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行川藏线上用什么防雨驮包（一个女子的10年骑行故事29）

2010年5月，我买了一辆单车。那年，我42岁。一晃，竟然已有10年之久。这中间，摔过车，受过伤；骑过西藏 ，到过青海；这中间，有多少骑行故事，多少感动与落泪，多少爬坡与坚持？

　　我是@折了又折，百折不挠之意；户外名“茫然前行”，虽然茫然着，却一直在毅然前行。

　　这些年，对骑行的爱好超过了对文学的热爱。

　　从来都没有梦想的我，有了一个不可能实现的梦想：马上退休，然后一年四季都在路上。昨晚，我甚至梦到，我辞掉了现有的工作，然后到老家去当老师，最后，教师的工作也没要了，去骑车了。或许，梦里的事，就是我真正想做的事。

　　但梦里的事，在现实里，我是没勇气去做的。不仅仅是因为生活，更多的是因为责任。月球人说，等死，不如去找死！看来，短期内，我只能等死。等我退休了，我便去找死了！

　　于是，我只能在上班期间，盼着周末，盼着节假日，然后，骑着车车，去户外。去什么地方，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行在路上。当然，如果路上的风景层出不穷，如果同行的人，是那合得来的人，就便是美上加美的事了。

　　于是，2013年清明三天，我又骑上小白，踏上了骑行犍为之路。今天讲述的，便是那次骑行的故事。

　　D1，宜宾-屏山新县城-火箭坝。同行：银杏叶、茫然，2人；骑行：75KM。

　　早在春节后，银杏叶便问我清明节有时间没，和她一起骑车回泥溪，我想都没想，一口答应。其实，这段路，不管从高场，还是从观音，我都骑过多次。但和银杏叶一起，再不想骑的路，都好。

　　在两路桥与银杏叶汇合，从喜捷穿玉龙经高场到新县城。

　　路上，银杏叶边骑边等我，我一直提不起速度。在新县城口子与玲玲、朱大姐、五月玫瑰会合，她们一起陪我们骑到蕨溪。我仍然骑在最后，掉她们老远。

　　我本来就骑不动，上坡时，玲玲还要像跳舞一样把她的小蛮腰扭过来扭过去，把我笑得脚粑手软，爬坡更没力了。喊她不要扭，她却说，这样省力、轻松!真想冲上去把她从车拎下来，狠踩几脚解气。奈何，她离我越来越远，一晃，就不见人影了。我只得忍住心里的怒火，慢腾腾爬上坡。

　　在“之”形坡顶遇到两个骑车的学生娃，他们头天从泥溪经观音到宜宾，晚上在火车站搭帐篷，今天他们又经高场返泥溪。于是，约好同路。

　　俗语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不是君子，所以有仇，马上就报。站在坡顶上，我对准备返程的玲玲说，从这儿，一路放坡到蕨溪。到了蕨溪再回去嘛！

　　哈哈，骑车也有瘾的玲玲，那里经得住我的盅惑和忽悠，跨上车就跟着我们放坡。这一路，哪里只有下坡，当然还有上坡！快到蕨溪时，玲玲终于晓得被我忽悠了，对着我直嚷，还说一路下坡就是蕨溪，才刚刚那坡，差点把我累死了。我回她一句：你转去时，这个坡就会爽死你。哈哈！

　　过了蕨溪，才是真正的平阳大道，路宽，车少，路两边，全是白色的小花，香气袭人。丁香？夜来香？查了百度，似乎都不是。

　　学生娃说有条捷径可以下坡到火箭坝。于是，我们从坛子沟下山，一路碎石，路面比较平整，放下坡，便是新文队了，也就是火箭坝的坝尾。回想起，小时候在泥南读书，精力无限的我们，到处找路，是走过这条路的。我晓得，还有一条路下坝，是从新店子下坡，但不知能不能骑车。

　　D2，火箭坝-新民-清溪-马庙。同行：雪狼、刺猬、左左、忘忧草、999、冰冰、逍遥、老兵、茫然，9人；骑行：63KM，坐船10KM。

　　在燕子的叫声中醒来。听着燕子叽叽咕咕的叫声，忍不住翻身起床，站在屋檐下，用手机录燕子的叫声。

　　三窝燕子，全是新来的。两窝在屋檐下，一窝在堂屋里。母亲说不到一个星期，它们就把窝搭好了。

　　小时候，堂屋的横梁上，一直有窝燕子。燕子们年年来，年年走。那时，我讨厌它们。也讨厌父亲给我取的名字。讨厌燕子，是因为它们站在窝边拉屎。燕子粪便呈白色，极难清扫，许多时候得有铲子连泥铲掉。而每天，扫地是我的任务。有时，我正在扫地，一团燕子屎便掉身上了。

　　我真恨不得用竹杆把燕窝捅下来。可父亲却说燕子是吉祥物，它们只到善良人家，不准我们任何人撵。因讨厌燕子，也就讨厌我的名字。一看到我的名字，就想起堂屋里那些白色的粪便。

　　时光久远，儿时的那些讨厌，也成了童年的美好记忆。看到燕子们在屋檐下飞进飞去，竟然觉得是它们的身姿是那样的美妙，它们叽叽咕咕的叫声，也是那样的清脆动听。

　　吃过早饭，去给父亲和外婆上坟。父亲的坟头，有人插上杆子拉起网拦鸟。侄子把杆子和网甩得多远。回到家，母亲把昨晚的剩饭剩菜热了热，就当午饭。刚端起饭碗，雪狼打电话来，说到泥南了。于是，赶紧放下饭碗，背起包推着车就出了门，母亲煮的鸡蛋也忘了拿。

　　刚到上游队的岔路口，他们就到了。原计划在泥溪吃午饭，因时间尚早，决定坐车渡过河，到新民吃午饭。沿岷江逆流而上，天气阴凉，路好车小，速度不快，适合我这种慢摇慢拽的人。河水清澈，青山悠悠，我们就像一条流动的风景线，穿村走镇。

　　这条路去年国庆节和银杏叶曾骑过，但对于“河口”渡口，我已经没有多少记忆了。只记得从一排房子边左拐下一陡坡到河边。但具体地点，一点记忆都没有。昨天问了银杏叶，她说墙上有“渡口”的字样。但我们还是一路问起走，才找到渡口。银杏叶说的“渡口”字样，经日晒雨淋，看不见了。

　　逆马边河而上，到达马乡。大马本是今天的目的地，但一是时间尚早，二是这根本不是一个乡镇，只有几家农家乐可住。于是，又决定坐船到马庙乡住宿。岸上一个中年妇女，挂着工作牌，一直说游船小，只装人，不装货，我们的自行车不能上游船。在我们与她理论的时间里，也一直没见其他船来。

　　我们也不明白，就以为她说的是真的。最后出了比较高的价坐她的船。人与自行车挤满了船舱，连侧身的余地都没有。当船开在湖里，我们却发现几条比较大的游船返程。一打听，原来，这里的游船是当地村民的，没有统一管理，各家船揽各家生意。

　　湖面不宽，但澄澈透明，两岸翠竹低垂，薄雾弥漫。船在湖里，速度很慢。船工说，这条河，修了几个电站，于是，就叫桫椤湖。右岸山上，有自行车赛道。

　　船工给我们推荐的旅馆已满，只得住另一家。30元一人，偏贵。洗澡是公共的，房间是通铺的。所以，洗澡排队，上厕所排队，睡觉也得从男士们的房间进进去去。但床垫平整，被子热和。

　　饭馆的院墙上，有盆粉红的花开得正艳。左左问是什么花，我假装思考了一下，说是杜鹃花。左左夸我真是聪明。我说我都糊涂了一天了，难得聪明一回。也不知怎么搞的，今天，一直在犯迷糊。算账算错，找渡口找不着，说话也颠三倒四。其实，我这聪明也不是真正聪明，原来在屏山工作时，单位的院子里全是这种花，我当然认得。

　　从傍晚开始，就开始下雨了。房间外，有几株芭蕉。临睡前，我对左左和999说，今晚可以听雨打芭蕉了。

　　今天，坐了三趟船。

　　D3，马庙-芭蕉镇-石溪镇-犍为县。同行：雪狼、刺猬、左左、忘忧草、999、逍遥、老兵、茫然，8人；骑行：41KM。

　　读中专时，同学说她妹妹，听雨能听一个晚上。心里一直想有机会，我也来要听一晚上的雨。昨晚，雨打芭蕉，真是个绝好的机会，也想起了同学妹妹听雨的故事，但奈何我向来是个既没有情趣又没有诗意的人，头一挨枕头，就梦里去了。

　　下了整夜的雨，早晨起来，仍没停的迹象；吃过早饭，雨仍在下。忘忧草想出了用大米大袋制作雨衣的法子，于是，我这个半业余的裁缝就派上用途了，裁剪出了两件独一无二的时尚衣服来。后来，在饭店老板的帮助下，我们还是买来了雨衣，一人一件。

　　半夜，我又狂叫了一声，把自己叫醒。心里想，左左又要被我吼醒了。想是这样想，但头一偏，又睡着了。今天问左左听到没，她居然说没听到。999也没听到。左左说她对我越来越有免疫力了。川藏线上，她第一次被我吼醒，吓得从床上弹坐了起来。看来，以后和她一间房睡觉，再也不用担心吵着她了。

　　顺着一条夹皮沟，我们往芭蕉镇前进。一条小公路，景区只允许自行车和摩托车通行，其余便是观光车了。路好，车少，又无坡，应该放开马儿狂奔吧。可是，刺猬打头，领着我们以比蜗牛还慢的速度前行。而雪狼，则在雨中奔前奔后，忙着给我们拍照。真是：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乐开怀。

　　路两边的崖上，全是桫椤，甚是壮观。桫椤树形美观，叶如凤尾，有的独自成株，有的两三株在一起生长，枝繁叶茂，遮天蔽日。据说，桫椤树距今有三亿多年历史，是远古草食性恐龙的主要食物，是研究古生物，古地理和古气候难得的“活化石”。

　　一棵棵桫椤，静静地立在雨中。如果它们能言，是否能告诉我们，所经历的沧桑呢？

　　出桫椤沟，爬一个一公里左右的陡峭山坡，便到芭沟镇了。路边岩石上，有几座岩墓，是当地人仿照古代墓穴埋葬先人的。听当地人说，是先钻一个石洞，然后把骨灰盒放进去，再用水泥铸门封口。最大的一座岩墓写着一幅墓联：凡层尘尘程程坷，东础楚楚处处坎。横批：世空千古。

　　众人都推车，我却为了两句话，强撑着骑上了一个陡坡，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只差没累倒。

　　他们都前面去了，我在后面慢腾腾地骑。一个路人问我：小伙子，你们从那儿来？

　　我性别特征这么明显，还小伙子？！

　　我不是小伙子，我是大姑娘！我喘着气回答。

　　哇，原来是大姑娘嗦。你们从哪儿来？

　　宜宾。

　　哟，你太凶了！

　　为了一声小伙子，为了一句“你太凶了”，面前的一个陡坡，我强撑着骑上去，回头望了望，路人不见了，才赶紧下车，喘了好久，才把气喘匀。

　　芭沟镇是一个依靠煤炭而兴旺起来的工业古镇。近些年来，因为有仅存的还在客运的以蒸汽机车牵引的嘉阳小火车，而使这个小镇得以风扉全国。这个小镇保留了文化大革命的历史，处处可见毛主席语录，包括在铁路上，仍有“高贵者愚蠢，卑鄙者聪明”的语录。

　　我们沿着火车轨道边摩托车压出的碎石路到石溪镇。这段铁路全程19.84公里，属地方铁路，铁轨是寸轨，仅762毫米，而一般的标准轨的规矩是1435毫米。我们基本骑完了全程。

　　碎石路很窄，只能沿着中间摩托车压紧了的车轮印子走，平衡掌握得不好，轮胎上了边上的碎石，就会打滑。只要不是下坡，这种路面，我还是能将就骑的。只是，骑在铁路这边，我觉得那边的路好，骑那边，又觉得这边的路好。人是不是都这样，没得到的，总是最好的？

　　没带多余的裤子，为了晚上有换的，我穿着骑行短裤骑车。一停下来，就冷得打抖。在一个站口，大家说买吃些干粮。我说，买嘛，我开钱。说得多大方的，其实，我是这次的财务，公款都在我包里呢。嘿嘿。趁吃干粮的功夫，我跑到一个村民家里，烤火。

　　到石溪，已经下午3点过了，我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可是，却说不在石溪吃饭，到犍为午饭晚饭一起吃。我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雪狼是黄世仁，虐待人。我想起，2010年我们到石溪，也是饿得不得了。若弦连面的味道都没尝出来就吞下去了一碗面。难道，石溪，给我的感觉，就只有一个“饿”字？

　　随队出行，只能随从大家。我毫不客气地啃掉一包鸡爪爪，然后又吃掉两块饼干，才在他们催促的目光中上车出发。到犍为，已经饿过了。依稀记得上次住过的地方，把大家带去。为了节省钱，住了六楼。但床太坑娘了，弄得我一晚都没睡好。

　　送走左左，去吃晚饭。老兵买了几个蛋糕，我不吃，我要留着肚子海吃一顿。但没想到，我只打了一个电话，锅里的牛杂就没了。55555555。这家饭店的服务态度极端不好，我们点的红锅，上的却是白锅，还指着锅里的几片番茄说，这就是红锅。于是，大家一斗气，走，吃二家。

　　我说，走二家的话，我就拿大杯子喝酒。

　　走容易，但找第二家真不容易。问了不少路人，走过了好吃街，按摩街，内衣街，又绕到广场，才找到一家生意火爆的重庆火锅店。排队等待许久，才坐上桌子，然后，才吃了诱人的烧鸡公火锅。

　　刺猬又买了一壶酒，每人都满满一杯。一个二个吃得酒醉麻汤的出来，我这个路痴，居然还清醒地记得左拐右转过马路招呼大家注意红绿灯地回到旅馆。

　　雪狼找来扑克，大家打干瞪眼。每个人都开心得不亦乐乎，只有逍遥，逍遥不起来，他很郁闷，为什么发错牌的总是他？以至到最后，赢了牌的他，不高兴反而发愁——因为，又该他发牌了！

　　D4，犍为-泥溪-古柏-新县城-宜宾。同行：雪狼、刺猬、忘忧草、999、逍遥、老兵、茫然，7人；骑行：65KM，坐车36KM。

　　昨晚，3点过醒来，再也睡不着。床垫这里一个窝窝，那里有个坑坑，睡得我腰酸背痛。999和忘忧草也相继醒来，我说，反正都睡不着了，把隔壁的叫起来，收拾出门了。没人响应我的提议，于是，只得继续闲扯，在忘忧草的谈话中，朦胧睡去。正得好，却听有人敲门，叫起床了。

　　人，一天天的少了。今天只有7人返程。

　　沿岷江河而下。忘忧草和逍遥骑得飞快，一会你超我，一会我超你，雪狼也加进来，飞叉叉地往前赶，全然一幅归心似箭的模样。我也跟着他们冲，谁怕谁呀，看谁甩得掉我！

　　哈，这段路，孝姑到泥溪这段路，骑得非常过瘾。不过，从出发开始，我的背包就刺猬就放在刺猬货架上驮上。今天，一路上，他的车画不是要跳河，就是跳崖。不知啥原因。

　　到泥溪，我带他们从老电影院后面下去，然后从一条小巷子钻出去，直接上嘉定堤坝。没想到，上到堤坝一看，旁边却有条宽敞的水泥路。这好久修的哟，咋没经我同意安？

　　清风徐徐，春草青青，河水静流。河水比前日上涨了些，河面上漂着一些残渣。堤坝上，没有车，连个行人也没有。只有我们几人独自享受风景。

　　这样的风景，该慢步才是。我和逍遥，都不约而同地推车前行。而他们，却迎着河风，撒开马儿向下游奔去。

　　到堤坝尾端，我们又沿着一条水泥路前进。这时的速度，又像昨天在桫椤沟一样，速度慢得不能再慢。

　　路两边，是一望无际的绿色烟叶。999问我，这是什么菜？忘忧草看到农户烟房晾晒的烟叶，说她以为是咸菜。在古柏吃午饭时，我告诉他们，从叶子烟的种、收、晒、拴、捆，每一个环节我都会，而且，我还会抽叶子烟。

　　小时候，每到暑假，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大人小孩，都会齐上阵，坐在堂屋上拴叶子烟。现在，吹茶、拴烟、烘干、压捆的这些程序都没了，农人把晾晒完的叶子烟，直接出售。

　　午饭后，也没休息，就往永乐坝骑。基本都是平路和下坡。先是沿在山脚走，穿过永乐坝后，上山到缸坪过河从新县城返宜宾。在山脚下看永乐坝，岷江在远处静静流淌，烟叶在阳光下泛着青光，或一只飞鸟，或一声蝉鸣，虽然春阳有些灼人，便依旧春光美好，村庄宁静。

　　上山后，是一段土路，虽然头天才下过雨，但路面还是比较好，多数路段可以骑。又是香樟树发芽季节，嫩叶子刚刚由嫩黄转紫，极是好看。去年，也是这样的时候，我一个人从古柏穿抓抓沟过越溪河返宜宾，今天，同样的季节，相似的风景，却不再孤单。

　　骑在水泥路上，总想要寻一条土路来骑，感受挑战的乐趣；行在土路上，却又极想早些结束那些陡峭的山坡，泥泞的小路，回到平整的水泥路上。人，总是这样，走着这样的路，想着那样路的好。过着自己的人生，却羡慕着别人的美好。

　　过了河，朱大姐来接。我早就动了搭车回宜宾的念头。999也想搭车。忘忧草说有条小路可以直通高场，可以回避16块地那个坡。我又犹豫着想去骑小路。但愿望落空了。16块地的坡仍然爬了，小路仍没有走成，我和999仍然搭车回了宜宾。

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这十年，有多少故事？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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