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糟老头子居然叫我爸(这个糟老头坏的很)
“五婶要跳水啦!乡亲们,走过,路过,千万别错过啊!”我正在喂我的大麻鸡,突然身后传来陈爷兴高彩烈的声音。这糟老头子坏的很,信你我有病!我故意听不见,继续低头给鸡鸡撒谷子。上次跑到我这里来,硬说我家公鸡拐走了他家的母鸡,死活赖活地要我赔,闹腾了整整一星期哦!为了耳根清净,我不得不白赔了他一只5斤重的大麻花鸡。都生蛋了都,心疼死我了!
“根儿,你不跟我看看去,很多人都在河边呢。”陈大爷把我手上的谷子全撒了,一脸期待地看着我。哼哼!你和五婶暗地里拍拖,全村人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挑破罢了!若不是村长给我提了醒,我还真不知道自己的左邻右舍都是损友噢!坑爹的情侣,已经坑走小爷很多东西,今天又想坑走什么?我翻翻白眼,咬牙抿唇,摆明了死都不去的样子。
“好歹邻居,情理上你得去。别那么无情嘛!”陈爷这老头,不拉我下水不罢休呀!
“我不能游泳,我还是看家好了。五婶可帮过你作证我家公鸡拐走了你家的母鸡,是你恩人,你不去救,还欢天喜地的,什么意思?”我话音刚落,他就强拽着我去了河边。果然,河边已经站了很多村民。他们有端碗的,有嗑瓜子的,有嚼水果的,有嘴刁茶壶嘴的。我咖!什么乡亲哪,全来看戏的!只见五婶站在2米多高的钓鱼台上,正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天杀的陈大伟,把我家牛伤了,今天他不来给我个交代,我就跳下去,化作水鬼天天半夜去他跟前挠!”
“说你呢!”我一把把陈大爷推进人群里。村民看见陈大爷来了,急忙让开一条路,并对着五婶喊:“跳下去,跳下去!”没办法,村民们情绪太高,五婶只能抖抖嗦嗦地往前挪了一小步。这时村长把我拉到一边,在我耳边轻声说:“五婶昨个逛街,看见陈大伟陪一个女人逛蛋糕店。陈大伟回来又没去跟她解释,她就一直生闷气。今天是故意摆给他看的!”我听了村长的透密,悬着的心“咚”地实实落地。
陈大爷这时哧溜地窜到我和村长跟前,说:“我们赌一局,她若是跳下去了我给你一只鸡,她若是不跳下去,你给我一只鸡。”哼!五婶怕水,而且俩人一贯狼狈为奸,当我傻子啊?我抿着唇,没有回话。村长轻撞了我一下,我笑着点点头,答应了赌局。接着,我走向五婶,悄声在她耳边说了几句话,五婶想都没想就往水里跳下去了!
岸上的人都“噢噢”地叫起来。陈爷看五婶跳下去了,急奔向前,一个猛子,扎到水里。他从水里把五婶捞上来,吃力地拖上了岸。湿漉漉的五婶坐在地上喘了几口气,然后甩手就给陈爷一巴掌。打完,一屁股站起来,冷哼一声,扬长而去。陈大爷莫名其妙地看着我,看着岸上嘻嘻哈哈的乡亲。
“记得我们的赌约哟,记得把你家的大母鸡送过来呦!”我调皮地在他面前做了个鬼脸,然后和乡亲们散去。哎,看个热闹都能赚到一只鸡,这事多不好意思呢!我笑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大早,昨晚赔过来一只鸡的陈老头又来踢门了。
“根,你家牛在我家菜地吃菜呢!”
我揉揉眼睛,不情不愿地打开门,没好气地说:“我牙都没刷呢,哪里那么早去放牛?肯定不是我的牛,你输只鸡都那么小气!”
可他硬说我家的牛在他菜地里。我想:怎么可能,我的牛明明还栓在村尾的牛棚里。这老头又想坑我什么?我正想着呢,他就连拉带扯地把我拖到了他的菜地。是哦,我家的牛正在他的菜地里喷香喷香地嚼着嫩草!我当场就尖叫起来了:“是谁偷了我家的牛?”
“你凭什么说你家的牛是别人偷的?”老头问。
“我家牛棚装了监控了,回去看电脑就能看到贼人的模样。”我淡淡地说
“装监控那么大的事,你怎么不告诉我?”老头跳起来,一脸怕怕的。
“装的是我家牛棚又不是你家牛棚,干嘛跟你说?再说了,装这东西是为了防贼,能嚷嚷出去的?”我说完掏出手机,嘴里念叨着110。
“别报警呀,和你闹着玩呢!你家牛瘦的我看不下去了,这里草肥,帮你放牛哪。”老头夺过我手里的手机,十分心虚地看着我。
“也是啊,你家菜地里都不长菜,尽长草。便宜我家牛了,大恩不言谢。”我心里偷偷地笑。正当我要转身回家时,陈爷拉住了我,很扭捏地问:“那天你跟五婶说了什么,那么怕水的人都能往下跳,那得多大的恨和委屈啊!”
“你告诉我,自从疫情我搁家里头搞创作后,干嘛三天两头跑我家来讹诈我?你说实话,我也说实话。”我双手环抱在胸前,歪着头,两股利剑“噌噌”落在陈爷脸上。陈爷挠腮抓耳了半天,才吞吐地说:“这疫情一来吧,村里人都回差不多了,家家儿孙、老人热热闹闹的,开开心心的,就你弟守滇藏线没办法回来,我想你弟了。你一个人呆着也是寂寞,我就把你当你弟了,弄点乐子呗!爷没恶意,爷就是羡慕人家齐齐整整的团圆了,寂寞的慌,所以。。。。。。”
也是,这次疫情虽说对很多人是坏事,但对于我们村的老人、孩子来说是好事。对于老人,很久都见不着的儿孙都难得齐整的呆在他们身边大半年,甚至更久。他们已经是夕阳西下的年纪,所以他们心底总有那么一种别人认为自私的想法,那就是—孩子,别离开我好吗?
而对于孩子来说,再也不担心一睁开眼睛,爸爸妈妈就不见了。女孩可以赖在妈妈的怀抱,在温暖的晨光下撒娇。男孩子可以骑在爸爸结实的肩膀上,撒下一串又一串银铃般的笑声。女孩天天被妈妈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怀里抱着个香香的布娃娃。男孩有爸爸就地取材做的玩具,如弹弓,木枪。端着木枪对着树林“啤咇”几下,未来的勇士就这么诞生了。
陈爷的儿子、媳妇在一次车祸中没了,只剩下一个孙子。上年征兵,那小子高中毕业就参军去了,听说镇守滇藏线。看到别家和乐融融的生活,他不触动心弦才怪。好吧,好吧,老头—我原谅你了。我心里暗暗地说。
“我跟五婶说有个女人来找你,就在岸边凑热闹的人群里。我提醒她,得让那女的知道陈爷最在乎谁,跳下去就知道了。”我话刚说完,他就往我屁股上来了几巴掌,不过力道很轻。
“那女的是亲戚,你这小鬼坏的很!”
“彼此,彼此!”我笑呵呵地跳开,一边往家走,一边说:“看在你给我放牛的份上,今晚请你喝酒哟!”
“吃什么菜?”
“姜葱白斩鸡,5斤重的那只大麻鸡!”
陈爷哈哈地笑了,我也呵、呵、呵、呵地抛下一路笑。
写这文章的目的,是希望全天下的留守老人,每年都能和儿孙有几段小小的欢聚时光。希望全天下的留守儿童,每年都能有几段小小的,蹭着父母怀抱的幸福时光。希望全天下的留守妇女,每年都能有几段小小的,甜腻腻的爱恋时光。
如果可以,远方的你,不管赚多赚少,请记得常常回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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