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草叶有露水（各人头上有根露水草）

文/羊美祥

人生努力不可无，更需亲朋相帮扶。

若是不通人情故，单打独斗生活苦。

为什么说各人头上有根露水草？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请先让我来解释一下什么是露水草：露水草，又叫珍珠露水草、蓝耳草、蛛毛蓝耳草、换肺散、鸡冠参等。

露水草的花

露水草，高30～60厘米。其根可入药，味甘性平，祛风活络，利湿消肿，退虚弱。由此可以看出，露水草是一种既柔弱又有药用价值的草。

新平县露水草种植基地

对于大多数农民而言，我们何尝不是一种草根？对于我而言，姑妈就是我头顶上的那根露水草。

这句话可以理解为：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颗露水草，露水草就是你的救命稻草；也可以理解为每个人都有一个相对应的资源、背景、后台、靠山。至于为什么说要长到头上，这句话是有一点玄机的，佛说：“天雨不润无根之草，佛法只渡有缘之人”。露水草长在头上，那不就有了根吗？

草根平时都是默默无闻、无人问经的，但草根也需要成长，草根也渴望逆袭，草根也不甘于平庸。草根虽然不能长成参天大树，但有时会成为别人的救命稻草亦或是别人的苦口良药。

为什么说姑妈就是我头上的露水草？因为在我的亲戚当中，姑妈是最有能力的人，也是最有爱心、最肯帮忙的人。她已经帮助不少人脱贫脱单。

我的姑妈叫羊玉秀，出嫁在邵东市秧田冲村，早年跟着姑父去了遥远的新疆，在美丽富饶、有“塞外江南”之称的伊犁河畔，一个叫巴依托海乡麻扎村的地方安了家。通过姑妈和姑父的艰苦奋斗和辛苦劳作，把当初一无所有的家，建设成为人丁兴旺、温饱有余的幸福之家。

聪明的姑父教书，勤劳的姑妈种菜卖菜，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生机勃勃。姑妈和姑父教子有方，把六个儿子都培养成了大学生并找上了工作，他们家正是我很羡慕的地方。

当然，每个人都有一部奋斗史，姑妈一家的成功也来之不易。他们帮我是情分，不帮是本分，但我相信情分大于本分，于是我就到新疆去找他们去了。

1992年3月，我坐了10天的火车，又坐了一天的汽车，才来到了姑妈家。那时的火车没有提速，我又不断地倒车签字，耽误了不少时间。一路上，我欣赏着窗外美丽的风景，憧憬着美好的未来。

天山风景

从乌鲁木齐到伊犁的路上，路边多半是高大的白杨树和榆树 ，整整齐齐，密密麻麻，像一排排哨兵，他们栽得为何如此紧密？荒漠和草地一望无边，如此之大为何没有没有人烟？牛羊啃着干枯的杂草，嚼得津津有味，这都能吃，难道没有更好的草料？马车、牛车、毛驴车在乡道上载人拉货，难道这里的人不会开车？奇装异服的少数族民族人骑着高头大马在路上飞奔，他们不怕摔倒？难道经过特殊的训练？我一边看一边想着这样幼稚的问题 ，因为这一切刷新了我的认知。果子沟的松树长在石头上让我惊奇，蜿蜒盘旋的山路像是在像是在舞龙耍蛇；赛里木湖的风光让我眼前一亮，湖心有一个小岛，岛上有一个小巧的凉亭，湖水是那么的湛蓝清澈，不知道水里是否有鱼？这种南北差异巨大的情调，让我仿佛来到了外国。

赛里木湖风光

赛里木湖湖心亭

果子沟

傍晚时分，终于来到了姑妈家，姑妈家是一个四合院，两亩见方。走进院子，左边是牲口棚和杂屋，右边是一排平房，有六、七间房子。房前搭了一个葡萄架，葡萄架前有一排葡萄树，葡萄树前面有一排菜窖，菜窖前是一块菜地，菜地上种地是韭菜、大葱等。菜地再往前是果树林，有桃树，杏树，苹果树。院子的四周是用土块砌成的围墙，围墙边上还栽了两排白杨树。院子里显得很有活力。

我怀着激动和高兴的心情，推开了姑妈家的大门，可谁知姑父已于前两天去世，家里还挂着白幡。我感觉被当头泼下一瓢冷水，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姑父的灵前，有点不知所措。回想起姑父以前和蔼可亲的样子，他曾经拉着我的手问我：“美伢子，你多大啦？上几年级啦？”他那清瘦英俊的面庞，立马浮现在我的眼前，我不禁悲从心来。

姑妈忍着巨大的悲痛，还是热情地接待了我，把收藏的腊肉、马肠子拿出来，做了一顿好吃的晚饭给我吃，并且安排了我的住宿。

第二天，因为室内外巨大的温差，我还是冻感冒了，流鼻涕，打喷嚏。姑妈一见，亲自熬了一碗姜汤水，给我趁热喝下，果然，感冒很快就好了。

姑妈是一个特别勤快的人，她一刻也闲不住，在家里不是洗洗刷刷，就是拖地，擦家具，家里真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不久之后，姑妈教我怎样管理菜窖、整理蔬菜。她说：“菜窖的温度最好控制在0度到4度，低于0度就要加火，或者放几块燃烧着的煤炭，白天要打开窗户通风，傍晚要关上窗户，以免冻坏”。

菜窖里存放的有胡萝卜、白菜、卷心菜、大葱、洋葱、萝卜、芹菜。另外姑妈还有好几个菜窖，放的都是芹菜，姑妈是种菜专业户。

“每样菜的管理方式都有些不同，你可要记住了：白菜、大葱不怕冻，可以放在门口一点，洋葱和芹菜比较耐寒，稍微放中间一点，萝卜、卷心菜怕冻就要放在中间”。

“每天要到菜窖查看一番，发现有坏的就要挑出来，否则就会传染到别的菜，就会大面积溃烂”。

“芹菜每隔几天要挪动、翻动一下，否则容易枯萎”。

“每个礼拜天是赶集的日子，我们要去卖菜，在星期五星期六就要把菜整理好。芹菜要把根用菜刀削掉，用芨芨草把它捆成一小把一小把，每把一公斤到两公斤左右”。

星期天到了，我们把菜装在牛车上，用棉被捂得严严实实，然后赶着牛车来到集市上。这个集市是一片戈壁滩，位于伊犁河的边上，离姑妈家一公里左右。集市上搭起了许多简易的棚子，用4根树杈往地里一栽，上面搭上几根木棍，再盖上一张苇席。

集市的中心还盖有十几间简易的土坯房，颇具原始风味。原来这里的房子都是夯土墙，房顶用两三根粗大的杨树横着一搭，再竖着放上手臂粗细的细长杨木，间距二三十公分，细条杨木上再铺上一张苇席，上面再放一些麦草，麦草上再放一些泥土，再把泥土压实作为房顶。不压实的房顶会长草。这样的房子，虽然工艺简单，造价很低，但是非常厚实，保温效果好，冬暖夏凉。

10点左右，赶集的人陆陆续续的来到了，有骑马的，也有坐马车的，有骑毛驴的，也有骑自行车的。集市上开始热闹起来。

新疆的农村集市

“这个集市人好多呀，都是从哪里来的呀？”我对姑妈说。

“是啊！多的时候上万人呢！方圆20公里的人都会来这里来赶集，但主要的人还是对面734厂的人。”

“734厂是一个什么样的厂？”我忍不住好奇地问。

“734厂是造原子弹的，是搞核工业的，他的背后还有两个大矿呢，735矿731矿。不过早就停产了。”

听说是搞原子弹的，我更好奇了，心想以后一定要去看一下。

这时候买菜的人多起来了，姑妈赶紧招呼：“买菜啦，卖菜啦，新鲜的蔬菜，便宜卖啦！”

我则在一旁打下手，取菜、上菜，或者给菜绑上一个提手。那时候还没有塑料袋。

中间的一个间隙，姑妈对我说：

“咱们要做良心买卖，不能扣人家的秤，也不能把坏的菜卖给人家。有人的时候要喊，没有人的时候更要喊，这样你才能把人招呼过来买你的菜。”

我说：“要得。”忍不住说起了湖南话。

“你到这里说老家话可不行！没人听得懂，你要尽量说普通话。”姑妈严肃地对我说。

这边买菜的人都是论公斤、一买就是几公斤，几公斤的买，感觉消费能力很强，出手也大方，不像我们老家都是论斤卖，还有买半斤的。

不到半天，我们的菜就快卖完了。姑妈拿出5块钱对我说：“那边有卖烤肉的，还有卖烤包子的，你去买一点吃吧！”

那时候的烤肉只有两三毛钱一串，烤包子五毛钱一个，真便宜，现在都涨到了3块5块的。

3月上旬的伊犁，早晚天气还是有些寒冷，但是中午有太阳，不会太冷，积雪还会融化，为了防止融化的雪水渗到房顶，需要把房顶上的雪扫下来，这里每个星期都会下一次雪，所以每个星期都要扫一次雪。

我问姑妈：“为什么房顶上不盖瓦或者做防水处理？”姑妈说：“这边的雨水特别少，下也只下一点点，用不着盖瓦，再说房顶的泥土下面其实也盖了一层尼龙薄膜，一般的小雨还是可以挡住的。”

“那雨水那么少，庄稼怎么生长？”我又接着问。

“在老家是靠天吃饭，在这边可是不行的，这边都是修了水渠，引用河水里的水浇灌，大水漫灌。”

3月中旬，姑妈家的房子里依然烧着火炉，火炉连着火墙，火墙是用薄薄的砖头砌成，用来给房子加温。燃烧的煤块会生出红红的火苗，甚至发出呼呼的响声。这里的煤炭像石头块一样，很大一块。烧之前要用榔头把它敲碎，把它砸成拳头一般大小的块块，以方便燃烧。别看这煤炭像石头一样，但很容易点着，燃烧很旺盛，烧得很快，拳头般大小的煤块，一个多小时就烧完了，大块的煤可以烧个三四个小时，熄火以后变成一堆白灰，扒开灰堆，中间会保留一个鸡蛋大小的红心，那是没有烧尽的煤心，可以作为第2天的火种，再次引燃煤碳。姑妈家的烧煤量，平均每天大约在20公斤。

3月下旬，依然不那么忙，我抽空去看了向往已久的伊犁河和734厂。其实离家也不远，大概两三公里左右吧。

伊犁河

我和小勇子步行来到伊犁河边，但见一条河水发黄、水流湍急、波涛汹涌的大河横在我的眼前，大约两百米宽。河边有芦苇荡，也有灌木丛，还有鹅卵石沙滩。

远眺伊犁河

在河边一个相对平缓的地段，有一个渡口，通往734厂。渡口上架着一根又粗又长的钢索，两头固定在河滩边上，并用一个巨大的三角架支撑起来，三角架由三根水桶粗的巨木用钢丝捆绑制成。钢索下挂着一个滑轮，滑轮上的一根细钢丝牵引着下面的一条渡船。渡船长10米，宽三米左右，每次可以乘坐二三十个人。渡船上没有机器也没有划桨，只有一根长长的木头做成的舵。我很奇怪船怎么会走？原来是利用舵的挡水作用 ，加上水流的推力，船就可以自己行走。

“这么一个大厂，难道没有修桥吗？”我问小勇子。小勇子说：“有啊！如果过桥的话，就要走雅玛图大桥或者走经过察布查尔的大桥，要绕道很远。”

雅玛图大桥

我们乘渡船来到了对岸，穿过一片树林，便来到了734厂家属区，家属区是低矮的红砖房子，一排排的有很多排，规划整齐。里面还有学校、商店、饭店、旅馆、邮局、电影院等。生产加工区是严格保密的，不能随便参观，只能远远的观望，站在小山上，能看到有许多厂房淹没在树丛中。734厂虽然早都停产了，但是大部分工人们都没有离去，在等待着国家的分配或者安置。后来听说，2000年以后，两千零几年，他们整体搬迁到了伊宁市的花果山。原厂被推土机推为平地，并盖上厚厚的土层，种上了庄稼，就这样 ，每年依然有734厂的人去怀旧，那里，毕竟是他们的家园，是他们曾经生活过和奋斗过的地方。

原734厂的人去原厂址怀旧

怀旧的734厂人在原厂区留念

如今的734厂区

734厂拆迁后种上了向日葵

4月的伊犁，天气逐渐变得暖和，开春了， 人们开始备耕或耕地。

“庄稼一枝花，全靠粪当家。羊粪是最好的肥料，牛粪不太肥，今天你们去跟我装一车羊粪撒在菜地里吧！”姑妈在吃早饭的时候说。

姑妈叫了一辆大型拖拉机，又叫了两三个年轻的小伙子，到一个哈萨克族牧民家里去装羊粪，哈萨克牧民的家在雅玛图过去一点。雅玛图也叫野马渡，那里有两条河交汇，也有两条国道相交，是一个交通要道。

伊犁河大桥

我们到了哈萨克族牧民家，他们家铺着地毯，家里的摆设很简单，全家人都睡在一个炕上。一个60多岁的、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主人热情的接待了我们，请我们喝奶茶和吃馕饼，奶茶又咸又甜，囊饼很硬。他们家的孙子八九岁的样子，已经会骑马了，骑着一匹枣红色的小马在院子里溜达。

吃好喝好以后，我们开始铲羊粪，羊圈里的羊粪被羊踩踏得非常紧实，厚厚的，足有三四十公分厚。我们用铁锹使劲地往下铲，用力一撬，然后往外抛，门口的人再往车上装，大约两个小时，我们便装了一大车，估计有七八吨吧！回来的时候经过一大片沼泽地，沼泽地里面有很多水坑，冒着泉水，细小的溪流弯弯曲曲，有很多条这样的小溪。沼泽地的地基比较软，因此这一段路特别的烂，坑坑洼洼的。

拖拉机开到地里以后，打开车门，边走边撒，小伙子们三下五除二，一会儿把粪就撒完了。拖拉机紧接着装上犁头开始犁地。拖拉机马达轰鸣，冒着黑烟，带动三把大犁刀，吃力地把厚厚的土地 翻转过来，露出乌黑的泥土，泥土里面有少许芦苇根，芦苇的生命力也很强，必须把它的根捡走。我和姑妈在拖拉机后面捡芦苇根，姑妈动作麻利，一会儿捡了一大捆，我才捡了一小捆，他干活比我还要厉害呢！泥土里也会翻出一些又肥又白的虫子，姑妈说这是地老虎，是危害庄稼的虫子。远处的乌鸦在天空盘旋，看到地里的虫子，他们会冲下来吃。这边的乌鸦真多。

犁完地后又用拖拉机把土地扒平，然后再用播种机播上甜菜种子，种甜菜是订单农业，不愁销路，这些甜菜到时候全部卖到新宁糖厂去榨糖。刚好二表哥李新民在糖厂上班，到时候结账什么的也都很方便。

甜菜根

甜菜大田

甜菜又叫糖萝卜，因为地下的茎块长得像个大萝卜，又含糖量高（约20%），所以当地人都叫糖萝卜。收获的时候只要地下的茎块，叶子不要，需要用菜刀削掉，比较费人工。中途还要间苗、浇水、除草、打药。听姑妈说，种一亩甜菜大约赚1000块钱。

农活忙不过来时，比方说间苗和挖甜菜时，姑妈就会从734厂请一些下岗的工人来干活。这些工人干活还是可以的，但是时间观念也很重，每天只干8个小时的活，中午要休息一个小时。

休息的时候就在地里面吃饭，饭是他们从家里带来的馍馍和咸菜。我们也是在地里面吃饭，在地里面吃饭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感觉饭菜也特别香。吃饭的时候，他们也会聊天，一边吃一边聊那时候的艰苦奋斗，谁比谁苦，谁比谁幸福？那时候姑妈他们也不容易，刚来新疆的那几天，最困难的时候，连盐巴都没有吃，说到伤心处，姑妈甚至掉了眼泪！

那个时候，734厂工人们的工资好像是40块钱一天。比起一般农民稍微强那么一点。

5月份，有那么不忙的一段日子，姑妈对我说：“你趁着年轻，应该多挣钱。我给你介绍到一个地方去打工，每天有50块钱呢！你去不去？”

“我去，不知在哪个地方？干啥？”

“不远！就在伊宁市的郊区，离伊宁市中心大概有7、8公里远吧！工作是筛沙子。我给你一个电话，你明天就去找他吧！”

第2天我来到那个工地，工地其实就是一个沙场。我的工作是挖沙子、筛沙子、装沙子，都是一些体力活。这里有四、五个四川人在这里干活，这些四川人长得又矮又壮，干活特别能干。晚上吃饭的时候，他们还要喝酒。通过和他们的谈话得知，他们已经干了四五年了，并没有存下什么钱。我问他们：“你们的钱都花到哪里去了？”他们说：“辛苦钱就要快活花，吃光用光，身体健康！吃喝嫖赌我们样样都会！”他们的生活理念与我完全不同，我决定离开这里。

沙场的沙子

干了五、六天后，我向姑妈申请回家，说我不喜欢在那里打工。姑妈也爽快的答应了。

回到姑妈家里，免不了要被上一段教育课：

“我们当初到新疆来是多么困难，你是知道的，你现在到新疆来条件比我们当时好多了，你这也不想干，那也怕吃苦，你怎么才能挣上钱，讨上一个好老婆呢？”

“等你有了钱，才会娶上一个好老婆，没有钱，你只能娶来一些不良女子，讨坏一场亲，要害三代人！你懂不懂？”

“别想着娶一些大龄丫头，超过30岁的女人不能要！”

我说：“为什么？”

姑妈说：“超过30岁的女人还不嫁人，心里都变态！”

“过些时候，你三表哥李志民会开一家商店，到时你去帮忙，开商店可不是什么辛苦活，你可要好好干哟！”

“好的！我听你的安排！”

于是在6月中旬，我很高兴地来到伊宁市，在伊宁造纸厂找到了表哥，暂时在表哥曾经的宿舍里住下。表哥已经停薪留职了，到了青年旅行社去上班，同时想开一家商店。表哥的宿舍里有三张床，住了两个他的同事。床头的收录机正放着流行歌曲《追梦人》：让流浪的足迹在荒漠里写下永久的回忆，飘去飘来的笔迹是深藏的激情你的心语。前尘后世轮回中谁在声音里徘徊？痴情笑我凡俗的人世终难解的关怀……

那时候的表哥只有24岁，就已经想着经商当老板了，他自己只有4000块钱，另外向姑妈借了4000块钱，一共8000块钱。他在斯大林街二巷租了一个房子，交了3000块钱房租。然后买柜台、设备等花了1000块钱，剩下的4000块钱就拿来进货了。我和他一块去进货，进了一些烟酒、日用百货、粮油食品等，用三轮车拉到商店，然后加价25%出售。

小商店是事业的起点

商店的生意算一般吧！一天可以卖个两三百块钱，只是经常有一些酒鬼来商店喝酒，喝醉了在商店耍横赖帐，让我疲于应付。我心想，我情愿去种地。

开了一个多月商店，7月份，我又向姑妈提出来：“我要回你家来种菜！”姑妈又痛快地答应了，刚好老六放假在家，她就让老六顶替我去商店上班，我就回家去种菜了。

7月份是栽种芹菜的时候，我和姑妈一块栽种芹菜，每天起早贪黑的干活，当然也有点累，每天的太阳也毒，把我晒得乌黑，心里又有点后悔了，还是城里开商店好呀！但是我不好再说什么了，我已经换了好几个工作了，决定干上一年再说。

8月，姑妈院子里的果子开始成熟，葡萄、苹果、蟠桃，我想吃就吃。葡萄有好多品种：有有红提、夏黑、马奶子、玫瑰香、无核白等，苹果的品种有：青香蕉、黄元帅、国光、红富士等。新疆不愧是瓜果之乡，吃瓜果很便宜、很方便。

红提葡萄

红富士苹果

红苹果

蟠桃

9月，老六开学了，商店没人看，姑妈要去看商店，于是只留下了我一个人在家里。偌大的院子只有我一个人，难免寂寞空虚冷，于是我就去找我的老乡玩，晚上到他们家看电视或者下象棋。我和老乡棋鼓相当，是很好的棋友。老乡姓封，60岁左右年纪，生有两个儿子，两个丫头，他的小丫头十五六岁，又漂亮又温柔，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甜菜丰收

10月，是丰收的季节，甜菜成熟了，姑妈又回来指导收甜菜。甜菜必须及时收获，否则天冷了容易冻烂。那时候没有机械收获，全靠人工采收。姑妈请了十几个734厂的工人，只用了3、4天就把甜菜收完了。收完甜菜，姑妈又到伊宁市开商店去了。临走时姑妈说：“那几亩芹菜都送给你了！当作你的工资，你自己要好好看管！”

11月是收芹菜的日子，我每天都收芹菜，有时候天空还下起一些小雪，不过芹菜比较抗冻，并不会冻坏，但是我得加紧收获，要不然第2场大雪就会把它冻坏。我把芹菜捆成10公斤左右一捆，然后叫了一个牛车，拉到菜窖里。菜窖提前三天放了一次水，把地面浸湿一下，利于芹菜根部吸收水分，不让芹菜枯萎，保存得当的话，3、4个月也不会坏，来年还可以卖个好价钱。

12月是个比较清闲的时节。有幸看到了一次哈萨克族人搞的一样活动，一个叫“刁羊”的活动：几十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你追我赶，去追前面一个手里提着羊羔的人，追上以后就去抢他手里的羊羔，抢上以后就跑，如此反复，争抢到最后一个到达指定的终点的人，方才获胜，获胜者被视为英雄，他将拥有那只羊羔。

1993年1月的伊犁，天气很冷，零下20多度。除了星期天卖菜，也没有什么活干。我整天待在房子里，有一点孤独烦闷。这时的我强烈地思念家乡，昔日很嫌弃家乡的贫穷，这时候也不计较了，又想起他的种种好处了。

老家羊家冲

羊家冲村村口

1993年2月份，我平生第一次在外地过年，记得是在宗亲羊翔家过年，他们一家人都很善良。有些事情我记不清楚了，必竟过去有三十年了。大脑会有选择性的留下记忆，或许某些事应该忘掉吧！

亲情是永恒的话题，

让这一段怀旧表达感激！

很庆幸有这样一位姑妈，

感谢她的关怀和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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