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我的伯母(敬爱的伯母我们的娘娘)

拜访我的伯母(敬爱的伯母我们的娘娘)(1)

敬爱的伯母——我们的娘娘

作者 | 孙谦

在家乡临朐,称呼伯母,一般都是叫大娘。可在我们家,幼时刚学会说话,大人们便教我们管伯母叫娘娘。这样称呼,可能意为增进对伯母的崇敬和亲切感,亦或是孩童期对伯母的妮称。然而,时下我辈们已都是岁过天命或花甲之人,却终没改孩童时的称呼,依旧亲切地叫着娘娘。诚然,在娘娘的膝下,我们永远是孩子。一声娘娘,承载着我们发自心底的崇敬和爱戴,那份渗透进骨子里的亲情,永远与生命相随,没有期限!

岁月匆匆,不经意间,娘娘已是奔世纪的老人。今年九十四岁高龄的娘娘,精神矍铄,体格硬朗,耳聪目明,言语清晰铿锵;满头银发与红润的面容相映相衬,更显得精气神十足,看不出老迈之态。娘娘现在城里居住,由叔伯兄弟们轮流照顾饮食起居。但娘娘不习惯住在高楼里闲坐静养,总也舍不下行动自如、进出便利的老屋情怀。因此,一有机会便回村里小住。在街上走动走动,串串门,拉拉家常,愉悦着这家的喜,牵挂着那家的忧,一副热心肠,和睦邻里,温馨街坊。

娘娘庄户出身,虽没上过学读过书,但胸藏聪慧,道明识远,绝非一般的家庭妇女所及。光荣在党七十六年,或已成为全县乃至全市入党最早、党龄最高的共产党员,是娘娘最值得骄傲而炫耀的荣誉!这份人生难以企及的光荣和豪壮,谁人可期?几乎无人相比!漫漫七十六年的光辉历程,娘娘始终不忘初心、牢记使命,高标准、严要求地履行着一名共产党员的神圣职责!即使当下,党组织早已明文规定高龄党员可不参加党的会议和学习,但娘娘却依旧坚持始终,风雨无阻从不缺席。忆往昔,不管是在生产劳动的田间地头,还是在家居生活的院舍灶间;不管是帮扶救助,还是照料孤寡和睦家邻;不管是尊老,还是爱幼;几十个春夏秋冬一路践行,娘娘率先垂范,事必躬亲,时时处处表现出共产党人的高风亮节!

娘娘姓郞名君兰,郞家洼人氏。郞家洼地理位置依山近水:山,是一峰独秀的朐山;水,是浪白波碧的弥河。可谓是青山秀水滋养一方地灵人杰。娘娘的长兄——我们的大舅,早年入党投身革命,带动家人们先后入党走上革命道路。时隔七十六年,娘娘还清楚地记得一九四六年六月八日,是自己和母亲同时宣誓入党的庄重之日!从此,娘俩一起迈进无产阶级先锋队的行列,成为共产主义事业的忠诚战士!

娘娘是一九五一年嫁到孙家小崔的。离开了郞家的革命门第,来到孙家,同样走进了革命之家。孙家小崔,曾为中共临朐县党史写下浓墨重彩的篇章,这就是中共临朐县最早的农村党支部,于一九三六年在孙家小崔成立。而我们的祖父孙毅民(孙蔚兰),正是孙家小崔地下党组织的创建人。祖父自一九三六年离家弃笔从戎奔赴革命后,便渺无音讯与家失联达十六年之久,直到建国后一九五二年才有来信并回家探亲。而我们的伯父孙元勋,自小我们也是亲切地叫爷爷,一九四八年入党,建国后任孙家小崔党支部书记。娘娘嫁给爷爷,同为共产党人,可谓门当户对,堪称革命伴侣。叫伯父为爷爷,除和叫伯母为娘娘的含义相同外,可能还因为我们的祖父孙毅民(实际的爷爷,发音:也也)远在四川……

娘娘是共产党人,更是一位贤良淑德、慈善心怀、宽厚豁达的慈亲良母。本人自记事起,我们三家就在一个大家庭里过日子,不分彼此。正是人民公社生产队时期,各家各户只要能干动活的,不分男女老少都要去生产队参加各种各样的劳动,十八岁以上的男人为整劳力,十八岁以上的妇女和十五六七岁的半大小子为半劳力。整劳力每出工一日记十分,而半劳力减半。年底结算时把各户的工分累计折算成钱款,扣除麦秋两季分得口粮款,结余部分现金支付给各家各户。因此,每个家庭日子过得宽余还是紧巴,甚至饿肚子,完全取决于家庭劳力的强弱和挣工分多少。那时,我们这个十几口人的大家庭,爷爷(伯父)虽然干着村党支部书记,但那时的村干部廉洁奉公,没有特权思想,只一门心思地搞乡村建设和为村民着想办事,而自己所得报酬也就一个整劳力多点的工分;二大爷孙元仁在县城当教师,微薄的工资收入,除自足外,节余部分贴补家用;父亲孙元信还在济南上大学,不但没有收入,而且还要大家庭承担生活费、学杂费等;另外,就是娘娘和本人母亲每天去生产队出工,俩人加一起算一个整劳力;二大娘在家负责十几口人的饮食,办生做熟日日操劳辛苦异常;祖母则照看着一两岁到四五岁不等的几个孙子孙女,也是个累活儿;再就是比本人大的几个学龄期叔伯哥姐,节假日、星期天到生产队干些力所能及的活,挣点零散工分记入公账。总之,十几口人的大家庭,劳力少孩子多,日子过得捉襟见肘,勉强吃碗饭而已。本人这一支小家,六十年代,本人还是不到十岁的孩童,弟妹更小;父亲远在济南上学,因正赶上文革,迟迟毕不了业,候在学校里闹革命待业;只有母亲是能挣工分的半劳力;可想而知,本人这支小家庭,只有吃饭的没有挣钱的,甭说是大家庭的拖累。像这种情况,若在那些自私自利、斤斤计较的家庭里,早就闹掰分家各过各的。可是,在我们这个仁德传家、宽厚为本、谦恭礼让的大家庭里,自祖母、父辈们到我辈兄弟姐妹们,一个锅里摸勺子十几年,成为村里乡间和睦家庭的标杆。祖母公道处事一视同仁,兄弟仨齐心相携相助不起纷争,仨妯娌赛亲姊妹没红过脸,我辈叔伯兄弟姐妹们亲如同胞没打过架。四邻八乡的无不竖起大拇指,交口称赞:“恁看孙元勋嘎一大家人,和和睦睦地刚好!”娘娘、爷爷、二大爷等长辈们视侄子侄女、儿子女儿都如亲生,叔伯兄弟姐妹们情同手足、无分远近;一个煎饼分着吃,人人有份;半个苹果切成片,每人一口;互谦互让,互敬互勉,共克时艰,虽苦犹乐!苦日子更让我们享受到了大家庭的温暖和博爱。大家庭里,本人在我们叔伯兄弟间排行老四,排行老五的是爷爷家的孙川,本人比五弟大半岁多;记得我俩上小学时,娘娘为我俩亲手缝制了两个相同的书包;没钱买不起写字的石板,爷爷为我俩找来瓦片修磨得方方正正权当石板写字之用。还记得,那年已是春暖花开清明节,本人和五弟还穿着厚厚的棉袄上学,没有单衣替换,娘娘二话没说,割来白粗布染成蓝色,亲手为我俩缝制了两件单衣。在娘娘的心里,儿子和侄子是同等的,没有厚此薄彼的概念。和睦之家,来自于当家人的心地无私,来自于当家人宽厚包容的襟怀,来自于当家人正直善良的言传身教!爷爷忙于村政党务,二大爷和父亲在外工作,在大家庭里,在我们的心目中,娘娘就是这样的当家人!

虽然日子清苦,但无比温情博爱的大家庭养育我们长大成人。随着升学、离校、工作,我辈兄弟姐妹们陆续走向各自的工作岗位。身处异地他乡,心里便滋生出魂牵梦绕、念念不忘的老家情结。从此,我们就像被放飞的风筝,无论飞多高多远,老家便是那根永远拽不断的风筝线!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先是本人母亲携弟妹随迁潍坊市定居,尔后不长时间二大娘也到了县城生活,老家便只剩下祖母、爷爷和娘娘留住。那时,每年就盼着三位老人的生辰之日。因为,每逢这样的日子,我们全家人,不管是远在上海、北京、济南的,还是近在潍坊、县城的,无论各人工作多忙,都会想方设法回老家为老人祝寿;即使实在脱不开身回不来的,也会电讯相连,为老人唱起《生日歌》,献上自己深深地祝福!天南地北的回到老家,齐聚一堂,品尝着娘娘亲手做的美味佳肴,交杯对盏之间,闲话往今趣事,畅谈各人各地新闻,满桌的妙语连珠和朗朗笑声,像缕缕阳光照进心田,驱烦散恼,收获舒畅!

岁月催逼,我辈也渐入壮年、老年之列。近二十多年来,随着祖母、父亲、爷爷、二大娘的相继离世,我们三家便只有娘娘、二大爷、母亲健在了。而本人母亲已脑梗七年多,思维错乱,失去语言交流能力,作为子女,同时也失去了母亲的呵护和关爱!这些年,幸好康健的娘娘和二大爷,便成为我们寄托情感的支柱,以及倾诉心声的依赖!特别是娘娘,再为我们撑起母爱的一片天,从母亲这里失去的,从娘娘那里找回!于是,三位老人的生日,回老家上坟祭祖的日子,又成我们驱车必到的日子。而这样的日子,必然会遇见娘娘。除和兄弟姐妹们畅饮叙谈之外,就愿意听娘娘讲她入党以后,如何参加秘密会议,如何在烟厂里开展地下工作的传奇故事……

娘娘已九十四岁高龄,光荣在党七十六年,愿娘娘在党百龄之时,还给我们讲她入党后的传奇故事!

敬爱的伯母——我们永远的娘娘!

孙谦,笔名子言小兼,男,现年63岁,临朐县冶源镇人,现定居潍坊市。青少年时,就喜好文学。80年淄博商校摄影专业毕业后,参加过《文学青年》举办的函授班学习。近几年所著长篇小说《古槐人家》,已登陆《起点读书网》,电子书上架连载。

,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

    分享
    投诉
    首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