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尔滨黑恶势力大案 哈尔滨黑救护车

120救护车是救助病人的专用车，也是患者的“救命车”，运送患者本应是急救车的惟一使命，然而，在哈尔滨市的两家大医院里，常年盘踞一伙人，打着救护的幌子，赚黑心钱。近日，哈尔滨市南岗警方就打掉两个盘踞在医院里的“黑救护车”恶势力团伙。上周三，省台都市频道《新闻夜航》“扫黑进行时”对此案进行了详细报道。

救护当幌子，“黑救护车”盘踞医院

在哈尔滨市的一家大型三甲医院里，一些需要用急救车的患者经常受阻，轻则被撵走，重则要挨打受骂，一些患者把情况举报到卫生部门。2019年4月，哈尔滨市卫健委向公安机关扫黑办反映了情况。警方对类似线索展开了梳理，发现在此之前，还发生过多次此类争执。哈尔滨市公安局南岗分局刑侦一大队大案中队的刘洋说：“医大一院常年有十余台车垄断经营‘黑救护车’，别的救护车进不去（只能把病患送进医院，不能拉走病人）。”

哈尔滨市公安局南岗分局刑侦一大队大案中队刘君副中队长说：“如果外地救护车进来了，停在这个院子里时间稍长，他们就会采取扎车胎等行为，导致这么多年下来，外县的车辆和外地车辆，包括120，都知道也不进去。”

面包车改造，发小广告揽活儿

黑车、非法营运，严格来讲是交通部门管辖的范围，哈尔滨市公安局南岗分局扫黑办的民警在初步了解情况后，认为这里面隐藏着诸多违法甚至犯罪情况。刘洋说：“都是用民用面包车非法改装的，改成制式的120，有车辆的标识，车内还配备有呼吸机、心电、简单的担架、简单的医疗、抢救设备。”

改装后的“黑救护车”，冒充正规的120救护车在医院里接送病患，而且每天有专人在医院各个角落贴小广告揽活儿。刘洋说：“有专门一到两名人员，他们俗称叫‘看楼’，发现有出院的患者，他们马上就主动上前联系，‘是否需要120，我们这儿有专业队伍，还可以配备随车的医生护士。”

接下来的价格是随机的，比如在哈尔滨市区内，从医大一院拉到祖研医院，会要价1000-1200元左右。侦查员调取了医院ICU的出院记录，逐一核实，发现很多病患在出院或转院时，都必须乘坐这些黑救护车，原因是其他车辆根本进不来。刘洋说：“比如佳木斯的车，在这儿拉病患，车被他们砸了。还有外地绥化120的车，到这儿也是转运病人，司机也被他们打了。”

患者突发意外离世，费用翻倍

这种情况下，患者们只能被迫接受黑救护的“服务”。受害者分布在全省各地，其中一例让患者家属特别气愤。当时在运送过程中，患者突发意外离世了，这时正在行驶的“救护车”突然就停下不走了。“停了以后嫌疑人就说，我们这车是救护车，不是灵车，你要想再拉就必须给我们加钱。当时谈好的车价是2323元，想继续用车，就得付4646元。”

患者家属很生气，这不是在敲诈逝者嘛！但没有办法，如果不交钱，逝者、生者都回不了家。黑救护车强迫交易的过程表明，这不是一个人完成的，而是由一伙20多人分工合作共同完成，为首的人叫张某滨，绰号张老三。

警方表示：“现在所有的证据，都指向哈尔滨南岗区康顺医疗服务部的法人张某滨。通过我们的取证，张某滨在每一个团伙成员中，收取跑一趟活必须要给他交（每公里）一块钱的管理费。”警方暗中查明，自2009年康顺公司成立起，张某滨就盘踞在哈医大一院，当时很多“黑救护”都去医院拉活儿，张某滨将那些黑救护车逐个击破，都加入他的车队，实行统一管理、统一定价。团伙成员分工明确，有看院的、看楼的，司机对车主负责，车主对张某滨负责，最多时黑120车达到20多台。在一个月时间内，扫黑办核实张某滨团伙涉嫌寻衅滋事案2起，强迫交易案20起。2019年5月1日，哈尔滨市南岗公安分局刑侦一大队组织50多名警力，集中收网。抓捕名单上有19人，其中以张某滨、于某利为首，赵某、宿某和田某良、邓某梅、刘某为骨干成员，另有10多人为积极参与者。

刘某原为黑救护车的车主，后与张某滨相互勾结，共同犯罪牟利。邓某梅是团伙中的女性成员，人称邓姐，经常揣着黑救护车名单，四处揽活儿。

经过两个小时的统一行动，专案组共抓获张某滨团伙成员19人。绰号“老三”的张某滨团伙被一网打尽。

“黑救护”成规模，“车队化”管理

随着审讯的深入，一个更大的黑幕暴露出来：还有一个恶势力团伙盘踞在其他大医院里，他们各自为政、划地为牢，在各自地盘上搅乱着救护市场。这意味着，警方的工作远远没有结束。线索反映的另一个团伙盘踞在哈尔滨市肿瘤医院附近，垄断、强迫交易等手段和张某滨团伙大同小异。

哈尔滨市公安局南岗分局刑侦一大队扫黑办邢大龙说：“这个武哥就在肿瘤医院附近，经营黑救护车这个行业，互相都知道，慢慢地形成了一定的规则。就是你的车不要到我这里来，我的车也不会上你那里去。”

“武哥”是哈尔滨市人，叫李某武。名下开有一家护工公司，私底下仍在经营着黑救护车生意。最初他自己有一台黑救护车，为了利益最大化，他把身边的车主笼络到一起，成立了所谓的“车队”，抱团打压其他车辆，慢慢形成了自己的势力。

侦查员查明，武哥团伙涉案人员多达10余人，一趟行程下来，车主、司机、雇佣的护士、揽活的、看院的都会按比例分成。因为外来车辆一般都不能进医院，患者家属别无选择，而且黑救护车的安全根本无法保障。

邢大龙说：“很多人都是假护士，甚至是假大夫。我们在侦查案件过程中，也曾经出现过患者已经在救护车上死亡，但‘护士‘告诉家属现在还可以进行抢救。‘抢救’了半个小时，打了很多药，结果患者家属又多花了三四千块钱。”

2019年6月15日，哈尔滨市公安局南岗分局扫黑专办决定对武哥团伙实施统一抓捕行动。6月14日晚，专案组召集近百名警力，对整个行动做了周密布署。之前的调查显示，武哥名下有庄园、豪车，出入都有专人接送，外人很难接近。经过一个小时的集中抓捕，武哥团伙11人被全部抓获。警方共扣押改装的假救护车17台，扣押现金5万多元，查封自建别墅一套。相关涉案情况正在进一步调查中。

承担急救任务的“救护车”，某种程度上，就是拯救病人生命的希望。而这些“黑救护车”不仅成为恶势力犯罪团伙牟取暴利的工具，还可能给病患带来病痛之外的更大“灾难”。所以，必须下大气力、严厉打击这些“黑救护车”，不能让其继续存在，一定要坚决铲除。 本报记者 李子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