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厢记张生崔莺莺的爱情(西厢记崔莺莺的情郎张生原型)

西厢记张生崔莺莺的爱情(西厢记崔莺莺的情郎张生原型)(1)

唐德宗贞元二十年。

长安城是一座规模宏伟的大城,前朝隋朝便建都于此,自从大唐开国定都以来,更屡加修筑,日臻完美。城中街道宽阔,布局严整,果然是“棋布节比,街衢绳直”,更兼其人烟阜盛,富庶繁华,远非往朝国都所能比拟。经历过贞观、开元的繁盛之巅,又承受了“安史之乱”的动荡混乱,长安城如同一个步入中年的豪门贵妇,虽然阅尽沧桑,韶华减损,仍旧骄傲地向世人展示着她无比的美丽与雍容。

西厢记张生崔莺莺的爱情(西厢记崔莺莺的情郎张生原型)(2)

此时正值深秋,草木多已枯黄,天高云淡,城中越发显得街宽楼高,眼界开阔,不时打着旋儿飘然落下的黄叶更于秋景中平添了几分萧瑟意味,比起春夏花红柳绿的明媚色彩,似乎更易触发美人的轻愁与诗人的歌咏。

身为名噪天下的诗人,白居易却无心去吟诵这别有韵味的长安秋色,一袭白袍走在纵贯南北的朱雀门大街上,他双眉轻皱,若有所忧地摇了摇头,发出一声轻叹——他并非为自己烦恼,好友李绅不久前进京应试,二次赴考,一肚子文章,本以为十拿九稳了,却不想再度落榜,这几日寓居在元稹处,第二次尝到落第的滋味,其苦闷失意可想而知。

西厢记张生崔莺莺的爱情(西厢记崔莺莺的情郎张生原型)(3)

白居易坐下问道:“公垂,怎么你一个人?微之呢?

”李绅听他问到元稹,略迟疑了一下,说道:“他……他出去了。”

白居易见他言语闪躲,有些奇怪,追问道:“做什么去了?莫非又去拜谒岳丈大人了?”

说毕不禁一笑,李绅也忍不住笑了,顺口说道:“那倒不是。”却又忙改口道:“也许……是吧?”

白居易见他言语支吾,不禁满腹狐疑——彼此一直推心置腹,从来没有瞒人的事,看李绅的神色,分明是帮元稹隐瞒什么,欲待不问,可心下甚是记挂,惟恐元稹有什么意外难事。这样一想,越发担心,便一挥袖子,佯怒道:“你们既有事瞒着我,我也不敢多问,看来今儿我来得不巧了,还是告辞吧!”说毕,转身就走。

李绅素性严谨,不似元稹惯好玩笑嬉闹,便信以为真,忙拉住白居易的衣袖说道:“兄长别生气,不过是微之有件私事,不敢给你知道,怕你责怪。”白居易愈加惊奇,便道:“我们三人相识以来,只有相互照料的,何曾为什么起过口角?我又何曾以长上自居,责骂过微之?他年幼淘气还罢了,怎么你也这般糊涂?有什么事不能说的?”李绅想了一回,说道:“唉!其实也不算什么,告诉兄长又何妨?”说着倒过茶来,捧于白居易,慢慢地向他讲述元稹这件离奇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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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前,元稹因家境贫苦,寄居于蒲城以东的一座寺庙中,名曰“普救寺”。一日,一个崔家的寡妇携同儿女奴仆路过,恰逢江水暴涨,无法行船,只得也暂居寺中。元稹偶然与她闲论起来,这妇人原是凤翔郑家的女儿,与元稹的母亲还是同族,元稹便以“姨母”称之。不想当地军队内部忽起骚乱,便有许多驻军趁乱劫掠百姓财物,甚至强抢年轻女子。元稹一穷二白,自然不怕,郑氏却家产丰厚,又有女儿随行,因此十分惊慌,唯恐受害。可巧元稹与河中尹杜确交好,便去求他帮忙。于是杜确派出兵士持刀护卫普救寺,直至兵乱平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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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十分感激元稹,这日在寺中设宴相谢,请元稹坐于首席,吃过两杯酒,郑氏回头吩咐丫头道:“叫莺莺和欢郎出来拜谢哥哥。”元稹日前已见过郑氏十岁的儿子欢郎,心想这莺莺便是她的女儿了,只不知她年纪多大,品貌如何?

正想着,门外一阵环佩叮当之声,丫头红娘搀扶着崔莺莺慢慢走来,抬头看时,只见那莺莺小姐身材纤小,环发垂鬓,颈中肌肤如雪,脸上粉若桃花。元稹大吃一惊,自觉有生以来,从未见过如此丽人,登时如醉如痴,莺莺如何拜谢,如何坐于母亲身边,他竟浑然不知,直至欢郎跑来叫道“哥哥,哥哥”,元稹才惊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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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欲起身还礼,却又不防衣角带翻了杯盘,逗得红娘“咯咯”地笑出声来,莺莺却低头置若罔闻,一阵手忙脚乱,瞥眼见郑氏有些不悦,顿时羞惭不已,忙推酒醉告辞而去。

从此,元稹便朝思暮想,坐卧不宁,几乎发疯。左思右想终是按捺不住,便找了红娘,“姐姐”叫了千万声,求她帮忙。红娘先是不肯,禁不住他百般央告,便说:“我可不替你说那些没脸的话。我们小姐最爱读书写字,不如你写点东西,我帮你递过去。”元稹忙写了两首《春词》交给红娘,眼看着红娘持柬而去,竟如丢了魂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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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翻来覆去熬过一夜,至天明才打了个盹。起来开门时,忽见门下放着一张书帖,显然是从门缝塞进来的,打开看时,上面写道:“待月西厢下,迎风半户开。拂墙花影动,疑是玉人来。”

元稹大喜过望,只盼着这一天快些过去,好容易挨到天黑,便按信中所说,悄悄攀树翻墙来到西厢,隔窗只见红娘正陪着莺莺坐在灯下,烛光之中,莺莺更如娇花软玉一般,哪里像人间女子,分明是天仙临凡!待元稹进房,红娘便含笑出来将房门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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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元稹每晚偷偷逾墙而来,在西厢与莺莺相会。如此十几日后,元稹要去长安,郑氏也已买船欲行,二人便分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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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绅停了一下,见白居易初时诧异,后来便皱眉摇头,有些不悦,心想微之说乐天兄一定怪他辜负了崔小姐,果然不错,难怪他要瞒着乐天了。

又想,他二人到底彼此知心,有这样的朋友才不枉了此生,只可惜我与他两人相识得太迟了。略一分神,继续说道:“昨日我们辞别兄长回来,路上遇到了红娘那丫头,微之一眼便认了出来。红娘说她去年随小姐嫁到京城,就住在城西的辅兴坊,微之今日才去探望的。

”白居易叹息道:“始乱终弃,本是微之的过错,如今又去探望什么?岂不让崔小姐夫家疑心?”

李绅忙辩解道:“这倒不妨,微之说只道是表兄探望妹妹吧。”白居易听得窗外有些响动,故做不知,微微一笑,走向窗前朗声道:“微之既喜爱莺莺,就该遣媒求婚,虽然那时尚是白衣,但既有救命之恩,其母未必一定不允,实不该撒手抛弃。总是微之少年心性,只知迷恋莺莺的容貌,哪里顾及两人是否情意相投,终究莺莺终身如何?是该好好训诫他几句才是。”

李绅有些疑惑,他素知白居易与元稹平日放荡不检,常常流连青楼,白居易曾有诗曰“征伶皆绝艺,选妓悉名姬”,元稹也说“密携长上乐,偷宿静坊姬”,怎的如今却为一段年轻时的风流雅事,一个心怯隐瞒,一个认真责怪?便道:“我有一句话,兄长别生气。”迟疑了一下,索性问道:“兄长也常于平康坊中玩乐,怎么却为这件小事认真起来?”

白居易未及作答,窗外一人道:“我知道。”正是元稹的声音,原来他早已回来,只不敢进屋,悄悄躲在窗下窃听。听到白居易说“好好训诫之语”,心知这位兄长是一片真心为己着想,不愿自己行止有亏之意,只有毫无隔阂的亲近之人才会直言指摘自己的过失,想到刚刚去探望莺莺,莺莺却始终不肯出来相见,只让红娘转交自己一首诗:“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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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对自己并不怨恨,却婉言劝自己用当日的情谊,好好爱惜即娶的妻子,如此胸怀,更觉自己轻率薄情,若早有白居易这般训导,何至有当日之错?

这时,听李绅如此一问,便不再闪躲。白居易早听到响动,故做不知,元稹突然跳出来,李绅吓了一跳,白居易却笑而不语。这里元稹先从白居易手中拿过杯子,将半杯残茶“咕嘟咕嘟”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嘴角,嘘了口气笑说道:“公垂的疑问,我可代乐天兄回答,寻花问柳,夜宿静坊,只是闲来游玩,为得是个‘乐’字;传书递柬,西厢夜会,却依着一个‘情’字,既是用情,就该审慎斟酌,始终不渝才是,不然似我这样做了薄情浪子,实在大大不该。”

说着,偷眼望去,见白居易温和而笑,知道自己说到了这位兄长心里,又向李绅笑道:“若我所料不错,乐天兄此生若能得遇一个红颜知己,必然全心相托,到那时,嘿嘿,只怕就把我俩丢开了。”白居易楞了一下,心里暖暖的,心想果然我们是知己,与人不同,嘴上却斥道:“你怕我再为‘西厢传奇’纠缠,就把话扯到我身上了。”

说完,理了理衣袖,

元稹便故意大惊道:“乐天兄,我已经认错了,你难不成真要和我割袍断义么?”

白居易忍住笑道:“若要我不追究此事,倒也不难,你须或诗或文,记下这段故事,也好使今人后人共感奇女子之多情,不可叫她湮没尘世。”元稹一揖道:“小弟敢不从命。”白居易摇摇头,亲昵地往元稹额头轻轻一点道:“你呀,真教人操心。”三人相视而笑,彼此更觉亲密了。

不多时,白居易告辞离去,元李送至门外,李绅笑向元稹道:“我只说你成日家只会胡闹,原来心里这般明白。”

元稹望着白居易的背影,却若有所忧,脸上现出少有的严肃,轻声道:“我也盼乐天兄能得个红颜知己,方不负了平生风流才思。只是他把一个情字看得如此深重,倘能相守偕老还罢了,若中间有什么岔子,怕不就要了他半条命?倒还不如遇不上的好。”李绅“啊”了一声,不禁呆住了。

此节摘自夜狼文史工作室特约撰稿人兰因女士唯美古典历史中篇小说《琵琶行》,如果读者朋友对于兰因女士的这篇文章有声版感兴趣,也可关注夜狼文史工作室在喜马拉雅有声版,收听兰因女士亲自为你颂读的《琵琶行》一文。

《夜狼文史工作室》特约撰稿人:兰因/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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