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咒自己可以取消诅咒吗(把人咒死背后的真相)
巫医可以把人咒死
一天晚上,一位叫凡斯•范德斯的印第安人在墓地和当地的巫医发生了口角,巫医便拿出一瓶液体,把里面难闻的气体吹到他的脸上,并诅咒他将死去,没人能救得了他。
回家后,范德斯即卧床不起,健康状况不断恶化。几周后,便已病入膏肓。骨瘦如柴、接近死亡的他最后住进了当地的医院。医生无法找出他的病因,不知道该怎么治疗。范德斯的妻子突然想起了巫医的诅咒,就告诉了医生。医生沉思良久,晚上他找到了巫医,并卡住他的喉咙,逼他说出诅咒的秘密。巫医只得交代,说他偷偷把一些蜥蜴卵塞进了范德斯的肚子里,现在这些蜥蜴正在从内部侵蚀他的身体。——当然,这不过是巫医在情急之下胡编的谎话。
回到医院,医生将事情的“真相”告诉了范德斯。然后叫来护士,给他灌事先准备好的催吐剂。几分钟后,范德斯便开始恶心和疯狂呕吐。趁大家不注意,医生拿出一只事先藏在他的黑包里的绿色蜥蜴。“看,你吐出了什么东西!”他大声喊道,“巫医的诅咒解除了。”范德斯仿佛恍然大悟,然后突然倒在床头,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醒来,他变得精神焕发、胃口大开。他的体力恢复得很快,一周以后便出院回家了。
这是1920年代发生在美国阿拉巴马州的一个真实病例。这个例子之所以被大家记得,是因为故事的主角活了下来。然而据历史文献记载,过去世界各地发生过无数人受诅咒而死去的事件,由于没有任何医疗记录和尸检结果,没有办法弄清楚他们到底是如何死的。所有这些案例的共同特征就是:一位受人尊敬的人物诅咒了另外一个人,不久被诅咒的人便病了或者死了。
你兴许以为这类事情离我们已经很遥远了吧,那不妨来看另一个例子。
一位名叫珊•薛曼的病人,在1970年代被确诊为肝癌晚期,医生告诉他,生命只剩下几个月的时间了。后来,他果真在预计的时间死去。但死后做尸体解剖时却发现,他的医生搞错了,肿瘤还很小,并没有扩散。所以事实上,他并不是死于癌症,而是死于他相信自己将会死于癌症这一医生对他所下的“判决”。
珊•薛曼的例子可能有点极端。但一些平常的例子我们在生活中却屡见不鲜。我们不是经常听说,某些癌症患者还没化疗之前就开始呕吐了,仅仅因为他们听说化疗之后会呕吐;有些病人遭受药品副作用的折磨,仅仅因为医生事先警告他,服药后可能会有哪些副作用,而其实未必真有这种副作用……所以,现代的医生很多时候也在不自觉地扮演着巫医的角色。
安慰剂效应与反安慰剂效应
人们把这种“相信自己病了,便真的会生病;相信药物会产生有害的副作用,副作用便真会产生”的现象称为“反安慰剂效应”。有反安慰剂效应,自然便有安慰剂效应。所以让我们先来看看什么是安慰剂效应。
所谓“安慰剂效应”指的是这样一种现象,在不让病人知情的情况下服用完全没有药效的假药,但病人服用之后却得到了和真药一样甚至更好的效果。比如,医生把维生素片当做安眠药开给失眠患者,失眠患者以为自己服下的是真的安眠药,结果能很好地入睡。
反安慰剂效应有记录可查的历史始于1960年代,但是对其的研究却远远不及安慰剂效应多。因为要进行反安慰剂效应的研究,必然要让患者在原来的基础上遭受更多的痛苦,这在道德伦理上是不被允许的。就目前所知,反安慰剂效应的影响非常深远。如果历史文献上所记载的那些人被咒病、咒死的现象确实存在的话,便是反安慰剂效应的一种极端形式。
当然,因为反安慰剂效应事实上是一种心理作用,它要产生极端的效验,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这个诅咒必须被被咒者自己知道,最好是当面被咒,被咒时伴以某种物质的手段(譬如那位巫医拿出一瓶液体,把里面难闻的气体吹到范德斯的脸上),这样被咒者会更加信以为真。至于《红楼梦》里赵姨娘借马道婆的纸人背地里发毒咒,把贾宝玉咒病,把王熙凤咒疯,那不过是文学的虚构,不足凭信;二、发咒者必须是在某一方面有身份、有权威的人物,比如说巫医在印第安人心目中是能够跟鬼神交通的敬畏人物,所以他们发出的毒咒对人心才有震撼力。
反安慰剂效应可以传染
令人吃惊的是,反安慰剂效应甚至可以传染。几个世纪以来,某些经过调查没有任何根据的病症在人群中大规模传播的现象屡见不鲜,这一现象被称为集体癔症,
1998年11月,美国田纳西州的一位教师闻到空气中有像汽油一样的气味,便开始抱怨头痛、恶心、呼吸急促、头晕。学校里的所有老师和学生立即得到疏散,随后,在一周内有超过100名师生因为出现同样的症状而被送往当地的急救室。然而经过专家们的大量调查,也没能找到致病的原因。一个月之后,几名心理学家来到学校,给学生们发放了一份调查问卷。结果显示,自述中毒的学生当中,绝大多数人都曾经亲眼看到过旁人“中毒”后的样子。另一个有趣的发现是,大多数“中毒”患者都自述闻到了某种异常的气味,但他们对异味的描述却五花八门,没有统一的意见。
为了证实这是一种心理作用。英国赫尔大学的两位心理学家做了一项“恶毒”的试验。他们让学校的一部分学生吸入一种没有任何毒害作用的气体,等吸完,告之该气体含有可疑的环境毒害物,会导致头痛、恶心、皮肤发痒和疲倦等症状。这让学生们一下子紧张起来。这还没完,他们又让一半的学生去观看一名妇女吸入“有毒”气体之后表现出来的上述症状。结果,一部分学生真的开始抱怨自己头痛、恶心等等,看过“表演”的比没看过的“发病”率更高。
集体癔症的爆发在全球都很普遍。比如去年,当有媒体曝光有的地方疫苗生产违规之后,我国许多打过疫苗的儿童都出现了不良反应,而事实上绝大多数疫苗根本没有问题;在有些地方,当某个寄托在幼儿园的孩子被怀疑食物中毒,消息传开后,幼儿园的孩子集体肚子痛,事后却查不出原因……这些都是生活中可以顺手拈来的例子。
因为安慰剂效应和反安慰剂效应的存在,医生们已经开始以更加审慎的眼光来检验过去经常使用的药物。谁知道呢,某些一贯被奉为至宝的药物也许不过是一种安慰剂而已;而某些药物的所谓副作用又不过是一种反安慰剂效应而已。
为了消除安慰剂效应的影响,现在对新药的把关也更严格了。当一种新药研制出来,投入市场之前,必须先做“双盲测试”:研究人员将招来一群病人作为测试者。这些测试者将被分为两组,一组吃的是这种新研制出来的药物,而另外一组吃的是看起来一模一样但是却无任何作用的“安慰剂”。这些测试者无法知道自己吃的是药还是安慰剂——事实上,他们都认为自己吃的是新药。此为“一盲”。另外一方面,工作人员在发放药物时他们也不知道自己手中的药片哪一个是新药哪一个是安慰剂。他们只需要把标记着号码的药盒发给相应编号的测试者即可。此为另“一盲”。惟有研究人员掌握全部情况。最后比较新药和安慰剂的有效率。如果两者相差不大,那就说明新药毫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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