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看的美女作家(最会写女人的作家)
刚出了新书的爱尔兰作家萨莉·鲁尼,又一次成了现象级的“书单女王”。
据说《美丽的世界,你在哪里》英文版发售前,就有读者把媒体样书炒到了200美元的高价,哪怕再等一等就能买来不止10本。
鲁尼今年刚被翻拍成剧集的《聊天记录》。
报评、书刊也捧她在手上,或许只有真正读过鲁尼,才知道这一赞誉究竟有多值得玩味——鲁尼不仅“最会书写‘千禧一代’”,也毫不忌惮浓墨重彩地书写女性情欲。
老实说,“情欲”两个字在我们如今看来,依旧是混乱、矛盾的。我们一边击碎着各种古老的观念,一边又很难彻底地拥抱伟大的念想。
哪怕身处更有意愿看见真实个体的时代,“情欲”这词儿还是很难明晃晃地说出来。在很多人眼里,它依然不够淡雅、端庄,不够圣洁。
可鲁尼还是抱着电脑,生猛、不讳地敲打它。她笔下的女人毫无歉疚地享受自己真实的躯体、表达热切的欲望、感受嘈杂的世界之音。她们毫不拒斥欲望,且十分坦然地享受复杂、辛辣、珍贵的爱欲声响。
在鲁尼笔下,欲望不是混浊的污名,而是女人剖析自我的利器。
恋爱是鲁尼故事的容器,可她并不爱写顺遂、乖巧的爱情。她笔下的女人更像是爱情里的倒刺,在普通、平静的生活里悄无声息地叛逆着。
《正常人》
据说第一个故事《聊天记录》还不见雏形时,鲁尼就已经决心要写一段权利反转的恋爱关系。鲁尼的确是更偏爱主动、生猛、跳脱出历史定型的女孩的。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她的书里总是没有清白的“好姑娘”。
新书里,对出版业失望的作家艾丽丝,为了休整身心从大城市搬到海滨小镇,她独自住在大得可能迷路的房子里,寻找一切可能拯救孤独的事物。于是她用交友软件认识了在物流仓库当搬运工人的费利克斯,两人的感情最初是在欲望的牵扯中滋长的。
另一位女主人公是艾丽丝的朋友艾琳,在都柏林领着一份只足够合租生活的低薪,做着编辑的工作。她有个暧昧了十几年却从没有正式确认过关系的发小西蒙。两人在欲望的网中纠缠了十几年,在彼此最需要的时候,给予亲密的慰藉。
读她们的时候,脑海里总是配着《世界上最糟糕的人》女主的轮廓——灰粉色的,临近30岁,被各种各样的焦虑梦境笼罩着,想探索一切生活的意义。
《世界上最糟糕的人》
而鲁尼就像个活脱脱的内心探照仪,她的触角总能探进那些究极幽微、隐秘的角落,毫不晦涩地揭露她们的真实心事——寡味又失落的平淡生活里,爱是她们的飘浮稻草。她们对爱与性,都是有期待的。
对女性来说,明目张胆地对性抱持期待,或许本身就是件足够叛逆的事。但对鲁尼书里的女人来说,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感受。
意欲缠绵时,她们从不回避赤裸、酸辣的言语,只想坦荡地享用私密、愉悦的感受。事后和挚友交流起来,也丝毫不觉得有掩藏欢愉的必要。
在鲁尼冷静的文字下,性只是一件极度自然的事情。女人也不再是被凝望、施予温存的载体。她们展望自己的欲望、主宰自己的身体,以最自在的方式袒露欣愉。
爱和欲望,是解构人性蜿蜒的真实主题。而鲁尼拨动文字书写自由的情欲,也从没想着挑逗哪种污浊的情绪。
《祝你好运,里奥·格兰德》
正如艾丽丝跟好友分享自己的约会,并不是为了猎奇一次肉体的快感体验。她更想经由感知和言说,梳理、察觉自己在情感中的愉悦或不安,艾丽丝更大的思索是“我们通过自己的性爱人格能了解到自己的什么特质?”
而当她们聊起情与爱,讨论的也并不是那些冲动。她们只想直面自己的真实情绪,从而获得一些广阔而赤诚的回音:“没人真的试图解释这些欲望是什么,来自哪里……我们思考和谈论性的方式,是如此局限。”
不可否认,对鲁尼笔下的角色来说,爱与性是重要的。但也看到豆瓣上有读者忍不住替书里女孩操心,觉着她们被爱的欲望拖了后腿。
虽说出发点完全不同了,可讲真有回到传统里去的意味——过去的文学史上,女性的欲望就被凝滞了很久。
文学史里“疯女人”这三个字,就像把硬挺的万能权杖,可以击碎一切离经叛道的女人。而当一个女人想要揭开欲望的魂骨、索图自由的爱意时,便会变成一个加倍悲惨、粗野、放荡的“疯女人”。
比如流连于婚姻之外的包法利夫人、沉浸在爱情幻象里的安娜·卡列尼娜。
《包法利夫人》
说起来,鲁尼笔下也有不少教条以外的爱情:弗朗西丝和有妇之夫尼克的爱恋;玛丽安和康奈尔两人在各自都有伴侣的期间,仍然保持着友达以上的联系。
但鲁尼的探讨是更现代的,她并不用道德围剿笔下的人物。她更关心爱情本身的复杂性,也更想剖析女人们痴狂背后的原因。
而古早的文艺史里,对于痴狂女人的解读只有简单几种分类。
一种是蛇蝎美人。水泽仙女被英雄少年许拉斯的身影迷住,趁他到泉边弯腰打水时,将他蛊惑后拉下水淹死;对着镜子怡然梳妆的莉莉丝刚诱惑了一名骑士到她的洞穴,却又将他抛弃在蛮荒的野外,任他无尽地等候。
她们的心里只有欲,没有爱。
另一种是偷情的女人。在霍尔曼·亨特的画《觉醒的良心》里,一对情人正亲密地寻欢作乐,女人的左手手指上戴满了戒指,唯独无名指空着。画笔定格的瞬间,他们似乎被发现了,可被道德震慑的表情在女人的脸上,显然要比男人不安更多。
《《觉醒的良心》
虽然已经是19世纪的画像,但画里的余音直到现在还萦绕着——女人总是应该比男人更“清心寡欲”的。
事实上,现实生活中对一个女人明目张胆的爱欲,依旧有着很多隐匿的约束。
余秀华或许就是个最实在的例子。她是个渴望爱,且毫不打算隐瞒的人。她把丰盛的爱欲写进桀骜的诗里,说着要“把一个春天的花朵都羞掉”。
《铿锵三人行》节目上,许子东老师表达对余秀华的诗喜爱。
但显然,欣赏一句由女人发出的情欲诗音,需要许多的包容。七年前,那首《穿过大半个中国去睡你》发表之后,网上比较沸腾的评论,说的是“脑瘫女诗人”公然、高昂的情欲书写冒犯了观众,说她把粗野当成了文化,说她的诗是“流氓诗”。
就像月亮的背面一样,鲜少有人愿意看看余秀华爱欲的另一面。在我看来,她或许只想拥有诚实表达的权利——她和常人一样有爱与被爱的需要,但因为残疾的身体,她想热烈去爱的愿望,总是要比别人更难一些。而诗人的敏锐,又不允许她埋葬自我的感知。
她几段公之于众的爱恋,都以一种更为直接、痛苦、热忱的方式,应验了自己写在诗里的欲望,或许结果惨败了,但我想,这些巨大、饱满、生动、不计后果的爱欲,正是她所需要的刻骨体验。
一直觉着,文艺作品是写生,也是愿望——还是挺希望蓬勃、宽广、张扬的女性书写多来一些的,毕竟只有看得见的时候,才会有去开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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