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上河图是一幅怎么样的图(谜一样的清明上河图)

导读

《清明上河图》是一幅举世闻名的绘画杰作,出自北宋画家张择端之手,宽24.8厘米、长528.7厘米,以巨幅长卷的形式,“界画”(作画时使用界尺引线)的画法,生动记录了中国12世纪北宋都城东京(又称汴京,今河南开封)的城市面貌和时代生活——画卷上共画有人物684人,牲畜96头,房屋122间,树木174株,船25艘,车15辆,轿8顶。如此浩瀚的画卷,画面结构却异常严谨,有条不紊,被誉为“中国第一画”、“天下第一画”。

如今,《清明上河图》收藏于北京故宫博物院,而曾经,它“五度入宫、四度出宫”。甚至,它一度在战后的混乱中遗失。那么,这幅流离失所的《清明上河图》是怎么被找到的,它又是否就是张氏的原作?

清明上河图是一幅怎么样的图(谜一样的清明上河图)(1)

2010年上海世博会中国馆的动态版《清明上河图》

01

张择端两画《清明上河图》

至今,开封民间还流传着张择端与《清明上河图》的故事。

开封的相国寺始建于南北朝时期的天保六年,到北宋太宗时期,相国寺发展到鼎盛时期,占地540亩,僧院64座,殿阁雄伟、花木葱茏,因此被誉为“金碧辉映、云霞失容”。偌大的相国寺雕梁画栋,需要大量的画师为之服务。传说正是在这些民间画师中,有一位自称可以把首都东京城的繁华盛景搬到画上来,这个青年就是来自山东诸城的张择端。

当时的皇帝宋徽宗和宰相蔡京不但喜欢绘画,并且都是绘画的高手。听此传闻,便在皇家卫队的护卫下,声势浩荡地驾临相国寺,将张择端召进翰林图画院,准备亲自命题让张择端绘画北宋东京的繁华盛景

然而,张择端被召进宫中翰林图画院后,却提出了一个请求:不能关在皇宫里面作画,而要在安静的农舍中作画。宋徽宗赵佶同意了张择端的请求,命宰相蔡京为张择端在北宋东京都城的郊外,找了一处安静的农舍。从此,张择端披星戴月潜心画作。谁能想到,这样一幅北宋东京的繁华盛景,就这样在东京都城郊偏僻的农舍里创作完成。

当宰相蔡京将张择端绘画的长卷呈给宋徽宗赵佶看时,宋徽宗不禁大喜过望,当场便用瘦金体为这幅画五字签题《清明上河图》,还盖上了他收藏用的双龙小印。从此,《清明上河图》就被宋徽宗赵佶收入皇宫内府。

可是,没过多久,靖康之役,北宋灭亡,宋徽宗赵佶和儿子宋钦宗赵桓被金人俘虏到北方,藏于北宋内府的《清明上河图》及6000件艺术品也被金兵掠获。

国不可一日无君。于是,宋徽宗赵佶的第九个儿子赵构在杭州称帝,史称宋高宗。张择端为了让宋高宗赵构不忘国仇家恨,坚决抗金,他闭门谢客,呕心沥血,又绘制出一幅《清明上河图》长卷,献给宋高宗赵构。

想不到的是,宋高宗赵构与父亲宋徽宗赵佶不同,他对画根本不感兴趣,画被退了回来。张择端展开长卷,心绪难平,他一气之下,将自己呕心沥血绘制的《清明上河图》长卷付之一炬,幸好被家人及时抢出一半。沉痛的打击下,不久,张择端忧郁而死。但张择端两献《清明上河图》的故事却被流传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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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择端·《清明上河图》(局部)

虽然今天我们已经无法考证故事的真假,但事实却是,《清明上河图》确实不止一幅,甚至还有很多。

在由北京故宫研究人员参与编纂的《清明上河图:珍藏版》一书中,就列出了这样的清单:中国大陆有10件、中国台湾有10件、日本有11件、美国有6件、欧洲有6件,其他去向不明的有5件。而这些都还是有名有号的文化珍品,实际上,历朝历代以《清明上河图》为名的画作,更不知有多少幅!

为什么会这样?热爱《清明上河图》研究的日本作家野岛刚,做过研究:“画卷的形式,以东西向的河流作为主体,描绘两岸繁华的街景。比较夸张地说,只要是符合这样的条件,什么样的画都可能冠上《清明上河图》的名衔。”

确实,自从900多年前,北宋张择端创作了第一幅《清明上河图》,自此,各种各样描绘一条河两岸的复制本、仿本,就像洪水一般袭来。甚至,在张择端的画作流入民间,很长一段时期踪迹全无,无从模仿时,仍有人持续画出《清明上河图》。

比如,在乾隆皇帝就干过这样的事。据载,雍正年间,《清明上河图》真迹依然杳无音信。当时和硕宝亲王弘历,也就是后来的乾隆皇帝,得到了一幅与《清明上河图》原作接近的仿品。他觉得这幅画虽然很大气,但前后衔接并不顺畅,而且细部动态上也有些美中不足。于是决定再造一幅更完美的《清明上河图》。于是,他组织了五位画家,对画作进行了临摹创新,而这就是现在收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的“清院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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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院本《清明上河图》,图中的桥已不是宋朝时的木桥。

正因为历史上形形色色的人,又有形形色色的理由,复制、仿制甚至作伪。有些《清明上河图》已经不是画北宋风情,而是把明代、清代的要素都融入进去,《清明上河图》本身也成了一条代代传承、丰富多彩的“河流”。

有人概括,与其说《清明上河图》是单一绘画的名称,不如把它想成这是一种绘画的类别,更容易理解。而由此,今天博物馆中的《清明上河图》,大致可以区分为3大系统:

第1个系统是张择端的真迹。

第2个系统是明代著名画家仇英创作的“仇英本”。

第3个系统则是清代宫廷画家奉命所做的“清院本”。

不过,在三大系统中,无论怎样统计,世界上拥有最多《清明上河图》的,不是中国大陆,也不是中国台湾,而是日本。

02

没人会想到真迹就在这里

虽然历代流传下这么多幅《清明上河图》,但作为源头的张择端真迹,还存在吗?

很久以来,人们对这个问题其实不甚了了。很多人甚至认为,“源头”早已失传。这也正常,中国有很多名画,它们的原本都已不在,留下来的只是后人的摹本或仿本。

可是,谁也想不到,这样的观点,会在20世纪50年代,突然打破。

1950年8月,沈阳。

沈阳是当时中国东北的重要都市,曾是“后金”的首都,称为“盛京”,伪满洲国时名为“奉天”,由努尔哈赤建立。

在位于沈阳市中心的东北博物馆(辽宁省博物馆的前身,于1959年改名)的仓库,年轻的杨仁恺此时站在这里——后来,他成了中国知名文物鉴定家,有着“鉴定大师”、“人民鉴赏家”的称号——而其时,他的职衔是“东北人民政府文化部文化处研究室研究员”。

在伪满洲国政府垮台后,从伪满洲国政府流出了大量绘画和瓷器到市场上,甚至有了专门的“东北货”之称。其中有许多赝品或仿本,当然也有精品中的精品。新成立的人民政府决心整理这些长年战乱中遗散的文物。杨仁恺的工作就是把仓库中的文物一一鉴定,分出真品与赝品。

应该说,杨仁恺是有这样的本事。他是四川人,虽然此时刚刚35岁,连大学也没读过,然而动荡的历史给了杨仁恺不同的人生。

上世纪40年代初期,日本军队入侵中国,国民政府迁移到重庆。杨仁恺通过熟人的介绍,来到重庆工作,担任艺文杂志《说文》月刊的编辑。正是在这里,他遇到了考古学者卫聚贤,文化界名士郭沫若、商承祚等人。其中,担任北京故宫博物院院长的马衡特别喜欢杨仁恺。当时,故宫文物从北京的博物院疏散到四川省,马衡也在重庆。杨仁恺从马衡身上不仅学到中国艺术的入门知识,也有了经常浏览宋代、唐代珍贵古书画的机会。

1945年日本投降后,为了糊口,杨仁恺又到了北京。他凭着自己在中国艺术方面的知识,在著名的古董街“琉璃厂”找到工作,在那里又训练了自己鉴识文物的眼光。以至,后来他常自称“我是在琉璃厂大学毕业的”,并引以为傲。1950年起,他在熟人的引荐下,在东北人民政府的文化部任职。

正是因为一身的本事,此时,在东北博物馆的仓库内,大家把难题摆在了杨仁恺面前。工作人员经初步的整理、筛选,发现了三张几乎相同的画卷,都叫做《清明上河图》。

如前所述,这幅画的仿本和赝品极多,真迹却早已散佚不见。包括杨仁恺在内,都认为这三张画顶多就是明代时画的、品质比较好的仿本,没有什么好期待的。

果然,开始鉴定的杨仁恺,打开第一张《清明上河图》,一看就知道是赝品,没有价值。

接着鉴定下一张,博物馆内其他同事,有人觉得“说不定是真迹”。杨仁凯一眼瞄过,确实是好东西。但画中细节不符合宋代特征,杨仁恺认为是“明代的作品”,但是品质相当好,也有可能是仇英的真迹。先选到“收藏”这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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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仇英《清明上河图》

到了最后一张画。他没有多想就把画摊开,却突然脊背感到一阵凉意,脸上露出笑容光彩,不假思索地大叫,“就是这个!”

03

为什么叫“石渠宝笈三编本”

多年后,杨仁恺在一次采访中回顾这个过程,依然难免激动——各个时代的中国绘画各具特色,因为每个时代都有偏好的笔法和颜色。“很明显,眼前这张是宋代的绘画”。画面呈古色古香的淡褐色,画中描绘人物、街景的方法,体现着独特古老的绘画法式,气势恢弘,笔法细腻,人物、景物栩栩如生。

杨仁恺随即对这幅画卷进行认真细致的考证,虽然这幅长卷因保存不善,已经没有作者的签名和画的题目,然而历代名人的题跋丰富、详实,历代的收藏印章纷繁复杂,仅末代皇帝溥仪的印章就有三枚之多。尤其是画卷之后金代张著的题跋,明确记载:“翰林张择端,字正道,东武人也……《清明上河图》,选入神品,藏者宜宝之。大定丙午清明后一日。”

但杨仁恺为了避免骤下结论,过于草率,还是尽可能找到所有能搜寻到的资料。其中,就包括《东京梦华录》这类的文献资料。

宋代分为北宋和南宋两个时代,《清明上河图》是在北宋末期画的。《东京梦华录》记载了居住在北宋首府开封的孟元老,在北宋灭亡后怀念开封的繁华,巨细靡遗地记录下当时开封的样貌,是部写实的非小说类作品。

《东京梦华录》里所描写的开封,有着仓库、木头桥等和画里一致的地方,这引起了杨仁恺的注意。他判定这幅画为真迹。

为了谨慎起见,杨仁恺还将这幅画卷的照片,发表于东北博物馆编印的《国宝沉浮录》中,这立即引起了国内外专家学者高度关注,时任国家文物局局长的郑振铎先生,很快就下发调函,将这幅画卷调往北京,召集专家学者做进一步考证、鉴定。

清明上河图是一幅怎么样的图(谜一样的清明上河图)(5)

杨仁恺(右一)与谢稚柳、启功、刘九庵在北京故宫鉴赏书画。

经专家学者鉴定,大家确认杨仁恺发现的这幅绘画长卷,就是千百年来名闻遐迩的《清明上河图》“石渠宝笈三编本”,并将它收入北京故宫博物院。

为什么这幅《清明上河图》还要缀上这么复杂的名字?这其实也是一个考证的过程。

前面说过,乾隆在做亲王的时候,曾召集画家创作过“清院本”——篇幅比真本长出了近一半,人物也更多,街道也更复杂。而且由于绘制时间离现在比较近,所以色彩也比较艳丽,看着很舒服。

可是,史载,就在新的《清明上河图》绘制完成几十年后,嘉庆皇帝通过抄家获得了张择端珍本的《清明上河图》,嘉庆请来太上皇乾隆,爷儿俩一看就明白了,这才是真货。恰好,此时他们正在给宫廷保存历代书画编辑目录,取名《石渠宝笈》,于是,就在张择端真迹画卷的开头盖上“石渠宝笈”和“宝笈三编”两个印章,算是给了真迹一个正式的名分。

所以,今天故宫博物院藏本的《清明上河图》又称为“石渠宝笈三编本”,其实就是被专家们认定为张择端原作。而与真迹一同被发现的其他两幅《清明上河图》,则均为辽宁博物馆馆藏。

04

末代皇帝“无心插柳”

那么,为何张择端《清明上河图》会出现在东北呢?这还得从末代皇帝溥仪谈起。

了解近代史的人都清楚,公元1912年2月12日这一天,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帝爱新觉罗·溥仪走下了皇帝宝座。根据民国政府给清皇室的“优待条例”,退位后的溥仪偕少量嫔妃、臣子和太监等,可以继续生活在紫禁城北部的后廷中。

然而,同中国任何一位封建皇帝不同,溥仪少年时期接受的是英国老师庄士敦的教育,从小受到西方文化思想的影响,因此他一直有出国留洋的梦想。

为了离开皇宫后能有充足的经费实现自己的愿望,他想到了皇宫中收藏的大量珍宝、字画。这就是溥仪后来在回忆录《我的前半生中》中提到过的“行动”:“……第一步,是筹备经费,方法是把宫里值钱的名贵文物字画运出宫外,最重要的是《清明上河图》。”

于是,从1922年7月13日开始,溥仪以赏赐其弟溥杰为名,趁溥杰、溥佳二人每天上午进宫陪其读书之机,从珍贵的宋、元版善本书下手,一个包袱接一个包袱地运出紫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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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皇帝溥仪和弟弟溥杰、润麒的合影。

最初,溥仪是几天“赏”一次,每次10卷或10册,后来几乎是逐日赏赐,数量渐增,高峰时一次能“赏”35件。依据后来发现的《恩赏目录》,至少有1000件以上唐代到清代的贵重字画由溥杰运出去。

历史很有意思——如果溥仪当初没有把它带出宫外,《清明上河图》大概就会随着蒋介石在1949年到台湾地区了。

然而,历史并不是如果。事实上,后来溥仪没有出国,却到伪满洲国当了“皇帝”,而从北京紫禁城运出的《清明上河图》真迹,也跟着他先到了天津,又到了伪满洲国的首都新京(现在的长春),收藏在伪皇宫内。

资料显示,这些被溥仪带到长春的文物,共装了100多个箱子,每个箱子1米多长,都被放置于伪宫东院的图书楼楼下东间,在这座时称“小白楼”的建筑中一“睡”就是13 年。

1945年日本投降后,溥仪携带大量文物想逃亡到日本,但飞机还未来得及起飞,就被苏联军队拦下,送到西伯利亚,再转到中国接受思想改造。令人庆幸的是,正是这场拦截,《清明上河图》幸免于一次劫难,安然无恙地被保留了下来,先交给当时的东北民主联军,再移交给东北人民银行保管,之后存放在东北博物馆,直到被杨仁凯“发现”。

不过,对这个中华人民共和国的美术史上“伟大”的瞬间,杨仁恺生前并不太在公开场合提起(注:杨仁恺2008年于沈阳病逝,享年93岁)。他曾在接受中央电视台的专访中直率地说:“溥仪带了三幅《清明上河图》,到底哪一件是真迹,溥仪自己也不清楚,我不过是因为具备经验和知识,所以知道哪幅是真迹。”

来源:新周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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