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前的记忆(关于年的回忆)
亲们好,传统农历年到了,年的记忆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呈现在脑海里,开心的年多,难过的年也有摘几片送给亲们,希望亲们虎年大吉大利,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年前的记忆?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年前的记忆
亲们好,传统农历年到了,年的记忆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呈现在脑海里,开心的年多,难过的年也有。摘几片送给亲们,希望亲们虎年大吉大利。
一
没出嫁之前,我们那儿的农村就只过一个除夕年,没有腊八,没有小年。出嫁后,我才知道有腊八,有二十三吃送灶粑粑过小年,除夕年吃到的小肉丸子和大的四喜丸子更让我惊讶,世上还有这么好吃又好看的食物。但我惊讶在心里,我怕城里人说我土老帽。那时候城乡差别还是很大的,我在乡下二十八个年头没见过肉丸子,能吃到肉就只有在过年的时候。
小时候一到放寒假,年就屈指可数了,我们从眼睛一睁就开始盼着天黑,黑幕降临时心喜着离年又挨近一天了,想着大锅里柴火烧得喷香的肉。
童年的我一年吃不到一颗鸡蛋,肉是稀罕物,碰到杀猪的日子,杀猪饭我们小孩是上不了桌子的,自然吃不到猪肉,但能吃到猪血,猪血倒是随我们吃。鸡鸭鹅呢?得用盐腌出来晒干,也就是通俗的咸货,咸货禁得住吃,比方说一只鲜鸡一顿就吃没了,制成咸货就能在饭锅里蒸三四顿。但咸货我们也就一人一块,多的要给家里的顶梁柱吃,我家就是我大哥能多吃一点。我妈有时把她那一块给我,我就咬一点点扒一口饭,这样一顿饭下来还剩大半块,然后放碗的时候,一口塞嘴里,慢慢咀嚼,回味个够。
只有过年那天,我们才能用碗盛着肉吃,你说馋货想不想过年?
妈妈早早的抱了棉花柴或豆秸或树根到灶台底下,用稻草引火,然后架柴,锅底下的火光里柴禾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妈妈的脸一会就炙烤得通红。我们冷,妈妈热。小时候过年吃的肉就是一锅炖,一大锅的水一会就被肉呀鸡呀咕噜成汤汁。一小时左右,妈妈揭开锅盖,拿筷子戳一戳锅里的货,不费劲一筷子戳到锅底,货就好了。锅盖一揭,满屋的香味随着蘑菇云一样的蒸汽弥漫,冲出窗户,冲出门外,与家家户户喷出来的香气胜利会师,升腾在村庄的上空,连尘埃都是香味。
说好的过年肉随便吃,可到了第二碗,妈妈就会小声说“不能再吃了,家里有亲戚来拜年,肉是主菜,留着招待客人”。我只好放下碗,馋虫却不服,如果能敞开肚皮吃的话,我估计能吃三大碗,不是吓你们,那时的我真的好馋。
正月亲戚来拜年,我妈就把过年炖好的肉呀鸡呀切成小块,摆在碟子里,我就蹭呀蹭呀,妈妈只好赏我一口,馋虫又过了把小瘾,我也算对得起与我休戚与共的馋虫,还有为我这张银盆大脸搭配的一张嘴了。
那时候的肉和鸡鸭鹅比现在的口感强多了,有种纯天然的肉香,馋虫一嗅到肉香味,明显感觉到在体内躁动,导致小时候的我们站着脚尖使劲的想够到遥远的年。
盼过年的另一个欲望就是穿新衣服。年前几天,小伙伴们聚到一起,七嘴八舌,有做好了新衣服的小伙伴,像喜鹊一样叽叽喳喳描述着新衣服的颜色和花朵儿,说得新衣服没做好的小伙伴也不甘示弱,嘴一撅宣告妈妈已经将布料送到裁缝家了。
再有就是扯上二尺红头绳扎小辫子,后来有蝴蝶结,花式发夹,等等。头上的装饰越多,过年就像花蝴蝶一样到处飞,招摇过户。得到一句赞赏:“丫,穿这么好看,像花蝴蝶一样。”嚯,就像得冠最美小姐,那份殊荣,能持续将高兴膨胀到晚上。晚上睡觉的时候,要将新衣服头饰叠加在一起,放在头边闻着新味,过一会儿还得使劲睁开眼看一下眼跟前的新,然后在梦里“咯咯”笑到醒。
男孩到处找小鞭炮,谁家炮竹一响,他们像奥林匹克健儿得令一样,两小腿使劲的蹬起来,箭一样冲向目的地,两手捂着耳朵,眼睛盯着炮竹。响声一停,男孩们一拥而上,哄抢哑炮。有胆大的男孩,放鞭炮的大人刚转身,炮竹没放完,他就扑向响炮,几脚一跺,抓起炮竹就放裤兜里,哪晓得还有火星的炮竹,就在裤兜里“啪啪啪”炸起来。胆大的还是不害怕,大不了就像猴一样,上蹿下跳几下,脏手扑打着裤兜,完了新裤子挂了彩,引得妈妈手指直颠,还是没打下来,因为过年那几天是免揍日。
大年初一,小伙伴们成群结队挨家挨户拜年,每家每户发给小伙伴一人一块自家做的炒米糖,水果糖是没有的。其实不为炒米糖,是因为大年初一一身新,高兴得不知天南地北。拜年其实是一种炫耀。
小时候过年很冷的,屋檐下结的冰冻溜子有一两尺长,上粗下尖,光溜溜银灿灿,长短不一,一排排挂在屋檐下,赶集一样蹭着年味。水面的冰能走人,能跑猪,不像现在的冷,看不到冰冻溜子,水面也不见冰。
记得有一年几个县合力治理杭埠河,接近腊月下大雪,我四妈家的二哥,四十出头,在工地上突然疾病走了。四个壮汉抬着简易担架,在大雪纷飞里深一脚浅一脚,几十里路擦黑赶到家,在门口搭了灵棚。我四妈是三寸金莲小脚,颤歪歪走在雪地上,泪花四溢,脸面结冰,嚎出的热气受冷气流阻挡,一会就消失殆尽。
过年的时候,四妈难过,我们一群小伙伴,读不懂脸文,直冲到四妈家拜年,“四妈(四奶),新年好”,我四妈颤抖着语音小声说:“伢们啦,好什么好。”我们突然想起来,好像这样拜年不对吧,“哄”,突然作鸟兽散。
唉——无知的童年。
青少年时候对于年不是那么追赶了,已经懂得含蓄。再到上高中时候,年就是一座山头,记录着我们怎样爬山。
二
出嫁后的第二年,我婆婆去逝,公公过年开始接祖,听长哥长嫂们说,以前过年公公是不接祖的。第三年,公公去逝。过年的时候,我们家不能贴门对。我想着,我是蹭公公婆婆住单位房子,公公婆婆是从这房子里走的,那我们家也算是老堂屋了,我就来安排接祖一事吧。
下文所叙人物都是婆家人。
公公走的时候,大嫂和二哥闹翻了,一直闹到半夜,我想着这两栋楼的人都是上班族,于是劝说大嫂别闹了,可我择辞不妥,恰逢大嫂正是火力全开时,我撞枪口了,引得大嫂不高兴,我连忙道歉并解释着,半夜了,明天这里的人都要上班呢。
事后大嫂气没消,我让大家族过来接祖时,大嫂背着我说:你老小扯什么能,接祖是你老小做的事?
有那么两年,过年接祖的时候大嫂没过来。后来气消了,每年我们都在一起过年,开开心心。
后来我上班了,百货公司属于服务行业,逢时过节,别人放假我们加班,过年的时候我们是一整天站柜台,一直到晚上10点。一个柜台里就三人,我住城里,我得让其他两个回家过年。其实年三十最让我着急,因为我要准备接祖,下午一点才能到家,你说我急不急,但我不能没人情味。
那时候的商场生意是真好,满商城都是人。我们新大楼在县城里是一流商城,当时是模仿郑州亚细亚商场,军事化管理,军事化上岗,带小孩是不可能的。老公在批发部也是整天不回家,每年的门对也是我见缝插针贴好。但他们批发部纪律上可以带孩子,其实带孩子上岗也就我老公一个人。我儿子当时三四岁,瞌睡了,批发部的阿姨就用纸盒箱当床,带的抱被铺下盖上。有时儿子靠在货物袋旁边,站着就睡着了。经理看到了,给一句赞赏:某某,你儿子真牛,站着都能睡觉。我听到后满眼都是泪。
晚上10点到家,我还要忙家事,基本上都是午夜过后才上床,一直到大年三十跨年夜钟声敲响,我还没忙完。因为每年接祖后,一大家族人做一起吃年饭,老大和老三喝酒是慢慢品尝的,(老二下放就在乡下做上门女婿),年饭年饭就是要做一起慢慢吃着聊着,其乐融融嘛。
直播晚会我是根本没得看的。等回乡下过完年的同事们陆续返岗,嗯嗯,我能休息三天了,爽歪歪!很奢侈的爽。
关于接祖我提议过,让老大续做,他说他的客厅小,做不了。后来他的儿子儿媳双双下岗,自己经营早点摊,一家人也是忙到年三十才收摊。我不再推辞接祖一事,忙就忙点吧,从儿子三四岁一直到二十五岁,后来是因为我们搬家了。
那些年的年我过得跟狗一样。
三
2019,2020这两年大家不会忘记,而我们一家也不会忘记。
18年全国高考第二天,我老公做了喉半切术。19年年底在喉的左侧锁筋骨处又做了手术,接着做放化疗。我们以为要在医院过年,后来医院放假三天,准回家过年,初四返院接着放化疗。
老公做二次手术时,大嫂也住院了,说是腰疼,原来摔过一次,以为是老毛病犯了。治疗一段时间回家休养,没过几天更加痛起来,又返院治疗。后转痛到胯部,医生说做个彻底检查吧。这才知道原凶是肺部肿瘤,已经是晚期。
大嫂转到安医,与我老公就医的省立医院就一站路。老公做完手术恢复还行,我们俩吃过晚饭去看大嫂,她伸手拉着我哽咽着说:“老张家过难噢。”这个时候眼泪是忍不住的。
大嫂没法治疗,手术没意义,返回县医院止痛治疗,后来病痛已经不是杜冷丁所能控制。
一个月后,老大身体也不舒服,两口子住一个病房。其实吧,我们的老大前十年身体就告急,一直歪歪的,就像一方倾斜的墙,一直也没歪倒,但每年去医院几次,就像给歪歪墙加支撑。
大年三十,也就是2019最后一天,老张家接大嫂回家过年,办理完一些手续直到下午才到家。
每年三十晚我们在一起,第二天大年初一我们去给长哥长嫂们拜年。2020年的大年初一,我们没有去。其一,大雪,天公不作美。其二,我老公体虚,放化疗中途。再一个,就是年前我的脚崴得厉害,没好利索。大年初四,老大生日,每年我们都去庆生。本来这年的这天我老公是要返院的,那就过了老大生日再返院吧。初一没过去,初四怎么的也要过去,庆生加探望。
我们到老大家才知道,三十晚上接祖过后(我搬家后接祖就老大办了),大嫂一直痛到天亮,年初一几个人又把大嫂送医院(没多远,隔一个十字路口)。出房门经过客厅时,大嫂伸手拍了拍大桌子,口齿不清对家人说:这次出门就不回来了。
当时去医院探望不准人多,我老公身体又不适,我们就没去了。没想到再也不见斯人。
晚上十一点那样,我手机铃声突然惊醒刚刚睡着的我,侄女哭着告丧。我儿子没睡,他在隔壁房间听到我的手机铃声,他猜到大妈走了。我穿好衣服和儿子一起去送大嫂最后一程。
大嫂的丧事赶上特殊时期,娘婆二家精简到三桌人,还得找一个隐蔽的家庭式饭堂,从简。这一点,老张家很遗憾。
这个年我们过得难受极了。
大嫂和我老公有母子情缘。
我婆婆四十六岁想不到生了我老公,没奶水。大嫂生二宝刚满月,不幸的是大嫂的二宝夜里捂着了而夭折。我老公就吃大嫂的奶,不服,吃了吐,吐了吃,后来没吃了。
有这样的情结,连同我跟大嫂也亲近些,跟她的儿女们也玩得多,常常是一桌麻将从下午到晚上,饭菜好了,大嫂在楼下一次又一次高声喊着,“饭好咧,吃饭咧——”,“饭冷咧,你们快下来吃饭呀”。这声音常常萦绕耳畔,却成了从前。
在我有事手短时,葛朗台式的老大不会出手,而大嫂毫不犹豫的说“我有我有”,将自己平时攒的私房钱从小柜子里拿给我。一札一札的钱常年压在一起,拿在手上像纸壳板一样硬硬的。大嫂开锁的动作开锁的响声也一直在我眼前,但也成了从前。
大嫂一直辛苦且快乐着,享受着张家大宅院的爱戴,尊享四世同堂的天伦之乐。苦,吃了大半辈子;福,还能再享;命,还能再活。可还是永远的走了,留给我们的是念想。
大嫂享年七十六岁。
大嫂走后,老大的糊涂越来越厉害,吃饭的时候问家人:你妈吃饭了没?坐床上用湿毛巾给大嫂的遗像洗澡。节日里,大家族坐一起,他给大嫂要碗筷放他旁边,多了去了。清醒的时候,孤单就不用说了,两口子一生没离开过嘛。
医院的大门老大多进多出,每次都是先下个病危通知书,到最后支撑也不用打了,医生说器官已衰竭。21年三月份,老大衰竭而亡,无大病,享年八十二岁。
老大的走,我有梦兆。年三十晚上我梦见去老房子里,当我进厨房时,一片墨一样的黑,突然向我身体里渗透,越包越紧,我在梦里很清醒,知道撞上了,这个时候不能怕,我对着墨黑大吼一声:不要找我,给我滚!同时使劲摇着身体。然后墨黑就像抽丝一样往外走,我的身体松开了。
醒来我很忧愁,你们懂的。老大走后,我才知道年三十的梦兆是他。
21年的年我是忧愁的。
老大在钱方面,是葛朗台式的人物,任何亲友别想借他的钱,他的儿女也不行,他这一生只借一人,就是他的独孙子买房时借了六万,孙子后来还他了。
但他是老张家的大家长,有他在,就像舞龙灯有龙头。老两口走了,我们老张家的龙灯放置了。
这个冬天我老公身体有些小恙,今天我突然想起来,属蛇的他遇虎年,应该有小恙,自我安慰,没关系!我要好好过年!
顺笔一带,18年大年初一的早上,我突然有点忧愁,起因是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老了一岁,一天都挥不去这份不合时宜的情绪。也就是这年老公生病了,好像是给我预知。
年,是个恒物,不以喜悲,不以好恶,与高矮胖瘦无关,与肤色性别无干,你看不到摸不着,但TA一直就在身边,与你同步,如期而至。
长一岁,高兴;老一岁,坦然。亲爱的们,虎年,我们高高兴兴坦坦荡荡过吧。
一切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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