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儿时往事(儿时往事)

儿时往事首语:一辈子行走在天地间,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不知觉间已上了年纪,忘性渐大,儿时的欢娱时光已然成了几个残存的碎片,再往后,恐消失在记忆的长河里,权以《儿时往事》记存之,下面我们就来聊聊关于回想儿时往事?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了解一下吧!

回想儿时往事(儿时往事)

回想儿时往事

儿时往事

首语:一辈子行走在天地间,几十年一晃就过去了,不知觉间已上了年纪,忘性渐大,儿时的欢娱时光已然成了几个残存的碎片,再往后,恐消失在记忆的长河里,权以《儿时往事》记存之。

之一:老家的家

人离故土,必有乡愁,在外摸爬滚打几十年,城里有了属于自己的小家,而乡下的老家却成了回不去的家。

近几年,父母日渐高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回家的次数渐渐多了起来,在一趟一趟回家的奔波中,一份莫明的陌生渐渐涌上心头,老家原有的亲切感,已消失得无处可寻,能感觉到的,只有心里的怅然和失落。

据史料考证,历史上的老家小山村,科甲显赫,贤人辈出,早在明代已贵为当地望族,明清两朝共出二进士五举人,十三人任职为官,官至知县、知府、按察司、监察御史高低不等,奉职四川、广西、贵州、南京、山东等南北不一,尤以明嘉靖年间,一位先贤官至亚中大夫,为官清正,大公无私、不怕强权,声名显赫,时称第二个包青天。

在儿时的记忆里,老家的小山村是个山清水秀、物产丰富的地方。全村仅三百多户人家,一千多号人。村庄背靠三座小山,主峰赛尖尾,海拔有一百多米,左抱二寨尾,右抱公山,三峰成品字状排列,自然形成一个弧形张口的山坳,在弧形张口上有一个长长的缓坡平台,村庄就坐落在这个平台上,村前一条小溪绕村而过,跨过小溪就是一马平川的平原,整个村庄地势成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形状,有山有水,地理条件优越。

山坳最深处有一口小水库,长年承接雨水和山泉,积水成塘,是村里唯一的水源地,早年环境好、污染少,水库的水质上乘,主要用作农业生产调蓄灌溉。出库水渠长年细水长流,四通八达,构成农业灌溉用水系。流经村边,稍事停留,汇成大小不一的池塘,项塘、小塘、中塘、大塘,沿山势地形高低散落成一景,素有大珠小珠落玉盘美称,最后从大塘流出,汇入村前小溪。

水田的土质肥沃,一年出产三季,夏、秋两季主打日常口粮大米,冬季种植小麦。坡地的地质优良,盛产各种疏菜和水果,农村人过日子,种些供应家用的各类蔬菜不在话下,各种应季水果也是琳琅满目,应有尽有,一年四季水果不断。大量是龙眼、荔枝,间杂其间也不乏芦柑、西瓜、桃子、李子、山梨、柿子、花生、甘蔗等。在山地间的池塘、水沟里,还有螃蟹、田螺、鱼、虾等各种小水鲜。

村庄最外围是一条形成闭环的村道,出村需经新桥、桥头、庙仔头、巷口头等几个路口。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从巷口头路口出村的上山小道,是儿时最常走的一条路。因是上山的主路口,上山干农活、砍柴、拾荒,以及到邻村亲戚串门都是必经的路。出路口,经土勒公前,走岭巷,再翻过岭顶,才会进入邻村的地界。岭顶有一棵柯捻树(学名木荷),盛产的柯捻是儿时最喜爱的小玩具之一。每到柯捻树结果,满树遍地都是,儿时结伴上山干活,经常会聚集在树下歇脚,趁机捡一口袋柯捻果。回家后,掏出果芯,插上牙签或其他细木条,做出许多小捻子,纠集几个小伙伴一起围斗,经常斗得昏天暗地,乐趣十足。这也是儿时玩耍印象比较深的活动之一。

一落落民居依缓坡平台地势而建,或高或低自然形成梯次排列。村里的庵庙众多,名号各异,大庵、大宗、祠堂,大小不一,雕梁画栋,气派非凡,背后都蕴藏故事。主庙太湖庵,长年受村民祭拜,香火不断。祀庙、宗祠和一落落民居四合大厝与小塘、中塘、大塘平行排列,组成整个村庄的主线。每落大厝前面一般都有一块大小不一的大埕,用于凉晒谷物,从大厝往外看视野开阔,这种江南前水后院的构造属本地上等风水民宅。众多大厝之间都有小巷相能,四通八达,并与环形村道相连,出入十分便利。

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几经摔打有幸挤上万人争抢的进城独木桥,此一去再未回头,从此一个瘦弱的幽灵在城里的大街小巷中游荡,拼尽全力的挣讨生活,远方的家在心里渐渐成了一个淡淡的念想。眨眼之间已有四十多年,这四十年正是天翻地覆的四十年,老家小山村随着时代变革大潮发生了巨变。让人感触的是,这巨变有些沧桑,没看到该有的美好,更多的是杂乱中的破落和凄凉,印象中老家的那份美好的灵性已经完全不见,连小有灵气的村名也因各种缘由被篡改得不知所云,每每回家,心里不免感到五味杂陈。

因多年的弃荒和砍伐,山上原本就不多的植被,基本被破坏殆尽,整个山体失去了水份涵养功能,山泉早已断流,山坳里小水库的水体得不到更新补充,水质直线下降,已成一塘死水。原来四通八达的水渠遭到严重破坏,自不成系,这又直接影响到下游大大小小的池塘,终成死水微澜。更有甚者,个别小池塘已被填平盖上了民居。

据村里老人说,近几十年来,村里人口并没增加多少,却大量涌出许多新建民宅,而且整体建设毫无规划可言,杂乱无章,不仅占去了大片的坡地,为了抢夺水源地,有些民宅都建到了小水库边上。村前地质肥沃的水田也被七零八落的民宅和厂棚所占据。村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或旧屋翻新,或抢占空地,整个村庄变成一个密不透风的民居群,人气是聚集了,可呼吸的空间却没了。

村中线的祀庙、宗祠、大厝年久失修,大都已经破败不堪,有的甚至已经塌落,更有甚者,由于日常疏于管护,门户大门的精致石鼓石墩、门当户对,雕梁画栋的门窗构件,蕴含老祖宗声望名号的牌匾等重要历史见证的物件,竟然失窃流失,实属让人痛心,剩下只是残垣断壁,荒草凄凄,个别房头祖厝虽经大力翻修,却掩盖不住那份破败和凄凉,雕梁画栋没了,前水后院的上等风水破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美景成了绝唱,家乡的味道消失了。

望着眼前的残破,有如风烛残年的老人身体,心里泛起无穷的失落和心酸,早年那个美好的乡村已然成了回不去的家,儿时的印象碎成了片段,残留在记忆深处,时不时涌上心头。

之二:爆米花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质匮乏,农村孩子的零食少得可怜。我们村的地理条件优越,有山有水,特产丰富,情况还算比较好。常见的是山上的哆尼(学名桃金娘)、红林菠(学名山苺)等野果,拾穗的龙眼、荔枝等应季水果,偶尔也能水煮个花生,土炕烤个地瓜,用用过的牙膏罐换敲糖打打牙祭,至于糖果、蜜饯那就非常稀罕,能见上大白兔奶糖,那是件了不得的事。虽说出产大米,但那时属集体经济年代,各家的口粮按人口分配,经常不够吃,想爆个米花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般逢年过节才有得机会。

爆米花取材于大米,色白、蓬松、香脆、软糯,是小孩最嘴馋的零食。放学回家,走在路上冷不丁听到“砰”的一声闷响,准又是炸米花的大爷进村了。来不及放下书包,大家循声跑过去,准会看到一个老大爷正坐在火炉前,悠然自得地边烧着炉火,边摇着转炉。来村里炸米花的大爷年年都不同,行头却大体一致,大多推着一辆当时农村比较常见的木架独轮车,车上一边放着行李、生活用品器具,一边放爆米花用的炉子、转炉、底座、风箱、小凳以及一个必不可少的大麻袋筒等一应物什,整个车经常装得满满当当。

老大爷吸着旱烟,不用敲锣也不用打鼓,更不用吆喝,先升起炉火,从自己的米袋里舀出一小碗米,倒入转炉,架在炉火上慢慢摇。待压力指针差不多到表了,摇出转炉,套上麻袋筒,插上撬棍,用脚一踩,一连串动作熟练、迅猛、快捷,还没等围观一众小孩反应过来捂好耳朵,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伴着一团白气炸开,新鲜的爆米花便乖乖地窜进麻袋筒子里。那麻袋筒足有二三米长,用几个废弃麻袋和布头拼接而成,长期受高压气体冲击,被高温水气和灰尘裹挟得乌黑发亮,这并不会影响大家的想吃爆米花的兴趣。第一炉爆米花量虽少却可随便吃,这就是当下所说的广告作用,围观的小孩你一把我一把肆意往嘴巴里塞,没一袋烟工夫便颗粒不剩,大家这才一哄而散。老大爷眯着眼睛,抽着旱烟,心里一点都不着急样子,他知道,这些小鬼一会儿就会回来,他们不过是回家央求大人拿米来爆米花去了。

爆米花钻进筒子后,从前往后一抖,打开尾端系着的绳结,筒口对准箩筐,只听一阵细碎哗啦啦声音,花白、蓬松、圈溜的大米花便全部滚进了箩筐里,一股米花香气直灌鼻腔,不禁让人心里一阵窃喜,心里已经按捺不住,拈着手指急不可耐地抓一小撮放进嘴里,闭上眼睛细细咀嚼一番,一股极大的满足感充满心头。拿回家的爆米花放在米斗或其他钵体较大盛具里,稍加密封,可以放很长时间,想吃的时候,抓一把放口袋里,随时取食,这样的干嚼,口齿留香回味无穷。再者,稍微变点花样,用糖水冲泡着吃,又是别有一番味道。抓两把放碗里,加点红糖,用开水一冲搅匀,一碗糖水爆米花便香喷喷出现在眼前,舀一勺放在嘴里,泡了糖水的爆米花软糯、香甜,那一个美字了得。再有,如果有大人干预,那更是一道香酥可口的美食。在锅里熬上糖浆,将暴米花放进去,搅拌均匀,铺到一个大号的盘子上,等糖浆冷却后,用刀分切成一块一块,那就是一道香脆可口的暴米花饼美食。一个暴米花变幻出来的花式,在孩提时代的心里,留下了久久不能忘怀的美好记忆。

之三:摸田螺

田螺泛指田螺科的软体动物,属软体动物门腹足纲前鳃纲田螺科,中国大部分地区均有分布,田螺对水体水质要求较高,产量少,可在夏、秋季捕取。

得益于老家山村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有山有水,气候地理条件优越,早年的环境好,污染少,水质上乘,村前的小溪,村边的大、小池塘,水稻田边的沟渠都出田螺,可称上随处可见。天成美味,自是家家餐桌上最常见一道家常菜。只要谁家愿意,即可随食随取。虽是大自然的无偿馈赠,人们却不贪心,每次捞到够用即可。

摸田螺,是一项能随小孩戏耍天性又能有所收获的劳作,也是儿时能帮上大人,又最喜欢干的小活之一。大人临出门上工前,丢一句,“去摸点田螺晚上下菜”。小孩遵嘱照办,约上几个小伙伴,带上竹编的鱼篓或木脚桶,就直奔田间地头而去。经常摸田螺的小孩,最知道哪儿田螺多,哪儿的田螺大、哪儿的田螺好吃。

说是田螺,其实更多的时候是要在小溪、池塘里捕捞,大条石头垒砌的提岸,缝隙里一掏一把,边掏田螺边戏水,这就是小孩感到乐趣的地方。

说起摸田螺,小时候还曾差点闹出大事。桥头是出村一个道口,顾名思义有一座横跨小溪的石桥,溪中间有一个条石磊砌的桥墩,桥墩上有许多石缝,是摸田螺的好去处。

有一回,和几个小玩伴在桥头的小溪里戏水,大家习惯性在石缝里摸田螺玩,水面附近摸得人多,自然就少见,会水的小孩,会潜到水里去摸。桥墩在小溪中流,水深流急,有一定的危险性,水性不好的小孩一般不敢这么做。

那天也是一时玩得性起,自己的水性一般,却跟着大孩子游到桥墩上去摸田螺。在一次潜到水里摸的时候,不小心把手卡在的石缝中,一时抽不出来,危险就此瞬间发生。自己一人在水里挣扎,旁边的小玩伴一个也没发现,情形真是危险万分。

自己挣扎了几次,仍无法将手抽出,眼见着气短胸闷,冷水已经灌入鼻腔,几近溺亡,说时迟那时快,憋住最后一口气,脚踩在石头上,使出全身力气,硬生生的将手从石缝里抽出来,快速窜出水面,咳了几声才把呛的水咳出来,顾不上手背被石棱割出血痕的疼痛,拼着一口气游到岸边,这才避免了一场弱亡的灾难。也是小孩的心性好强,趁着旁边的玩伴没发现,怀着满心的恐惧和后怕,赶快出水上岸,悄悄的溜回家。

此事在心里或多或少产生了阴影,过后就再也不敢去桥头的小溪里戏水。事过多年,每每想起此事,都有一份莫明的恐惧,那天真是天见可怜,万幸躲过了人生的一大劫,只要有个万一,就没了现在还在天地间行走的我,实属万幸。

捞回来的田螺淘洗干净,用柑剪绞去尾尖,热油下锅,放几个干辣椒爆炒,出锅前放点酱油调味,起锅出盘即是一道老少皆宜的下饭菜。那时的肉类硬菜罕见,炒田螺已属家常上等硬菜,虽属常见,却百吃不厌,一上饭桌往往是兄弟姐妹间首要争食目标,大家你3个,我5个放于碗中,随即吱吱的吸食声此起彼伏。炒过田螺的酱油水也是争食的对象之一,浇一些在碗里的米饭里,那个香甜的味道总是让人久久回味。

炒田螺也是大人们最常见的下酒菜,忙过一天的人们收工回家,炒上一盘田螺,约上三、五好友,搬出自家酿的米酒,就着晚饭开饮,好不惬意,这也是大人们消除一天劳作疲乏的得意之作,其实餐桌上往往就一盘田螺,几个凑阵的大人就能欢斗得五迷三道,乐此不疲。

之四:做电影

早年的宣传媒体远没现在如此强大,甚至可以说是基本空白。在农村,最常见就是挂在高高电线杆上大喇叭,那一般都是村干部用来发布“最高指示”用的,通知村干部或社员开会,或通知一些生产上的事,偶尔也会放一些样板戏唱段,那已是广大社员的最大精神娱乐。如果硬要给那个年代冠上宣传媒体这个名词,那做电影、看“凤阳”这类地摊式的群众聚会,勉强应该可以算得上。

做电影,顾名思义就是跟电影有关的事,其实就是看电影,做电影是本地方言叫法。早年农村做电影,都是露天的,看电影在电影院里面,那已经是比较后面的事。

说起做电影,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其热闹程度不亚于逢年过节,属稀罕事件,也因此显得珍贵,也才有其热闹非凡的程度。早年的体制属计划经济,全公社(即乡镇)几万人口,仅有公社配备一个电影放映队,定期到各村巡回放映。说是巡回,每个村一年也就能轮到一两次的机会,所以每次村里轮到放电影,那就跟过年差不多。

每次村里有做电影的机会,村干部就会在大喇叭里一遍一遍通知。正在学校上课的小孩们,听到做电影的广播声,都会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原本认真听讲的劲头一下子就泄了,上课心思没了,心里想的尽是晚上看电影的事。首要的是,下午放学回家,要第一时间抢“椅仔位”,就是争取最快时间把家里看电影用的椅条(长木椅)摆到放电影的地方,早到了才能抢到好位置,保证晚上一家人都能看好电影。再有就是怎么样想办法跟大人讨要零花钱,这也是事关晚上看电影的时候,能不能过回嘴巴瘾的紧要大事。

每次做电影,全村老少都会倾巢出动,因为人比较多,放电影的场所一般会选择村里最大的晒谷场。我们村一般是放在一队的大埕,那个地方既有够容纳全村人的大埕,又有高低两个台阶落差,就象现在电影院的斜坡梯次,很适合人们摆椅条看电影。

每次接到公社放电影通知,村里都会派一个男壮劳力,推上一架独轮车,事先到公社将放电影用的一应设施拉到村部暂放。正常有一个大箱子,主要装电影机和一些随行设备,如接片机、胶片盒子等,当时农村电网不稳定,停电的事时有发生,放映队也经常会带上一台汽油发电机,负责装运的独轮车经常被装得满满当当。

放映队一般有2、3人,一人为队长,为主负责对接放映相关事宜。午后半响,放映队就会进村,大部分时候是骑自行车,偶尔也有几人合骑一辆边三轮摩托车,这在当时是相当风光的事。放映队进村后,会先到村部稍事休息,等待吃晚饭,虽然是一个小小的电影放映队,但大小也是上级派来的人,所以,每次村里都会好吃好喝款待,杀头鸡、宰只鸭、喝点小酒那是常有的事,电影放映完后,还会有夜宵。

天黑之前,放映队的人就会开始做放映前的准备工作,挂幕布,架电影机、吊喇叭、备发电机,拉电线等,还会有一两个村干部跑前跑后帮忙。电影机一般是放在一张学生桌上,上面架有一盏工作用大功率电灯。那个年代的农村,电力资源紧缺,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灯光工程,全村难得装几盏路灯,也是昏暗发黄,全村大部分地方都是黑乎乎的。周边一片昏暗,放在电影机上的大灯泡是全场唯一的光源,就显得特别明亮,看电影的人群,密密麻麻围在放映机周围,每次电灯一照,显得黑压压一大片。等电影队的人忙完相关准备工作,天也差不多黑下来,一般要7点过后,村民聚拢得差不多,电影才会开演。

开始放映之前,村里的最高“领导”,支部书记会先讲几句开场白,诸如“今天,公社电影队到我们村宣传毛泽东思想,放映革命影片,请大家认真观看”之类的话,有时也会夹杂一些有关生产方面的通知。放正片之前,一般会先放一些新闻、记录类的短片,诸如首都北京的新变化、四个现代化建设的最新成果、国家领导人出访记实等。

一个晚上一般都会放映两片电影,偶尔也有三片。那时的电影资源少,技术水平也比较低,能看到的电影一般都是黑白的,而且经常重复着看,最常见是《地道战》《地雷战》《南征北战》《三进山城》《渡江侦察记》《奇袭白虎团》等战争题材的影片,能看到彩色影片,算是件比较稀罕的事,一般是革命样板戏《智取威虎山》《红灯记》《沙家浜》等。

放映的中间,偶尔会出现断片的情况。大家正看得入迷,只见幕布上白光一闪,准又是断片了,就是影片胶片断了,放映机上的大灯泡随即亮起来,放映员就开始忙乎接片的事,这个时候,接片机就派上了用场。一般要花个十几、二十分钟。

如果两个村同时放电影,还会有“跑片”的情况,就是同一个电影胶片,两个放映点同一个晚上不同时间点轮流播放,期间就得有专人负责将前面放映过的电影胶片盒送到下一个放映点,负责“跑片”的人一般是骑自行车,村与村之间的距离长短不定,路上的情况也各不相同,所以经常会出现“跑片”不及时,接不上后面的放映点,这样后面的放映点就得花时间等待,就象是中场休息。

断片、跑片这种放映间歇情况是小孩们难得的欢娱时间,主要就是跑去买零食,大人们则是趁机出去方便一下,早睡的老人也会借电影机上的灯光,挤出人群,先回家歇了。

随电影队进村的,一般还会有几挑货郎担子,这也是小孩感兴趣的热点之一。首推杂货担,酥饼、米香(爆米花)、蔗龟(油炸的甘蔗虫蛹)、花生、瓜子、蚕豆,各式各样,小孩喜欢的零食摆得琳琅满目,经常让围观的小孩目不暇接,还有卖甘蔗、吹糖人的。在夏天,还会有卖霜条(冰棒),常见的是两个冰罐交叉背在肩上,手里摇着铜铃的那种小贩。这几挑货郎担子,就是整个晚上看电影孩子们的欢乐天地。之前死缠烂打跟大人们讨得的零钱,在看电影空档,自然就派上用场,兄弟最小的一般是充当最倒霉跑腿角色,一趟一趟往返于坐位与货郎担子之间,一个晚上下来,基本是围着几个货郎担子转,或两个酥饼,或一小把蔗龟,又抑或是一节甘蔗,两根霜条,看电影功夫没担搁,嘴巴也没闲着,当然,买来的小零食,兄弟几个自然平分共享。

这种小货郎担子用现在新话叫会展经济,货郎担子生意绝对属于小本营生,或肩挑,或自行车驮,跟着电影队一个村一个村跑,做点小生意,用于贴补日常家用。那个年代的钱大,对着小孩做的生意都是按分计算,一个晚上下来,能挣个3、5块钱已经算是很多了。

那个年代,看电影的机会不多,村里的稍大一点的年轻人也会有追片的情况。得知邻村放“好看”的电影,约上几个伙伴,带上手电筒,连夜奔波到邻村,追着看电影,那劲头不亚于现在年轻人追星热情。这种到邻村追片时候,往往也是少男少女们谈情说爱的绝好机会。

之五:看“凤阳”

类似于做电影这种地摊式的聚会,还有一种叫看“凤阳”,小孩子也很感兴趣。

对“凤阳”一词,孩提时代并不清楚是什么意思,直到成人,进城参加工作,才领悟一点其间含义和辛酸。凤阳当指安徽凤阳一带,遭遇年荒或自然灾害,粮食欠收,举家难度,只好流落他乡,借以各种方式谋生。凤阳花鼓属当地一绝,难民常借此为谋生手段。带着全部家当,拖家带口,走村窜巷,每到一地,揽集众乡亲,唱一段花鼓戏,讨一些零钱,得以养家糊口。两支细鼓槌,外加一口花鼓,打上节奏,唱上一段自身的身世和生活的艰辛,往往能博得众乡亲的许多同情泪水,一分、两分的赏钱自然不会少,这些就是他们的生活来源。此等戏班源自凤阳一带,也不乏其他地方,只是身世境遇大同小异,都是因生活迥迫出来流浪谋生,久而久之,大家就把围观这种外来戏班表演称作是看“凤阳”。孩子们自然不知唱戏人的辛酸,关心的是看热闹和趁热闹或可从大人手里讨些零钱,过一回零食嘴瘾。

“凤阳”戏一般会选在村里场地比较开阔的晒谷场,打上一个大气灯,用破砖头或石灰块在晒谷场上画一个大大的圆圈,就是戏班表演的戏台。戏班一般有3、5人,多者5、7人、少者2、3人也有,其间必有相对年长者,是为领头,或称班主,其他则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不一而足。好一点的戏班,也会有个别峻峭小姑娘担纲主角,戏班的其他人各担一角,组成所有节目的参演人员。

每到一地,赶在天黑之前,戏班必派一男丁,敲着铜锣在村里转上一圈,以示告知众乡亲。村里的孩子听到铜锣声,就知道今晚又有“凤阳”戏看了。天擦黑后,先期聚拢过来的是一群孩子,借着戏班的大气灯在场地边上嬉戏打闹,等着戏班开演。吃过晚饭的大人们,三五成群陆续围拢过来。那个年代的民风纯朴,大家一般都会自觉按戏班划出的线,围成一个大圆圈,少有骚扰打闹的事发生。

戏班当家的班主负责掌控整个晚上表演的进程,待围观的人群差不多了,就会手提铜锣出场,当中站定,锣声一响,当胸抱拳,唱上一段开场白,诸如“我们是毛主席派的来宣传队,专门来到贵地宣传毛泽东思想,……”,这就算是演出正式开始。此后,戏班的人轮番上场,各自表演拿手的好戏。

此等走村窜户的戏班,水平自是参差不齐,或唱戏,或耍拳、或杂技、或变戏法,不一而足,也有趁机卖些药膏、药散之类的东西,号称是祖传秘方,包医百病,其真假自是难辨。当然最主要还是瞅准机会向大家化钱,每到演出高潮节点,总有一个人翻转铜锣当盘子,满场子转圈,请大家投钱,口中念念有词,“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诸如此类所谓江湖术语,口若悬河,念念不断。一个晚上下来,如此化钱的时间占去了相当一部分,抑或还有卖药膏、药散之类的东西,真正表演的时间就屈指可数了。

说是“凤阳”戏班,其实真正能听到唱凤阳花鼓戏机会不多,毕竟唱戏还是需要专业功底,出来流浪的难民大多是一般村民,一日三餐都成问题,学唱戏的功夫自是可想而知,哪怕偶尔有一两个会唱一些,功夫自是相去甚远。因此,大家平时能看到戏班的表演更多是一些杂耍,毕竟戏班流浪在外,也是生活所迫,谋生为主。

演出一般会持续2、3个小时,结束后,收拾停当,戏班就地借宿,或生产队队部、或民居、或庙堂,视情而定,第二天继续走往下一村,如此反复。

尾记:每每忆及童年的趣事,总能心泛涟漪,笑意挂眉,笑他人不知之趣事。

现如今,农村城镇化的进程如火如荼,原来空旷的地平线冒出了一幢幢高楼大厦,尘土飞扬的小马路早已换成了黝黑宽阔柏油路,越来越多的人群,聚集在钢筋水泥的森林里生活忙碌。

老家的乡村早已变得七零八落,儿时记忆里的场景已经消失得无处可寻,爆米花、摸田螺、做电影、看“凤阳”等,这些儿时的趣事早已不见踪影,烟消云散。

如今的小孩只能在各种五花八门的小店或超市里,去买包装得花枝招展和因工业化生产需要添加各种添加剂的袋装零食或玩具,做电影、看“凤阳”这类地摊式的娱乐方式更是天方夜谭,上个世纪那种孩提时代的诸多乐趣,在他们这里已经永远不可能重现和体会,儿时的诸多美好印象只能留在记忆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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