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封来自十七岁的情书(我给一位身在韩国的女孩写了一封情书)

一封来自十七岁的情书(我给一位身在韩国的女孩写了一封情书)(1)

早晨,坐进办公室不久,我收到了一张明信片。寄信地址是我全然不识的韩文,甚至没有寄信人的名字,但我并不觉得惊讶。

整整两个月,我一直在安静地等着它。

明信片有了两道细细的折痕,边缘有了一条1厘米长的撕口。已经很难弄清楚,这张明信片在第一个人的手下被书写后,又经过了多少双手,才到了我的手中。

打开邮筒的手,盖上印戳的手,把它装上火车或飞机的手,在目的地邮局里迎接它的手,同事拿着它向我递出的手。这么多的手的温度,被一路上的冷风稀释过后,我只能凭着想象去触摸。

这张明信片缘于在“眉力村论坛”上的一个活动。其实最初,我是想把这个活动变成一场玩笑来的。

“眉力村”是朋友林两荫建的一个很小众的论坛,几个朋友或朋友的朋友几乎整天泡在这里,把一些很严肃的文字和平常不会说出口的疯话统统贴在里面。慢慢地,我开始觉得,重要的不是说什么,而是有个地方可以说话,并且这些话可以得到回应,这很让人迷恋。

11月初的一天,论坛里来了一个昵称“准叉叉”的网友,号召大家给她写情书,“突然发觉自己很久没尝过情书的滋味了/于是 有点点小想念 口水都在不知不觉地酝酿/于是 发起活动之/让我们大家为了帮助叉叉小朋友忆起情书的味道给她写情书吧/写得让她看进眼里黑白变彩色的 打赏之。”

昵称本来就够雷人的了,又搞了个这么雷人的活动,我觉得有趣,就真的笔不加点写了封颇为自损形象的“情书”:

亲爱的叉叉:

不叫你准叉叉,是因为只称呼名字更亲切些。

虽然我们没见过面,但一见到你的名字,我就被你的才华所倾倒。对于这么诗意的名字,什么李清照、柳如是、卡秋沙、来瘟司机都不值一提。

哦,我是多么的悲哀,竟然因为一个名字爱上了一个陌生的女人。一个没见过面,可能美若天仙,也可能很芙蓉姐姐的女人,可能温顺如绵羊,也可能暴躁如克隆狗熊的女人。

请接受这份爱吧,接受这个物质的时代最后一个浪漫男人的爱!

如果你不接受,我决定去流浪,去乞讨。然后把乞讨来的钱,全部买成大餐,最后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和一颗硕大的脂肪肝死去。

用我的生命证明这份爱是多么和你的名字名符其实。

除了眉毛八点眼睛小点鼻子塌点牙齿豁点耳朵招风点个子矮点智商低点脚丫子臭点放屁响点再也找不出任何缺点的XX含着眼泪流着鼻涕20XX年11月4日写于唐山。”

这封善意的“恶搞情书”除了凑趣之外,出发点是真诚的,就像在前面提到的那样,“重要的是有回应”。甚至我还有一个野心,很多次和朋友的交流过程中,我都试图通过自己可笑的回应引发对方对自己的审视。

就像卡夫卡的所有作品,一直在让人通过荒诞变得清醒。

“准叉叉”很快回复,“它让我很欢喜……我会在今年冬天的旅行中 寄每个地方的明信片给你/当然 如果你有想收到它们的意愿。”

事情到了这里出现了戏剧性的改变,我没有达到最初的目的,反而是对方,用真诚把这件事变得严肃起来,让我的可笑变得只是可笑。

我甚至有了一点不安,我不习惯用戏谑的态度对待别人认真去做的任何事情。

明信片是用铅笔写的,字迹也像个孩子,不是一句简单的问候或祝福,竟然真的是一封信,一封在漫长的途中谁都可以看到,谁都不会觉得可笑的信。

“下雨了 清清冷冷的 有点头昏 不知道是做梦做的 还是夜里受了风 指甲又长长了 我排斥长指甲就和排斥人抽烟一样 晾在外面的衣服又丢了一件 黄澄澄的一件 心里有点纠结 却完全都看不出来 连自己都几乎感觉不到

下雪了 砸着窗子 这个星期六回国 长长的期待之后 临近了 又有点怯意 大约是因为知道 美好时光总是去得太快 就像去游乐场 等待坐云霄飞车 还没有笑到尽情处 就要结束 而等待 那么漫长……

但 还是喜欢 喜欢等待而来的假期 喜欢等待而来的会面 喜欢等待而来的未知……”

我在跟贴中曾答应过她,每次接到她的明信片后,就会为她写一封“情书”,这些文字就算是个开始吧。重要的不是这些文字被叫做什么,以什么形式出现在她的面前,而是可以证明:

即使世界再冷,也总会有人可以倾听我们说话,并且这些话可以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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