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片段（聊斋志异喷水）

01原文

莱阳宋玉叔先生为部曹时，所僦第甚荒落。

今天这个故事很短，就几句话，但琢磨起来很有意思。看了网上说的这个故事是个很惊悚的。也许是为了迎合读者吧。

莱阳市，现在还叫莱阳，在山东，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地方。

莱阳市有个叫宋玉叔的人，这个人过去是个当官的，当的官还不小，部曹。

部曹这个称呼是汉代时就有的，后来慢慢就改名字了，后来说的五府六部里的六部，就是从这改来的。部曹就是掌管六部其中一部的官。相当于现在的部长。

一般按现在说，这么大的官要是被下岗了，那肯定是有大问题了。也不知道这宋玉叔哪没干好，下岗了。

当时他还当部长的时候，他们家住的地方，特别荒凉。按说不应该啊，这么大的官，不至于在市区买个房都买不起。

按现在说，荒凉就是周边配套设施不完善，入住率很低，那个时候估计就是邻居很少。

02原文

一夜二婢奉太夫人宿厅上，闻院内扑扑有声，如缝工之喷水者。太夫人促婢起，穴窗窥视，

这天晚上，两个丫环伺候着宋玉叔他妈睡在客厅上。这个厅上是不是指客厅我就不知道了。按说不应该，怎么有床不睡，还睡到厅里了。也许是夏天图凉快吧。

从这点上看，宋玉叔他们家应该不穷啊，光伺候她妈就有两个保姆呢。估计住的是够荒的，都睡厅里了，平时肯定没什么串门的街坊邻居。

在厅里还没睡的时候，就听院里扑扑的声音，像是有人做缝纫，熨衣服时喷水的声音。

现在这个情景，一般孩子见不到了。偶尔家里熨衣服也是电熨斗了。过去为了把布弄湿，都是用嘴喷在衣服上，连漱口带干活，要是嘴里刚吃完早点，没准喷出点什么来。

三个人在屋里，还没睡呢，听外面有动静，老太太就让两个丫环起来，趴窗户那看看，外面什么动静，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03原文

见一老妪，短身驼背，白发如帚，冠一髻长二尺许；周院环走，竦急作鵷行，且喷水出不穷。

两个丫环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看见院里有个老太太，长得不高，驼着个背，留着长发，二尺来长，跟扫地的苕帚一样。

这罗锅老太太，本来就不高，留着二尺来长的白头发，头发是快垂到地上了。这是不是刘罗锅他妈啊。

这么个奇怪的老太太，在院子里，走得还挺急，围着院子绕圈，像个鵷一样走。而且一边走一边从嘴里往外喷水，这是个上了发条自动行走的喷壶啊。

这个鵷是一种动物，类似长得像凤凰，在过去的文言中，有特指的含意。

大半夜，别说看见这么古怪的行为艺术，光是看见一个白发老太太就够恐怖的了。画面自行脑补。

04原文

婢愕返白，太夫人亦惊起，两婢扶窗下聚观之。妪忽逼窗，直喷棂内，窗纸破裂，三人俱仆，而家人不之知也。

还好屋里有三个人，要是一个人真吓坏了。这两个丫环没吓得叫出声来就算胆大的。赶紧回来告诉老太太。

把看见的画面一五一十地告诉老太太，老太太本来就睡不着，虽然画面听着很恐怖，可好奇害死猫啊，有这新鲜事，肯定得起来欣赏欣赏。

两个丫环扶着老太太来到窗子底下，大家一起往外看，看外面的神奇老太太一个人表演。

正看得入神呢，忽然老太太冲着这三个人来了，可喷水的动作一直没停，直接就喷窗户上了。

过去的窗户都是纸糊的，喷出的水压力还挺大，直接喷穿了窗户，把后面偷看的这三个人给喷躺下了。

后面的事就谁也不知道了，家里人也不知道。按说这屋咣当一声，三个人一下摔倒，动静也不小，家里人谁都没听见，也许都住得远。

05原文

东曦既上，家人毕集，叩门不应，方骇。撬扉入，见一主二婢骈死一室，一婢膈下犹温，扶灌之，移时而醒，乃述所见。

转天早晨，家里人都起来，估计老太太肯定是起来了。左等右等不来，家里人就去叫，问问看怎么回事啊？

敲门没声音，敲不开，就知道出事了，家里人就全在门外，敲不出结果，才知道害怕，赶紧破门而入，就是撬门啊。

还好过去是木头门，要是现在的防盗门还麻烦了。

撬开门进去一看，一个老太太，两个丫头死一个屋里了，怎么死的不知道。按说这帮人怎么不从外面窗户往里看呢，那喷水的矮老太太都能够得着，这窗户肯定不高啊。

看着地上躺着三个人，赶紧救吧，就一个丫环胳肢窝底下还有点热乎，赶紧架起来，灌热水，一会儿，把这个丫环给折腾醒了。

醒了就问啊，到底什么情况啊，怎么是这个样子，这是怎么死的啊。丫环缓了一会儿，才把昨天晚上的经过讲了一遍。

06原文

先生至，哀愤欲死。细穷没处，掘深三尺余，渐暴白发。又掘之，得一尸如所见状，面肥肿如生。令击之，骨肉皆烂，皮内尽清水。

这时候，宋玉叔也来了，看来他不跟他妈住一块儿，他在城里上班，他妈在乡下养老。

他看到这个情景，又生气，又悲哀，都快气死了。让丫环指那喷水的老太太在哪，让人在院子里的那个位置往下挖。

挖了三尺多，慢慢地看见白头发了，再往下挖，把昨天喷水的老太太全给挖出来了，跟丫环描述的一样。这个死老太太证明了丫环的话，没说谎，毕竟这个解释太超出人的想象。

可地里这个老太太脸很肿，跟活着时一样，面色红扑扑的。宋玉叔看着生气，让人打。

没几下就把死老太太打烂了，肚子里全是清水。

故事到这儿就没了，要光看故事表面，确实是挺惊悚的。也不知道这位是不是跟宋家有仇？

可故事里的含意，是写官场的。

宋玉叔是个清官，因为不肯趋炎附势，后来被人诬陷，就下岗了。

故事里写的鵷行，这个街的动作，特指就是古代官员上朝时的样子。

就是说这个喷水的老太太，指的就是那些朝里随大溜，趋炎附势的官员们。

这些人没什么本事，打肿脸充胖子，每天的工作，就是排好了队，在固定的地方，一圈一圈的，象个机器似的喷人，没事就知道到处瞎喷，恶语伤人。

最后以至于连家属都受到牵扯连被喷死了，最后说他肚子里全是清水，估计就是说这个吧。其实P事没有，这种人发表的言论跟白水一样，细一琢磨，什么都没有，可一样能害死人。

现在管这样的人叫‘键盘侠’。专门闲着没事在网上喷这个喷那个。

相声演员于谦，说过一个事，是网上传他一张抽烟的照片。网上有人喷他，说他在公共场合抽烟，不道德。于谦回复说，我是在我们家抽的，我们家就是稍微有点大了。合着人家在自己院子里抽烟呢。

就说这帮喷子就象故事里的喷水老太太一样，就在自己这一个圈里瞎喷。不看前因后果，看见了，想喷就喷，不负责任。

于谦解释完了，那帮人一看自己喷错了，也不认错，就说，我们不让你抽烟也是为你的身体健康，我们难道不对吗？

你说这帮人不吃饱了撑的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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