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宝堃相声全集(常宝堃的相声家喻户晓)
著名相声艺术家常宝堃童年随其父说相声,艺名“小蘑菇”。9岁时,他成为“幽默大师”张寿臣的徒弟,16岁时与长他8岁的赵佩茹合作,珠联璧合。日伪统治时期,他甘冒身陷囹圄遭受毒打的危险,上演讽刺“强化治安”的段子。从上世纪30年代中期至50年代初,常宝堃长期在天津登台演出,达到家喻户晓、妇孺皆知的程度。人们称赞他是“在群众之中的演员”。1951年,常宝堃在赴朝慰问演出归国途中,遭到敌机轰炸扫射,这位不满30岁的民间艺术家不幸牺牲。
走南闯北以演艺为生
常宝堃的父亲常连安早先是学京剧的,曾在北京富连成坐科,学花脸,艺名小鑫奎。后改学老生,易名连安,与马连良是师兄弟。18岁倒仓后,又向刘德顺学民间戏法。以后漂泊各地,1920年转至张家口卖艺。1922年喜得长子,夫妻唤他“柱子”,取立柱之意,这就是常宝堃的乳名。柱子从小天资聪颖,从记事起就随父母到场子里习艺。
常宝堃的童年饱含着辛酸血泪。他为什么叫“小蘑菇”呢?一是因为张家口一带盛产蘑菇,二是因为他时常欢眉笑眼地和邻近的叔叔大爷们笑,因而大伙儿亲昵地说:“这孩子真蘑菇,老是这么软磨硬泡的!”一来二去就传开了。到他随父去济南等地说相声时,“小蘑菇”便正式成为他的艺名。
相声中的一些节目是从戏法演变而来。“小蘑菇”给父亲帮场子时就常使用相声里的“小孩哏”,如《算人口》、《俏皮话》、《层层见喜》等。大家发现他是说相声的好坯子,都说:“这爷儿俩要使口准火。”1930年到天津后,说评书的陈荣启当保师,把9岁的“小蘑菇”介绍给被誉为“幽默大师”的张寿臣,张欣然收下了这个机灵的徒弟。与此同时,张寿臣又认常连安为师弟。从此,常氏父子便弃戏法而专说相声了。
“小蘑菇”的大名叫宝堃,张寿臣因大弟子名赵立梧,所以给宝堃起名立桐,但这两个名字都没有叫开。在相声演员中常宝堃可称“娃娃红”,在拜师之前已经会说20多段了。张寿臣见他聪慧过人,有“相”有“声”,便对他精心培育。那时,张寿臣白天要演出,早晚还有电台、堂会之邀,时间都排得满满的。常宝堃白天也要随父赶场演出,师徒俩的传艺受艺都在夜间进行。幼年的常宝堃夜夜踏师门,时时耗心神,十来岁的孩子劳累了一天后还要聆教习艺,难免打盹儿。于是老师提高声音说:“这是学能啊·你听明白了没有?”吓得常宝堃一哆嗦,赶忙揉揉眼说:“听,听见了!”“听明白了你说一遍吧”“这……”常宝堃翻着眼珠想了想,跟着就把刚才老师传授的内容说了一通。他不是机械地复诵,而是运用老师讲的“使活既要有准词儿,又得有个活泛劲儿”,边说边做,灵活而富有变化。每次授课后,张寿臣都很满意。
13岁出师后,“小蘑菇”已经轰动京津了。他们父子除了在曲艺场演出,还上电台播音,在影院演电影前加场,又在百代、高亭等唱片公司灌制了《卖估衣》、《同公堂》、《相面》、《小孩语》等段子,影响日益扩大。
1937年,年仅16岁的常宝堃与长他8岁的赵佩茹合作了。这是因为有一次常家父子合演《家堂令》时,张寿臣恰好听见,就对他们说:“宝堃长大了,你们爷儿俩在台上这么一玩笑,观之不雅啊!”这时,常宝堃才发现某些节目就是因父子关系不宜上演,这对发展艺术是不利的。恰好这时艺名“小龄童”的赵佩茹也找不到合适的伙伴,赵是焦少海的弟子,其父赵锡贤与常连安又是挚友,所以两者的合作顺理成章。
相声演员能搭上个好伙伴应该说是最幸运的了。赵佩茹出艺较早,是同辈中的大师兄,与常宝堃合作后,他的捧哏特长得到了发挥。常宝堃表演起来寓正于谐,机敏洒脱;赵佩茹则是寓谐于庄,左右逢源。他们合演的《五红图》、《铃铛谱》、《穷富论》、《卖五器》等,都受到了观众的热烈欢迎。
艺术时刻也不能脱离群众
《牙粉袋儿》本来是宝堃的二弟宝霖创作的,曾在北平演出过,遭到日伪当局的非难。常宝霖没有屈服,他在给大哥的来信中谈及事情经过和段子的大致内容。常宝堃基于对日伪统治者的仇恨和对人民疾苦的洞察,决定再一次冒风险,在天津讽刺“强化治安”。
常宝堃演艺的准则是“我听观众的,观众才听我的”,“你爱观众,观众才爱你。”他常用垫话和现挂“包袱”揭露一些丑恶的社会现象。如在一个节目中,甲需要用乙的脑袋当锣。赵佩茹问:“这是为什么?”他当即回答:“铜都献了!”观众情不自禁地笑了。这是因为日本侵略者当时正拼命搜刮铜铁,用来制造武器,所以共鸣很强烈。因此,常宝堃几次身陷囹圄或遭毒打。
1939年盛夏,天津发生了水灾,游艺场的业务一时低落,如何振兴一下呢?为了生存,也是为进一步献艺,在师友的帮助下,常宝堃除了演相声,开始反串京剧。一个由常宝堃与魔术家陈亚南任正副团长,以演笑剧为主兼演曲艺的兄弟剧团正式成立了,并到北平、张家口、济南等城市演出,扩大了影响。
常宝堃演笑剧较之京剧更宜于发挥自己的特长。该团编导张鹤琴在撰写剧本时也注意到发挥常宝堃的特长。如在《前台与后台》中安排他演一个被花花世界腐蚀的京剧演员,常宝堃把人物苟且偷安、见利忘义的丑态揭露得较充分。在《孝子》中他演长子,把不孝之子虚伪、阴险、贪婪的特征,演得入木三分。在《一碗饭》、《如此歌娘》、《笨侦探》等剧中,他扮演的正面人物也很出色。不论是善良多情的学生,还是大智若愚的侦探,都那么朴实、真挚、风趣,富有生活气息。
1948年底,正值人民解放军围城,国民党负隅顽抗,强迫艺人进行反动宣传。常宝堃和他的弟子苏文茂等都被召去了。在大是大非面前,他没有含糊,他看到了国民党反动政权摇摇欲坠,想到自己是人民培养起来的和自己所受的欺凌、侮辱,怎么能用艺术进行反人民的活动呢·于是,他虚与周旋,一再推诿,强调没文化,不认字,编不了也说不了……甚至斩钉截铁地说:“把我枪崩了,也说不了!”事后,还对其他被召去的演员说:“咱们谁也不能演。”
在天津城防外传来大炮声时,影剧院停止了营业演出,有些同行难以生活。为解燃眉之急,常宝堃就带他们去海河边上打地摊。群众看到“小蘑菇”走下了舞台,倍感亲切,纷纷围拢过来。这说明他的相声艺术,在群众中是受欢迎的。
赴朝慰问演出时不幸牺牲
1949年1月15日,天津解放。常宝堃连续参加当时军管会文艺处举办的讲习班,并被评为学习模范。通过学习,他的思想觉悟有了很大提高,认真地考虑着自身职责和曲艺发展的道路。
短短的时间内,他和赵佩茹连续改编上演了《灯谜》、《封建婚姻》、《新酒令》等,还上演了老舍先生创作的《假博士》等。每演一段新节目,都要悉心听取群众意见,反复修改。有时一天连续演十几场,连吃饭的时间都没有,内心却充满了喜悦和欣慰。
当时,常宝堃不仅致力于创作,还计划对传统节目进行不同程度的整理,放弃一些低级庸俗的节目和不健康的表演。如果不是战争夺去了他年轻的生命,相信会在这方面取得更大成绩。
1951年3月,常宝堃主动要求参加第一届中国人民赴朝慰问团。他表示不计报酬,不畏艰险,一心想要去慰问志愿军。当时,他是市人民代表、文联委员、文艺工会四工委副主任,他的要求充分体现出一位民间艺术家的爱国热忱。他决心把艺术献给最可爱的人。
在朝鲜期间,他表现得积极勇敢。他热情地为战士演出,在演出的空隙,就和赵佩茹一起创作新段。他们有两个选题:一个是《新描骨相》,揭露战争贩子是大贼骨头;另一个是《建设新天津》,是用相声形式歌颂解放后天津各条战线的新变化。他们每天清晨坐在山坡上对词。不幸的是,在归国途中遭遇敌机轰炸扫射,于1951年4月22日在三八线附近沙里院光荣牺牲。
图为常宝堃、赵佩茹为志愿军演出
常宝堃牺牲后,党和政府给予了崇高荣誉,在天津桃园村海口公园举行了公祭,后又于当年5月底举行了盛大的殡葬仪式。赴朝慰问团团长廖承志,副团长陈沂、田汉,天津市市长黄敬,副市长许建国、周叔弢和各机关、团体负责人均参加了送殡。文艺工会组成3400人的大仪仗队,高举无数挽联花圈等,高呼“为抗美援朝牺牲,死得光荣”、“化悲痛为力量”。北京市文艺界代表,沈阳市、哈尔滨市曲艺界代表也参加了送殡。
天津市文化局为纪念常宝堃,于1951年冬季组成了以常连安为团长、赵佩茹为副团长的天津市曲艺工作团。常宝堃的二弟常宝霖、三弟常宝霆、四弟常宝华和弟子苏文茂均参加了该团,并在此后的几十年中为发展常派相声做了不懈的努力。
(原标题:牺牲在朝鲜战场的“小蘑菇”)
来源:北京晚报 作者:叶介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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