菠菜正能量(十日谈菠菜)

菠菜不是一般的菜。我记忆中,吃菠菜也不是一件轻易的事。

菠菜正能量(十日谈菠菜)(1)

那是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产队默许保留一小块自留地,如补丁一般,打在各家的门前屋后。菠菜生长周期长,体量小,相对难伺候,因而,农家只是点缀性地种一点,留待春节时分吃。在母亲的小菜圃中,青菜是主角,一茬接一茬;白菜是走向市场经济后才引种的;菠菜则是作为贵族菜,如薛宝琴身披凫靥裘惊艳雪景中。

雪中的菠菜,精神抖擞。叶如凝碧,紧贴地面;根赤红,直伸地下。连根拔起,一棵棵(当时感觉为一朵朵),洗净,卧置菜盘,活脱脱“红嘴绿鹦哥”。那时的菠菜,纯粹施有机肥,因而,色深沉叶厚实根特别肥赤,炒食,甜津津,滑溜溜,还有一种肉类才有的肥腴感。油水稀罕的岁月,菠菜(还有白菜),往往赐予乡人一分肉食的意淫。

今天的菠菜,密匝匝齐刷刷地布于畦。大棚种植,茎高(中空),叶薄(全缘或有少数齿状裂片),色淡(鲜绿色),轻轻一抓就是一大把。根须不再壮实,肥腴自然减损。菠菜的密播,与荠菜的非野生,造成的结果就是产量大增,本味则大打折扣。汪曾祺老先生在《家常酒菜》中写到一款“拌菠菜”,在我看来,简直把菠菜等同于大棚荠菜——菠菜要去根,还算菠菜吗?要拌酱油、香醋、小磨香油及少许味精,“菠菜味”去哪了?汪老是大文人、大美食家,只缘客居京城高楼,食材易得却再难一得“春在溪头荠菜花”的野趣、本色了。

“雪底菠薐如铁甲”,这是苏轼对菠菜的描述,俨然小小大力士。菠菜的茎,虽中空而壁实厚;叶背上叶脉丰隆,输送养料也支撑叶片。其根更了不得,如锥扎于地,拔起,不啻一根迷你丁香胡萝卜。当然,这是一株充分“生于野”的菠菜,是闪现在唐宋诗文中的菠菜。有意思的是,当代美国动画片《大力水手》刻画的主人公就是吃了菠菜而力大无穷。菠菜系一年生作物,留作种时,茁壮,高可达1米多。籽有两类,一类有棱刺,如“触角菱”;一类无棱刺,如“馄饨菱”。当然都是缩微版。菠菜籽还可用作中药材。

《本草纲目》。释名:“菠菜,波斯草,赤根菜。”主治:“通血脉,开胸膈,下气调中,止渴润燥,根尤良。”现代医学认为,菠菜富有多种维生素,尤富铁,被誉为“营养模范生”。营养加美味,让菠菜当仁不让成为佳肴,传为佳话。

据考,菠菜原产波斯国(今伊朗,故又称波斯草),唐贞观年间,由尼泊尔国王进献。又说,菠菜种植于西域菠薐国(故称菠菜)。不管怎样,菠菜与胡萝卜、茄子一样,系泊来品,不免有些神奇。以致清代一位医学家如此牵强附会:“此菜色深碧,应三碧震卦;其根红,应震下一阳也。”意思是说,菠菜得天地“震气”,自然有益于提振精气神以“震人”。

苏州评话,好戏说乾隆下江南。风流非下流,偶遇实属缘。有一回,阴差阳错,乾隆爷沦为“身无分文”者。有农妇即兴以锅巴、菠菜豆腐汤献之,饥肠辘辘加之吃腻了膏粱的皇上,胃口大开,龙颜大悦。民间有谚:“菠菜豆腐虽贱,山珍海味不换。”

相对于重口味的西域菜,菠菜味浓而纯,基本以清炒为主,以放汤为佳。菠菜沥汁,和以面粉,作“菠菜面”,色泽滋味纯天然。此为陕地面点一绝,风情寓其中。(凌龙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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