒在地上。被带到阴凉处休息三个小时,前一个小时都是昏迷的,只记得意识逐渐清醒时,手脚还动不了的那种无力。当时同组的演员高泰宇给他买西瓜,张天爱姐姐拿着小风扇给他扇风。“剧组生活没有外界想的那么可怕,很多时候是温情。”
用朴素的童真,交换勇气
不到一年的时间,荣梓杉个头蹿了很多,长到一米七七的时候,他松了一口气。父母身材都不算高大,小时候担心长不高,他还去医院做过检测,说最多只能长到一米七二。于是像朱朝阳一样,他每天喝一升牛奶,打篮球,有时间就运动。他担心的不是身高本身,而是怕身高有可能限制他更多戏路。
他才14岁,还有生长空间,他希望自己长到一米八三,不要超过一米八五。在长大之前拍一些“孩子的戏”,便显得尤为珍贵。去年年底,他和刘敏涛拍了一部电影《再见吧!少年》,饰演突患白血病的少年王新阳。和朱朝阳一样,这个角色的名字也有一个阳字,而性格是真的很阳光。“王新阳前期是一个很活泼的人,在学校里也很调皮,得了绝症之后,整个人又非常压抑,处于很绝望的状态。”电影还未排档,他已看到一些说法,有个人问“你觉得荣梓杉能摆脱朱朝阳吗”,评论中很多人说“不会”,理由大致是,“朱朝阳给人印象太深了”“他戏路太窄了”。荣梓杉看过就算了,并不放在心上,“我觉得自己能把活泼开朗的角色演好”。
白色印花衬衫、花朵皮鞋/均为 VALENTINO 黑色牛仔长裤、腰带/均为 SAINT LAURENT
原本6月有他的另一部电影《秘密访客》,和睦的四口之家,住进了一位陌生客人,并在同一屋檐下生活多年。随着记忆之门再次开启,往事重新浮现,一件件“怪事”也随之而来,和谐的家庭不再平静。电影延期上档后,他感到稍许遗憾。“我在里面就是朱朝阳那个样子,这两个角色很像。”这部电影是两年前拍的,演普普的女孩王圣迪也在片中客串,当时他只比王圣迪高一点点,现在都能演她的大哥哥了。如果这两部戏同时推出,观众会记住他阴郁少年的一面,再经过时间慢慢淡化,接受他的新角色。《秘密访客》的延期,随时在提醒着他,要做好“打回原形”的心理准备。“这很正常,所以没有关系,我还是做自己就好,就像演员没法让所有人都喜欢你”,有些事他已经想得很明白,“我尽力让喜欢我的人继续喜欢,不喜欢我的也不能强迫他们,把他们绑架起来,逼着他们喜欢我,不可控的事,就不要去控制”。
当下的他依然自由,有自己的空间,“我还挺喜欢现在的状态。我现在这样挺好的,也有人认识,也能活得很happy,比较自在。”
白色印花衬衫、花朵皮鞋 / 均为 VALENTINO,黑色牛仔长裤、腰带 / 均为 SAINT LAURENT
《男人风尚》与荣梓杉的对话
LEON:和刘敏涛老师合作的《再见吧!少年》,有哪些故事分享?
荣梓杉:刘敏涛老师一直在教我,而且我觉得她教育自己的孩子也很有方法,还跟我妈妈聊过,跟妈妈说可以每天让我多玩一会儿手机。在节目里看到她唱歌的时候,我还挺惊讶的,没想到那么好听。
LEON:你六岁从四川来到苏州,觉得自己性格上更像哪里人?
荣梓杉:我觉得自己性格更偏四川人,火火辣辣,活泼开朗的。长相的话,可能比较符合新疆的特点。吃饭的口味,我一直都喜欢川菜的口味,但现在慢慢地吃不了太辣了,有点忧伤。
LEON:九月份开学后,你会在学校还是剧组?
荣梓杉:好像是在剧组。我之前过的就是这样的生活,边拍戏边完成学业,已经有两年的时间了。当然我之前的拍戏节奏没有那么紧,还是可以经常回校上课,所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LEON:你更享受校园生活,还是在片场拍戏?
荣梓杉:学校里的生活简单一点,在剧组里可能会有一些压力。因为在剧组里待久了,会有一些枯燥,每天都过同样的生活,这个枯燥我指的是没有我的戏的时候。其实也想回学校,但确实也喜欢拍戏。
LEON:想做演员是从很小就有的志向吗?
荣梓杉:小时候先是做童模,后来有人觉得我形象不错,就开始拍戏。在这件事上,妈妈一直都是知道的,也支持我,想让我在这个行业走得更远。她之前做了十年班主任,现在专心陪我拍戏。
LEON:你在外国语学校就读,而不是国际学校,是否也考虑到未来参加高考?
荣梓杉:我当时选这所学校,不是因为它国际化,而是因为它教师资源好,我还是想走国内高考的路,学习更多表演知识。我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孩,从不会演戏,到拍了几部戏,我还是需要接触更成熟的、完整的表演体系。
LEON:面对外界对你的夸赞,你有哪些想法?
荣梓杉:我觉得,可能现在有人认可我的表现,但还是希望自己一天一天都在进步。我觉得我演得还不够好,回过头看以前演的那些,我都觉得不够好,我需要一次次进步,也认为自己还有进步的空间。
LEON:做演员让你更加自信了吗?
荣梓杉:自信的话确实会有,但更多的是我享受演戏这件事情,我喜欢这种生活。
印花短袖衬衫、印花短裤、白色长袜/均为 GUCCI,手镯/SAINT LAURENT
Chace朱一涵
也许Chace的未来,早就在过去写好了
如果未来围绕着自己的描述,依旧还只能是“一个音乐小天才”之类看似耀眼实则单薄的词汇,显然根本不能令他满足。
一个“无底洞”
眼前这个叫Chace的年轻人已经有三个月没有好好睡一觉了。
自从参加了《乐队的夏天》,工作开始变得越发忙碌起来。他觉得这样很好,“累并快乐着”——“因为并不是所有人都想忙就能忙得了。”同龄人都还在上学,“他们不懂什么叫忙的感觉。”他偶尔还是会在社交媒体上看到以往同学朋友们的日常动态,玩乐之外无外乎便是准备考试、社团活动……总之,“都是学校里的事情,是被别人安排的事情。”
从高三那年开始,Chace 的道路几乎就都是自己选择的了,他成了给自己出考题的那个人。他不求安逸。不对。这个总结也不准确。
“我觉得那倒也不是安逸,在这里你会觉得那个是安逸,但你在那里的时候不会觉得那个是安逸。”他凡事有点锱铢必较的谨慎,不会轻易让任何一个不够准确的说法从眼前掠过去。
他是不想被某种限制禁锢住:“现在每个人在接受同样的信息,然后还想成为不一样的人,我觉得这是一个很扭曲的思维。说到这里就可以了。”
边界和尺度他也能给自己画好。
所以你想成为和别人不一样的人。
“我不在乎我跟别人是一样还是不一样,因为我没时间、没心思去管他们。那个东西不是重点,我只要知道我自己想做什么就行了。”
谈话伊始几个回合交流下来,端倪已经初现,他游走在大多数主流的价值观念之外,和这样的人“交锋”不会觉得枯燥,他自我的堡垒一砖一瓦都有来路和出处,而且他不回避交流。
外套 / Moncler JW Anderson 太阳镜 / PRADA
我们谈起音乐。我首先和盘托出了我的“底”,我不懂音乐,甚至有点故意不想去懂,不想记下那么多流派风格,就想只是听凭直觉判断自己喜欢或不喜欢。Chace听了马上追问:“你觉得(音乐知识)会影响你?你是不是因为你怕懂了之后,那个东西会让你想多,然后(听音乐这件事)不纯粹?”
他会这样问,因为他也有过切身的体会。
最开始做音乐的时候,他还是小孩子,“就自己在那儿瞎捣鼓”,专业知识和储备还不够丰盈,但反而开心。他准确地记得一个时间点——2018年之后,“感觉好像自己知道挺多东西的,然后每次做一首歌的时候,就会把那些东西在脑海中各种过,最开始的那个动机和念头慢慢慢慢就会消耗,说不定就变成另外一个方向的东西了。”
2018年,那是Chace登上Tomorrowland——世界上最大的电子音乐节之一——的主舞台之后一年,他是站到那里的第一个中国人,彼时他才只有18岁。
现在做歌,他会把控一个平衡,一旦开始“想太多”,就有一个理性的声音喊他过去把那个浸淫在庞杂音乐世界里的自己拉回来。他会一遍遍问自己,“你这么做对(来听歌的)大家来讲是不是有点太难了?”
而对“服务性”的考量如果开始变多,他又要转回头来保护自己创作的纯粹度。
“这种来回往复是一个无底洞。”
但Chace不拧巴,“现在这个时代做音乐的人,应该都达不到百分之一百的纯粹这件事情。”标榜“可以淋漓尽致地做自己”未免太过理想化了,他只要知道出发点是“自我”的,就足够了。
早前在接受采访时他也曾经被问过,你们的音乐是不是不太考虑大众,有点自嗨?“我说是,就是这样子,我们现在还没有把自己归结成那种需要服务于大众的,我们的音乐要去迎合谁吗?没有任何那种想法。”但他并没有夸下海口会一直这样,至少他自己“不一定”,“如果有一天我去做了一个百分之百商业的东西,也是一种尝试。”
衬衫、针织衫/均为 PRADA,皮夹克/ANGEL CHEN,黑色长裤/SEAN SUEN,项链/Tiffany & Co.
父亲写的歌
“天才”——这个词早已经让Chace“无感”了。
他三四岁就开始跟着爸爸去演出,“比如说这个超市开业,那边有婚庆……十几年前就开始接活儿了。”那时候他敲鼓,有时候还边敲边唱。结束之后,就总有人过来夸他是“童星”、“小天才”……后来懂事了,他还会喜不自胜地回一些“没有没有,过奖过奖”之类的话,再长大一些,他对此便毫无感觉了。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有很多有天赋的人他们都不够努力,……上天的确眷顾我了,但是我也做到了常人没有做到的努力,这是我清楚的。我知道我花了多少时间,我知道我花了多少的脑细胞在琢磨音乐这个事情上。”
近来也会有同行过来跟Chace聊天,说些“我要是像你这么有天赋,我早起飞了”之类的话,“其实我觉得说这话挺不尊重人的,是一种特别自负的表现。”
“说什么我要是编曲跟混音像你这样,我早就怎么怎么样,那你也花12年去研究编曲研究混音,我从9岁就开始了,(到现在)12年。”天赋永远不会孤立存在,更不会源源不绝自动生成,必得靠经年累月的学习和自我挖掘,不断更新。
Chace 的自信也不是白来的。
让他讲一件童年的记忆,最好是跟音乐没有关系的,他答:“那我就没什么事儿可讲了。”是真的。出生三个月抓周,他就在眼前一堆的物什里毫不犹豫地抓起了鼓棒。才两三岁就吵着要去爸爸的排练房敲鼓——他听爸妈讲了很多自己小时候的事情,每一件重要的小事,几乎都和音乐有关。
红色上衣/GIVENCHY
父亲是家中对他影响甚深甚远的人。
在他青春期万事摇摆不定的阶段,是父亲帮助他在人格定性方面夯实了基底。就在备考大学前期,他想到了退出那一整套系统,出来一个人闯,全职做音乐。父亲没直接说反对或赞成,只是要他学着“以五年后的自己的视角来想问题”,“他常常跟我讲,看事情眼光要放长远一点。”
眼下除却乐队,Chace也在不急不缓地建设自己的厂牌MontiArk,在其中他可以自由选择和喜欢的音乐人合作。
他想过和父亲一起做一首歌。
去年,他还真的邀请了一次他,“我说你现在有没有空自己写点东西给我听听,我也想看你作为一个创作者写出来的东西什么样。”印象里,他只知道父亲会很多乐器,“竹笛、扬琴、鼓,民族乐器、电声乐器他都会。”他以为父亲写来的歌应该是“90年代流行金曲”或“传统民族乐”的风格。
过了两三周,他收到了父亲发来的一张手写的乐谱。“我一听,就颠覆了我对他的认知。”Chace 很激动,父亲发来的是一种“走半音小调的那种特别黑暗的东西!”
“我说你原来是内心这么‘阴暗’的一个人,你写出来的音乐是这样的,我以为是那种很五声调式很民族的。有的时候你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思维,因为我真的没跟他聊过这个东西,那是我第一次在我对音乐有了一定认知之后,以那个思维问他你要不要做歌,我觉得还蛮有意思的。”
豹纹内搭/KENZO,茄克/SEPTWOLVES动保系列,黑色长裤/BOTTEGA VENETA,皮鞋/Giuseppe Zanotti
“没有万一”
去年有很长一段时间,Chace的配饭电影总是那同样的一部:《盗梦空间》。他可以从影片中间任意一个“有印象的点”开始看起来,他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还是津津有味乐此不疲。另外一部他会如此对待的电影也是导演诺兰的《星际穿越》。
“你就想去体会他的那套目前看来好像在现实世界没法发生,但是又感觉所有的理论都成立的逻辑,你想去体会那个未来感。”潜意识里,他知道自己希望以后的生活里也可以遇到电影里的场景和事件。
《星际穿越》里进入虫洞的画面和《盗梦空间》中第一次世界被以一种“反逻辑”的方式操控,街道和摩天大楼都被折叠起来的场景,最让Chace激动,看不够。
“你都已经知道它会发生什么,但是你还会一遍一遍地看。就为什么呢?”他搓着手,脸上有一种跃跃欲试。我以为这个问题就要暂且搁置在这里了,没想到他的脑子还在飞速运转,试图寻找答案。“其实能解释。就比如你特别喜欢一首歌,为什么你会一遍一遍听?
单纯因为你喜欢。我其实还有一个解释,潜意识里还有一个我喜欢这两部电影的原因。因为《盗梦空间》最初放映的时候我就看了,那个我当时还没有经历后来进入社会之后这些事,开公司,公司不顺停摆,商业化这些……我一直就回头去看这个电影,是为了想找当时的那个感觉,我想追溯过去那个更简单的生活和自己。”
Chace不怕成为一个“多虑”的人,“我接受一切会让我思考或者反思的东西”,无论那是天真的还是世故的。“现在很多人我感觉就是活在面上一样,生存和生活就追求那个形式感,是不是应该让自己越来越深入、有见解、越来越宽呢?而不是越来越窄。”
Chace和Mandarin 乐队的伙伴们一起写过一首《摇篮曲 Cradle Song》,那首歌的歌词从表面上看非常浪漫平和,“我们置身于极乐世界 / 流星坠入星河 / 微风未曾拂过 / 蝴蝶离了又来”,其实处处都藏着机锋和困顿。
“那首歌的最主轴就是在讲科技发展到那个地步的时候,你还能不能有权利去享受自然,你还到底是不是在那个边界之内了。”Chace说“流星坠入星河”的意思其实是“人在发射卫星”,“微风未曾拂过”因为也许“你听到的声音根本不是风声,是机械声音、电流声。”他用一首看起来温柔的歌,晦涩但机警地传递着秘密的信号,“我不是直接告诉你在发生什么,也不说我的顾虑,我是在麻痹自己,自我催眠,摇篮曲嘛……”
对未来的希望与绝望,Chace 心里各有一半,“我觉得那就是抵消了。”
“上两周马斯克说他要在猪的脑袋里面测试芯片。他说试完之后他要往人脑里植入,这件事情已经往那个方向去了吗?科幻电影里的所有东西已经在慢慢变真实了。”
Chace一点恐惧也没有。他指着自己座椅旁边的一团透明的空气说,如果当下此刻这里就有一个虫洞的话,他肯定二话不说钻过去,“有黑洞我都愿意。”他愿意做任何现下的科技做不到的事情。
可是万一钻过虫洞之后就回不来呢?
“没有万一,这个东西不重要,你不能拿现在你的思考模式去考虑那些东西,它一定会是突破你想象的东西,所以你没有必要用现在的逻辑去想之后的东西。所以我说如果现在这儿有个黑洞,我一下就跳进去了,我什么都不想。”
红色上衣、黑色长裤/均为 GIVENCHY,腰带/BOSS 皮鞋/Giuseppe Zanotti,手镯/Tiffany & Co.
杨英格
滤镜里的世界
滤镜就是一种主观的现实,这可以概括杨英格对许多事的态度:赋予现实诗意,准确地表达当下的情绪。人生的每一段都是必要的过程,有太多他想尝试和享受的东西,但他只想跟着直觉前进,也相信一点命中注定。
拍完照后杨英格总会修一下图——当然不是皮肤质感、脸部线条这样的细节。他摆一个酷酷的冷脸,“自拍的时候我总是傻愣愣的,但我宁愿傻笑也不要假笑。”他调整的是颜色的质感和氛围,“我眼睛里看到的画面是这样的,可我脑袋里看到的画面是那样的”,他需要拉近两者之间的距离。颜色应该更抽象一些,感觉可以更梦幻一点,“那才是我脑袋里的现实。”
滤镜就是一种主观的现实,这可以概括他对许多事的态度。他最喜欢的作家是法国的普鲁斯特,16岁时看了著名普鲁斯特研究学者Andre Aciman的著作就一见倾心,“我爱上了他的语法和形容场景、人物的方式。”他欣赏普鲁斯特的绝对主观,“那是他自己构造出的一种怀念。
回想之前的事情时,回忆本身就会形成滤镜,会造成一种感觉的混淆。”他也喜欢包括杰克·凯鲁亚克在内的“垮掉的一代”,喜欢他们意识流式的表达,“其实你想东西的时候也没有逻辑,就是冒出来的碎片。但他们可以记录下这种节奏,并且赋予它们诗意。”
这些作家的表达方式和概念影响了后世的许多作家,也影响了杨英格做音乐的理念。在《明日之子》的舞台上他和朋友们实验过两支作品,《夏日晚风》和《阴天》都是“回到原根,把所有东西都撤掉、拆掉,然后回到旋律”,他们试图重新诠释其中的情绪,“我一直说我是用音乐画画的,做出来的完全是我对这首歌的理解,或是它的另一种可能性。”
他参加《明日之子》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要学标准”。虽然在很大程度上艺术创作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但他内心还是渴望得到一些专业上的认可。“这些我尊重的艺术家、音乐家告诉我你做的东西是可以的,你要坚持做下去,这是我很大的收获。”
西装外套、西装长裤、拼接圆头鞋/均为Alexander McQueen
融合的感官
聊了半小时后,杨英格问我可否去室外站一会儿。“我最害怕的就是密闭空间,还有这种白光”,他指指化妆室的天花板,“在棚里其实会让我有点紧张。”到了太阳下,他整个人就好像插入水瓶的鲜花,整个人都舒展开来,声音也更轻快。
“我小时候住在格拉斯哥,那是苏格兰最大的城市,但你往任何方向只要开20分钟的车,就能看到《魔戒》里那样的景色,有山有湖,非常美。整个城市里有许多树,我从小就被自然包围着。”学校的课业很轻松,下午四点前就放学,他总是很快把作业做完,然后和朋友们一起在公园里躺着趴着,聊天唱歌。
“苏格兰纬度很高,夏天的晚上到十一二点天都不会黑,都是大概这种颜色,”他从手机里找出一片晕开的紫色,“再加一点粉红。所以从小就感觉很自由,喜欢户外,自然会给我很多能量。即使在室内,也必须有很大的窗和自然光。”
他的太阳星座是狮子,上升是射手,两个火象交替,自然更是害怕被拘束被安排,但对于喜欢的东西,又有长久到近乎执着的投入。他自己一直在做和电影配乐类似的相关创作,“有一个画面或者一段故事,就会自己配上音乐。”他仔细搜索了一下他的中文词库,“对,‘联觉者’。音乐永远应该是一个整体,你能听到画面,能看到味觉,能尝到时间。”
我说,中文写作里有一个类似的词语,“通感”,他眼睛一亮,不迭点头,“当你吸收信息的时候,你的五官、你所有的感知触觉都是一起打开的。”电影这种把各种感觉融合在一起的艺术形式有一个奇怪的副作用:他不敢看鬼片,“它的音乐刺激太强了,哎。”他最喜欢的电影配乐大师之一是坂本龙一,“他有一种很奇妙的美感,世界感很强。”
我们于是聊起坂本龙一去年上映的纪录电影《终曲》,说起他把塑料桶套在头上收集雨声,在极地听泉水本初的声音,“我也有自己的资料库,但收集的全是画面,然后以此为一个创作的启发点。”
在《明日之子》之前他也收到过其他节目的邀约,但总觉得不那么合适,“这次乐团的形式打动了我,因为重点还是放在音乐上。”参加节目的另一个目的是交到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有一些音乐上的碰撞,“自己在创作的时候有时会卡到一个点,怎么也过不去,你需要别人的反弹、需要交流。”
他很庆幸在节目里可以遇到李泰祥、泰勒这些朋友,性格和喜好都相似,什么心事都可以直接说,音乐上也是一拍即合,“特别是李泰祥,他更偏摇滚,找到他我们就可以一起玩一些更funky的东西。”
他有一个姐姐,从来没有体验过身边一堆弟弟的感觉,“没想到自己有大哥的内里,看到他们就很想照顾他们”。节目录制是一个奇妙的过程,所有人的情绪都经历着过山车一般的跌宕起伏,“只有那个当下在你身边的人才能理解你的心理状态,因为你们要面临的是同样需要解决的问题。”
每次公演前,他们提出的准备要求总会让节目组感到不可思议,“别人报的都是乐器,我们写一个完整的PDF,想要沙发,想要什么颜色的灯光,还要什么点卡在哪里。”他们尝试了“嗅觉”和音乐的结合,“那一期的主题是亲情,当时我的想法是,嗅觉是最厉害的一个感官,它能立刻把你带到一个时间点,回到童年、回到安全感的范围里。”
创作时会有各种念头冒出来,他会仔细梳理,然后删减,“每个细节都不能太过。”他觉得减法很重要,“就像Coco Chanel也说过,出门前你应该从身上摘掉一样东西。”他也接受遗憾:电视机前的观众虽然闻不到,但他们可以看到整体的舞台效果,现场的观众虽然可以体验这种结合,但他们可能视线受限,只能看到舞台的一隅,“但我想用不同的东西去建立一种观点。”
他一直想把音乐扩展到一个更广阔的范围,下一步的计划,或许是一个展览。“我之前有许多摄影作品,收集了许多地方的云朵、海。我在微博上也发布过一个叫Capri的故事,就是在意大利卡普里岛上感受到的东西,
我想把它做成系列,把所有感官综合在一起。”
西装外套、西装长裤 / 均为 Alexander McQueen
命中注定
杨英格填大学申请表的时候发现有五个空格,其他都写了和音乐有关的内容,剩下的最后一个他就随便填了法语文学。“其实还有一个电影理论,是双学位,我也很喜欢电影,觉得应该挺好玩的。而且学校在巴黎,我也想体验下大城市的生活。”
后来他慢慢体会到,原来生活往往遵循这样的方式,情理之中,意料之外,“跟着生活向前走就好,但要保持好奇心。”在巴黎街头第一次被星探发现的时候,他还以为遇到了骗子,毕竟朋友有过前车之鉴。一个看起来凶巴巴的德国女人经过他身边又退了回来,塞给他一张名片,他不以为然地塞进口袋里,直到一个月后整理衣袋才摸出了这张名片,想一想,顺手发了个邮件。第二天他就去了德国,立刻签约,
“但那段时间什么也没有发生,而且我人还在巴黎。”解约后他去了伦敦,再一次在街上被星探拦住,再次签约,他这才开始了模特生涯,“只能说是命中注定。”
他从小喜欢时装,但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进入那个世界。“小时候我体重200多斤,还戴着眼镜,头发卷卷的,就是个书呆子。”他演音乐剧,但是所谓fashion所谓cool,好像和自己全无交集。“我到现在看镜头也总是会挑到不满意的点点点点,各方面其实都缺乏自信。可能狮子座都这样,一方面觉得自己很厉害,一方面又非常需要外界的认可。”
出于一种对自己的要求,他开始减肥,“我小时候很懒,也不怎么运动,就是靠吃生蔬菜叶子瘦下来。”成为模特之后,起初他也艰难地度过了所有模特新人都必须面临的难关:被拒绝。“第一次去时装周是巴黎,三天跑三十多场面试,去了还要等好几个小时,就怕赶不上另一场。”可面试完,一个品牌都没有中,下一季度去米兰,他遭遇的是同样的结果。
“那种拒绝是很客观、很有距离感的,他们只是看你合适不合适。我心里也知道,但刚入行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不够好,觉得自己不合适。”他慢慢转过了心里的那个弯,“我不适合这个品牌或这个项目,但有更合适我的其他东西。”不久之后就他接到了Valentino的广告拍摄,一切都开始往一个不同的方向前进。
他与许多世界级的摄影大师合作过,比如David Bailey,又比如Nick Knight。拍摄Nick Knight 的视频前,这位被他视为“传奇大师”的摄影师特别来和他打招呼,“虽然没有直接说什么,就是聊天,但他就是让我不要紧张。”这让他更理解“尊重”的含义,“不管对方多大咖,他也是一个人,不管对方多普通,他也是一个人。你真正尊重对方,才能碰撞出火花来。”
后来工作的时候,他总是积极和工作人员聊天,“许多模特会做很实际的准备,确保走秀的时候不会出错,我的准备方式就是和周围的人交流,这可能更偏向情感的方式,我觉得这样大家才能在一个舒服的氛围里。尊重是这个专业最基本、最重要的东西,就是花时间去了解其他人。”
不管自身的条件如何出众,模特不可或缺的一部分的确是运气。“每一次重要的拍摄或是发布会主办方都会同时考虑很多人,有的人可能就是因为签证问题不能在当天飞到那个地方,也可能因为错失一个机会而错失其他机会。其实所有人都很好,但是真的需要点天时地利人和。”
得到了机会,他一定会把自己准备到最好,“而且要发挥你独特的部分,你的性格,你的外表,你所表达的喜欢的东西,你和别人沟通的方式……虽然模特的职责是展示服装,但大家还是想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这样才能把衣服带‘活’。”他至今有些害怕走秀,也有点害怕舞台,他仍然不习惯那种聚焦在自己身上的目光。“但走秀的时候,当你拐过弯走出来的时候的确有一种刺激,很爽。”印象最深的大秀之一是Balenciaga,“整个舞台的置景很酷,有一个围绕着你的屏幕,你一走它就会跟着变化,而地板是全玻璃的,虽然很滑,但整个过程我很享受。”
白色衬衫 / Hermès
相比之下,他更喜欢拍摄的方式,之前他参与了王家卫监制、夏永康拍摄的短片,虽然连续几天晚7点开工一直拍到早上7点,他还是乐在其中。“我一直在看他们是怎么把光打出来的:全部都是情绪光,没有直接的光束,都是这里绿色,那里蓝色,那里红色,叠在一起晕出不同的感觉。”
他喜欢和镜头有直接的交流,可以带一点表演的成分——这种“表演”是把自己情绪转化为直接视觉的滤镜,衣服也有异曲同工的作用,还可以借此逃避现实。他指着身上那套橙色渐变的套装,满脸惋惜,“这是美国设计师Sies Marjan的作品,因为疫情品牌不幸结业,我很难过,赶着把品牌所有能订到的衣服都买来了。”
“还有一套和这套很类似,不过是红色的渐变,以至于工作人员老觉得我在穿同一套衣服。我在美国给这个品牌走过秀,它的款型很基本,但颜色变度很美。”他很容易被感官的东西打动,比如食物,比如触觉,“我本来就是很戏剧化的一个人,脑子里常常会出现某个场景,我觉得抓住当下那种感觉很重要,艺术感很重要。所有信息都在你的意识里,只是需要一个东西去刺激它,突然锁就打开了。”
因为腰伤,他不得不中途离开《明日之子》的录制,医生在之前已经建议他不要再继续如此高强度的工作,但他总觉得能坚持就再坚持下。“有一段时间每天睡2小时,拍 MV的那几天只能睡45分钟。撑不住,真的撑不住,四肢都是麻的。”虽然无限留恋,但他知道,是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了。
“人生每一部分都是一段经历,模特是,音乐我可能会一直做下去,但专业上也可能是一个过程。人生有太多东西我想尝试、想享受,其实你心里会有一个直觉告诉你现在应该做什么,跟着它前进就好:你觉得做什么事情开心,就立刻去做。以后我会继续寻找自己的状态,找自己想做的事情,然后找到自己的节奏、自己的观众。我不需要太跟着市场,那不是我的目的,所有人的眼睛也不是我的目的,该找到我的人,一定会找到我的。”
黑色长裤 / GIVENCHY 白色背心/造型师私人物品
Leon李昂昂
是谁?
前面三位新势力虽然还很年轻,但在他们各自的领域已经初露锋芒,能和他们一起登上《男人风尚LEON》的这个虚拟人物到底是谁?他凭什么可以登上《男人风尚LEON》杂志的封面?
一直以来,《男人风尚LEON》都在寻找独具创造力的时代青年。“创造”是保持生机不断的动力,为了更多人可以拥有更美好的世界,我们推出了“男人风尚LEON未来计划”,包括“男人风尚LEON同人创作大赛”、“时代记录者写作大赛”等项目,为青年人提供全方位的梦想支持。
Leon李昂昂也在此机遇下应运而生,他代表着全新的视角与无限的可能,让我们通过了解他来一同创造属于自己的无限未来。
李昂昂的简历我们已经收到,更多的精彩等你一起来谱写!
未来,由你创造!
编辑 / 孔祥国
摄影/任申云
化妆/唐俊伟(荣梓杉)、
张嘉家(朱一涵)、Valentina Li(杨英格)
发型/张骁(荣梓杉)、
沿子(朱一涵)、周学明(杨英格)
采访 & 撰文/陈晶(荣梓杉)
吕彦妮(朱一涵)、李冰清(杨英格)
服装协助/Ruby、高丽芳
版式设计 / 孙艳华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