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市的水果公司（买不起的水果产量下降成本抬升背后的企业IPO之路）

买一个麒麟西瓜要花近100元；新上市的“妃子笑”荔枝卖到近50元/斤，平均一颗高达2元左右；一种进口香蕉标价达到39.9元/斤……近期，不少网友反映“水果越来越贵”，南都、N视频记者线下走访也发现，不少水果价格颇高。相关话题一度刷上微博热搜后，有网友称快要失去“水果自由”，有网友调侃进水果店买西瓜遭遇了“西瓜刺客”。

据农业农村部公布的数据，2022年以来，水果价格持续上涨，其中5月重点监测的6种水果批发均价环比上涨4.6%，同比上涨8.9%，香蕉、西瓜、鸭梨、富士苹果、菠萝较去年同期均有较大涨幅。

水果为何越来越贵？南都、N视频记者多方采访了解到，今年水果价格变高，与雨水频繁影响水果收成有关。另外，水果从产地到消费者，中间经历的果农采摘、打包收购、装车运输、批发销售等环节的成本亦不可忽略。值得注意的是，虽然经常被消费者吐槽水果卖得贵，但定位在中高端市场的相关企业却并不怎么“赚钱”，已在两年内三度冲击IPO，试图募集更多资金。

走访：麒麟西瓜、“妃子笑”荔枝等水果价格高企

炎炎夏日，正是吃西瓜的季节。南都记者在广州天河区一家百果园店铺看到，麒麟西瓜价格为5.8元/斤。店里一位年轻的顾客选了半边西瓜，店员报价48元，顾客嘟囔着“西瓜真贵”，要求再切开一半，最终以25元买走了1/4个西瓜。

南都记者在店内观察发现，琳琅满目的时令水果标价基本都在两位数以上，如产自河北的水蜜桃标价13.9元/斤，产自云南的芒果14.9元/斤，一种进口香蕉39.9元/斤。

随后，南都记者走访广州一家大型超市发现，新上市的“妃子笑”荔枝卖到近50元/斤，一整盒报价40元，约有20颗荔枝，平均一颗需要约2元。此外，三个捆绑销售的苹果直接标价8元/个，4粒装的奇异果标价41.9元/盒。

南都记者注意到，近期不少网友都曾吐槽“水果越来越贵”。有网友调侃称，“到水果店逛一圈发现买得起的只有小番茄”。有关“水果自由”的话题也曾登上微博热搜。

近期，农业农村部发布的《农产品供需形势分析月报》显示，5月重点监测的6种水果批发均价每公斤7.48元，环比上涨4.6%，其中香蕉、西瓜、鸭梨、富士苹果、菠萝与去年同期相比分别上涨35.5%、26.7%、18.5%、16.1%、14.6%。

南都记者梳理发现，如果从2019年5月-2022年5月的三年周期来看，今年5月，重点监测的6种水果批发价格处于过去3年的较高位，仅次于2019年6月的批发价峰值。

从业者：雨水影响产量，运输费用上涨

为何水果价格越来越贵？

南都记者走访了位于广州番禺的清河水果批发市场，不少批发商都坦言，今年水果价格变高，与雨水频繁影响水果收成有关。

一名做富士苹果批发已10余年的批发商陈先生向南都记者表示，今年是“眼看着富士苹果一个月一个价地飙升”，他售卖的富士苹果如今批发价格达到5.4元/斤，50斤起卖——1个月前的批发价还只是4.9元，而在此前，批发价多为3元到3.5元之间。“我们也没办法，进货价高了，而且还不是总能订到，收成期雨水多，苹果减产了价格自然提高了。”

“今年雨水季，南方都在涨水”，另一位批发商称，其出售的一款桂味荔枝由从化本地种植供货，前段时间广东“龙舟水”造成了桂味荔枝减产，导致其批发价也提升。

一位生鲜电商平台负责水果采购业务的工作人员向南都记者表示，今年上半年，除柑橘外，其他上市的水果均未逢“大年”。受天气因素影响，占据国产水果销量大头的苹果、梨，在去年成熟期时遭遇冰雹等恶劣天气，产量降低，商品果大幅减少。加之上半年温度相对回升较慢，4月至6月本应上市的瓜类等水果推迟，拉高了今年上半年的水果价格。

除了水果减产导致价格飙升，水果从产地到消费者，中间要经历果农采摘、打包收购、装车运输、批发销售才到达消费者触及的零食终端等环节，每个环节的成本亦不可忽略。

老莫是一位做了近10年水果运输的司机，是将果农与批发商/经销商连接起来的一环。他给南都记者算了一笔账：10斤木瓜从果农处计算施肥、农药、采摘人手等成本后卖出13元，加上运输费7元，到了批发商或经销商处将会被再提升5到6元后再售出，“所有环节的成本最终都由消费者承担，到市场终端价格，可能就是果农价格的3倍甚至到5倍”。

有生鲜电商内部人士告诉南都记者，他发现，受疫情影响，水果的人工成本及运输成本均有所增长。之前的人工费用日均在70元-80元，现在上涨至150元-160元。而在运输方面，空运运量锐减，海运费用上涨了约30%-40%，到货量还减少了约两成，直接推高了进口水果的价格。国内的货运费用亦有所增长，约上涨50%。

此外，上述清河水果批发市场一名西瓜批发商李先生也向南都记者指出，消费者对“精品水果”的需求提升，也为水果价格的飙升“添了一把火”。他表示，以西瓜为例，过去大家基本都是吃“黑美人”，但自从3年前标榜无籽的“麒麟西瓜”品种引入中国后，迅速受到追捧，一度供不应求，也助长价格“水涨船高”。“不是完全没有了便宜的水果，是大家对水果有更高追求了，而更好品质的水果自然价格更高，我想‘黑美人’再过几年便要被大家淘汰了”。

背后：百果园两年内三度冲击IPO，频现变质问题

水果涨价背景下，水果零售行业的生意却并不好做。

据了解，被消费者吐槽“买不起”的水果零售行业企业百果园定位在中高端市场，以高质量、高标准等为卖点，水果售价也相对更高。

公开资料显示，2021年百果园平均客单价为36元，一线城市门店数量占总门店数量的33.8%，贡献了45.7%的收入。另外，百果园有27个中国独家经销的A类别水果产品，2021年价格较高的品牌水果销售额达10亿元，占水果总销售额8%以上，其中有6个品牌单品的零售额超过5000万元。

虽然经常被消费者吐槽水果卖得贵，但百果园却并不怎么“赚钱”。公开资料显示，百果园在2021年的营收首次超过百亿，达102.89亿元，但全年净利率仅为2.2%，其在2019、2020年的净利率也只有2.8%、0.5%。

南都记者注意到，销售成本特别是水果采购成本，或是拉低百果园利润的主要因素。2019、2020和2021年，百果园的销售成本占总营收分别为90.2%、90.9%和88.8%，其中存货销售成本（主要为水果采购成本）分别占销售成本的96.2%、95.2%及95.3%。

面向加盟店的批发生意成为百果园的主要营收。2021年百果园加盟门店占收入81.3%，自营门店仅占0.4%。但在过去一年多，百果园门店增长乏力。百果园2019年底全国门店数为3689家，2020年底达4786家，净增门店1097家。截至2022年4月，全国门店数5351家，距2020年底净增565家。

虽然利润和门店增长情况并不乐观，今年5月2日，百果园还是向港交所提交了上市申请，再度冲击IPO。这已是其两年内第三次申请上市。

据了解，自2015年至今，百果园已完成8轮融资，总融资额约为19亿元，投资方包括天图投资、招商局资本、深创投、中金资本等。2015年9月，百果园获4亿元A轮融资，由天图资本领投，广发信德、前海互兴等跟投，成为当时国内水果零售行业最大的一笔融资。

值得注意的是，刚递交上市申请不久，以高质量、高标准等为卖点的百果园，就深陷变质水果风波。

5月6日，百果园被曝将变质水果做成果切继续售卖，还有店员将隔夜水果藏在货架上躲避检查。次日凌晨，百果园发布道歉声明称，对涉事门店停业整顿，责令加盟商对涉事门店员工进行停职再教育，并加强督导、督查力度等。

无独有偶，5月，杭州市上城区市场监督管理部门在对辖区部分水果店突击检查时发现，有百果园门店未及时清理发霉水果，还以低价售出部分残次水果。

5月8日，上海市消保委也点名百果园售卖变质水果事件，并指出，近年来很多侵害消费者合法权益的行为都与加盟店相关，品牌不能一味追求扩张速度，疏于对加盟店的管理和监督。

如今，如何在水果价格和质量之间取得更好的平衡，赢得消费者的青睐，仍是摆在百果园等水果零售企业面前的一道难题。

采写：南都记者 余毅菁 方诗琪 实习生 肖遥 赵婧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