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北魏铜佛(博物馆泥塑菩萨)

博物馆北魏铜佛(博物馆泥塑菩萨)(1)

(克孜尔千佛洞鸠摩罗什像)

一件文物,见证着一段文明历史的发展;一段历史,记录着人类生命的足迹和延续……

我们不能忘记历史,更不能忘记人类文明发展的进程。历史是一个时代发展的见证,人类文明是祖祖辈辈留给子孙后代的精神财富。历史离不开发展,发展离不开历史。

如今,在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收藏着一件唐代的泥塑菩萨,这尊泥塑菩萨是佛教文物中具有唐人的相貌特征,眉毛、眼睛、胡须、面部等线条细致、流畅,整个头部体现了唐代人类的形象,更是体现了西域文化和中原文化的融合。

近日,我们走进阿克苏博物馆,感受千年时光和历史风云,聆听曾经的佛教文明和天籁佛音,见证一个时代又一个时代的发展历程……

博物馆北魏铜佛(博物馆泥塑菩萨)(2)

(泥塑菩萨头像)

1、泥塑菩萨重见天日

在阿克苏博物馆展厅观看各类文物时,讲解员向我们透露了一个消息,说有一件佛教文物至今珍藏于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但在国内却鲜为人知,其历史研究价值意义重大。目前阿克苏博物馆保存的只是这尊泥塑菩萨头像的电子扫描件。

1908至1909年,日本大谷光瑞派橘瑞超和野村荣三郎二人,第二次前往新疆吐鲁番、楼兰、库车等地进行考古掠夺,这一次收获最大,在《新西域记》里曾有详细记载。

当时,他们到达库车县西南约30公里的库木吐喇千佛洞,然后进行了破坏性的探险挖掘,主要发掘出泥塑菩萨等佛教文物,还采用先进技术割走了具有很高价值的壁画。库木吐喇千佛洞是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库木吐喇是维吾尔语的译音,意思是“沙漠的烽火台”。

泥塑菩萨头像,大约是公元7世纪的龟兹佛教雕塑。从泥塑菩萨可以看出,龟兹造像对传来的风格没有简单照搬和模仿,而是形成了鲜明的“龟兹”特色。早期犍陀罗造像面部的髭须和健硕有力的男性风格在龟兹渐渐淡化,柔美的女性特征和唐人风格逐渐融入造像。

相传,犍陀罗造像传入中国,经过与西域传统文化融合发展,汉唐鼎盛时期,逐渐形成了有特色的西域佛教。佛教统摄西域大多数居民信仰一千余年。配合佛教弘法的建筑、雕塑、绘画、音乐、舞蹈、戏剧、说唱、说文等佛教艺术亦十分兴盛。在长期发展中,形成了几个重要佛教文化中心:丝绸之路北道有:疏勒、巴楚、龟兹、焉耆、高昌等;丝绸之路南道有:于阗、尼雅、米兰、楼兰等。两道佛教南北相应,构成了繁盛的塔里木盆地佛教文化形带。从出土的泥塑菩萨头像就可得出结论,龟兹地区亦是东西文化融合的交汇点,也是独特的龟兹文明发源地。

公元前后,佛教开始由印度向东越过帕米尔高原传入和田,接着传入龟兹地区,之后佛教由这里传向中原地区。在公元四世纪时,龟兹地区已经有僧尼一万余人。龟兹全民信仰和供奉佛教,并积累了大量的社会财富,负担了修建佛寺,开凿洞窟的巨大耗费。

公元7世纪上半叶,玄奘取经路过龟兹时,记载龟兹“伽蓝百余所,僧徒五千余人,习学小乘说一切有部”。云:“大城西门外路左右各有立佛像,高九十余尺。于此像前,建五年一大会处,每岁秋分数十日间,举国僧徒皆来会集,上自君王,下至士庶,捐废俗务,奉持斋戒,受经听法,渴日忘疲。”行像时,寺庙都要将佛像庄严装饰,荧以珍宝,披上锦绮,用辇车载到大会场,行像时的佛像多达数千,场面十分壮观。可以见得龟兹人对佛教的虔诚与热忱。

泥塑菩萨头像的年代刚好和玄奘途经西域的年代相吻合,这正印证了唐代时期佛教文化的繁荣和发展,更是见证了东西文化相互融合的过程。在多元素文化的大背景下,龟兹文明从中华民族文化历史的根系潋滟而出。

博物馆北魏铜佛(博物馆泥塑菩萨)(3)

(木雕菩萨头像)

2、龟兹佛教文物背后的诸多故事

在阿克苏博物馆展厅,游客们会看到一尊木雕坐佛,这是一件南北朝至唐时期的佛教文物,出土于新和县桑塔木佛寺遗址,该遗址经专家初步判断为驻军屯田使用的佛寺。

木雕坐佛,佛像呈坐姿,着通肩圆领袈裟,结跏跌坐,双手置于腿上,作法印状。头部梳圆髻,面部雕刻精细。木雕坐佛的姿态,与内地洛阳龙门等地石窟的佛像极其相似,这说明佛教东传,以及东西文化相互融合的联系。

汉唐时期,龟兹地区遍布城池、烽火燧、石窟和佛寺,佛教鼎盛时期,在重要城池附近也修建不少的佛寺,专门供信佛的将士、居民和过往的商旅进行佛事活动。据传,佛学大师鸠摩罗什年轻时曾来到这里传播佛法,玄奘也曾在这里和僧侣们进行佛事交流。

直到宋代以后(11世纪),龟兹的佛教仍然盛行。据宋代史籍记载,这时期龟兹与内地佛教交流十分频繁。宋咸平六年六月六日(1003年6月26日),龟兹僧人义修到宋朝忭京进献梵夹菩提印叶、念珠和佛舍利等,宋朝赐予方袍和束带。宋大中祥符三年(1010年)二月,龟兹以僧人智圆为贡使赴宋献琥珀等。乾兴元年五月(1022年6月),龟兹国僧侣华严到宋朝,贡献佛骨舍利及梵夹。自天圣元年至景佑四年(1023~1037),龟兹僧人先后五次赴宋上贡,最后得朝廷赐“佛经一藏”。绍圣三年(1094年),龟兹国大首领阿连撒罗等三人,向宋呈献表彰及玉佛。由此可见,一直到11世纪末,龟兹仍然是佛教统治的地区,僧侣的地位也很高。

其实,在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还珍藏着另外一件龟兹时期的珍贵佛教文物——彩绘有翼童子舍利盒。1903年,日本大谷光瑞探险队的渡边哲信和掘贤雄来到库车县龟兹古国的苏巴什佛寺遗址西寺,他们毫无忌惮地在这里进行大肆发掘。在挖掘的众多文物中,他们发现一个普通的舍利盒,当时也并未引起他们的重视,带回日本后,直到1957年,有人对此盒进行研究时偶然发现,这个舍利盒的颜色层内竟然有绘画痕迹。剥去表面颜料,显露出盒上绘制的图像——精美的龟兹乐舞图。

龟兹乐舞,古今闻名,在唐朝犹为盛行,但从未见到过形象化的记载。这件舍利盒身周围绘有一组形象极为生动的乐舞图,是一件十分罕见的反映龟兹音乐舞蹈(歌舞戏)艺术的珍贵形象资料,也是龟兹当时社会世俗生活的真实写照和唯一见证。龟兹舍利盒乐舞图的发现,当时曾引起了人们的极大关注,轰动了世界上的专家和学者。

这是一幅典型的龟兹“苏幕遮”乐舞图。从舞蹈者头戴的各种面具和乐舞的气氛等特点来看,舍利盒上所绘内容,是古代西域地区著名的歌舞戏乞寒胡戏,图中所绘乐舞图,不仅为史料中所记述的“苏幕遮“增添了新的佐证,而且对当时龟兹服装、服饰、鞋帽及习俗,皆有形象的描绘。玄奘大师曾在《大唐西域记》中对龟兹乐舞给予了极高评价。这件舍利盒对于了解古代龟兹地区的世俗生活、宗教信仰、审美情趣和艺术追求,以及研究东西文化历史的融合都是不可多得的实证,也是龟兹古国如今传世的无价稀世珍宝。

公元628年(唐贞观二年)初春的一天,龟兹国王率群臣和僧侣在城东门外热烈欢迎唐高僧玄奘的到来。这天正逢“行像”节,龟兹城披上节日盛装,国王、王后和玄奘坐在城门上搭起的篷帐中,一座高3丈的巨大佛像立于四辆车上缓缓驶来,国王脱下王冠,赤脚跪拜,玄奘率众僧侣合掌迎候。这时城门上鼓乐高奏,王后和宫女从城门上撒下五彩缤纷的花瓣。百姓们跳起热烈欢腾的“乞寒舞”。人们围着水桶狂舞,以清水互相浇泼。舞时人们把水洒向天空,象征着雨从天降。筚篥、羯鼓、箜篌、琵琶齐奏,使舞蹈场面更加热烈。

美轮美奂的龟兹乐舞让玄奘深为感动,并留下了难忘的印象。他在《大唐西域记》中记录,称龟兹“管弦伎乐,特善诸国”。玄奘西行19年中,游历过100多个城邦和国家,不知看过多少风格迥异、多姿多彩的乐舞表演,惟独给龟兹乐舞如此高的评价,可见他对龟兹乐舞偏爱之深。

玄奘在龟兹住六十余天,在昭怙厘寺(苏巴什佛寺)讲经说法,并游历了大龙池等地。玄奘在《大唐西域记》中对龟兹的人文、地理做了详尽的记载。他喜欢的龟兹乐舞和舍利盒上的乐舞都同属于龟兹,吻合和印证了佛教文化、龟兹文化、东西文化的包容和融合。

如今在阿克苏博物馆,我们看到的这个三维立体成像中播放的舍利盒,它却远离了龟兹故土和中华民族历史文化的土壤被珍藏在日本东京国立博物馆,我们期待着终有一天它会回到伟大祖国的怀抱。

博物馆北魏铜佛(博物馆泥塑菩萨)(4)

(彩绘有翼童子舍利盒)

3、佛教文物承载着佛教历史文化

公元612年,13岁的玄奘在河南洛阳出家。627年,在长安佛学界已有名气的玄奘私渡出境。628年底,玄奘到达龟兹,因大雪封山,在龟兹停留了两个多月,这期间虽然受到了龟兹国王热情的接待,但很难安寝,原因是当时龟兹盛行小乘佛教,而玄奘信仰的是大乘佛教。此两者最大的区别是小乘佛教吃肉,食杂三净(肉),而大乘佛教绝对不允许,当时龟兹包括第一高僧木叉毱多在内都吃肉。木叉毱多曾经留学印度20余年,博览经书,尤擅声明之学(梵文语言学),玄奘见过龟兹国王,便去拜访木叉毱多,当时木叉毱多就住在苏巴什佛寺。

玄奘拜访时,当场就和木叉毱多举行了一场著名的佛学理论辩论,龟兹国举国震惊。关于这场佛学理论辩论,《大慈恩寺三藏法师传》有详细记载。

木叉毱多是个持才傲物的人,对玄奘的拜访,只以一般礼节相待,有点看不起玄奘。

木叉氇多说:“此土《杂心》、《俱舍》、《毗婆沙》(小乘佛学经典)等一切皆有,学之足矣,不烦西涉受艰辛也”

玄奘反问:“此有《瑜伽论》(全名瑜伽师地论,佛学经典著作)不?”

当时中原地区的大唐将直接从印度梵文翻译过来的叫真经,从西域其他文字翻译过来的叫“胡本”经。玄奘西行取经就是要直接学习正宗的梵文经书(也叫真经)。

“何用问是邪见书乎?真佛弟子者,不学是也。”

“《俱舍》、《婆沙》本国已有,恨其理疏言浅,非究竟说,所以故来欲学大乘《瑜伽论》耳。”

玄奘和木叉毱多一来一往辩论十分激烈,最后木叉毱多哑口无言,玄奘大获全胜,从此名扬西域。后来,玄奘在苏巴什佛寺佛堂里讲经一月有余,与当地的僧众还时有辩论,佛学交流促进了中原和西域的文化融汇。

阿克苏博物馆讲解员告诉我们,龟兹时期的佛教文物在博物馆陈列的数量不多,具有珍贵的研究价值的文物都珍藏于日本、法国等国家博物馆,如果让这些珍贵文物回归祖国难度很大,无论这些文物在哪个国家,但它的文化历史终究是属于龟兹和中国,这足以奠定了中国自古到今的历史文化是世界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千年时光,悠悠岁月。龟兹佛教文物、佛学承载着中国乃至世界佛教文化的发展和延续,在多元化多元素历史文化大背景下,开放、包容的龟兹文明和中华历史必将载入世界文化浓墨重彩的一笔。在文化大开放大发展的今天,就让我们沿着佛教文物踏着历史足迹,继续探寻龟兹文明留给人类的灿烂文化……

博物馆北魏铜佛(博物馆泥塑菩萨)(5)

(舍利盒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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