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枭雄之开水烫肥猪（乱世枭雄4-）

01

他们仨一看呐，对面恍忽忽好像也来了辆车，

所以他们仨人就害了怕了，把张作霖甩到道边儿上，他们仨跑了。

再看对面，是个小毛驴车。赶车的这个老头五十多岁，胖胖哒哒，带着大皮帽子，穿着皮袄，里面小皮袄系着带子，还围着个大围裙，手里拿着鞭儿。

有十几板冻豆腐。怕掉下来呢，拿绳子拢着。因为天冷，这老头也缩着脖子，

眯缝着眼睛往前走。但是前边所发生的事情，老头还真看见了。

这老头姓常，叫常则春，是高坎镇上的， 祖祖辈辈住了不少年了，专门靠做豆腐为生，要提起常家豆腐坊了，无人不知。常则春呢，这老头心地善良，勤勤恳恳维持着生活。

老伴不在了，他有俩儿子，

妈的，这俩儿子不是东西。家里比较富裕，他们是不务正业呀，出入赌场，把老头这一辈子挣得钱给败了不少。老常头呢？仍然是起早贪黑，兢兢业业，

自己做豆腐自己卖，自己还送豆腐。

就拿今个来说吧。人家前面的村子定了十板冻豆腐，

他这是起大早给人家送货去。没想走到这，看前边有辆车，有几个人鬼鬼祟祟，好像抬着个什么东西！老常头就吓得心里咚咚直跳，

因为那年头不太平，经常有土匪出没，但是看样子又不像土匪。他们干什么呢？

看离这不远了，那车子一掉头走了，老常头就到了出事地点。仗着胆子，把小驴车停住，他从车上下来了。活动活动筋骨，猫着腰仔细往地上看，就发现了张作霖。“这不是人吗？ 他们怎么把人扔到这儿了，死了？不对！ 死了的给刨坑埋起来，怎么扔到道边了？ 这谁家干的这缺德事？”

老头儿爱管闲事。哈下腰用手摸了摸张作霖鼻子，

一摸，人没死！没死怎么给扔出来了？啊哎，伤天害理，罪过罪过。我怎么办？老常头一想啊，少管闲事，该送豆腐我送豆腐，沾上就甩不清呀，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这样就上了驴车。

刚要往边走，老头心里一翻个，慢着，可我要没看见这个事儿也就算了。我都看见了，

知道这个人还有救，我袖手不管，

我不也是造了孽了。有道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们老常家不知哪一辈子缺了德，

给我这两个败家子儿呢，我呀做点儿好事儿，弥补弥补我的过错。所以老常头，把张作霖抱到驴车上。怕他冻坏了，

大皮帽子给他带上，大皮袄给他围上，

豆腐他也没有送，掉回车回到高坎镇。

02

等到了家里他也顾不得卸车了，

把张作霖抱到外间屋。这老头挺内行，本来里屋是热炕，看冻成那模样，知道拿热炕包不行，

一包人就完了。

老头有经验。弄了盆凉水给张作霖扒了个大光杆，然后从头蹭到脚。，

用毛巾蘸着凉水给他来个按摩。后来发现这脸有红色了，

呼吸声比方才大的多了，

老头长嘘一口气，这才把张作霖抱到里屋。

到了热炕头上，盖了两床被，又压上老羊皮皮袄。

老头又到了外间屋，乘了一碗很热很热的豆腐浆，撬开张作霖的牙关，给他灌进去。

老头这才开始卸车搬豆腐，

然后叭嗒叭，抽着旱烟袋，

坐到旁边给张作霖相面。心说这孩子不大呀，能有十三？大点儿，嗯，不超过十五。谁家的孩子？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天亮以后，张作霖明白了。微微把眼睁开，看了看，

身边坐着个老者，

张作霖以为是做梦，又把眼闭上。老头看他睁眼睛，赶紧过来。“小孩儿小孩儿，我说话你听的见不？”张作霖点了点头。“孩子，你是哪儿的，叫什么名啊？ 谁把你扔到路边的？”

张作霖全明白，但是说话费劲。嘴干巴半天，老头听不见他说的什么。知道身体太弱了。邻居呀，就是个半拉大夫。老常头把邻居给找来了，

说你看这孩子是不是有病。邻居给号了号脉。

“大叔，这孩子病不轻啊，冷气伤寒呢。”“伤寒病？”

“可不是嘛！”“他是谁家的？”“唉，我在半道遇上可怜的孤儿。现在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我说你帮帮忙给看看怎么样，花多少钱，在我这出。”“唉大叔咱们都邻居花什么钱？我们也应该帮忙，我对治伤寒还有点办法。”

就这样，这大夫给帮忙，老常头花的钱，

给张作霖养了五天才保住了这条命。

这天张作霖非常清醒，

一问老常头，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张作霖就哭。“恩人， 救命的恩公啊，你叫我怎么报答？ 没有您，我咋活到现在？ 你就是我爹呀，我给您磕头了。”在炕上嘣嘣磕响头。

老常头赶紧把他拦住，

“哎，别别别，孩子快别说这话。 你看你在我家住了这些天，我还不知道你姓名呢。 你叫什么名儿啊，哪的人？”“我是黑山县小黑山二道沟人。”“叫什么？”

“我叫张作霖，因为我排行老三，都管我叫张老嘎达。我父亲早死去了，我娘领着我们过日子，家里生活实 在困难，我这就出来谋生。后来我在孙家大院打短工，外加放马。 也不知道怎么弄的，那天丢了匹白马，东家说我捣的鬼，非逼着我问白马的下落。 因此把我打成这样，后来把我锁房里，一天就给一顿饭吃。我连饿带憋气，这才一病不起，他们看我不行了，这才把我扔到道上，被您老人家把我救的。”

“是吗？妈的吧，这孙鬼子。

你就作孽吧，早晚得有报应！”“孩子，你这一说我全明白了，我敢断定你是个好孩子。你有多大的胆子敢偷他的马呀？他们家里没好人，哼，这事准是他那犬子二埋汰干的。 孩子，你就住在我家吧啊。等将来春暖花开了，我给你拿路费，你再回黑山和一家人团聚。”

“我太谢谢您了。方才我说您就是我重生父母。干脆您就收我做个干儿，您就是我干爹了，我给您磕头了。”“好孩子，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这老常头高高兴兴，给张作霖找了一套衣服，

把他那俩儿子剩的衣服找出来，让张作霖换上。

03

到底是年轻人恢复的快呀，没到半个月，张作霖能下地了，简单活儿也能干了。张作霖想啊，

人家不仅对我有救命之恩，心还这么好，

我得怎么报答他呀，

说将来怎么报，将来我怎么地我都不知道。现实我就给报恩。

看这样，这老头就一个人。家里活还挺繁重，我呀给打打下手。于是张作霖扫院子，收拾屋子，抱碾子、推磨，什么事他都干。

得了，这爷俩处的比亲父子还亲，街坊邻居都夸。老常头心说，我亲儿子没得继，这干儿子得继了。

在此中间，那俩败家子儿子回来过两趟。这俩人干什么去了？赌博去了！夜不归宿，啥时候输光了，多暂回来。这俩小子进家了一瞅，

“耶耶，几天不进家门添人进口了。”

他俩横着脖子，瞪着眼睛看了看张作霖，“不是，他是咱家哪门子亲戚？”老头儿一见这俩亲儿子气不打一出来，

“我收的干儿子，叫张老嘎达。”“这么大的事也不跟我们哥俩商量商量？ 你俩亲儿子还不够用吗？收哪门干儿子？ 好嘛，你还没死呢，把继承遗产的人都找好了！”老头怕张作霖笑话，把火往下使劲压了压。“废话少说，你们哥仨见见来，我给介绍介绍。这是我干儿叫张作霖，你们要记不住，叫老嘎达吧。作霖呢，这是你俩哥哥。”张作霖放下手中的活，

规规矩矩给俩哥哥鞠了两躬：

“大哥二哥。”“我说你小子挺会钻计啊。 你吃哪家不行，吃到我们家来了，我告诉你啊。想要继承遗产，没门！你就别打这算盘！”

张作霖心说这话从何说起？这俩人咋这么不通情理，当这干爹面，张作霖一句话没说。

这俩人到了家里头。看到啥值钱的东西，卷巴卷巴，转身就走。

老头儿就问你们俩干什么去，

“干什么去？你还不清楚吗？”“你把那东西留下，那是你娘临死的遗物。”

“这玩意有什么用啊，搁家里还占地方，还不如到了赌场，把它输了干净。”

夜里俩小子一溜烟不见人了。“养儿养儿，谁是爹妈？他们俩是爹，我成儿子了。”张作霖也劝了几句说：

“我大哥二哥呀还年轻， 哎，将来定了性就好了。”“唉，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呀！ 作霖呢，你就别给我宽心丸吃。 他们俩二十五六连个媳妇都没混上。 你说什么时候定性？ 我也对他们不抱希望，咱们该怎么过怎么过。 刚才他们说的话，你只管当放屁，你安心住在我家，我不没死吗？我还做的了主。”

“干爹，您放心。我我没有别的想法。”

等开了春儿了，老头儿这毛驴生了病。张作霖的后老就是吴兽医。对治牲口这方面挺拿手。张作霖受他的熏陶，也会两下子。就这么的抓了副药给小毛驴喂下去了，

哎！这小毛驴就好了。

老常头非常高兴：

“好好，孩你还会这手艺？”“我后老就是干的这个。”

“嘿真人不露相。 这要开个兽医庄子，这玩意赚钱呢。 这么办得了，我出本钱，旁边呢还有闲房，

我就支持你开一个兽医庄子得了。”老头真心实意，没用半个月时间，兽医庄子成立了。

04

这一天，天已经黑了。也上了闸板，点着灯了。爷儿俩在屋里头，刚要吃饭。就听见门口人喊马嘶。“呀呀呀呀。”“这他妈是兽医庄子吗，就这？ 能他妈治好吗？”“大哥，瞎猫碰死耗子吧。 这阵找谁去？让他试试。 他能给治好呢，咱们哥们能亏待他？治不好就废了他！”

他对里头喊门。“咣咣咣！屋里有人没？咣咣！”。老常头赶紧放下饭碗，把门儿开开了。

往外一看。就迈不动步了。

张作霖回头一瞅。门外头站着五六个大汉，五六匹马。再看这几个人穿衣打扮与众不同。戴什么帽子的，穿什么衣服的都有。有的穿大皮靴，还有的穿着圆口的布鞋。不过收拾的都挺利索了。

为首这个人好像半截子的黑塔。比张作霖能高两头半。这脑袋比常人要大个三号。四棱子脑袋，往下多少有点挖苦脸。

两道浓眉，一对大蛤蟆眼。岁数不大，但是留着连鬓络腮的胡子茬。再看，外衣敞着，

腰带子上斜插着两只德国造大镜面儿。屁股旁边上插着手叉子。明白了，土匪！！

那年头，胡子土匪到处乱串。老百姓也司空见惯了。老常头也没少见过胡子。但是今个怎么这么害怕呀？

为首这黑大个非是旁人。正是辽西巨匪杜立三的部下。此人姓汤，叫汤二虎。本名叫汤玉麟。他是巨匪头子杜立三手下八大炮手的头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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