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情记国外儿子找爸爸 儿子情人变身超级富豪记
李春平在自传《忏悔无门》中,把赠予他巨额财富的好莱坞影星称为克劳迪娅。因为李春平对这位好莱坞影星的信息守口如瓶,克劳迪娅的真实身份一直是个谜。有研究者认为她是吉恩·蒂尔尼,也有人认为是奥黛丽·赫本。
吉恩·蒂尔尼
奥黛丽·赫本
一
1979年底,30岁的李春平提前解除了劳教,成为一个出入不必向人汇报的自由人。
既然克劳迪娅能对自己感兴趣,那么一定还会有其他外国人跟克劳迪娅一样。出国的念头一直缠绕着李春平,他又回到北京饭店,继续开始新一轮的搜寻。
功夫不负有心人,李春平终于跟薇薇安搭上了关系。两人十分投机,一个星期后,薇薇安已经成为李春平的“表姐”。李春平直言相求,薇薇安爽快答应把李春平带到英国去。
薇薇安是位英籍华人,跟随在中国任职的丈夫一起到北京,她把李春平介绍给英国丈夫认识,让李春平称他为表姐夫。
李春平没有看错人,薇薇安回国十天后,就帮李春平办好了出国留学的一切手续。
李春平把即将出国的事告诉了静楠。
刚托送走了美国老太,又冒出个英国大姐,静楠担忧地说:“这些外国女人凭什么要帮你呀?我们在国内挺好的,干嘛非得跑到异国他乡呢?”
“薇薇姐跟克劳迪娅不同,她有丈夫有孩子,你就放心吧。”李春平听不进静楠的话,执意要去外国。
“你实在要去也行,我们先结婚,然后你再走。”静楠满怀希望注视着李春平,无奈地作出了让步。
静楠在李春平贫困潦倒的时候不仅倾囊相助,而且不惜用前途作赌注,把一生的幸福都寄托在他身上。李春平本该爽快答应跟她结婚,但他沉默了。他怕结了婚,静楠不让他出国。
面对李春平的不置可否,静楠痛苦地说:“我就不送你去机场了,但我会在这间小屋等你,如果你回来,我一定去机场接你。”
“静楠,我会回来接你的。”李春平在离开静楠时说。
到了英国,在薇薇安的安排下,李春平免费住在她家。他想边上学边打工,被薇薇安阻止了。薇薇安把李春平当成私人物品控制着,不让他离开半步,希望他随时陪着自己。这个男人太让人赏心悦目,想入非非。
两人朝夕相处的行为引起薇薇安丈夫极大不满,这个优雅的英国变成暴躁易怒的人,横眉冷对李春平,打骂侮辱薇薇安。
李春平无法再待下去,离开薇薇安家,靠在餐馆打工维持生活,可是不管怎么努力,生活仍然捉襟见肘,艰难困苦。
在餐馆工作没多久,餐馆老板告诉李春平,薇薇安说他得过肝炎,容易传染人,把他辞退了。
李春平没想到,薇薇安在无望得到自己后,在背后下手。
祸不单行,一场意外的车祸撞断了李春平一条腿,他支付不了高昂的医药费,无法在英国继续下去,不得不拄着拐杖回国治疗。
李春平的英国梦只维持了8个月就破碎了。
李春平
二
从英国回来的第二天,李春平收到一张纸条,让他去北京饭店新楼608。
“我叫弗兰克,是克劳迪娅女士派来的律师,我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七个月。”弗兰克见到李春平后,客气地说,“克劳迪娅让我转告你,她同意按照你的意思帮你出国。”
克劳迪娅同意自己以她儿子的身份去美国了,李春平激动起来,关切地问:“克劳迪娅怎么样?”
“很好,我们每天都通电话,她很关心你的情况。”弗兰克把一沓文件送到李春平跟前。
李春平快速翻看着文件,只要他签上名字马上就可以出国,他很想立即答应弗兰克,但考虑到如何向静楠交代,还是客套地说:“这样吧,你让我想想。”
“可以,请先把这个收下,这是克劳迪娅的一点心意。”弗兰克递给李春平一个信封。
静楠是李春平见过的最好女人,自己离开静楠,对她太不公平、太残酷。但是,感情和道德跟大洋彼岸的诱惑相比,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李春平最终决定去美国。他知道,去美国的事一旦告诉静楠,她一定会伤心欲绝,他想把静楠的伤心推迟一点,等办好一切手续告诉她。
一天,静楠回来告诉李春平,团里领导找她谈话了,说她经常夜不归宿,影响很坏,她决定转业,跟李春平结婚。
唱歌和军装对静楠意义重大,事情发展到这一步,都是因为自己。李春平想不出安慰的话,暗示道:“你会后悔的。”
静楠使劲摇着头说:“我不后悔,能和你在一起,其它一切都不重要。老天疼我,把你又送回我身边,我是绝处逢生,怎么会后悔呢?”
李春平差点说出真相,但他还是忍了忍没有说出口。
弗兰克只用一个月就把李春平出国手续办好了,并为他订好了直飞旧金山的机票。
出国的日子转眼即到,李春平不得不向静楠摊牌。八一建军节的下午,他去买了菜,精心准备了丰盛的晚餐。
傍晚,静楠带回新买的床单、枕套、被面、桌布及各色布料,还有不锈钢锅等生活用品。她又怀孕了,想重新布置他们的家,转业后就跟李春平结婚。
李春平看到这些东西,不想让静楠再提结婚的事,抢先说:“我已经办好了去美国的所有手续,我马上就要走了,克劳迪娅同意我以她儿子的身份移民美国。我想去奋斗一下,等挣了大钱就接你过去。”
静楠像被人夺走了三魂七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拉着李春平的胳膊哭着哀求道:“春平,我们结婚吧,我们结婚吧,我们明天就结婚,好不好?”
“我的机票都买好了,后天就走。”李春平木然地说,紧闭着眼睛,不敢看静楠。
任凭静楠怎么哀求,李春平就是不答应结婚。静楠愤怒了,把一锅开水泼向李春平,烫得他跳了起来,静楠又拿起剪刀刺在李春平的屁股上。闹了一阵后,静楠冲到正在下雨的外面,像疯了一样奔跑着,李春平把她拉回家,静楠傻傻地站着,不一会儿昏了过去。
李春平把静楠送到卫生院,经过抢救醒了过来。第二天早晨,李春平把静楠接回家,端起准备好的粥送到她的面前。静楠看上去很平静,接过碗喝了粥,然后躺下。
李春平轻轻地抚摸着静楠的头发,小心翼翼哄她入睡,等静楠闭上眼,穿好衣服出门,去跟父母告别。
李春平回来时,静楠已经把小屋收拾得整整齐齐离开了,桌上压着医院开出的怀孕证明。
奥黛丽·赫本
三
1980年8月,李春平在飞行了十几个小时后在旧金山降落,出了机舱,第一眼看到了弗兰克,他们像老朋友一样拥抱一下,然后弗兰克领着李春平走进贵宾通道。
出了海关,李春平被隆重的欢迎场面镇住了,十几个青年女男跑过来争相献上鲜花,克劳迪娅穿着礼服站在不远处,像欣赏艺术品一样用迷人的微笑看着他。
李春平走近克劳迪娅,克劳迪娅紧紧搂住李春平的脖子,在他的两颊重重地吻了几下,鲜红的唇膏像飘零的玫瑰花瓣落在李春平的脸颊。她捧着李春平的脸端详了一会,掏出绢帕抹掉李春平脸上的口红印,陶醉地说:“你看上去真是美极了。”
说完,克劳迪娅转过身,抑制不住兴奋地向欢迎队伍介绍李春平:“这是我的儿子,也是我的情人。”一阵热烈的掌声伴着欢呼声后,克劳迪娅挽着李春平的胳膊介绍欢迎人群中的每个人。
从“儿子”变成“儿子情人”,让李春平始料不及,他红着脸尴尬地跟着克劳迪娅,没有勇气也不知道如何更正。
李春平被克劳迪娅挽着胳膊走出机场,一辆又一辆豪华轿车鱼贯地在他们身边停下,克劳迪娅上了红色劳斯莱斯,把后面黑色的劳斯莱斯留给李春平。
在车上,李春平看着电视,从冰箱里拿出冰凉的饮料喝下去,浮躁的心稍微安定下来。黑人司机打开天窗,蔚蓝色天空在天窗上滑过。李春平意识到,自己真的踏上了梦寐以求的土地。
车队在旧金山的街道上转了一圈,停在一座大厦前,门童迎上来为李春平打开车门,恭敬地弯下腰说:“李先生,你好!”接下来遇到的每个人都是如此,李春平为克劳迪娅的细心深深感动。
电梯停在18楼,克劳迪娅热情地说:“我们先休息一下,晚上我给你接风。”
客房超大,是李春平想都不敢想的另一个世界,每个细节都透出奢华高贵。他进入房间,在宽大的浴缸中痛快地洗澡,然后躺在柔软的床上,不久进入了在美国的第一个梦乡。
“夫人在楼下为您准备了欢迎晚宴。”墨西哥管家昆泰轻声慢语地唤醒李春平,帮他穿上准备好的衣服、袜子、鞋子,为他吹发造型。
打理完毕,李春平从镜子中发现,自己原来是那么帅气、风度翩翩,满意地跟着昆泰出了房间。
在休息室,克劳迪娅见到李春平,不由得退后两步,认真仔细打量着李春平,然后像一个热情的少女冲上来拥抱李春平,大声说:“我的天,你真是太迷人了,怎么能让我停止想你。”
克劳迪娅招招手,侍者托着一个金色盘子走过来,她从盘子中拿过一支喷了香水的鲜花戴在李春平的胸前,挽着他的手臂走向宴会厅。
昆泰拉开宴会厅大门,热烈的掌声和优雅的音乐同时响起,镁光灯照得李春平头晕目眩,他机械地跟在克劳迪娅身边,穿过人群、鲜花、烛台,侧目看了看像女王一样的克劳迪娅,揣度着这个“母亲”真实的身份。
灯光暗了下来,音乐变得优雅柔和,克劳迪娅用银汤匙敲敲高脚杯,全场立即安静下来。
“女士们,先生们,现在,让我把我最亲爱的男人,我的儿子,我的情人,我感情的最后依托李春平先生介绍给大家。”克劳迪娅说完这句惊世骇俗的宣言后,高高举起酒杯,掌声再次响起,经久不息,音乐高亢又欢乐。
李春平被这些莫名其妙的头衔压得透不过气,尴尬地应付着众人的祝贺,这种场面李春平只有在电影里看过,他希望晚宴早点结束。
克劳迪娅顾及不了李春平的心情,把他介绍给一个又一个美国上流社会的名士名媛。
宴会进行到一半,弗兰克站到高处宣布:克劳迪娅希望所有来宾作为见证人,要送给李先生一个礼物。
弗兰克的话音刚落,两个身穿旗袍的亚裔少女托着一只漂亮的镂雕楠木匣走到克劳迪娅身边,她从里面取出一个绿色小本子送给李春平说:“这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
克劳迪娅递过来的是绿卡。李春平明白了,自己还没落地,已经拥有了美国永久居住权,对克劳迪娅感激涕零。
吉恩·蒂尔尼
四
车队离开旧金山大约开了两小时,远远看见陡峭的山岩间出现一座欧洲中世纪城堡,李春平无法找出合适的词语来形容它,只能在心里悄悄赞叹道:“真是太美了!”
从山底到橡树山庄只有一条私家道路可供出入,警卫通过监控系统启动路障,保证劳斯莱斯车队不需减速就可以直达庄园。庄园的守卫都是来自意大利西西里岛的彪形大汉,保卫着庄园和庄园主人的安全。
克劳迪娅带着李春平参观了庄园。大厅里除了豪华到极致的装饰,令李春平惊讶的是,沙发后有一颗长在地上的大树,跟整个大厅的环境浑然一体。克劳迪娅告诉李春平,大厅主要是会见朋友使用,两旁有几十套风格各异的客房。
接着,克劳迪娅把李春平带到二楼,介绍说:“这里完全是我们的私人空间。”
和一楼纯白风格完全不同,二楼是另一派奢华景象。起居室用深浅两种颜色的原木打造,沙发、落地窗、纱幔、餐台、咖啡桌一应俱全,精巧绝伦,露台上放着遮阳伞和摇椅。
李春平和克劳迪娅在摇椅上坐下,昆泰为他们送上香槟。阳光洒在身上,身后群山相依,面前大海浩瀚,海浪拍打着岩山,仿佛美妙的音乐。
正当李春平陶醉在眼前美景的时候,克劳迪娅说:“亲爱的,你是和我住呢,还是自己先住一段时间?”
“我当然自己住。”李春平毫不犹豫地回答。他尽量不去看克劳迪娅的眼睛,他怕跟她的目光相碰。
在李春平的心里,可以把克劳迪娅当作另一个母亲来尊重、爱戴,但无法接受跟她同居一室。他只承认是她的儿子,而不是情人。
克劳迪娅并未生气,笑脸盈盈地说:“好的,你的房间已经准备好了,不过我随时欢迎你到我的房间来。”她把酒杯伸过来,用十分优雅的姿态跟李春平碰杯,“我们晚餐见。”克劳迪娅习惯性地在李春平脸颊上吻了两下,然后融入绿荫之中。
李春平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这套房子的原主人是克劳迪娅的情人兰姆,里面的一切都是按照兰姆最喜欢的样式和风格设计布置的。
第二天上午,寂静的橡树山庄忙碌起来,一辆辆高级轿车、跑车、运动车和袖珍车停在山庄,这是克劳迪娅为李春平准备的。
李春平正看得入神,挂在他胸前的对讲机红色按钮亮了,里面传来克劳迪娅的声音:“亲爱的,你在房间吗,我可以去看你吗?”
“当然,我去门口迎接你。”
“噢,不要,亲爱的,你站在那里别动,我马上就过去。”
不一会,克劳迪娅出现在李春平的身后:“你看什么呢,我已经来了。”
李春平回头惊讶地看着克劳迪娅。他一直盯着房门,不知道她是怎么进来的。
克劳迪娅微笑着把李春平拉到一面墙前介绍说,这是步入式衣柜,里面空间很大,三幅小画是花3000万美金买下的毕加索的原作,一幅大画是自己和父亲的肖像,恒温保守着画作。
克劳迪娅按动肖像画边上的一朵小花,那画开始慢慢旋转,露出一个房间。克劳迪娅轻描淡写地说:“那边是我的卧室。”
李春平没想到在这座魔幻的山庄里还有意想不到的玄机。这个女人到底是干什么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他需要和这个富有的女人和平相处。
晚上,克劳迪娅为李春平举行了欢迎宴会。她说,旧金山的宴会是欢迎他来到美国,今晚的宴会是庆祝他成为山庄的主人。
李春平
五
克劳迪娅不断地把好莱坞名流请到橡树山庄,当她知道李春平不喜欢这些应酬后,就不再继续,更多的时候是他们两人静静享受山庄里随着季节不断变换的景色。
为了尽早融入美国社会,李春平提出要学英语,克劳迪娅给他安排了最好的英语学校。在学校,一个叫莫尼卡的美丽女孩爱上了李春平,相处一段时间后,莫尼卡把李春平带进自己的闺房,就在要发生关系的刹那间,李春平想到了克劳迪娅,狼狈地落荒而逃。
李春平来到橡树山庄一年多后,克劳迪娅生日那天,她说:“我对你从来没有要求过什么,今天你能帮我实现一个愿望吗?”
“当然,只要我力所能及。”李春平答应得很爽快,根本没考虑克劳迪娅会提出什么样的要求。
克劳迪娅抓住李春平一只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吻着,恳切地说:“我知道我们在年龄上有距离,但我毕竟是一个女人,现在睡觉少了,一个人的夜晚很孤独、寒冷,尤其是雷雨交加的夜晚,特别需要一个人陪在身边,你应该理解我对你的感情,我真的很爱你。”
克劳迪娅动情地看着李春平,继续说:“我只想请你搬到我的卧室来,你会帮助我实现愿望的,对吗?”
一年多来,除了满足李春平的所有愿望外,克劳迪娅从没提过任何要求,她希望有一天提出这样的要求,李春平没有任何拒绝自己的借口。
足足有两分钟,李春平都没有说话。他清楚克劳迪娅的要求意味着什么,这绝不是同居一室为她驱逐孤独送温暖的事,肌肤和肉体的接触将无法避免。
尽管不情愿,但李春平实在无法也无力拒绝,他能感激和回报克劳迪娅的,只有满足她的愿望。
第一夜,克劳迪娅洗了澡,早早在床上等着,李春平一拖再拖才上了床,不管两人怎么努力,都没发生实质性的事,接下来的连续六夜都是如此。
第七天下午,遵从克劳迪娅的安排,男管家带着李春平去一个场所散心,舞女过激的挑逗让李春平找回了做男人的感觉和冲动。这一夜,李春平完成了从儿子到情人的过渡。
接下来的八年间,除了让克劳迪娅快乐开心,李春平的任务就是吃喝玩乐。克劳迪娅带着他游山玩水,不是出国旅游,就在美国本土寻乐,每年要去两次拉斯维加斯度假。
有一次,克劳迪娅让李春平在牌桌上玩耍,自己去游泳,不一会李春平就输掉了5万美元,还受到一群意大利人的嘲讽:“穷鬼,妄想靠赌博发财!”
李春平觉得受了侮辱,垂头丧气地回到泳池边。克劳迪娅见状,问发生了什么事。李春平吞吞吐吐地说了事情经过,最后说:“他们嘲笑我是穷鬼,想靠赌博发家致富,我的自尊受到了严重伤害。”
克劳迪娅招手叫来管家,开出300万美元支票,平静地鼓励李春平:“不要考虑输赢,只要找回你失去的尊严就行。”
李春平底气十足,回去找意大利人再赌,不仅没输,还赢回了300万,当他把600万支票交给克劳迪娅时,克劳迪娅看都没看那支票,充满爱意地说:“我知道你会赢的,这钱,都是你的了,只要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做。”
李春平彻底明白,只要自己开口,克劳迪娅会想方设法满足自己的需求。
奥黛丽·赫本
六
从太平洋小岛回来的航程中,克劳迪娅不停干咳,邮轮快到西雅图时,她对李春平说要处理一下西雅图公司的业务,要独自在西雅图住一段时间,让李春平先回橡树山庄。
李春平觉得克劳迪娅的神色有些异样,考虑到不便过问她公司的事,就转换话题尽量让克劳迪娅开心。克劳迪娅努力配合着李春平,但笑容里带着显而易见的牵强和敷衍。
回到橡树山庄一段时间,李春平突然回想起分手时克劳迪娅的眼神。她的眼神不像是公司出事的样子。因为,财富从来不会让克劳迪娅感到焦虑与哀伤。
李春平给克劳迪娅座驾打去电话。司机告诉他,克劳迪娅正在医院。李春平问什么病、在哪家医院。司机说是咳嗽,去做例行检查,夫人吩咐过,马上就回山庄。李春平嘱托司机把他的问候转告给克劳迪娅,说他盼望着她回家。
克劳迪娅很快回到山庄,李春平赶紧跑过去为她打开车门。克劳迪娅扶着李春平的胳膊迈出车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平和地笑道:“你好吗?亲爱的,见到你真高兴。”
“好极了,壮得像头牛。”李春平调侃着,仔细端详着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慈祥温和地看着李春平,像母亲又像恋人,她把从西雅图带回来的小食品摆了一桌,每一样都是李春平爱吃的。
晚上,卧室的灯全部熄灭后,克劳迪娅没有像往常一样迫不及待地搂着李春平,而是静静躺在他身边,拉着他的手说“我去医院了。”
克劳迪娅告诉李春平,自己得了腺性癌症,她妈妈就是得肺癌死的,自己的咳嗽跟她妈妈一模一样。说完这话,她又开始干咳。
李春平快速倒了一杯水给她润润嗓子,克劳迪娅看着李春平麻利的动作,感动地落下眼泪。李春平把克劳迪娅搂进怀里,第一次觉得这个坚强高贵的女人竟是如此脆弱。
克劳迪娅在李春平怀里颤抖着,啜泣着,柔弱得似乎一下子就可以捏碎。李春平除了不停地递去纸巾,不知道怎么才能安慰伤心的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哭够了,眼睛绽放出希望之光,小心翼翼地问:“你能同意我的一个请求吗?”
“说吧,无论你想要做什么我都同意。”李春平无法拒绝克劳迪娅的一切请求。
“我知道你已经把最美好的时光都给我了,可是我还想贪婪地多要一点,我想让你陪着我度过生命的最后时光,我知道让你陪着一个像我这样垂死挣扎的人是不公平的,但是我求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让我孤独地离开这个世界,我害怕,真的害怕。”克劳迪娅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李春平。
李春平心里沉甸甸的,缓慢而坚定地点点头,说:“放心吧,亲爱的,有我在,永远不会让你感到孤独。”
克劳迪娅把头靠在李春平的肩上,像初恋的小女孩喃喃自语道:“中国男人,好人,讲义气,我没有看错你。”
几次化疗没能阻止克劳迪娅的病情进一步恶化,她全身的骨头动一动就会折断,痛苦绝非常人所能想象。
这一年,李春平始终陪在克劳迪娅的身旁,服侍她大小便,为她做着一切,甚至听从她的命令,赤身裸体在她前面健身。每天夜里,李春平最长睡觉时间也没超过两小时。
吉恩·蒂尔尼
七
1989年平安夜的前一天清晨,克劳迪娅让李春平为她擦完身子,坚定地说:“我们应该回家过圣诞节。”
李春平劝说克劳迪娅留在医院。克劳迪娅已经对治疗失去了希望,坚持要回家。
这是几年来他们在橡树山庄度过的最黯淡的平安夜。圣诞节早晨,克劳迪娅戴上假发,化了妆,安闲地说:“亲爱的,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商量”这个词对李春平来说有些陌生。这些年,无论去哪里或者做什么,都是克劳迪娅说了算。
难道她要安乐死?在医院克劳迪娅不止一次提过安乐死。李春平犹豫了一下,坐在她身边,说:“你说,我听着。”
克劳迪娅拉过李春平的手放在膝盖上说:“今天是圣诞节,我想和你举行一个婚礼。”
能让克劳迪娅心情舒畅就好,李春平答应了她的要求。
1989年12月25日正午12点,40岁的李春平和克劳迪娅的婚礼在她的卧室举行,除了从旧金山赶来的哈德蒙神父,没有任何人目睹这场特殊的婚礼。
晚上,克劳迪娅要求李春平为她脱去衣服,她说:“新娘是不能自己脱衣服的,否则是对新娘的侮辱,也说明新郎不爱新娘。”
婚礼后连续三天上午,弗兰克和几个律师都和克劳迪娅单独度过一段时间。
在克劳迪娅不多的日子里,她辞退了所有佣人,只留一个护士和李春平陪在身旁。病痛时她歇斯底里地疯狂发泄,李春平默默忍受着,护士不会为克劳迪娅端屎把尿擦身体,李春平全部承担下来。
一天,克劳迪娅精神稍微好些,拉着李春平的手说:“亲爱的,上帝快要召我去了,你不用担心,我在那边不会寂寞,那边有我的妈妈……”
克劳迪娅喘得厉害,不得不停下来,息了一会继续说:“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和陪伴,这十年我过得很开心,你是我最贴心的好丈夫。”
李春平让克劳迪娅休息,叫她不要多想。
克劳迪娅充满希望地看着李春平说:“我的时间不多了,我最后有一个愿望。”
“你说吧,我一定满足你。”李春平只想让克劳迪娅开心,不顾及轻易承诺的后果。
“也许你会认为我自私,但是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不要紧,我不会怪你,我会满足你。”李春平搂紧克劳迪娅。
克劳迪娅眼神坚毅又伤感地说:“我先走了,我在天堂等着你。如果有一天我们在天堂相见,你没有再和别人结婚,我会非常高兴,我们到天堂再结为夫妻,你不要和别人结婚,你能答应我吗?”
尽管李春平十万分不愿意,但还是机械地“嗯”了一声,麻木地点点头表示同意。李春平没想到,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举动,注定自己一生都无法摆脱克劳迪娅的控制。
看见李春平点头同意,克劳迪娅按下按钮,弗兰克来到克劳迪娅的床前,让李春平在一沓文件上签字。
李春平没完全看懂密密麻麻的文字写着什么,为了让克劳迪娅开心,他在文件上签了字。
弗兰克退了出去,克劳迪娅奄奄一息地说:“我不能带着遗憾去天堂,我已经向上帝忏悔了,我也要向你忏悔。我做过三件对不起你的事:一是把你和静楠小姐拆散了,二是没经你同意就向大家宣布你是我的情人,三是莫尼卡……”
“跟莫尼卡有什么关系?”李春平想起英语学校那个美丽的同学。他差点倒在莫尼卡的石榴裙下。
“她是我安排到你身边的。”
“什么?莫尼卡是你安排在我身边的?她的一切举动都是你授意的?”李春平倒吸了一口凉气,感到脊背发凉。
“是的,我把你千里迢迢弄到美国,让你享受我的财富,总该对你有个考验吧。”克劳迪娅解释道。
李春平无话可说,他现在才清楚,从他俩认识开始,自己就在克劳迪娅的手掌里。
“换了你也会这样做的,将来你会理解这一点。事实证明,你没让我失望,我相信,一个为爱情身陷囹圄的人会永远忠实于我们的爱情,在年轻美女的诱惑下你都没有动摇,我放心了。亲爱的,我真的要走了……我向往东方的传统美德和古老文化,更欣赏你们中国人对婚姻的忠诚,在我们相处的12年里,我们享受了最完美的婚姻生活,一夫一妻,夫唱妇随,白头偕老。亲爱的,我舍不得你啊……美国不适合你生存,你还年轻,回到你的国家和亲人身边去吧!我终于可以没有遗憾地去见我的主了。”克劳迪娅断断续续说完了人生最后几句话,倒在了李春平的怀里。
新婚只有62天的李春平成了鳏夫。
举行完克劳迪娅葬礼后,弗兰克向李春平宣读了她遗嘱:“我所有财产的百分之九十,全部由我的丈夫李春平继承,不过,先决条件是在他一直遵守《结婚承诺书》的情况下。其余百分之十的财产由我两个弟弟所有。”
过了许久,李春平才想起,签字那天正是自己的生日,克劳迪娅为他准备了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生日礼物,包括橡树山庄在内的三栋别墅庄园、西雅图的一个房地产公司、四幅价值连城的世界名画,还有她所有的珠宝首饰和说不清的股票及现金。
李春平用10年的青春赢得了这份生日礼物,还将用一生去实现对亡妻的承诺。他弄不清楚自己继承的财产究竟有多少,也不知道为了这些巨额财富自己的付出到底值不值。
李春平跟克劳迪娅的婚姻既是一种爱情,也是一种交易。带有交易性质的爱情,再美妙炫目,也是对尊严的变相买卖。
回国后,李春平做了大量慈善事业,他想用慈善来弥补尊严的缺失。
(素材取自李春平自传巜忓悔无门》。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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