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的红尘情缘第58回(无奈的红尘情缘)
第598回 初恋的秘密
他们打车来到大观园西门,先去了旁边那家饭庄。
“你说东来顺,这不是南来顺么?我刚才以为东来顺又开了分店呢。”刘景春看了饭店牌匾问。南来顺起先在菜市口,搬迁到这里他还真没来过。
“是么?那可能我说错了,我也不清楚是什么顺儿,就知道这儿有这么一顺儿,都是清真菜,不都一样么?”白洁大大咧咧回答。
“那可不一样,北京老字号有四大顺,各有特色不同。东来顺是涮肉,南来顺是小吃,西来顺是洋味,又一顺是菜品档次。你开饭馆,这些常识应当知道。”
“我不用知道,我们家不还有一顺儿呢么?冯大顺儿,让他记去吧。”
饭庄分南北两处,南面是正餐厅,北面是小吃厅。他们走进小吃厅,顾客还真不少,座位几乎全满,柜台还有人排队。
“哎,我们姐妹儿呢?”白洁问一个正在忙碌的男服务员。
服务员抬头看她一眼,回头冲操作间喊道:“唐翠莲!”
“干嘛?”里面有女人搭茬。
“接客!”
白洁笑了,捂着嘴对服务员说:“你这嘴可真够损的。”
唐翠莲从操作间出来了,她大约四十出头的年龄,长得有点像李谷一,个子不高,园圆脸庞,雪白的皮肤,浓妆艳抹,乌发高盘,身材特点是鼓鼓囊囊。
“奥,翠莲。”白洁打招呼。
“来啦白姐。”翠莲应了一声,发现她身边站的刘景春,问:“这位是…”
“这是我姑父。”
“你姑父?”翠莲感到疑惑,把白洁拉到一边,小声说:“这不是给我介绍的吧?”
“卧槽,你想哪去了,我陪他逛逛大观园,在这儿吃个便饭,顺便看看你。”
“好好,你随便点啊…”她然后对服务员说:“她这单我买啊。”
白洁立即制止:“你买什么啊,等去南边吃大餐你再给免单。行了,你忙你的去。哎对了…你这儿没酒,你去南边给我拿两个小二吧,牛二就行。”
“好吧,没问题。”翠莲说完就去拿了。
“你吃什么?”白洁问。
“你呢?”刘景春问她。
“它这里菜团子不错,玉米面萝卜丝拌虾皮馅,皮薄馅大,吃不出萝卜味,有一股酱香味。门丁肉饼也地道,豆腐脑味道也相当不错。另外就是电烤羊肉串,12元一串,解气。”
“行,随你吧。”
饭菜端齐了,白洁拧开小瓶二锅头,举着对他说:“来,碰一下。”
吃着饭,他说:“你对这儿挺熟啊?”
“是啊,我老到旁边护城河放生,完事就到这里吃饭。”
“放生干嘛?”
“我爸爸在这里跳河自杀了,我喂喂他。”
他一听赶快转移话题:“这女的是单身啊?”
“谁啊?翠莲么?”
“是啊。”
“对,单身,离婚的,托我给找对象呢。我跟你说啊,北京现在不产别的,就产这单身老娘们儿,一抓一大把。”
“其实外地民工单身多,打包给他们挺好。”
“卧槽,你丫这主意,简直比希特勒还缺德。”
…… ……
吃过饭,他们走进了大观园。
“你来过这个公园么?”白洁问。
“参加这个公园的建设。”刘景春回答。
“啊?真的啊?”
“是,我从农村插队回来,分配到了古建队,主要就修理古建筑。那年兴建大观园,我就来给这里帮忙了。”
“帮忙?怎么叫帮忙啊?”
“就是打工,不过干的是技术活儿,给他们说说道道。这里面怡红院、潇湘馆、蘅芜院、缀绵楼和秋爽斋五处建筑,我基本都参与了。”
“那单位不上班了?”
“那时我已经辞职了。”
“奥,知道了,我听顺子说过,主要是因为你夫人,对吧?”
“嗯,算是吧,主要是为了生活。”
那年,为了给爱人冯喜治病,刘景春花光了全部积蓄,还欠了一屁股两肋条的外债,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说的是心里话他辞去了“体制内”的工作,到社会上四下奔波打工。
“说实话,听顺子说了你的婚姻,我挺佩服你的,觉得男人就应当像你这样,对人生有一种担当精神。”
“你过奖了,我不是对人生有担当,不过是对自己的女人担当,仅此而已。”
“对,你说的很对。但就是对媳妇有担当的男人,现在恐怕也不多。”
他不言语了,只是默默的向前走。
“我觉得吧,你还真挺有个性的。”
“嗯,一般吧。”
“你可不是一般,绝对是二般。”
“那是你认为。”
“对,因为只有我有这个权力认为。”
“权力?”
“对,就是权力。”
“什么权力?”
“因为我是你的初恋。”她说。
他一愣,想了想说:“不明白。”
“你不明白是吧?那我就跟你说明白了。你上午在我家里,眉飞色舞的与我说了一通,说我是你的初恋,你当初如何如何思念我…等等,对吧?”
“对,但我没忽悠你,实话实说。”
“我知道你没忽悠,说的是心里话。但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感动么?”
“那还用说么?看不起我呗,你现在是谁啊,现在是酒店的大老板。”
“你少在这儿酸啊,告诉你吧,你说的不是不对,是完全不对。”
“怎么?”
“想听理由么?”她问。
“嗯。”
“因为这种话,不是你第一次说,也不是你一个人对我说,并且也不是没人比你说的更好。”
他听出她的意思,脸上微微有些发热。
“你认识咱们这届有个叫李志国的么?”
在当初他们这届同学中,李志国这个名字可能谁都知道,因为恢复高考之后,他是唯一考上大学的,并且被北师大中文系录取,当时曾在学校引发轰动。
“知道,怎么啦?”
“当初他就和你一样,对我表白,说我是他的初恋。”
“嗯。”他感觉脸上更热了。
“那时我开公交车,他乘车认出我来了,开始跟我搭个起来。熟了以后就开始追我,说我是他的初恋,当初为了我吃不好、睡不着的,按照丫说的那个意思,如果心里没有我,他肯定考上北大清华,上北师大屈才了。”
“他是干嘛的?”
“诗人,一个诗刊杂志的编辑。还说呢,他追我比你热烈,人家是一天给我写一首诗,就塞在我座位后面。开始我还看,后来都给了售票小伙子,让他拿着追女朋友用去了。”
“他是中文系毕业,诗肯定写的不错。”
“狗屁,净特么抄袭别人的。你看啊,他有一首诗:上天给我黑色的眼睛,我用它寻找白色的洁净。开始我看了挺感动,
但后来才知道,是JB顾城写的。人家原话: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
我却用它寻找光明。嘿,你说丫算不算抄袭?”
他憋住笑,问道:“那后来怎么着了?”
“丫死了,找顾城去了。”
“啊?怎么死啦?也神经啦?”
“不是,胃出血。草,成天学人家李白: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剩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半个盛唐。成天瞎JB喝酒玩儿,结果呢,李白没当成,喝成胃癌了。”
“那可够可惜的。”他咂嘴。
“一点都不可惜,就是丫自己作的。嘿,我跟你说啊,你说奇怪不奇怪,丫可能知道自己要死,头一天还给我写了诗,像是与我告别。”
“是么,怎么说的?”
“诗挺老长的,其中有这么一句:我是铁犁,你是沃野,如果不能耕耘你,可能就会死去。结果吧,第二天他胃手术大出血,还真特么死了。”
他没言语,但能听得出来,李志国生前,肯定想把她“耕耘”了。于是问道:“他结婚了么?”
“卧槽,他孩子都挺大了。他死后火化我还去了,看见他媳妇漂亮着呢,据说是大学教师,大学教授的闺女。”
他不言语了。
“反正我跟你说啊,我那时开公交车,也是显鼻子显眼的窗口岗位,凡是咱们学校认识我的男生,不管尼玛比跟我熟不熟,都JB跟我来套近乎,说我是他们丫的初恋。我想了,这就是侮辱人,也是欺负人,因为都是想占我便宜,不就是因为我在上学的时候,闹出那点花花事儿么?”
她虽然说的没心,但他听了感到脸上火辣辣的。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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