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疼痛（29.尘埃落定二）

历史就是从昨天知道今天和明天的学问。

我说，那不是喇嘛们的学问吗？

他说，不是占卜，不是求神问卦。

阿来《尘埃落定》

抛开那些当代影视剧中的常见情节，其实我们可以从年代背景与边远少数民族区域的角度来看看这部小说。这些土司们就仿佛地域边疆上的土皇帝，臣服于中原历代皇帝，世代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几个土司之间虽名争暗夺，但还算是稳定。但就在中原乱了以后，在汉人们打得不可开交时，欲望的浸入后，这个独立世界也开始乱了起来。

起初是黄特派员所带来的罂粟种子，大面积的种植带给麦其家丰厚的白银与先进的武器，这是一种类似于今天美国用美元与军事装备置换中东地区石油的模式。但不同的是，罂粟带来了欲望，在罂粟花开得最为浓烈的时候，麦其土司强奸了下人的老婆，并种下复仇的种子。麦其土司运用当时先进的武器攻城略地，富裕强大了起来。紧接着各个土司便效仿，这也间接导致了饥荒的发生与傻子的逆袭。

所以这部小说在历史的外衣下，依然包含着当代许多特色。

后，麦其家俩兄弟分别到土司家边境去“锻炼“，大哥打了败仗，而傻子却因为“傻”将边境治理成了美好富足开放的小镇。书中有一个情节，特别值得玩味，在傻子班师回朝时，“傻子”虽大获成功，但却在离都城很近时遭到了自己父亲军队的警备。麦其土司显然是害怕傻子进攻都城，将自己取而代之，因为他在边境的实力已超过自己。

这原本该是一场一触即发的战斗，但却被糖果的抛洒向人群而迅速化解。而这些糖果正是在边境与汉人贸易而得的商品。如果从糖对于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刺激精神的瘾品来说，这也代表着一种欲望地输入。而就是因为欲望地输入，土司内部对外部的敌意瞬间化解了。而就在放松了警惕与戒备后，仇家的暗杀复仇成功也就显得合情合理了。

联系到的“傻子”是麦其土司在酒后与汉人所生下的，酒精助长了他的欲望，便与之后土司太太，一位汉人女子发生了关系，生下了这个“傻子”。

而这个“傻子”虽多次救起摇摇欲坠的麦其家，但却对土司之位不置可否。他最后虽然在炮火中幸存，但面对着汉人开出的条件，即希望他接下土司之位。但这个傻子似乎真有一种超越于那个时代的意味，依旧不置可否。

除此之外，书中傻子的归来，不仅携带着由外部世界所带来的欲望，还有天下最美的女子塔娜。塔娜是茸贡土司家的女儿（就是女性掌权的那个土司），茸贡土司因子民闹饥荒不得不用塔娜向傻子换些粮食。

塔娜是个奇女子，她对嫁给傻子并不服气，也不想怀上傻子的后代，于是常年服用避孕药，弄坏了身子。

我听人说过，跟不湿润的女人睡觉要折损寿命的。

阿来《尘埃落定》

但塔娜对权力的渴望一直伴随着她的一辈子，在最初宣布大哥为继任者后，她迅速与大哥发生了关系。而又在大哥死后，回到傻子身边，渴求与他发生关系，以生下土司未来的继任者。但傻子拒绝了，理由是并不开心，并且这个傻子也预示到了土司制度已行将结束。但塔娜依旧认为他是个傻子，于是她又跟有野心的汪波土司跑了。

其实对于塔娜来说，这本无可厚非，作为世代都由女性统治的茸贡家的女儿，她从小到大的成长环境注定了她就是一个政治家，也注定了她对权力有着天生的喜好与向往。

但读者在阅读后对她的印象往往不太好。

是因为她的性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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