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体的经典语录摘抄(三体经典句段摘录)
■老杨告诉他,六十岁和十六岁一样,是人生最美好的年龄,在这个岁数上,四五十岁
时的负担已经卸下,七八十岁时的迟缓和病痛还没有来临,是享受生活的时候。对老张来说,
儿子和儿媳妇都有稳定的工作,儿子结婚晚,但现在老张也眼看着就要抱孙子了。
■邻居杨晋文是退休的中学教师,他常常劝张援朝,要想晚年幸福,就得学新东西,比如上网,小娃娃都能学会,你怎么就不能学呢?他特别指出,你老张最大的缺点就是对外界的什么都不感兴趣,你老伴至少还能在那些滥长甜腻的电视剧前抹抹眼泪,你呢,干脆不看电视。应该关心国家和世界大事,这是充实生活的一部分。要说张援朝也是个老北京了,但在这一点上他不像北京人,这个城市里的一个出租车司机,都能高瞻远瞩滔滔不绝地分析一通国家和世界形势,而他,也许知道国家主席的名字,但总理是谁就不清楚了。张援朝却为此自豪,说我一个普通百姓就是踏踏实实过日子,犯不着关心那些不着边儿的事,反正和我没关系,这一辈子也少了不少烦恼。像你老杨倒是关心国家大事,新闻联播每天坚持看,还在网上为了国家经济政策、国际核扩散趋势这类事和人家争得面红耳赤,也没见政府因此给你涨半分钱退休金。但杨晋文说你这想法很可笑,什么叫不着边儿的事?什么叫和你没关系,我告诉你老张,所有的国家和世界大事,国家的每一项重大决策,联合国的每一项决议,都会通过各种直接或间接的渠道和你的生活发生关系,你以为美国入侵委内瑞拉与你没关系?我告诉你,这事儿对你退休金的长远影响可不止半分钱。对老杨的这副书呆子气,张援朝一笑置之。但现在,他知道杨晋文是对的。
■如果你的城府真够深,那就不能显示出任何城府来,和电影上看到的不同,真正老谋深算的人不是每天阴着脸装那副鸟样儿,他们压根儿就不显出用脑子的样儿来,看上去都挺随和挺单纯的,有人显得俗里俗气婆婆妈妈,有人则大大咧咧没个正经关键的关键是让别人别把你当回事,让他们看不起你轻视你,觉得你碍不了事,像墙角的扫把一样可有可无,最高的境界是让他们根本注意不到你,就当你不存在,直到他们死在你手里前的一刹那才回过味来。
■大校,您认为,我们有可能恢复具有过去精神的军队吗?您指的过去是什么?时间上的范围很大,可能从古希腊直到二战,关键是在我所说的精神上有共同点:责任和荣誉高于一切,在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牺牲生命。你想必注意到,在二战后,不论是在民主国家还是专制国家,这种精神都在从军队中消失。军队来自社会,这需要整个社会都恢复您所说的那种过去的精神。这点我们的看法相同。但,泰勒先生,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我们有四百多年时间,在过去,人类社会正是用了这么长时间从集体英雄主义时代演化到个人主义时代,我们为什么不能用同样长的时间再变回去?听到这话,章北海思考了一会儿说:这是个很深刻的问题,但我认为已经成年的人类社会不可能退回到童年。现在看来,在形成现代社会的过去的四百年中,没有对这样的危机和灾难进行过任何思想和文化上的准备。那您对胜利的信心从何而来?据我所知,您是一个坚定的胜利主义者,可是,像这样充斥着失败主义的太空舰队,如何面对强大的敌人呢?您不是说过还有四百多年吗,如果我们不能向后走,就坚定地向前走。
■对大自然的美很敏感的人,本质上都是善良的,他们不善良,所以感受不到美。
■颜颜,你知道看重一个种族或文明的最高表现形式是什么?什么?斩尽杀绝,这是对一个文明最高的重视。
■当罗辑开始思考时,惊奇地发现自己的思绪已到了中途。记得上中学时,老师曾告诉过他一个语文考试的经验:先看卷子最后的作文题,然后再接顺序答卷,这样在答卷过程中,会下意识地思考作文题,很像电脑中后台执行的程序。罗辑现在知道,其实从成为面壁者的那一刻起,他就开始了思考,而且从未停止过,只是整个过程是下意识的,自己没有感觉到。
■不谈技术细节了,简单说吧,在大脑神经元网络中,我们发现了思维做出判断的机制,并且能够对其产生决定性的影响。把人类思维做出判断的过程与计算机作一个类比:从外界输入数据,计算,最后给出结果。我们现在可以把计算过程省略,直接给出结果。当某个信息进入大脑时,通过对神经元网络的某一部分施加影响,我们可以使大脑不经思维就做出判断,相信这个信息为真。已经实现了吗?常伟思不动声色地问。
是的,从一个偶然发现开始,我们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已经实现了,我们把这种设备称为思想钢印。如果这种判断或者说信念与现实不符呢?那信念最终会被推翻,但这个过程是相当痛苦的,因为思想钢印在意识中所产生的判断异常牢固。我曾经因此而坚信水有毒,经过两个月的心理治疗后才能没有障碍地饮水,那过程真是不堪回首。而水有毒是一个极其明确的伪命题,其他的信念却并非如此,比如上帝的存在,人类在这场战争中的胜利等等,本来就没有明确的判定答案,这类信念建立的正常过程,就是思维在各种选掸中向一方微微的倾斜,而这类信念一旦由思想钢印建立,就坚如磐石,绝对不可能被推翻。这真是一个伟大的成就。常伟思认真起来,我是说在脑科学上,但在现实中,希恩斯博上,你造出了一个最麻烦的东西,真的,有史以来最麻烦的东西。您不想用这个东西,思想钢印,来造就一支拥有坚定胜利信念的太空军队吗?在军队中,你们有政委,我们有牧师,思想钢印不过是用技术手段高效率地完成他们的工作而已。政治思想工作是通过科学的理性思维来建立信念。可这场战争的胜利信念,有可能用科学理性思维建立起来吗?博士,如果这样,我们宁愿要一个虽无胜利信念但能够自主思维的太空军。除了这个信念外,别的思维当然是自主的,我们只是对思维进行了一点点干预,用技术越过思考,把一个结论仅仅是这一个结论固化在意识中。这就够了,技术已经做到了能像修改计算机程序那样修改思想,这样被修改后的人,是算人呢,还是自动机器?您一定看过《发条橙》。一本思想很深刻的书。将军,您的态度在我预料之中,希恩斯叹息一声随,我会继续在这方面努力的,一个面壁者必须做出的努力。在行星防御理事会面壁计划听证会上,希恩斯对思想钢印的介绍在会场引发了少有的激动情绪,美国代表简清的评价代表了大多数与会者的想法。
■最令罗辑心动的是他沿途遇到的人们,不论是医生护士,还是其他人,看上去都整洁高雅,走近时,都亲切地向他微笑致意,有的还向他挥挥手。他们的衣服也都映出绚美的图案,每个人的风格都不同,有的写实有的抽象。罗辑被他们的目光所慑服,他知道,普通人的目光,是他们所在地区和时代的文明程度的最好反映。他曾经看到过一组由欧洲摄影师拍摄的清朝末年的照片,最深的印象就是照片上的人呆滞的目光,在那些照片上,不论是官员还是百姓,眼睛中所透出的只有麻木和愚钝,看不到一点生气。现在,这个新时代的人看到罗辑的眼睛时,可能也是那种感觉了。在与罗辑相视的目光中,充满着睿智的生机,以及他在自己的时代很少感受到的真诚、理解和爱意。但从心灵的最深处打动罗辑的,是人们目光中的自信,这种阳光般的自信充满了每一双眼睛,显然已经成为新时代人们的精神背景。
■这也太黑了吧,真实的宇宙就是这么黑。罗辑伸手挥挥,像抚摸天鹅缄般感受着黑暗的质感,宇宙就是一座黑暗森林,每个文明都是带枪的猎人,像幽灵般潜行于林间,轻轻拨开挡路的树枝,竭力不让脚步发出一点儿声音,连呼吸都小心翼翼他必须小心,因为林中到处都有与他一样潜行的猎人。如果他发现了别的生命,不管是不是猎人,不管是天使还是魔鬼,不管是娇嫩的婴儿还是步履蹒跚的老人,也不管是天仙般的少女还是天神般的男神,能做的只有一件事:开枪消灭之?在这片森林中,他人就是地狱,就是永恒的威胁,任何暴露自己存在的生命都将很快被消灭。这就是宇宙文明的图景,这就是对费米悖论的解释。大史又点上了一支烟,仅仅是为了有点光明。
但黑暗森林中有一个叫人类的傻孩子,生了一堆火并在旁边高喊:我在这儿!我在这儿!罗辑说。
■杨冬几乎被震惊所击倒,相依为命的妈妈原来是另一个人.而且是她之前甚至不敢相信这世界上可能存在的那种人。她不敢去问母亲永远不敢,因为一问,母亲就真的永远变成另一个人了。让母亲保留自己的秘密,杨冬则假装妈妈仍是原来的妈妈,生活也能继续下去。当然,这生活对杨冬来说,也只剩半条命了。
用半条命生活其实也没什么,据她观察,周围的人相当一部分都是生活在半条命之中,只要善于忘却和适应,半条命也可以活得很平静.甚至很幸福。
■她们沿着这根树枝走去,每根树枝都是一条大街,路面飘浮着许多信息窗口,使得街道像一条五光十色的河流。时常有几个窗口从路中的主流中飘出来,跟着她们走一小段,发现她们对自己不感兴趣后又飘回到主流中去。属于这条街的建筑都挂在下面。这是最高的树枝,上面就是星空如果走在下面的树枝大街上,就会被挂在周围和上方树枝的建筑所围绕自己仿佛是一只小虫子,飞行在树叶和果实都发出绚丽光芒的梦幻森林中。
程心看着街上的行人,一个女孩子,两个女孩子,一群女孩子.又是一个……都是女孩子,都很美丽,穿着闪闪发光的衣服,像是这梦幻森林中的精灵。好不容易有一个看上去年龄稍大些的,也是女人,美丽几乎掩盖了年龄。当她们走到这根材枝的尽头,面对着下面的灯海,程心问出了那个她早就想问的问题:
“男人呢?”
她苏醒已有四天,从没见过男人。
“到处都是啊。”从指指附近,“看那个背靠着栏杆的,还有那边三个.
还有那两个正在走过来的,都是男人。”
程心看看那几个人.她(他)们面容白嫩姣好,长发披肩,身材苗条柔软,仿佛骨头都是香蕉做的,举止是那么优雅轻柔,说话声音随着微风传过来,细软而甜美……在她的时代,这些人在女人中也都属于女人味最浓的那一类。
程心很快想明白了:其实这种进程早已开始。公元20世纪80年代可能是最后一个崇尚男性气质的年代,那以后,虽然男人还在.但社会和时尚所喜欢的男人来越女性化。她想起了21纪初的某些日韩男明星,第一眼看上去也是美丽女孩的样子,那时人们称之为男色时代来临。大低谷打断了人类的女性化进程,但随着威摄时代而来的半个多世纪的舒适的和平.使这一进程加速了。
AA说:“你们公元人最初确实很难分辨他们,不过这对你来说可能容易些.从那些男人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你这样的古典美人是很吸引他们的。
程心有些警惕地看了一眼AA,“你想什么呀.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女人耶!哼,你们那时的男人有什么好?粗鲁野蛮肮脏,像是没有充分进化的物种,你会适应这个美好时代的。”
程心在三个世纪前即将进入冬眠时,对自己在未来会面临的困境做过各种假设.但现在这个是她不可能想象到的。想想在这个女性化世界的长远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程心的心中一阵惆怅,不由得又抬头去夜空中寻找自己的星星。
■“可得有耐心,这茶可能两小时后才喝得上。”AA在程心耳边低声说。
智子从和服中拿出一块洁白白勺帕巾,开始轻轻擦拭已经极其洁净的茶具,先是细细地擦一个精致的有着长长细柄的竹制水杯,然后依次轻担那些白瓷和黄铜小碗,用竹构把一只陶罐中的清泉水舀到一个小瓷锅中放到一个精致的铜炉上烧着,然后从一只小白瓷罐中把细细的绿色茶叶倒进小碗,用竹刷慢慢旋抹……这一切都做得极慢,有些程序还反复做,仅擦茶具一项就用了近二十分钟,对智子来说,这些动作的功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们的仪式感。
但程心并没有感到厌倦,智子那轻柔飘逸的动作有一种催眠作用,令她着迷。不时有清凉的微风从外面的空中吹来,智子的玉臂仿佛不是自己在动,而是被微风吹拂着飘荡,她的纤纤玉手所抚弄的也仿佛不是茶具,而是某种更为柔软的东西,像轻纱,像白云,像……时间,是的,她在轻抚时间,时间在她的手中变得柔软蜿蜒,流淌得如同竹林中的那层薄雾般缓慢。这是另一个时问,在这个时问中,血与火的历史消失了,尘世也退到不存在的远方,只有白云、竹林和茶香,这真的是日本茶道中“和敬清寂”的世界。
■国民国时期一个早被遗忘的诗人写的:
太阳落下去了,
山、树、石、河,
一切伟大的建筑都埋在黑影里;
人类很有趣地点了他们的小灯:
喜悦他们所看见的;
希望找着他们所要的。
■记得在《飘》里面,郝斯嘉的父亲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孩子,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为之拼命和流血,除了土地。”
■与表音文字相比,表意文字最大的优势在于阅读速度,这种文字阅读起来比表音文字至少快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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