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大雁塔哪个庙会最大(西安民俗记忆之二十五)

西安大雁塔哪个庙会最大(西安民俗记忆之二十五)(1)

国画作者:西北大学 岳钰教授

西安民俗记忆之二十五:八旗毽

商子雍

在中国,踢毽子作为一种既历史久远,又非常普及的民间体育活动,恐怕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吧!对于我这样六七十岁的一代人而言,可能在孩提时代,很多人还都有过踢毽子的经历。但为何此种玩意儿又在不少地方被称作八旗毽呢?这里面,就有些陈年旧事需要絮叨一番了。

踢毽子起根发苗的具体时间,在我看来,应该是无法说清了,但1913年,山东济宁喻北屯城南张村一个东汉墓中,出土了二十三块石画,其中就有对表演踢毽子生活场景的展现。画面上,八位表演者动作和谐舒展、神态潇洒自然,这足以说明,在当时,踢毽子已经是一个相当成熟的体育运动项目了。到了唐代,著名僧人道宣在他的一部著作中记载:沙门慧光年方十二,在天街井栏上反踢毽子,“一连五百,众人竞异而视之”,其技艺的出神入化,让人赞叹。在宋代,作为一种民间体育活动,踢毽子更为普及,高承《事物纪原》有言:“今时小儿以铅锡为钱,装以鸡羽,呼为毽子,三四成群走踢,有里外廉、拖枪、耸膝、突肚、佛顶珠、剪刀、拐子各色。”集市上也出现了专门制作、出售毽子的店铺。从明代开始,社会上有了由民间组织的踢毽比赛;清代,毽子的制作工艺和竞技、表演技术,都达到了空前高度,呈现出鼎盛之势,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凭借强大的武装力量夺得天下,因而对军队训练特别重视的清朝统治着,也把踢毽子列为八旗军的军操之一;八旗毽之谓,即源于此。

自唐以降,西安不复成为中国的首都,但作为西部重镇,仍一直被历朝历代统治者看重。清代,出自强化统治的考虑,当权者在西安城内耗费巨资修筑了一座城中城,位置就在如今的北大街以东、东大街以北、东侧和北侧明城墙以内,里面居住着满族官兵以及他们的眷属两万多人,是为满城。满城在西安存在的时间超过了两百年,直到辛亥革命以后才被拆毁。这么多的满族人,在西安一代一代地生活了这么长时间,他们的生活习俗产生广泛而深远的影响,是十分自然的事儿,比如,像我这么老、以及比我更老的西安人,曾经把毽子称作八旗毽,就是其中一例。当然,仔细想想,这种称谓好像多少有点儿数典忘祖之嫌吧!为什么不把毽子叫做大汉毽或者大唐毽呢?要知道,汉唐文化,尤其是大唐文化,才是我们西安文化的根啊——一笑一笑;上面这个貌似“义正词严”的“为什么”,只是开开玩笑,在满族已经成为由56个民族组成的中华民族一部分的今天,这个问题嘛,似乎以不提为好!

印象中,小学和初中的同学里,踢毽高手(也许称作“高脚”更为合适吧)多为女性,而男孩子,总是喜欢更野性的活动。有意思的是,儿时不怎么喜欢踢毽子的我,却热衷于参加毽子的制作;更准确地表述,应该是热衷于对部分制毽材料进行采集。制作毽子需要几小块碎布、三两个铜钱,这些都是手到擒来之物,无需我去操心。把铜钱用大小适当的布块儿包裹起来,缝成一个圆形的片儿,毽底儿就大功告成了。而构成一个完整的毽子,还需要固定在毽底儿上的一小截鸡翎管、和插在鸡翎管里的几根鸡毛。这两样东西(尤其是后者),是必须从活公鸡身上拔取的,因为据说只有用活公鸡毛制成的毽子,踢起来才活泛。该怎样得到这两种绝非垂手可得的制毽材料呢?从自家或别家养的公鸡身上去拔,首先是捉鸡很难,再者被主人发现挨骂也不是什么好事;不可为不可为。于是,逢年过节,自己家以及左邻右舍纷纷杀鸡之时,赶在主人下刀以前拔上几根鸡翎管和一小把鸡毛,就成为了童年时代我的一桩快事。

获得的鸡翎管和鸡毛,在经过一小段时间“奇货可居”的精神享受以后,大都奉献给大我四岁的姐姐;也有一些,送给了我印象好的女孩子。一晃半个多世纪过去了,回忆起她们当年的面容和身影,虽则已经非常遥远,但却依旧相当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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