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的湖泊(死亡的河流)

海水油绿的大西洋沿岸,有很多条小水路蜿蜒着通向海洋这些是鲑鱼们巡游时的小路它们看不见也摸不着,是由陆地河流的水的流动形成的几千年来,鲑鱼们对这些淡水组成的小路已经了然于心,并且通过这些水路回到自己生命最初的地方1953年炎夏,鲑鱼从它们在大西洋深海的觅食地带来到新布伦瑞克省海岸上的米拉米奇河中,并沿着这条河溯游而上,回到它们出生的河流中去在河的上游位置,有很多绿荫掩映的小溪,它们组成了这一区域的河道网络每当秋来,鲑鱼就把自己的鱼卵储存在米拉米奇布满沙砾的河床上河床上有清冽的溪水流过这种水域位于大型针叶林林区,森林里树种多样,有云杉、冷杉、铁杉和松树,这样的地方为鲑鱼提供了合适的产卵地,让它们可以繁衍生息,我来为大家科普一下关于消失的湖泊?下面希望有你要的答案,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消失的湖泊(死亡的河流)

消失的湖泊

死亡的河流

海水油绿的大西洋沿岸,有很多条小水路蜿蜒着通向海洋。这些是鲑鱼们巡游时的小路。它们看不见也摸不着,是由陆地河流的水的流动形成的。几千年来,鲑鱼们对这些淡水组成的小路已经了然于心,并且通过这些水路回到自己生命最初的地方。1953年炎夏,鲑鱼从它们在大西洋深海的觅食地带来到新布伦瑞克省海岸上的米拉米奇河中,并沿着这条河溯游而上,回到它们出生的河流中去。在河的上游位置,有很多绿荫掩映的小溪,它们组成了这一区域的河道网络。每当秋来,鲑鱼就把自己的鱼卵储存在米拉米奇布满沙砾的河床上。河床上有清冽的溪水流过。这种水域位于大型针叶林林区,森林里树种多样,有云杉、冷杉、铁杉和松树,这样的地方为鲑鱼提供了合适的产卵地,让它们可以繁衍生息。

这种古老的方式一代又一代地重复着,使米拉米奇河成为整个北美特别适合鲑鱼生长的地方之一。但是在1953年,这种传统的方式被彻底打破了。

秋冬时节,包裹着硬壳且个大的鲑鱼卵铺满了沙砾的浅槽。这些浅槽是雌鲑鱼提早在溪水中挖好的。在严峻的冬日,鲑鱼卵的生长十分缓慢,这恰恰就是它自己的生长节奏——只有在春天,在森林边上结冰的溪水完全融化后,小鲑鱼才会孵化出来。它们一开始就藏身于河床的鹅卵石缝隙里。小鲑鱼最初只有半英寸长,不需要进食,就这样栖息在大个的卵黄囊当中。直到卵黄囊被彻底吸收,它们才开始活动,到溪水中去捕食小昆虫。

1954年的米拉米奇河中,既有春天新孵化的小鱼,也有一两岁的鲑鱼。小鱼们都衣着鲜艳,鱼身带着闪亮的红点和条纹。这些小鱼的胃口很好,它们在溪水中寻找各种各样的奇怪小虫,然后把它们吃掉。

随着夏日的来临,一切都开始悄悄发生着变化。就在这一年,米拉米奇河西北部的水域被纳入了一个大型的喷药项目。加拿大政府在一年前开启了这一项目,旨在保护森林不再受到云山卷叶蛾的侵害。这是一种本地蚜虫,会侵害几种常绿树木。在加拿大东部,几乎每隔35年,这种虫子就开始出现新一轮的激增。20世纪50年代初,新一轮的激增高峰开始出现。为了应对蚜虫,加拿大政府开启了DDT喷洒项目。最初规模很小,后来不知什么原因,忽然在1953年加快了速度。为了拯救造纸业主力军,人们将DDT洒向数以百万英亩计的森林,而不是以前的几千英亩。

1960年的6月,满载农药的飞机掠过米拉米奇西北部的森林。药水的白色烟雾勾画出十字架形状的飞行线路。每英亩土地的DDT喷洒量是0.5磅。这种在油中溶解了的喷雾经过铁杉林的过滤,最终抵达小溪,抵达地面。飞行员仅仅关注于他自己的任务执行状况,并没有采取任何防护措施。他既没有避开溪流,且经过溪流时也没有关闭喷嘴;不过,即使是空气中最微小的波动也能让喷雾飘浮很远,就算这些飞行员采取了防护措施,结果也不会有什么不同。

喷药行动结束后,很多明显的坏迹象都显现出来。两天之内,岸边就出现了数量不少的死鱼和奄奄一息的鱼,其中有许多小鲑鱼。在树林里,在路边,鸟儿也面临死亡的威胁。小溪中的一切生命都停滞了。在喷药行动开始之前,小溪中有着丰富的生物作为鲑鱼的食物——石蛾的幼虫(它们的居住环境十分舒适,以自己的黏液把树叶、枝干以及沙砾都粘在一起,做成松软舒适的保护套)、石蝇的蛹,它们依附在漩涡中的岩石表面,还有毛毛虫幼虫和那些生活在浅滩下、石头边或者是陡峭的大岩石边、溪水飞溅处的幼小昆虫。但是,现在的小溪里,这些昆虫已不复存在,它们都被DDT杀死了,年幼的鲑鱼失去了自己的食物。

在这充满了死亡与毁灭的画面中,很难期望小鲑鱼幸免于难,它们也确实没能逃脱厄运。8月就没有一条小鱼孵化出来。雌鲑鱼经历了一整年的产卵,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年纪稍大的小鲑鱼的境况也只是好了一点点,1953年孵化的鲑鱼,在喷药的飞机到来前,它们仍在河流中居住,但6条里只活了一条。1952年孵化的鲑鱼已经差不多能到海里去了,但也有三分之一死亡。

我们今天能够了解这些,多亏加拿大渔业研究委员会从1950年起就针对米拉米奇西北部的鲑鱼展开研究。每年该协会都会统计生活在这条溪流中的鱼类数量。生物学家的记录里包含了洄游产卵的成鲑数量、河里每个年龄群的幼鲑的数量、栖息在这条河中的鲑鱼和其他多种鱼类的正常数量。由于喷药前有如此完整的记录,我们才能够如此精确地测量喷药所带来的危害。在其他地方,很少能够做到这么准确的测定。

调查显示,损失不只包括鲑鱼的死亡,还显露了河流自身发生的、重大的灾难性变化。重复喷药现在已经完全改变了河水的环境,鲑鱼和鳟鱼食用的水生昆虫都被杀死了。哪怕进行单次喷药,其后也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使这些昆虫恢复到足以供养鲑鱼的数量。而这个恢复时间是以年计算的。

比较小的物种,比如蚋虫和黑蝇,恢复的速度就很快。它们是最小的鲑鱼——那种只有几个月大的鱼苗的食物。但大一点的水生昆虫则不能恢复得这么快。2~3岁的鲑鱼要靠石蛾、石蝇和蜉蝣的幼虫存活。在DDT进入溪流的第二年,觅食的小鲑鱼除了偶尔能找到小的石蝇之外,很难找到其他食物。为了给鲑鱼提供这种自然食物,加拿大人企图向米拉米奇河段里投放石蛾的幼虫和其他昆虫,但这种努力显然会被反复的喷药所摧毁。

然而,树林中的蚜虫数量并没有如预期那样减少,而是更加难以治理。1955年至1957年,新布伦瑞克和魁北克的各个地区都进行了反复喷药,有些地方甚至喷了三次。到1957年,近1500万英亩的土地喷洒了药物。虽然喷药暂时性停了一段时间,但由于蚜虫突然间死灰复燃,使得喷药活动在1960年至1961年再次盛行。事实上,药物喷洒仅被视为控制蚜虫的权宜之计,以防止树木连续几年不断掉叶而死。因此,随着喷药的持续,当地居民也不断感受到了它的副作用。为了将对鱼类的危害降至最低,加拿大林业官员根据渔业研究会的建议将DDT浓度从之前的每英亩0.5磅减少到每英亩0.25磅(在美国本土仍然实行每英亩1磅的高浓度致死性剂量)。对喷药的影响进行了数年的观察和研究之后,现在加拿大人发现情况十分复杂。不过只要继续喷药,鲑鱼捕捞者们就肯定会不乐意。

然而,一种非比寻常的情况拯救了米拉米奇河西部。但这样的情况可能在一个世纪之内都不会发生了。我们有必要了解那里发生了什么,以及为什么会发生。

正如前文所述,1954年米拉米奇河的支流水域被喷洒了大量的农药。此后,除了1956年对一个狭窄的地带喷药之外,整个支流的上游水域都没有喷过药。1954年夏天,一场热带风暴来袭。这对于米拉米奇的鲑鱼来讲可谓一件幸事。著名的艾德纳飓风到达了其北上的终点,给新英格兰大陆和加拿大海岸地区带来了疾风骤雨。形成的洪水将淡水送到了远处的大海,也带走了大量在米拉米奇孵化而出的鲑鱼。

1955年春天,出生在米拉米奇和北部的鲑鱼发现这儿的情况非常有利于它们生存。虽然DDT在前一年杀死了溪流中所有的昆虫,但最小的飞虫们——蚋虫和黑蝇,已经恢复并大量繁殖。这些是鲑鱼苗的常规食物。1955年出生的鲑鱼不仅有大量的食物,还很少有竞争者。1954年的喷药行动杀死了那年出生的鲑鱼。因此,1955年的鱼苗长势凶猛,存活数量异常多,它们迅速完成了在小溪的成长阶段,提前进入大海。1959年,它们中的许多成年鲑鱼返回出生时的河流,产下了大量鲑鱼卵。

米拉米奇河北部水域依旧保持着较为良好的状况,喷药活动只进行了一年,从其他河段的状况中可以明确看出反复喷药的后果:鲑鱼的数量出现了惊人的减少。

所有喷洒了农药的小溪中,各种大小的鲑鱼都很少见。生物学家报告称,那里的鲑鱼即使是最年幼的,实际上也几乎消灭殆尽,而在1956年到1957年进行喷药的南面及西部主要地区,1959年的鲑鱼产量是十年来的最低值。渔民们对于洄游产卵的鲑的数量急剧减少而议论纷纷。在米拉米奇河河口的样品采集处,1959年捕获的幼鲑数量仅为前一年的四分之一。1959年,整个米拉米奇水域仅仅繁殖了大约60万条初次由河入海的小鲑鱼,比三年前减少了三分之一。

在这种情况下,新布伦瑞克鲑鱼产业的未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能否找到DDT的替代品。

加拿大东部的情况并非特殊。唯一与众不同的是,他们向森林喷药的规模之大和收集的受害于喷药行动的生物之多。缅因州也有云杉和冷杉森林,所以也有要面临的森林昆虫防治问题。而且,缅因州也有鲑鱼洄游,只是数量不及以前,但这也是经生物学家和自然资源保护主义者的艰难努力才赢得的。他们在满是工业污染并被木块堵塞的河流中为鲑鱼保留了几块栖息之地。虽然他们也曾试着将药物喷洒作为武器,以应对无处不在的蚜虫,但当地受影响的区域相对较小,而且目前尚未涉及鲑鱼的重要产卵地。不过,缅因州内陆渔猎部门在某次观察区域性河鱼时发现的一个现象也许是一个不祥的预兆。

该部门报告称:“1958年喷药完毕后,在大戈达德的溪流中立即发现了大量垂死的亚口鱼。它们表现出了DDT中毒的典型症状:不能正常地游走、在水面上喘息、表现出颤抖和痉挛。喷药之后仅仅五天,从两张渔网中就发现了668条亚口鱼的尸体。小戈达德、卡里、阿尔德和布莱克的小溪中也有大量米诺鱼和亚口鱼被杀死了。经常能看到鱼群被动地顺流而下,非常虚弱,奄奄一息。在喷药一周以后,多次发现已经失明并且濒临死亡的鳟鱼顺着溪流漂向下游。”

(很多鱼类研究者都证明了DDT会造成鱼类失明这一事实。加拿大一位生物学家对1957年温哥华岛北部的喷药活动进行了观察,报告称,用手就能将生性凶猛的鳟鱼从水中捞起。因为它们游动缓慢,根本没力气逃跑。检测后发现,它们的眼睛被蒙了一层不透明的白色薄膜,它们的视力已经被损坏,或者彻底看不见了。加拿大渔业署的实验室研究表明,没有被低浓度的DDT杀死的银鲑鱼几乎都出现了失明症状。它们的眼球晶体变得浑浊,已经无法发挥传导作用。)

只要有森林的地方,防治昆虫的现代化方式都会威胁到树荫荫蔽下的溪流中的鱼类。1955年,美国有一个非常著名的鱼类大量死亡的例子,是由于黄石国家公园内部和周围喷洒药物造成的。那年秋天,黄石河中出现了大量死鱼,引起垂钓者和蒙大拿渔猎管理协会的关注。长90英里的河流受到了影响,一段长达300米的河岸边共发现了600条死鱼,包括白鱼、褐色鲟鱼和亚口鱼。河流中的原生昆虫消失不见,以它们为食的鱼类也只能慢慢饿死。

林业管理部门官员宣称他们是按照每英亩使用1磅DDT的安全用量来实施喷洒的。但是喷药的后果足以让所有人相信,这种安全用量根本不够安全。蒙大拿渔猎署和两个联邦机构——鱼和野生动物管理局、林业管理局——于1955年开启一项联合研究。这一年,蒙大拿的喷药地区达到了90万英亩,1957年还对80万英亩土地喷洒了农药。生物学家毫不费力地就找到研究的区域。

鱼类死亡表现出鲜明的特点:DDT的气味在森林里飘散,一层油膜浮在水的表面,鲑鱼们横尸海岸线的两侧,受到检测的鱼不论是死是活,体内都有DDT残留。同加拿大东部的情况一样,喷药造成的严重后果之一,就是使作为食物的生物大量减少。在许多被研究的区域,水生昆虫和其他区域里的生物相比,减少至正常数量的十分之一,甚至更多。一旦遭到破坏,这些昆虫的数量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而它们对于鳟鱼的生存又至关重要。即使在喷药过后的第二年夏天,只有少量的水生昆虫得以恢复。在一条从前有着非常丰富的底栖动物的河流中已经看不到任何东西。在这种河段中,鱼的捕获量减少了80%。

这些鱼并不会立即死亡,事实上,蒙大拿的生物研究科学家发现,延缓死亡比立即死亡更为常见。由于延缓死亡通常出现在捕获季之后,因此或许没有准确的鱼类死亡报告。在作为研究对象的河流中,秋天出现了大量产卵鱼死亡,包括棕鳟、溪红点鲑和白鲑鱼,这一点都不使人感到惊讶,因为在此期间,不论是鱼还是人类,都需要从脂肪中获取能量。由此可知,脂肪组织中储存的DDT就有让鱼致死的作用。

所以,每英亩1磅浓度的DDT喷洒显然会对森林溪流中的鱼类造成严重威胁。此外,它也并不能实现对蚜虫的防治。许多地方都有计划进行反复喷洒,蒙大拿渔猎署对进一步的喷洒表示了强烈反对,他们不愿意因为一些必要性和功效性都不确定的项目而危害渔业资源,该部门还声称他们会继续与林业部门合作,以确定用什么方式可以将作用降到最低。

这种合作真的能拯救鱼类吗?加拿大的不列颠哥伦比亚省的一次经历足以说明这个问题。在那里黑头蛀虫已经肆虐很多年,林业官员担心再有一个季节的落叶就会导致树木死亡,于是,决定于1957年实施控制行动。他们向渔猎部门进行了大量咨询。这个部门的官员对鲑鱼的洄游存在担忧。林业部门的生物部同意修改喷洒计划,采用各种可能的方法消除影响,减轻鱼类面临的风险。

尽管采取了预防措施,尽管人们真诚地努力着,但是至少有4条河流主干道中的鲑鱼几乎全死了。

在其中一条河中,4万条洄游的银鲑鱼和幼年鲑鱼几乎全军覆没。几千条年幼的钢头鳟鱼和其他鳟鱼命运相同。银鲑鱼的生命周期是3年,而洄游的都是同一年龄段的鲑鱼。像其他种类的鲑鱼一样,银鲑鱼也有着强烈的回归本能——回到自己出生的溪流中。不同河流中的鲑鱼不会互相乱窜,这也就是说,除非通过精心管理或人工繁殖及其他办法来恢复银鲑鱼的洄游,否则三年一洄游的情况就会消失。

其实有办法可以将这些问题一并解决,既保护森林,又能拯救鱼类。如果我们将水路变成死亡之河,那就是接受了绝望与失败。我们必须使用与现存方法不同的办法,发挥创造力,充分利用自然资源来发现其他方法。根据记载,这些案例中,自然界的寄生虫可以比喷药更有效地控制蚜虫。这种以自然控制自然的方法早已得到广泛应用。或许可以使用毒性稍弱的喷雾,或者可以引入蚜虫的天敌,以达到防治目的而又不会影响到整张森林的生态网。稍后我们会讨论这些替代方法是什么,以及使用它们需要满足什么条件。现在我们应该认识到,喷洒化学物质对控制森林中的昆虫既非唯一的也非最好的办法。

杀虫剂对鱼类的危害可以分为三个方面:第一个方面我们在上文已经进行了讨论,主要影响到了北部森林河流中洄游的鱼,这完全与DDT的作用有关。第二个方面则影响更广泛,因为它牵扯到很多不同种类的鱼,如鲈鱼、太阳鱼、刺盖太阳鱼、亚口鱼,以及各种水域生长的其他鱼类。它还涉及几乎所有的农业生产都会使用到的各种杀虫剂。稍加考虑就能很容易地将异狄氏剂、毒杀芬、狄氏剂和七氯这些主谋揪出来。第三个方面就是,现在必须充分考虑到,在逻辑推论上,并不清楚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情,因为以这些盐化沼泽、海湾及河口中的鱼类为研究对象的工作才刚展开。

伴随新型有机杀虫剂的广泛使用,鱼类世界也将不可避免地受到严重危害。鱼类对于氯化烃物质极其敏感,而这种物质又恰好是现代杀虫剂的主要成分。几百万吨有害化学物质被释放到大地表面,其中一些毒素会不可避免地进入陆地与海洋间水体的无限循环。

关于鱼类惨遭毒杀的报告已屡见不鲜,美国公共卫生管理局甚至专门设立一个办公室,从各州收集此类报告作为水体污染参数。

这个问题涉及许许多多的人。约有2500万美国人将垂钓作为主要休闲方式,还有至少1500万人是不定期的垂钓爱好者。这些人每年花费接近30亿美金,用于支付许可证、装备、船只、露营设备、汽油以及临时性住所所需要的各种支出。任何剥夺了他们这一娱乐的行为都会对经济利益产生重大影响。以渔业为生的人则代表着一种更重要的利益,因为他们将鱼视为一种重要的食物来源。每年,内陆和沿海渔业(包括海上捕鱼者)的产鱼量约为30亿磅。然而,正如我们所见,杀虫剂对溪流、池塘、江河与海湾的污染已经严重威胁到业余及专业的捕鱼活动。

关于农作物喷洒的药物或粉尘对鱼造成危害的例子,我们随处可见。比如,在加利福尼亚州,为了控制水稻潜叶蝇而喷洒了狄氏剂,6万条供垂钓的鱼死亡,其中大部分是蓝鳃太阳鱼和翻车鱼;在路易斯安那州,仅1960年一年就出现了至少37起鱼类大量死亡案例,究其原因,是在甘蔗地里使用了异狄氏剂;在宾夕法尼亚州,为了消灭果园中的老鼠而使用了异狄氏剂,导致大批量鱼类被毒死;西部高原地区使用氯丹治理蝗虫,最终导致许多溪流中鱼类的死亡。

在面积规模上,也许没有哪个计划能与美国南部开展的一项农业计划相媲美。为了消灭一种火蚁,他们在几百万英亩的土地上喷洒了药水或药粉。他们使用的农药主要是七氯,它对鱼类的毒性只比DDT略低一点。狄氏剂则是另一种治理火蚁的毒药,它对所有水生生物都有极强的危害性,这一点广为人知。仅仅狄氏剂、异狄氏剂和毒杀芬就能对鱼类产生很大危害!

据报告称,在进行火蚁疫情控制的所有地区,不论使用什么杀虫剂,都对水生生物产生了灾难性的影响。只需摘录几句,就可以看出研究这一危害的生物学家所写的报告中表达了什么样的意思。来自得克萨斯州的报告中说:“尽管为保护河流我们做了最大的努力,但水生生物还是遭受了严重的损失。”“死鱼出现在所有处理过的水域,鱼类死亡惨重,这种情况持续了3周以上。”来自亚拉巴马州的报告称:“临时性水域和小支流中的鱼类几乎全部死亡。”

在路易斯安那州,农民们抱怨养鱼受到了损失。某一条水渠边,在不到四分之一英里的距离内,就发现了500多条死鱼漂浮在水面上或躺在河岸边。在另一个地方,150条翻车鱼被毒死,这个数字占到其原有数量的四分之一。

在佛罗里达州,通过分析被农药处理过的池塘里的鱼,发现它们体内含有七氯残留物以及七氯的一种衍生物——环氧七氯。这些鱼中包括翻车鱼和鲈鱼。这两种鱼最受垂钓者喜欢,经常能在餐桌上见到,然而它们体内所包含的化学物质被食品和药品监督管理局认为含有剧毒,人类即使少量摄入也会非常危险。

由于收到了大量关于青蛙以及其他水生生物死亡的报告,美国鱼类学家和爬行类动物学家协会于1958年通过了一项决议,请求农业部和有关州政府部门终止狄氏剂、异狄氏剂、七氯以及类似毒药在空中喷洒的行为,以避免出现不可挽回的损失。该协会呼吁关注美国东南部种类繁多的鱼类及其他生命群落,其中包含世界上其他地方没有的物种。该学会提醒:“这里的许多生物只栖息在这一小块地方,因而很容易就会被灭绝。”

南方的几个州为消灭棉铃虫所使用的杀虫剂使当地鱼类严重受损。1950年的夏天,对于亚拉巴马州北部种植棉花的郡县来说是一个灾难重重的季节。在那之前,该州只在局部地区使用了有机杀虫剂,并已控制了棉花上的象鼻虫。但在1950年,之前接连好几个暖冬形成了大量的象鼻虫,在农业指导员的劝说下,80%~95%的农民转而使用杀虫剂。农民们最常使用的杀虫剂是毒杀芬,这是对鱼类破坏力最强的几种药物之一。

那年夏天经常下雨,并且雨势凶猛。雨水将化学物冲进溪流。雨水过多,导致农民们喷洒了更多的农药。当年每英亩棉花被喷洒了63磅的毒杀芬。有些农民甚至每英亩使用了200磅之多。有人实在是热情过头,在一英亩的地里撒了超过550磅的农药。

结果显而易见,在弗林特河流域发生的情况是该地区的典型代表。8月1日,一场倾盆大雨袭击了弗林特河。雨水由细流汇成小溪,继而聚成洪流注入弗林特河。河的水位直接飙升了6英寸。第二天早晨,除了雨水,显然还有很多其他东西流进了小河。鱼儿在水面上漫无目的地打着转,有的鱼甚至会探出水面,跳到岸上,很容易就能被抓到。一个农民随手捡起几条放进池塘。在干净的水中,有些鱼恢复过来。

而在河流中,每天都有死鱼向下游漂去,这只是此类事件的前奏。因为每一次降雨都会把更多的杀虫剂冲入河流,所以更多的鱼会遭殃。8月10日的降雨在整条河流中造成了严重后果,这里所有的鱼几乎都被毒死。而8月15日的降雨再次把毒素注入河流时,那些曾幸免于难的鱼最终还是被死神眷顾。然而,这种因化学药剂造成鱼类死亡的证据是通过实验获得的——研究人员将实验金鱼笼放入河中,不到一天,这些金鱼就死光了。

弗林特河中遭受厄运的鱼类包括大批的白莓鲈,这是一种极受垂钓者喜爱的鱼。在弗林特河及其流入的惠勒水库中还发现大量死去的鲈鱼和翻车鱼。这些水体中其他的杂鱼,如鲤鱼、水牛鱼、石首鱼、黄鱼和鲶鱼也都被消灭了。没有任何鱼类表现出病变的症状,它们表现出来的就是死亡前的反常运动,而且它们的腮呈现出酒红色。

对于封闭而温暖的养鱼池,如果附近使用了杀虫剂,那池中的鱼类很有可能遭受致命威胁。许多例子表明,毒素会通过雨水和附近土地的径流注入池塘。有时池塘不仅会被注入被污染的土壤径流,还会因为药物喷洒员在飞越池塘时没有关闭喷嘴而被直接注入毒药。即使没有这么复杂,农业生产中正常使用的药物也会将鱼类置于高于其致死浓度的化学物质中。换言之,即使大幅减少农药喷洒量也无济于事,因为对池塘里的鱼来说,每英亩0.1磅的浓度就会对它们产生致命效果。而毒药一旦被注入就很难清除。曾经有一个池塘为了除去不想要的鲦鱼而使用了DDT,池塘在反复的流动和排水过程中还一直残留着这些毒素,结果杀死了池塘里94%的翻车鱼。显然,这些毒素一直储存在池塘底部的淤泥中。

现在的情况显然比刚开始使用现代杀虫剂时更糟。俄克拉何马州野生动物保护局于1961年发表声明称,每周至少会收到一份关于养鱼塘和小湖内鱼群损失的报告,而且这样的报告正在逐渐增多。通常情况下,导致这些鱼群死亡的罪魁祸首是庄稼地里使用的杀虫剂。对农作物施用药物后,一场大雨就会将这些药物冲进池塘,这种情况造成的损失在这里反复出现,人们早已见怪不怪了。

在世界上的很多地方,鱼塘中养殖的鱼都是人们不可或缺的食物。在这些地方使用杀虫剂时如果不考虑后果,问题立刻就会出现。比如,在罗得西亚 (1) ,浓度仅为0.000004%的DDT就能将水中一种重要的食用鱼——卡富埃鳊鱼的幼鱼杀死。许多其他杀虫剂的剂量即使再小,也会对鱼造成致命影响。这些鱼生活的浅水环境也是蚊子繁殖的最佳地点,在消灭蚊子的同时,也应该保护好这种非常重要的食用鱼,这一问题在这里显然没有得到妥善解决。

在遮目鱼的养殖方面,菲律宾、中国、越南、泰国、印度尼西亚和印度都面临着同样的问题。在这些国家中,这种鱼被养殖在海岸边的浅水池中。这种鱼的鱼苗如幽灵般成群结队地出现在浅海处。当地居民就把它们捞起来,放在自家的蓄水池里养着。这些鱼就在那里慢慢长大。对以米饭为主食的几百万的东南亚和印度居民来说,这种鱼是一种非常重要的动物蛋白质来源。因此,太平洋科学代表大会建议,通过国家间的合作,共同搜索这种鱼的产卵地,以实现大规模养殖。但是,喷洒杀虫剂给现有的鱼塘带来了几乎毁灭性的打击,在一个养殖了12万条遮目鱼的鱼塘中,喷药飞机飞过之后,超过一半的鱼都死掉了。无论鱼塘主人多么努力地给池塘换水来稀释有害物质,也无济于事。

近年来最令人吃惊的一次鱼类大规模死亡事件发生在1961年的得克萨斯州奥斯汀下游的科罗拉多河。1月15日是个星期天,这天天刚亮,奥斯汀新塘湖及该湖下游5英里处就发现了死鱼,前一天还没有出现这种现象。星期一就有报告称,河流下游50英里处也有死鱼。这时情况已经明朗,有一些有毒物质正顺着河水向下扩散。到1月21日,下游100英里处的拉格兰奇也出现了死鱼。一周之后,这些有毒物质又给这条河下游200英里处的生物带去了死亡。在那个月的最后一周,内海岸河道的水闸被关闭,以防止有毒的河水进入马塔戈达湾,进而进入墨西哥湾。

在对奥斯汀的这起事件进行调查时,调查者们闻到了杀虫剂氯丹和毒杀芬的气味。在一处下水道的污水中,这种气味尤为强烈。这条下水道过去是工业废水的排放管,当得克萨斯渔猎委员会的官员从湖泊顺着河流追溯到这里时,他们闻到一种好像是六氯化苯的气味,这个气味是从一个化学工厂的一条生产线上飘散出来的。这个工厂生产的主要产品有DDT、六氯化苯、氯丹和毒杀芬,同时也生产少量其他杀虫剂。工厂经理承认,最近大量粉状杀虫剂被冲洗流入下水道。他还说,过去10年,该厂一直采用这种排放方式处理杀虫剂溢出物及残留物。

经过进一步的调查,渔业部的官员发现,在其他的工厂里,清洁用水也会把杀虫剂送入下水道、湖水和海水。在鱼类被毒害的前几天,化工厂用几百万加仑的高压水枪冲洗了整个下水道系统及其残留物。这就为这个链条扣上了最后一环:将储存在砾石、沙子以及碎石堆里的杀虫剂释放出来,并将其送入湖水,继而进入河水。而之后进行的化学物测试也证明了它们的存在。

大量的致命物质随着科罗拉多河顺流而下,给所到之处带去了死亡。下游140英里范围内的鱼几乎全部死亡,当地人用渔网查看是否还有哪怕一类鱼生还,然而一无所获。据观察,这起事件导致27种鱼死亡,每一英里河岸上的死鱼总计约有1000磅。其中包括一种运河鲶鱼,这种鱼是这条河里主要的供垂钓用鱼;还有蓝鲶鱼、短须扁头、大头鱼、四种翻车鱼、鲷鱼、鲦鱼、裂唇绒口鱼、大口黑鲈鱼、鲤鱼、胭脂鱼、亚口鱼;另外还有鳗鱼、雀鳝、鲤鱼、河吸盘鲤、鱼和水牛鱼。其中有些鱼可谓这条河里的元老,从个头就能知道它们年纪很大了——许多短须扁头重达25磅以上。据报告称,当地居民还在河边捡到过重达60磅的短须扁头。而根据官方记载,一条巨大的短须扁头能达到84磅重。

该州渔业委员会推断,即使没有进一步污染,要恢复这条河中鱼类的种群也需要几年时间。那些只生活在自己天然区域的鱼类则可能永远都无法恢复了,而其他鱼类也只能通过大规模的人工养殖才能恢复。

关于奥斯汀鱼类遭受的大灾难我们已经了解很多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事情一定不会就此完结。有毒的河水向下流了200英里后,河水中依旧含有能够使鱼类死亡的毒素。如果这一极度危险的河水被允许流入马塔戈达湾,将会对那里的牡蛎养殖场和捕虾场带去厄运。因此,有毒的河水被转引到开阔的墨西哥湾。它在墨西哥湾中会引发怎样的后果呢?墨西哥湾是个开放港湾,或许还有带着同样致命污染物的其他河流汇入,这又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呢?

对于这个问题,目前我们的回答只是猜测。但人们越来越关心河口、盐沼、海湾和其他沿海水域中杀虫剂污染带来的危害。这些地区不仅会有携带污染物的河水流入,还经常遭受为消灭蚊子和其他害虫而进行的药物喷洒。

佛罗里达东海岸的印第安河沿岸村镇发生的一切,活灵活现地展现了杀虫剂对盐沼地、河口及入海口生物的影响。1955年春,为了消除白蚙幼虫,该地区圣路易斯县对2000英亩盐沼地使用了狄氏剂,使用浓度为每英亩1磅。它们对于水生生物的影响是毁灭性的。该县卫生局昆虫研究中心的科学家们在喷药之后对这一区域进行了调查,据他们的调查报告称,这里的鱼类全部被消灭了。海岸各处都有死鱼横尸水上。我们可以看到鲨鱼游过来食用这些奄奄一息的鱼。没有一种鱼幸免。死去的鱼有胭脂鱼、锯盖鱼、银鲈和食蚊鱼。

调查组R.W.哈林顿和W.L.比德林梅耶尔等的报告称:

沼泽地内(不包括印度河沿岸)暴毙的鱼类达20~30吨,或约117.5万条鱼,其中至少包含30种不同种类的鱼。

软体动物似乎没有受到狄氏剂的伤害,甲壳类动物在该地区彻底灭绝,整个水螃蟹种群显然被完全破坏,招潮蟹也几乎全部死亡,除了在几小块明显未被粉尘弹击中的沼泽里还暂时有一些存活之外。

体形较大的垂钓鱼和食用鱼是最早被杀死的。螃蟹在那些腐烂的鱼上爬行并吞食,在第二天也跟着死去。蜗牛不断吞食着鱼类的尸体,两周后,所有的鱼类尸体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已故的赫伯特·R.米尔斯博士根据自己在佛罗里达州对面海岸坦帕湾的观察描绘了这幅令人忧郁的场景。在那里,国家奥杜邦学会建立了一个包括威士忌残礁在内的海鸟禁猎区。匪夷所思的是,当地卫生部门发起了一场消灭盐沼地蚊子的战役之后,这个禁猎区就变成了一个可怜的避难所。鱼类和螃蟹再次成为最主要的受害者:招潮蟹这种小个头长相别致的甲壳纲动物,像放牧那样成群结队地在滩涂或沙坪上移动时,对化学喷雾毫无招架之力。

那年夏天和秋天连续实施了几次喷药之后,米尔斯博士这样形容招潮蟹:“它们就这样不断地消失,在这种天气状况下,潮汐过后,本来应该有10万只螃蟹。可是现在找遍整个沙滩,看到的都不会超过100只,这100只里还包含已经死去和生病的,它们全身战栗,抽搐着,跌跌撞撞的,几乎没法爬行。而在周围没有喷药的地区,仍然有着大量的招潮蟹。”

招潮蟹在其栖息地的生态系统中,扮演着不可或缺的角色,且不易被其他事物取代。对于动物来说,招潮蟹是十分重要的食物来源。沿海地区的浣熊、栖息在盐沼地里的鸟儿以及一些迁徙到此处的候鸟都会以它为食。新泽西州一处盐沼地喷洒了DDT之后,几周之内,这里笑鸥的数量就减少了85%。原因很可能是喷药之后,它们无法找到足够的食物。招潮蟹还有一个重要的作用,它不断翻挖沼泽里的淤泥,使其得到清理,同时获得了空气。招潮蟹还为渔夫们提供了大量饵料。

招潮蟹并不是入海口和沼泽上唯一受到杀虫剂危害的动物。其他对于人类作用更明显的生物也受到了危害,切萨皮克湾和大西洋沿岸著名的青蟹就是这样一个例子。这种螃蟹对杀虫剂非常敏感,每次对浅滩的小溪、壕沟以及池塘喷药之后,这种螃蟹就会大批死亡。死的并不单单是当地的螃蟹,进入这一喷药区的其他地区的螃蟹也会一起被杀死。这些螃蟹有时不是直接中毒而死,而是像印第安河畔沼泽地中的蟹一样,它们如清道夫一样清理那些被毒死的鱼,结果自己也中毒而死。对于龙虾所受的危害,人们了解较少,但它和青蟹一样,都属于节肢动物,生理机能也大致相同。因此据推测,它们也很有可能遭受同样的命运。石膏蟹和其他甲壳动物也是一样,它们是人类的食物,具有直接而重要的经济意义。

近海水域,如海港、海湾、河口以及沼泽地等,构成了非常重要的生态群落。这些水体和许多鱼类、软体动物、甲壳动物都有着紧密的不可分割的关系。如果这些地方不再适合这些生物居住,那么这些海产品也将从我们的餐桌上消失。

即使广泛分布于沿海流域的各种鱼类,很多也依赖近海地区,作为哺育下一代的温床。分布在佛罗里达州西海岸最下游三分之一处的红树林中,蜿蜒流淌着如迷宫一般的溪流和运河,这里面有着许多大海鲢的幼鱼。在大西洋沿岸,鳟鱼、黄花鱼、斑点鱼、石首鱼都在岛屿和“堤岸”间的沙质浅滩上产卵,这条堤岸就像一条防护带,横亘在纽约南岸大部分地区外。幼鱼孵出后随着潮汐穿过入海口。在海湾和海峡——柯里塔克海峡、帕姆利科湾、鲍格湾,以及其他许多海湾,幼鱼获得大量食物,并迅速长大。如果没有这些温暖、被保护且食物丰富的水体养育区,各类鱼群是无法得以延续的。然而,随着携带着农药的河流的汇入,以及直接向海边沼泽喷洒药物,我们正在允许杀虫剂进入“鱼类幼儿园”。相比成年阶段,这些鱼在幼年阶段更易受到化学物质的侵害。

虾在幼年时期也会依附于近海的石场觅食。数量巨大、分布广泛的这一物种支撑起了大西洋南岸和墨西哥湾的整个商业水产业。虽然这些虾在海里产卵,但几周大的小虾就会到河口和海港中,在这里经历连续的蜕壳和其他形态上的变化。它们从五六月到秋天会一直待在那里,在水底觅食。在这些虾近岸生活的整个阶段,它们的安全以及捕虾业的利益都得依赖河口的有利条件。

杀虫剂的应用是否给捕虾业和市场供应带来了危害呢?最近商业水产局所做的实验或许能给出这一问题的解答。实验发现,刚刚度过幼虫期的商业用虾对杀虫剂的容忍度非常低,其抗药性得用十几亿分之几进行衡量,而常用的标准是百万分之几。比如,在一次实验中,当水中狄氏剂的浓度达到十亿分之五的时候,一半的小虾都被毒死了。其他化学药物的毒性甚至更大。异狄氏剂一直就是最致命的农药,十亿分之零点五的浓度就能杀死一半的虾。

牡蛎和蛤蜊也面临多种威胁。同样,幼年阶段是它们最脆弱的时候。这些贝类生活在海港和海峡的底部,栖居于从新英格兰到得克萨斯州北部以及太平洋沿岸的保护区内。虽然成年的贝类不再迁徙,但它们会将卵散布于海水中。在海水中,这些幼苗几周内就能自由活动了。夏天的时候,拖在船后的细眼渔网能将这些如玻璃一样脆弱的细小牡蛎和蛤蜊的幼体打捞起来,随之一起打捞起来的还有很多浮游生物和动物。

这些牡蛎和蛤蜊的幼体小似灰尘,它们全身透明,在水面上四处漂浮游动,以细小的微生物为食。如果海洋中缺乏这种细小的微生物,年幼的贝类生物就会活活饿死。然而,杀虫剂正有可能大面积地杀死这些海洋浮游生物。那些用于草坪、耕地、路旁甚至沿海沼泽的除草剂,对于浮游生物来说含有剧毒,与此同时,只需十亿分之几的浓度,就能将这些作为软体贝壳幼虫食物的浮游生物杀死。

很多杀虫剂以极小的用量就能杀死这些微弱的幼体。哪怕处在低于致死剂量的环境中,这些幼虫最终也可能会死亡——因为毒素不可避免地减缓幼虫的生长速度,致使幼虫暴露在有毒环境中的时间被延长了,最终使得它们难有机会成长为贝。

成年的软体动物直接中毒的可能性十分微小,至少对一部分杀虫剂是这样。但也并不能让人完全放下心来。毒素会在牡蛎和蛤蜊的消化器官中以及其他组织中不断聚集,不断提高浓度。这两种贝类都可以完全食用,且很多时候甚至被生食。商业渔猎署的菲利普·巴特勒博士指出,我们人类极有可能面临和知更鸟相同的状况。他说,知更鸟并非直接受害于DDT,而是死于食用了体内含有高浓度DDT的蚯蚓。

用杀虫剂控制昆虫的直接作用非常明显,它导致小溪和池塘里数千种鱼群和甲壳类水生物的突然死亡。虽然这类事件比较引人注目,使人震惊,但那些间接到达河口的杀虫剂所带来的看不见的、尚不为人所知及无法估量的影响可能会带来毁灭性的后果。所有这些情况涉及一些问题,而这些问题至今也没有得到令人满意的答案。我们知道,从农田和森林里流出来的地面径流中含有杀虫剂,这些杀虫剂最终会跟随河流被注入海洋。

我们不知道这些杀虫剂的总量有多少,而一旦它们流入大海,在这种高度稀释的状态下,我们也无从对它们进行追踪检测。虽然我们知道,在漫长的转移过程中,这些杀虫剂肯定会发生变化,但我们不知道这种变化让它们的毒性究竟是变得更强,还是变得更弱。另外一个似乎尚未被关注的领域是化学物质之间的相互作用问题。鉴于杀虫剂的毒素进入海洋后,可能会与其中的很多无机物混合,发生反应,这就使得这一问题变得更为紧迫。上述问题都迫切需要正确回答,而这些答案只有通过大量的实验研究才能给出,然而用于这些研究的经费却少得可怜。

无论是淡水渔业还是海水渔业,都是人类社会重要的资源,它们关系到很多人的生计和利益。现在,这些资源饱受水体中存在的各种化学物质的威胁,这是显而易见的。人们每年都会斥巨资研究如何制造出“效果更好”的杀虫剂,如果我们能从这些经费中抽出一小部分去做上述研究,我们就能找到危险性更低的办法,并将有毒物质阻挡在水域之外。公众究竟要等到何时才能全面了解所有真相进而要求政府采取措施呢?


(1)  津巴布韦的旧称。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