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岁女孩上大学故事(故事我33岁大龄未婚)

19岁女孩上大学故事(故事我33岁大龄未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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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咚咚咚……

一阵要人命的擂门声,苏曼刚坐在马桶上。

她只能提高嗓门朝门口嚷道,“等一下……”同时火急火燎地提裤子,但门口的人似等不得了,擂得更猛,她怒冲冲又朝门口喊,“说了等一下,催命啊你!”

苏曼打开门。

“大姨妈。”三岁的瓜瓜一见自己大姨,便张开小手扑过来。

苏曼连忙伸手抱住浑身奶香的瓜瓜,同时瞪着瓜瓜妈苏琼,“你这是又抽哪门子疯?”

打扮得像从时尚电视剧走出来的苏琼,一面迫不及待地将儿子塞进姐姐怀里,一面急吼吼转身就走,“不说了姐,我赶飞机,瓜瓜交给你啦,对了他还没吃饭,拜托啦……”

最后的话被电梯门给掐断了。

苏曼火气直往脑门蹿,可是没辙,谁让她是苏琼亲姐呢。

苏琼离婚后,孩子没人带,她只要一加班一出差,就把瓜瓜往她这里塞,一个月总有二十天瓜瓜是跟她住。

虽然她早就习惯了苏琼一大早没有任何预兆的擂门声,不过每次看到瓜瓜像刚从床上抱起来、一身睡衣无鞋无袜、有时还夹着尿不湿的样子,都不免要崩溃。

“你妈就是个神经病,瓜瓜你说是不是?每回都这样,就不能提前把你送过来……”苏曼一面给瓜瓜换衣服、洗漱,一面数落苏琼。

瓜瓜自是听不懂苏曼的抱怨,他只顾在床上沙发上胡乱倒腾,扑进苏曼怀里腻歪,咯咯地笑。相比一身人造香水味的妈妈苏琼,他更熟悉也更喜欢苏曼身上那淡淡的花草味。

吃过早饭,将瓜瓜收拾利索后,苏曼开着面包车送瓜瓜去幼儿园。还未到堵车的点,半个小时的车程,苏曼只用了二十分钟。

停好车,苏曼将瓜瓜抱下来,理理他的衣服,郑重地看着他的眼睛,进行她每次送瓜瓜到幼儿园的例行谈话,“瓜瓜,你好好听大姨讲话好吗?”

瓜瓜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是你大姨,不是大姨妈,再不许叫错了,知道吗?”苏曼说。以往每次在街上、在幼儿园瓜瓜大声叫她大姨妈,看着路人偷掩嘴笑,苏曼都窘得不行,她决定一定要把瓜瓜这个习惯给纠正过来。

“好,瓜瓜记住了。”瓜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大姨相信你。”苏曼刮了一下瓜瓜的鼻子,牵着他的小手朝幼儿园走去。

幼儿园门口,平时等孩子们的女老师不在,却站着一个年轻男人,足有一米八的大个。T恤、牛仔裤,宽额浓眉,鼻梁挺直,嘴唇性感,帅气又阳光,惹得步履匆匆的通勤女孩们都忍不住频频回头。

苏曼凝住脚步,蹲下来问瓜瓜,“瓜瓜你们换老师了?”

“对呀。”瓜瓜奶声奶气地答道。

前面那个大高个看见了她俩,笑着朝瓜瓜招手,“早上好,方小栋。”

“老师好!”瓜瓜笑得眉眼弯弯的,他挥着手,扔下苏曼,屁颠屁颠朝老师跑去。

蹲在地上的苏曼打量着自己脏兮兮的平底鞋,皱巴巴的衬衫,一时间懊悔万分,她今早出门怎么就没想到好好捯饬一番呢。

正踌躇着,那个大高个已经牵着瓜瓜的手走过来了。

“您好。”他伸出一双匀称有力的手,“我是幼儿园新来的老师,我叫佟朗。”

苏曼的手悄悄在裤子上搓了一下,才伸出去,“您好。”

佟朗摸了摸鼻子,被她这个肉眼可见的困窘动作逗笑了。

“请问您是谁?我之前好像没见过您。”佟朗声音沉稳浑厚,听起来格外舒服。

“我叫苏曼,是瓜瓜,哦不,方小栋的大姨妈。”苏曼无来由地紧张,伸手去理耳边的头发。

“最近都是由您接送方小栋吧?他妈妈发信息说出差了。”佟朗看着苏曼,仍然微笑着,大方又得体,站在那像是一道炫目的风景。

“是这样的。”苏曼笑道,没有去接佟朗的目光,而是弯腰揉揉瓜瓜的脑袋,“瓜瓜,听老师的话,大姨下午来接你。”

瓜瓜认真的点点头。

苏曼朝他俩挥了挥手,转身快步朝停车场走去。

“大姨妈!”瓜瓜双手拢在嘴边,异常高亢地喊道,“下午别忘了来接瓜瓜!”

苏曼浑身一僵,像被兜头浇了盆冷水,她机械地转身,正好看见那个佟朗正低头抿嘴轻笑。

“知道啦!”苏曼敷衍的应了声,逃似的离开事故现场。

“兔崽子,又让我出糗,看我回去不收拾你。”苏曼咕哝着,狠狠倒了一把方向盘,朝郊区开去。

2

苏曼经营着一家小花店。

时间往前倒退到三年前,她还是个公司的职员。和所有的上班族一样,每早精神抖擞地出门,挤在乌泱泱的地铁中,承受着各种气味,小心回避着咸猪手的偷袭。

每晚七八点筋疲力尽地回到家,倒在沙发上就不想再站起。加班熬夜是常事,一听工作微信群的声音就发抖,怕是领导又要安排加班、出差……

这样疲于奔波七八年后,苏曼快三十岁时,妹妹苏琼参加工作、结婚生子了,父母的健康状况稳定了,家里不再需要苏曼像以往那样拼命,为妹妹挣学费生活费,为父母挣医药费,苏曼忽然被一种铺天盖地的厌倦感席卷了。

她问自己,这样的生活真的值得过一辈子吗?数年来身体内绷紧的那根弦悄然松动,苏曼越来越质疑自己的这种生活方式。

爆发点来自于公司年会。部门员工聚餐,一桌子男男女女挤在一起吃火锅。因是年终,大家都比较放松,酒喝多了些。

领导更显得轻狂,挨个儿跟女员工敬酒,拍她们的肩,抓她们的手,有时还把手放在她们腰上。女员工们躲不开,只能被逼着喝了一杯杯的酒。

苏曼酒精过敏,她从不沾酒。那天她无比清醒地静坐在人丛中,看着领导那副嘴脸和眼前的乌烟瘴气,只觉得一张大幕正在缓缓落下。

平素苏曼在公司算个“隐形人”,不争不抢,不参与闲聊八卦,该做事做事,该加班加班,与众人没有利益冲突。

时间久了,大家了解她人品,知道她酒精过敏,倒也不会勉强。可那天领导喝嗨了,大有一种“我的命令必须服从”的嚣张。

他亲自给苏曼端来了酒,满嘴酒臭地说,“苏曼,我知道你不喝酒,但今天是一年一度的年会,大家开心,来,给我一个面子。”

领导把话说到这份上,若换另一个人指不定就一口干了,即便随后去医院看急诊都行,因为一杯酒大庭广众下抹了领导面子,让他嫉恨上,实在划不来。

但凭苏曼这些年在公司看到的,她十分清楚,若她舍命将这杯酒喝了,以后便有无数的酒等着她。

“经理,对不起,我真的喝不了。”苏曼婉拒,将酒杯推回到桌上。

“你看你苏曼,你就是放不开,你应该向大家学习,融入集体是不是?”经理抓住苏曼的手,将酒杯往她手里塞。

苏曼感觉经理那只肥厚潮湿的手掌,正紧紧握住自己手腕,她一阵恶心,慌地使劲一挣,酒杯掉地上,当啷一阵脆响。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低头看着一地的玻璃渣。

经理似笑非笑、面带几分狰狞地看着苏曼,那神情分明是在说“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有那么一瞬间,苏曼脑袋一片空白,茫然无措,紧跟着却升腾起一种叫做放松的情绪,好像心里那块重石终于移开了。

她拿起自己的外套,迎着所有人的惊愕目光,转身出了门,从那以后,再也没回去了。

苏曼从小喜欢侍弄花花草草,和它们待在一起,她内心便会充盈着一种平静的喜悦。开个小花店,一直是她的心愿。

现在终于心愿达成,她每天在店里修修剪剪,享受着这种慢节奏的时光。有时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间或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好像自己的慢时光是从这个快节奏的时代中偷来的,侥幸又有些战战兢兢。

现在的苏曼,若说生活还有什么遗憾,没有男朋友勉强算一桩吧。苏曼自己倒不急,她感觉自己是那种没什么热烈情绪的人。

以往上学上班时谈过的两次恋爱,人家都嫌她人太冷,最后提出分手。这几年,妹妹苏琼心血来潮帮着张罗过几次,可对方不仅嫌苏曼性格冷淡,还嫌弃她没有正经工作,没有固定休息日,不过一个小生意人等等。

慢慢地,苏曼觉得麻烦,苏琼忙于自己的工作生活,这一档子事就搁下了。

两年前苏琼离婚后,除了经营花店,帮妹妹带孩子成了苏曼最重要的生活内容,越发没有心思相亲了。

“我看你真的是太冷淡,得看医生。”有时苏琼赖在姐姐家里,喝点酒就会这么调侃苏曼。

“冷淡有什么不好,就像扁平足,就像做了个阑尾手术,不影响正常生活就行。”苏曼像饮酒一样小口抿着苏打水,微笑着回应着妹妹的调侃。

她心里想的是,她没有妹妹苏琼那般好像永远有充沛的精力,她也不想再勉强自己,一辈子就这样清清静静过完也挺好的,何况现在她的生活里还多了个瓜瓜。

但今天早上,在幼儿园看见瓜瓜的老师佟朗,苏曼内心某种一直在沉睡的东西似乎张了张眼,快醒了。

3

送完瓜瓜,苏曼作为花店小老板的一天正式开始了。

她开着面包车去郊区花圃拉回了提前订好的各种花卉,开始修枝装瓶洒水等整理工作。

苏曼的花店店面不大,平素都她一人打理。一面忙着手头的活,一面招呼进店的顾客,又抽空开车给几个新店开张送了预定的花篮,苏曼忙完一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

苏曼急急回到店里,新换了条长裙,化了淡妆,将头发低低挽个发髻,在镜前照了好几次,她才放心出门。可车子刚发动,她又接了个电话,不得不临时送几个花篮到某酒店,回程路上,毫不意外的赶上了晚高峰。

苏曼被堵在了车流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却也没辙,进退不得。

只能给老师打电话让他陪瓜瓜多等一会了,苏曼翻开通讯录,这才发现她没有佟朗的电话。她略踌躇了一下,给苏琼发了条信息。

苏琼很快发来了佟朗的电话,不过却加了句:他可是我鱼塘里的,你别打他主意啊。还配了个坏笑的表情。

苏曼失笑。

电话拨过去,响了两声,佟朗便接了。苏曼自报家门,然后一迭的道歉,说自己可能会晚到一会。

“没关系的,遇到晚高峰也是没办法的事,安全第一,我陪方小栋等着,您别着急……”佟朗语调沉缓疏朗,很替人着想,听起来让人如遇春风。

苏曼忽然想起苏琼刚才的话,“他可是我鱼塘里的,你别打他的主意”,一时有些恍神。

嘭——

苏曼赶紧踩刹车,她的额头猛地撞到了方向盘,顿时脑袋一懵,轰轰地响。

但脑袋里的轰隆声还未停,便有人拍她的车门。苏曼抬头一看,一个黑壮的看起来很不好惹的中年男人,正怒气冲冲的朝她瞪眼。

苏曼赶紧下车,一迭的道歉。

“道歉有屁用,得赔钱!”男人说,口气里飘着淡淡的酒味。

苏曼微怔,目光落在男人脸上。

“看什么看,赔钱啊!”男人眼睛瞪着更圆了。

苏曼忙走过去定睛瞧了眼那车尾,被撞了个凹坑,去修理店顶多500块,人熟的话,300就可搞定。

苏曼讨好的笑笑,“先生,赔钱的话您觉得得多少?”

中年男人比了一根手指,“一千。”

苏曼心中咋舌,抢劫啊你,面上依旧笑道,“先生,我们走保险吧。”

中年男人吼道,“谁他妈有时间陪你耗,现在就给老子钱!”

苏曼被这句粗话怼得一阵恼怒,脸色变难看了,“要不咱们等交警来处理吧。”

中年男人怒视着苏曼,似想揍人。两人僵持着,后面的车不停的摁喇叭,片刻后,马路对面果然有交警朝这边走来。

中年男人用手指指着苏曼,咬牙说了句“你等着!”然后钻进车里,一溜烟不见了。

4

赶到幼儿园时,已经七点,天差不多快黑了。

苏曼站在教室的落地玻璃墙外,看见瓜瓜和佟朗并排坐在地上,佟朗膝盖上摊着一本书,正比划着讲什么,瓜瓜微仰着头,十分认真的看着老师,时不时还严肃地点一下头。

苏曼静静看着这情景,一时有些入迷了。

我33岁大龄未婚,送小外甥上学,意外对他的男老师一见钟情

果然像网上说的,男人陪孩子的时候最性感啊。

佟朗侧头,与苏曼注视他的目光正好对上了,他微微一楞。苏曼回过神来,赶紧挥手打招呼。瓜瓜见了自己大姨,也踢踏着小腿跑过来。

苏曼蹲下来,瓜瓜扑进她怀里。

“佟老师,真不好意思,耽搁您这么久,今天临时有点事,下次不会这样了。”苏曼站起来,牵着瓜瓜的手。

“没关系的,方小栋很乖。”佟朗笑笑,目光落在苏曼脸上,“你怎么了?”他指指自己的额头。

“哦……刚才不小心撞到了。”苏曼尴尬地笑笑,忽然记起了自己额头上这个紫红色的大包,一时窘得面色通红。

“大姨妈是走路也摔跤了吗?”瓜瓜摇着苏曼的手问。

苏曼越加窘迫,她蹲下来,扳着瓜瓜的肩,看着他的眼睛,“早上瓜瓜怎么答应大姨的呢,我是大姨,不是大姨妈,瓜瓜说话不算话,该怎么惩罚呢?”

瓜瓜像是突然记起了这么个约定,拿小手把嘴巴一捂。佟朗也忍不住低头一笑。

苏曼牵着瓜瓜,和佟朗并肩走出幼儿园。佟朗手指挠挠太阳穴,略踌躇后才问道,“那个……方小栋为什么会叫你……”后面“大姨妈”三个字他没好意思说出来。

苏曼看了佟朗一眼,此时也没有早间的那种窘迫了,“我妹妹工作忙,瓜瓜我带的时间多一些,他有时叫我大姨,有时错叫我妈妈,后来不知怎地索性叫我大姨妈了,一时半会还纠正不过来。”

“或许在他的心里,你既是大姨,也是妈妈,所以自己发明了这个词,只是他不知道这个词会造成误解。”佟朗轻笑。

“是啊,小孩子的心思有时很奇妙,你都不知道他小脑袋瓜在转些什么。”苏曼也朝佟朗笑了笑。

这笑中的温柔、与世无争的平和,让佟朗内心微微一荡。

“您——”佟朗轻咳了一声,“您的孩子应该是比方小栋大些吧?是男孩女孩?”

苏曼心里突突跳起来。她和佟朗的关系,只是瓜瓜的家长和老师,况且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问这样的问题合适吗?再说该怎么回答呢,如实回答说没有的话,会不会被理解为一种暗示?

苏曼心有些乱,这是以往的恋爱中她都没有过的纠结。好在两人已经走到面包车前,她不用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了。

苏曼停住,摇摇瓜瓜的手,“我们要走了,瓜瓜,给老师说再见!”

瓜瓜很认真挥手,“佟老师再见!”

佟朗弯腰摸摸瓜瓜的头,“方小栋再见!”

他直起身,苏曼迎着他微微低眉,再次道歉,“佟老师,今天真是不好意思,耽搁您时间了。”

佟朗又笑了,眉眼疏朗、生动,“没关系的。”然后他又指指自己额头,“这,记得处理一下,拿冰袋敷一下应该比较好。”

苏曼再次道谢。

晚上苏曼站在镜前,一面拿冰袋压着额头的包,一面仔细瞅镜子里的自己。她左转转头,右转转头,检查自己脸庞皮肤的光泽,眼角的细纹。33岁,是不是有点老了?那个佟朗,看起来顶多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在沙发上拼积木的瓜瓜,长长打了个哈欠。苏曼赶紧丢了冰袋,抱着他热乎乎的小身体去床上。

“今天瓜瓜想听什么故事?”苏曼翻着床头的一摞幼童故事书。

瓜瓜抬头,扑闪着大眼睛望着苏曼,“大姨妈,你喜欢佟老师吗?”

苏曼怔住,她缓缓拍着瓜瓜的后背,“瓜瓜喜欢佟老师吗?”

“瓜瓜喜欢。妈妈也喜欢。妈妈说佟老师很帅。”

苏曼迟疑了一下,笑了,“瓜瓜知道什么是帅呢?”她将下巴支在瓜瓜的头顶,双手拢着他的小身体轻轻摇着,嘴角的笑慢慢散开了,飘荡在夜的寂静中。

她想像着27岁漂亮活泼的苏琼和佟朗站在一起的样子,越想越觉得赏心悦目。

33岁,确实有点老了。苏曼总结性的发出一声轻叹,摁灭台灯,将那些许纷乱的思绪都留在了这一天。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5

此后几天,苏曼按时接送瓜瓜,她重又穿上了自己惯常的工作服——衬衫牛仔裤平底鞋,头发随意拢着,素面朝天。

她掐着点到幼儿园,不允许自己有任何早到或迟到的行为,那个时间点幼儿园聚集着其他接送孩子的家长们,佟朗在各位家长间周旋、照顾着,力求面面俱到。

苏曼发现佟朗始终面色温和,不厌其烦的回答每一个问题,对谁都耐心、周到,对待别人与对待她,也并无不同。或许这便是他作为幼师的职业操守吧。

苏曼在心里笑自己的一厢情愿。微微晃动的心思慢慢平静了,就像被风卷落的树叶,在空中飘荡一会儿,终究会落回地面。

一周后,苏琼出差回来了,接走了瓜瓜。

苏曼回到了没有瓜瓜的生活中,不用每天接送、照顾孩子,轻松了许多,苏曼却无缘由的有些失落。

整理花枝时她常常忘了手里的活,望着窗外发呆,有时竟也觉得一个人的日子有些寂寞。有一次修剪玫瑰时,她走神了,手指一颤,惊醒过来才发现指尖被玫瑰刺扎破了。

她低头看着指尖冒出的血,摇摇头笑自己,跟着心里一酸,奇了怪了,年龄一大把了,她怎么还会生出这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呢?

这是个阴雨的傍晚,淅淅沥沥,如泣如诉,街边的梧桐树叶被秋雨打落,踩在湿淋淋的街面。天渐渐冷了,城市半空里氤氲着揉进了霓虹光晕的袅袅水雾。

花店里播放着轻柔的音乐,苏曼披着针织披肩,坐在落地窗前,她旁边小桌放着茶,膝盖上摊着一本书。她低着头,慢慢翻看着。

眼前的天光似被挡住了,书上的字变得黯淡,苏曼抬头,正好撞见那双眸子,佟朗目光深沉的看着她。苏曼心里一跳。紧跟着她看见苏琼站在佟朗旁边,开心而夸张的朝她挥手。

苏曼站起身,迎接进店的客人。

“好久不见。”佟朗看着苏曼的眼睛。

“您好。”苏曼微微一笑,目光跳开去,望着苏琼,“你今天怎么有时间过来,瓜瓜呢?”

苏琼疑惑的目光在佟朗和苏曼身上转了转,忽然一把挽住佟朗的胳膊,朝姐姐笑道,“瓜瓜去他奶奶那了。佟老师说想在你这订束花,我就带他过来了。”

佟朗没想到苏琼会这样,他们平时不就是学生家长和老师的关系?他撇头看了苏琼一眼,既尴尬又无措。

苏曼被妹妹这种下意识的宣示主权的行为逗笑了,她看着佟朗,心无波澜,“谢谢佟老师照顾小店生意,不知您需要什么样的花呢,过生日还是……”

“我先四处看看。”佟朗不动声色地从苏琼怀里抽出自己的手,在花店四处走着。

徜徉在幽深的花草之间,像走在时光深处,佟朗的心绪慢慢平静下来。他伫立在花架后的一大丛绿萝面前,等着店主苏曼前来询问他的想法与要求。

可苏曼一直没出现。

她在桌前整理一丛百合,苏琼在旁边和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家常话。

佟朗没辙,只得走出来,苏曼眼皮都没抬,倒是苏琼热情的迎了过来,“佟朗,看好了吗?”

苏琼没再叫他佟老师,而是直呼其名,她这忽如其来的亲密让佟朗很不适,他尴尬地望向苏曼,“我也不懂这些,我母亲明天过生日,不知道有什么适合老人过生的花束,你看着搭配吧。”

苏曼这才放下剪子朝他笑笑,“明白了,佟老师,我会为您母亲准备好的。”

佟朗觉得她的笑,是花店老板的笑,客气又疏远,心一点点往下沉,想再说点什么,但苏曼又已经低下头,继续仔细修剪一丛富贵竹,仿佛那在世界毁灭前都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6

“这天气又湿又冷,非得一碗热汤才压得住。南街新开了家潮汕牛肉,我们去尝尝。姐——”苏琼看着苏曼,语气是走过场的敷衍,“要不一起?”

“不了。”苏曼忙着手里的活,没抬头,“我得守店……”

“一起去吧。”佟朗忽然说,面上呈现出一个开怀的笑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心事,“下雨天的晚上,偶尔早早关一下门应该也无妨,再说这样的晚上,就适合三两朋友一起喝点小酒,聊聊天,不然这漫长阴郁的夜晚该怎么度过呢?”

“我姐酒精过敏。”苏琼低声咕哝,面色略显不悦,仿佛苏曼是个一千瓦的大灯泡。

苏曼虽低着头,也能感觉到佟朗望向她的目光中隐约跳跃的热烈,她心里暖暖的酥了一下,倒不是因为他含蓄的邀请,而是他那富有感染力的语调,引起了她的好奇。

好奇那个酒精制造的微醺放松却又与她无缘的世界。

“好啊,看来今晚也没什么人来买花了。”苏曼扬头对苏琼笑道,“我们确实应该好好感谢一下佟老师对瓜瓜的关心。”

这个理由,连苏琼也不好意思再排挤她姐这个灯泡了。

那家潮汕牛肉馆不远,过两个十字路口便到了。店内热气腾腾,笼罩着牛肉汤的香味,食客们面颊潮红,泛着一层油光。

三人落坐后,佟朗张罗点菜、布菜、盛汤,开啤酒,周到细致,丝毫不需两位女士动手。

“你们喝吧。”苏曼把啤酒推远一些,把汤碗挪到自己面前,“我喝这个。”

“我姐酒精过敏,别管她,我们喝。”苏琼说,举杯与佟朗碰了一下,仰头一饮而尽,唇齿间不自觉的溜出一声极享受的“滋”,那是不喝酒的苏曼永远体会不到的美妙。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酒精过敏的?”佟朗满眼笑意地望向苏曼。

“我记得。”苏琼高声道,同时想起了那件久远的好玩的事,笑得拍桌,“大一时候,她跟她当时的男友去和朋友们吃饭,人家给了一两白酒,她就傻不拉几的喝了,结果,哈哈哈……”

苏琼大笑了几声,又才继续道,“当时她的嘴唇肿得两根香肠似的,既吓人又笑死人,把她男朋友给整懵了,没过几天两人就分手了。”

苏曼安静地吃着菜,面颊挂着淡淡的笑,似一点都不介意妹妹爆她当年的糗事。

“就为这就分手了?”佟朗盯着苏曼。

苏曼不以为然的微耸了下肩,“或许我这样的女朋友让他感觉很丢脸吧。”

佟朗情绪复杂地看着锅内翻滚的高汤。

两瓶酒的铺垫后,性格本就外向、开朗的苏琼越发情绪高昂了。

她搂着苏曼的肩,对佟朗道,“佟朗,你不知道我姐虽然只大我五岁,从小却跟我妈似的照顾我,什么事都先考虑我,我上学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她供我的,连我结婚的嫁妆她都帮我攒了一半……”

苏曼夹了片牛肉,喂进苏琼嘴里,“吃饭吧,一喝酒就爱扯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我说的可都是真的。我永远感激你。瓜瓜也会永远感激你这个大姨妈。”苏琼脑袋靠在苏曼肩膀上,猫咪撒娇似的,眼皮慢慢耷拉下来,好似快睡着了。

“姐姐知道你上班带孩子辛苦,一会呢早点回去休息,别在这耍赖啊。”苏曼宠溺地拍着苏琼的脸。

“有你这样的姐姐真是幸福。”佟朗说。

苏曼这才发现佟朗刚才一直在注视着她,她头一低,面颊烧腾腾的。

晚间到家,苏曼看见佟朗申请成为好友的信息,她慢慢在沙发坐下来,踌躇了几分钟后,通过了申请。

“明天上午十点我来取花怎么样?”佟朗说。

原来是为这事,苏曼心里不由得泛出一丝失望的苦涩。

“您麻烦的话,给个地址,我送过去也可以的。”苏曼说。

“我来取,顺便过来看看你。”

苏曼看着这行字,不认识似的傻掉了。她没想到佟朗表达的这么直截了当,没有丝毫暧昧,他们之前可是没有任何试探、铺垫的啊。

真的没有吗?她这段时间心里忽起忽落,每一寸欣喜,每一寸怅惘,根源都在他。或许这种情绪上的患得患失,早已通过两人间奇妙的气场,传递给了他,他捕捉到了。

而今天苏琼的行为,促使他下定决心采取主动,他不愿苏曼对他和苏琼有所误会。

可是,想到妹妹苏琼,苏曼炽热的心又渐渐凉下来。

7

第二天是周六,苏琼加班,瓜瓜照例被送到了苏曼花店。上午进店买花的人比较少,生意清淡,苏曼在落地窗前的小桌陪瓜瓜玩城堡拼图。

近十点时,苏曼数次进洗手间,站在镜前检查自己。她今天细致地化了妆,穿白色缎面长裙,配了咖色薄呢风衣,长发自然的披在肩上。

苏曼有点紧张,她一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打扮得过于隆重,表现得过于急切,一会又认为是不是该把头发挽起来。

她甚至后悔自己上学上班那会没有多挤出时间来多谈几场恋爱,不然便不会像现在这么生疏,还丢人的紧张,跟高中生似的。

总之对佟朗的出现,她既期待又不安。

透过落地窗,苏曼看见了佟朗,他穿着休闲卫衣、牛仔裤,一身朝气,正在穿过斑马线,朝这边走来。

“瓜瓜乖,瓜瓜自己玩一会好吗?”苏曼亲亲瓜瓜的额头,深吸一口气,来到玻璃门前。

佟朗站在三级台阶下,略微惊讶的看着苏曼,眼里慢慢涌出不加掩饰的赞赏。

“你穿裙子真的很漂亮。我还记得你额头被撞那天,你裙子也很好看,可惜后来几天你接送瓜瓜便没再穿过,为什么呢?”佟朗有点使坏地微笑着。

苏曼愕然想起那天的狼狈,脸微微红着,笑容却不自禁的在嘴角荡开。

苏曼领着佟朗来到花架前,架子上摆着一大束鲜花,搭配着长寿花、百合、康乃馨等,姹紫嫣红、热热闹闹。

“这是我为你母亲准备的,不知她会不会喜欢。”苏曼说这话时垂着眼睫,不好意思看佟朗。

“肯定会非常喜欢的,我母亲跟你一样,喜欢安安静静侍弄花草。”佟朗看定苏曼,一改平日的自信,语调变得有些犹豫,“我妈一直催我……嗯,老人家,你懂的……今天是她六十岁生日,我想讨她老人家开心,所以,我能不能……能不能邀请你参加她的生日聚会……”

虽没明说,按照两人的认识时间,也远远不到明说的时间点,不过佟朗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希望能和苏曼的关系更进一步。

苏曼微低了头,手指捻着花枝,不言语。

事故就在那一瞬发生了。

苏曼抬头,蓦地看见一辆急速驾驶的摩托车忽然闯进了步行街,还没等她反应过来,那摩托车已经驶近花店。戴头盔的车手右手猛地一掷,一块砖头砸向了落地窗。

玻璃哗啦啦碎着掉下来。瓜瓜甚至来不及叫唤,便一头栽到了地上。

“瓜瓜!”苏曼尖叫,冲了过去。

瓜瓜额头一道血窟窿,血流了满脸,已经陷入昏迷。

“瓜瓜……”苏曼疯了般呼唤着孩子,一面试图给他止血。

“快,我们去医院。”佟朗抱起瓜瓜就往门外冲。

8

苏琼赶到的时候,瓜瓜已经被转进了病房,他被砖块砸破的额头缝了十针,有轻微的脑震荡,但无大碍。

瓜瓜已经醒了,他额头缠着纱布,虚弱地眨巴着眼睛。

苏曼扑在病床边,握着瓜瓜的小手,眼泪扑簌簌往下落,“瓜瓜疼吗?瓜瓜对不起,都是大姨妈的错,没有照顾好你……”

瓜瓜伸出小手为苏曼擦眼泪,奶声奶气地说,“大姨妈不哭,瓜瓜不疼了,大姨妈不哭……”

“好,好,大姨妈不哭。”苏曼答应着,愧疚的眼泪却更汹涌的滚了出来。

佟朗的手轻放在苏曼的肩膀,安抚她,“医生说了没有大碍,你别伤心。”

“瓜瓜!”

随着一声尖叫,苏琼出现在病房门口,随之她看见佟朗和苏曼,表情明显一滞。

佟朗立刻站起身,走向苏琼,“是意外,警察正在查监控抓人,医生说瓜瓜没有什么大问题……”

苏琼毫不理会佟朗,她扑到病床前,轻轻摸着瓜瓜的脸,“瓜瓜,妈妈来了,疼吗?”

“已经不疼了,妈妈。”瓜瓜祈求的望着苏琼,“妈妈,大姨妈在哭,瓜瓜不疼了,你让大姨妈不要哭。”

瓜瓜这句话忽然提醒了苏琼。她转头看看苏曼,再看看佟朗,慢慢明白了这一切。苏曼,她的亲姐姐,不仅背着她跟佟朗交往,两人还因为约会没有照顾好她的瓜瓜,才导致瓜瓜现在躺在病床上。

一时间,屈辱和愤怒同时袭上苏琼的肩头,苏曼明明知道她对佟朗有意思,为什么还要横插一杠子?他佟朗明明知道自己对他有意思,为何还要和自己姐姐交往?

他们这两人不是明摆着让她难堪,合着伙欺负她?

心中的怒火让苏琼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苏曼泪流满面的道歉,“苏琼对不起,我也不知道哪蹿出个疯子,拿砖头砸花店玻璃,是我疏忽了,我不该把瓜瓜独自留在窗子跟前……”

“那你当时在哪?”苏琼瞪圆了眼睛,咬牙切齿的吼道,“你为什么要把我的瓜瓜单独留在那?你,你们在哪?”苏琼又抬头瞪着佟朗,眼睛里能喷出火来。

苏曼惊诧的望着苏琼,她没想到自己从小百般疼爱的亲妹妹,竟会这样看待她,她慌忙解释道,“不是的,苏琼,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就在旁边,我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

“住嘴!”

苏琼歇斯底里的吼道,同时扬起右手,一耳光掴在苏曼脸上。

苏曼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站在原地,难以置信的神情,片刻后,豆大的泪珠缓慢而无声的从眼眶里滑落。

佟朗怎么也没料到苏琼会打自己姐姐,他迅速走近,生气的看着苏琼,“医生都说了没有大碍,你至于这样吗?苏曼也不希望……”

“你是谁?你干嘛管我家的事?”苏琼尖声嚷道,咬牙瞪着佟朗,一瞬间他对苏曼的维护更激发了她磅礴的愤怒,她疯了般扑向苏曼,对她又抓又扯又打。

瓜瓜吓得大哭,“妈妈不要打大姨妈,大姨妈你快跑啊,妈妈……”

佟朗一面要拉开苏琼,一面又要防着瓜瓜挣扎扯掉了吊针,很是手忙脚乱。好在护士很快赶到了,她生气地将三个大人都批评了一顿,苏琼这才冷静下来。

佟朗急忙去查看苏曼,她的脸上、脖颈里都印着深深浅浅的抓痕,“傻子,你为什么不躲?”佟朗心疼的握住她的手。

半晌,苏曼终于回过神了,她朝佟朗勉强笑了一下,笑容凄切沉痛。然后她不顾瓜瓜在身后对自己的哭喊,缓缓转身走出病房,走出医院。

警察刚好站在医院门口,他们冲佟朗招招手。佟朗将苏曼扶进车里坐下,然后走了过去。

9

半小时后,佟朗回到车里。

“砸玻璃的人找到了,那人承认是为了报复你。”佟朗说。

“报复我?”苏曼喃喃重复,迷惑的望着佟朗。

“那人交代不久前,你追尾把他的车撞了,他让你当场赔钱,你不愿意,说交给交警处理。他当时喝了酒,不敢等交警,便走了。他记住了你的车牌号,找到了你的花店,想教训你一下。”

佟朗说完,静静地看着苏曼。苏曼轻轻“哦”了一声,不再说话,目光呆滞地望着前方。

佟朗再次握住苏曼的手,“你还好吗?你要是想哭,就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吧,哭出来会好受些。”

苏曼收回目光,扭头望了佟朗一眼,目光平静而忧伤,她缓缓开口,断断续续讲述着自己和苏琼之间的姐妹感情。

苏琼是早产,苏曼母亲摔了一跤,生下了不足月的女儿,也落下了病根,身体一直很差,于是,绝大多数时间苏曼便承担了照顾妹妹的责任。

因这个来之不易的女儿,又因她从小身子弱,苏曼父母对苏琼百般疼爱,凡事都顺着她,家里有了好东西,买了新衣服,苏琼都是第一个挑,挑完剩下的才落到苏曼头上。

年纪小时,苏曼不服气,偶尔还会跟母亲抱怨两句,母亲便劝慰她,说妹妹身体不好,应该让着她些,时间久了,苏曼渐渐接受了这个现实。

苏曼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每月工资的八成都是寄回家的,供苏琼读书,支付父母的医药费,自己只留下一点点生活费。

那些年她几乎没买什么新衣服,也很少参加同事、朋友聚会,因为她没有钱回请她们。

在朋友圈里,她是一个无趣的只知道挣钱攒钱的人,年纪轻轻,生活枯燥寡淡的跟老年人有的一拼。

好不容易扛到苏琼能挣钱养自己了,苏曼长舒了口气,辞职开了家花店,终于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可当瓜瓜出生后,这几年作为大姨的苏曼没少贴奶粉钱。她一直认为这是她的义务,可今天苏琼的那一巴掌,让她对这一想法开始有了质疑。

“也许是受着一家人宠爱的缘故吧。”苏曼轻叹口气,继续说道,“苏琼从小性格就有些霸道,只要她要的东西,就一定会要到手。

我记得我读初中有一回,苏琼到我学校问我要十块钱买蝴蝶结,我哪里有那么多钱,可我不给她钱她就撒泼打滚,惹得许多同学看我们姐妹俩的笑话。

最后,我不得找我同桌借了十块,他的条件是,不仅要按时还钱,还必须为他洗一个月的饭盒。”

佟朗握紧苏曼的手,“你知道吗,她从小到大已经习惯了你为她付出,虽然她很感激你,却也觉得这一切理所当然。可是,如果你稍有做得不好,没有以她的需要为中心,她便会觉得你背叛了她,觉得你抢了她的东西,比如……”

“比如你。”苏曼勉强一笑。在给佟朗讲述自己和苏琼故事的时间,她也缓慢地梳理着这段姐妹关系,渐渐接近了真相。

“所以呢?”佟朗深深望着苏曼的眼睛,“你的决定是什么?”

苏曼颤巍巍叹口气,扭头望向窗外漫天璀璨的秋阳,佟朗好听的声音再次在耳畔响起,“你们是姐妹,有着扯不断的血缘,给苏琼一点时间,她一定会想明白的。”

佟朗不再说话,定睛注视着苏曼。

良久,苏曼转向佟朗,她脸上沉重的忧郁褪去,释然和希望让她的面庞绽放出光泽。

“佟朗,我们约会吧。”苏曼说。(原标题:《大姨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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