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红尘情缘369章 无奈的红尘情缘

第246回 肥水不流外人田

贾德贵定的饭店，是一家海鲜大酒楼，在业内很有些名气。

开放以来，北京大小海鲜市场建了不少，比较出名的如北京大红门京深海鲜批发市场，一说起“京深”北京几乎人人皆知。

按说真要吃海鲜，就要到海鲜市场的边上酒楼，因为近水楼台、想吃什么海鲜都有。但贾德贵考虑宋处吃过见过，请他吃饭必须上档次，于是选择了这家知名海鲜楼，在这里吃饭包间最低消费，按人头平均每位400元以上，不算酒水。

贾德贵不怕花钱，只要宋处高兴流行，王小宝兜里有的是钱。

事先，他与倪老土的助理倪大丫联系过，说今天招待宋处不用他们花钱。倪大丫说没事，这钱应当我们花。贾德贵有点起急，在电话里把她训斥一通。他要急起来脾气很大，并且语言中爱夹杂一些莫名其妙的词，如在训斥倪大丫时，他就说你们必须听我安排，不然可就“亡了国”了！

倪大丫听他说话真急了，也就答应了不再买单，但想了半天，觉得怎么也和“亡国”扯不到一块。

他之所以和倪大丫联系，而不与倪老土联系，是因为倪老土普通话蹩脚，说话他根本听不懂。同时，他也挺喜欢倪大丫，这既是男人的本能，也因为她具有那种“原生态”的美，看着她使他心旷神怡。

大约在十一点多钟，臧泰山接的一行人来到海鲜酒楼，，贾德贵亲自在门口等候，车一停立即上前打开车门，迎接今天的“主角”宋总。

虽然昨天刚一起开完行政例会，但今天俩人见面像是久别重逢，在一起热烈握手寒暄。之后，贾德贵叫过王小宝，向宋总做了介绍。宋总听说王小宝是材料分公司经理，很内行的称赞了一句：这是实力派的财神。

宋总今年59岁，他身材不高，不胖不瘦，长的慈眉善目，举止彬彬有礼，一看就是个老实谨慎的人。

大家拥着宋总进了酒楼的一个包间，贾德贵安排臧泰山带着司机撤了，这是通常的规矩，客人出现，下面的一切安排，就都归王小宝负责，其他服务人员就算完成任务，可以打道回府了。

说是一桌饭，但实际没有几个人，除贾德贵、宋总、倪老土、倪大丫、王小宝之外，还有两个陌生男人，每人介绍他们的身份，但贾德贵心里明白，这是王小宝叫来的“买单人”，即两个材料供应商，一个负责这顿饭买单，另一个则负责饭后一切活动买单，这是王小宝的一贯“打法”。

大家入座后，王小宝推过菜谱，让宋处点菜。宋处急忙摆手，说你们点，这个我不熟。宋处又推给贾德贵，贾德贵说我就点一个象拔蚌刺身。这里的象拔蚌是加拿大产品，1520元/500克，相当于海鲜市场一般象拔蚌价格的100倍。

王小宝点的其他菜，其中有一道这里的招牌菜“清蒸澳洲大龙虾”，是这个酒楼菜价最高的。

吃海鲜就要喝白酒，今天白酒是贾德贵自己带的，包装盒上写着：钓鱼台 国宾酒（第一代） 酱香型白酒 53度 500ml 单瓶装。贾德贵低声对宋处说：“这酒是我们内部买的，500元一瓶很实惠，您尝尝咋样，我那车里给您准备了两箱，完事给您送家去。”宋处听完满脸堆笑，说客气了客气了。

细说起来，这个宋处原本是个老实人，过去除了接受工作餐之外，参加这种高档酒宴并不多，在机关搞后勤管理，平时求助他的人不多。但最近一个时期，宋处参加这种活动多了，并且有些是像今天一样，宴请是他自己“要”出来的。这种情形，就是当今典型的“五九现象”。

“五九现象”是指一些体制内企业经营者，在他们即将退休之际，生怕“有权不用，过期作废”，趁在位之际捞一把的现象。据有关方面分析，“五九现象”的产生，企业经营者双重身份的存在是深层原因；缺乏有效的激励约束机制是重要原因；一些经营者素质低下,私欲膨胀是主观原因。

但无论哪方面的原因，连宋处这样的老实人都积极参与，守不住自己几十年来坚持的理想、信念、价值和情操，以致人生信仰发生了严重逆转，由人民的公仆变成了人民的主人，只能说明一点，人在一定的环境下，确实是“道不胜欲”的。

这时，贾德贵倒满酒，站起来说：“诸位，我先说几句，今天，我们很荣幸的请到了集团宋处一起聚会，真是莫大荣幸，第一杯酒我们碰一下干了，表示对宋处热烈欢迎和崇高的敬意。”

大家立即响应，站起身举杯相碰，嘴里都叨了着“感谢宋处光临”，然后一饮而尽。

接下来，大家开始随意喝酒聊天，因为来路和关注点的不同，酒桌上分成三堆说话，贾德贵与宋处一堆，王小宝和供应商一堆，倪老土与倪大丫一堆。三堆人偶尔互动一下，然后就各吃各的，各聊各的话题。

贾德贵很快就切入正题，把这次尾房处理中，自己想要个一居室，但又怕在公司造成不好影响，能不能拿公司的一居室房子，与集团的一居室换一下。宋处听完，瞪起眼睛说：“那怎么不行啊？咱们干这个还不行么？要什么一居室啊，集团现在正好有个两居室，明天你去找我，把这套手续先办了。你们那套一居室先放着，到时我在集团分给别人就是了。”

贾德贵听完喜出望外，他知道在房子问题上，宋处一言九鼎，明天只要去办手续，两居室楼房就稳稳归自己了。集团房子都是好地段，二居室起码70平方，就按5万一平方计算，就是350万元。一顿饭凭空吃出350万元，这样的好事可能全世界都不多。

趁人不注意，贾德贵拿出一个信封，说是这里面有几张购物卡，都是过节客户送的，公司放着也没有用，让宋处拿回去看着处理吧，也算是自己给上交了。

宋处开始推辞，但贾德贵示意他赶紧收起来，别让别人注意。宋处也就不再客气了，拿过放在包里，虽然贾德贵说有“几张”卡，但他用手掂量，卡至少在10张以上。

这些卡确实是客户送给公司行保部的，贾德贵曾要求一律交上来，由他统一上交。现在他真给上交了，不过交的不是纪委监察，而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宋处”。来的时候他看过，这些卡最小面值2000元，感觉这份礼“够份量”。

吃完饭结账时，贾德贵私下对王小宝说，宋处爱抽“红塔山”，让他给买10条。王小宝说买10条干嘛，来一箱吧。到柜台一问“红塔山”没有成箱的，只剩下20多条，王小宝说那我全要了，给包装好。

出大门后，王小宝让吃饭买单客户、倪老土、倪大丫他们回去，只带贾德贵、宋处和另一个客户，上了一辆接他们的公务舱车。

车子开了将近两个小时，在一个门面不大的洗浴中心停下，一个穿浴袍的中年男人出来，把他们迎进一间会客室，叫出两个高挑的女孩，那人说这是新来的按摩小姐，以前是篮球运动员。说完还把女孩左拥右抱，分别亲吻了一下她们的脸颊。然后让贾德贵与宋处各选一个。

俩人不好推辞，各自胡乱点了一个，那俩妙龄美女立即过来，搀扶着他们进了里面各自的包间。

贾德贵与女孩进屋，发现里面是暗红的灯光，女孩插门，转身过来给他脱衣服，他伸手摩挲女孩的长发，不料用劲太大，扒下了一个假头套，原来女孩是短发戴了头套。她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贾德贵说：“没事没事，短发挺好，我就喜欢短发女孩……”

晚上，在送贾德贵回家途中，王小宝问：“你知道那个洗浴中心老板是谁么？”

“不知道，谁啊？”

“沈总的妹夫。”

他心里明白了，集团沈总这是“肥水不流外人田”啊……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