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禅位碑（汉昭烈皇帝庙祀碑记注）

汉昭烈皇帝庙祀碑记注

禋院副使 王士元

汉昭烈皇帝⑴，所与共兴复王业者三人，身都将相任，刘氏之安危者，诸葛丞相也；奋熊虎之威，提大兵临大敌折冲御侮者，关荆州⑵、张阆中也⑶。惟降年有脩短，是以汉贼终于两立，王业安于一隅，使忠臣义士长叹息流涕于千载之下，岂非天耶帝之平张鲁也。荆州东拒权，北治操，车骑皆丞相，向汉中及六飞荡一岷剑，则七军鱼鳖而许都议迁，留屯电转而巴民徯。后以震华夏之威，释颜严之义，固将鲸吞六合玩操股掌之间，汉室清夷殆可指之日而奈何？白衣之诈行而江陵不守，帐下之盗起而车骑云亡。况猇亭之仇耻未雪，而永安之遗诏遽下，使武侯茕茕乎！建兴继体之后，虽有十倍曹丕之才，亦将若之何哉？向使阿蒙之疾革于芜湖，万人之率会于武檐三后，协心偕受顾命蓄锐养威。历年之隟，丞相总挈纲维，荆、阆分治阃政，肆其策马刺良之武，鼓行败郃之捷，敦汉之旅棋布鱼贯锋，汉中縋阴、平窾、褒斜、磴箕，骆经子午谷，驻斾关中，以会群策，则必踣秦阜、鏺商洛，大蹂灞浐之野，跐泾渭之川而涸之，建（含 瓦）而东跨崤函，掀汾晋掇幽冀之壤。铲青、徐、兖、豫，荡而一之，则蠢兹群丑而缚之不暇。乃瀦（口 夜）宫，溷铜雀台插伪高陵，缕奸瞒之屍，枭诸四夷。殛贼丕并其子，若孙数歆懿，逹群之罪。肆诸市朝，惩荆杨之虜，莫不来王迎嗣皇帝还东国雒。奉祝册以告先庙，曰：逆贼操罪，莽卓遗秽，及丕窥我神器。惟祖宗在天之灵，丕已伏诛。然后昭烈之志，遂丞相荆阆之功，成“跨有荆益”之策验，而恩若兄弟之义完；不必用马谡致败街亭，亦不必疑魏延出陈仓不返也。嗟夫！事违人意天不与能，则鼎足之势立，而〔丕〕叡芳、懿得以枭鸣鸱张乎！中土岂高、武、宣、光厌夫血食，而垓下、昆阳之绩，终不得復耶！呜呼，世变有古今人心忠义，无古今昭烈君臣庙祀遍九围，而操、丕遗种入典午氏所馀无几，尚何享世之有？且蜀汉之君臣生不获富有四海，而百世之下福泽生民，拯善殓恶，无物不赖其威灵，则其庙祀之盛也。固宜彼操、丕父子生而贼，其君死而为虮蜮，为虵豕，为魑魅妖孽，安能福吾民哉？以今民俗观之，闾里童稚聚听稗官之说：一闻操胜而蹙额不安者；累日及闻刘克而操负，则悦怡忭跃，如梦之醒，如病之痊，其喜有不胜言者焉。人心忠义越宇宙，而未尝不同世之乱臣贼子，借能孤媚窃弄于一时，而天下之诛，炳如日星，虽骨朽成尘，亦无毫发之遁矣。

恩州民魏德宝及其子世荣，皆有志忠义者，即其居许官市（即许官屯，今恩城旧名）之坎位，庙祀昭烈之像，而以荆、阆配祀之。二十年祈文而刻之石。

士元既以前史所遗者著为《万世忠义劝》，复为诗以贻德宝、世荣俾迎送飨神之际歌之，其辞曰：

岷岷嶔崟兮，江溔茫皇灵剡剡兮！敷下方葸吾肴兮，椒吾浆孔翠旋旍兮！驷玉虬以周章古天之孙兮，炎精炜煌旄霞钺兮！室有天狼扫薋蒃于泰阶兮，于高有光鼎湖曶其不淹兮！纷总总兮，灵扬溘千祀兮！溟或生桑耿吾衷兮，曰笃不忘明为圣之修能兮！幽脗合乎苍苍挥望舒以宣夜兮，攓义和以昭阳节丰隆以飞廉兮！曰汝无遽无遑澍瀼瀼吾其播兮，既耘获其时暘窈蜀媛兮！茧闱絖缕崇兮，岁之穰何木魅与山鬼兮！扫迹八荒彼螟螣之埃壒兮，胡能跳梁兰橑桂栋兮！菊芳椒以成堂鬏屏绮疏兮，辛夷其楯药其房惟日吉兮！辰良瑶席玉瑱兮，宫之央縆瑟兮！抱鼓钟虡井井兮，磬莞锵锵望夫君兮！菲菲其芳青云衣兮，白霓裳灵皇皇兮！既降衎予坛兮，馨予觞长吾剑兮!陆离华吾彀兮，孔张离商御兮！神龙骧思灵贶兮，言未敢彰。惟永世戴皇灵于无疆。 （原载民国《重修恩县志·艺文志·碑文》）

【注】

⑴汉昭烈皇帝，刘备（161—223），即蜀汉昭烈帝。三国时蜀汉的建立者，公元221—223年在位。字玄德，涿郡涿县（今属河北）人，东汉远支皇族，幼贫，与母贩鞋织席为业。东汉末年起兵，参与镇压黄巾起义。在军阀混战中，先后投靠公孙瓒、陶谦、曹操、袁绍、刘表。后采用诸葛亮联孙拒曹的主张，于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联合孙权，大败曹操于赤壁，占领荆州。旋又夺取益州和汉中，公元221年称帝，都成都，国号汉，年号章武。次年在吴蜀彝陵之战中大败，不久病死。（1979年版《辞海》）

⑵关荆州：指关羽都督荆州军政。关羽（？—219），东汉末刘备属将。字云长，河东解县（山西临猗）人。东汉末随刘备起兵，备败投袁绍，他被曹操擒获，拜偏将军，后仍归备。备取江南诸郡，他出任襄阳太守，都督荆州军政。建安二十四年（219），拜前将军，率部围曹仁于樊城，大败于禁援军，威震中原。后荆州失陷，他不屈被杀。（黄河出版社《中国历史人物大辞典》）

⑶张阆中：指“益州平定后，刘备任张飞为巴西郡太守，郡府设在阆中”（《三国演义》）。张飞（？—221），三国蜀汉将。字翼德，涿郡（河北涿州）人。东汉末随刘备起兵，助备定江南，取益州，立大功。蜀汉立国后，官至车骑将军。封西乡侯，《三国志·张飞传》言其“雄壮威猛”，号称“万人之敌”，但“暴而无恩”，常鞭责身边属将。章武元年（221），随备伐吴，临行，被部将杀死。

后记：

蜀汉昭烈帝刘备，“东汉末年起兵，参与镇压黄巾起义。在军阀混战中，先后投靠公孙瓒、陶谦、曹操、袁绍、刘表。”起兵初期是个军阀，因“拒袁绍数有战功，试守平原令，后领平原相”，治所在今县城南二十五里汉“平原郡”城，颇有政绩“弘雅有信义，甚得人心”。后来，率军南下，采用诸葛亮联孙拒操的主张，占领荆州。夺取益州和汉中，蜀汉立国，定都成都，国号汉，年号章武。王士元记述：备“以汉贼终于两立，王业安于一隅，使忠臣义士长叹息流涕于千载之下。”秦始皇统一中国之后，凡是“王业安于一隅”者都为汉贼。

王玉杰/文并后记

王玉杰，山东省平原县人。1963年参加工作，先从教后从政，县委办公室从事文秘工作8年。1999年退休后，热心地方史料的搜集研究工作。2005年研究平原县旧志。2011年10月中国文联出版社出版历史散文《平原龙门札记》。应邀点校乾隆《平原县志》、民国《续修平原县志》并于2014年6月由中国文化出版社出版。2018年，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董讷柳村诗集注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