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村故事哪个最好看(乡村故事何柳一)
“你这个死丫头,啥事能让你办好,不成才的东西,早点死了算了……”何柳坐在房间里,气得脸红到了耳根,但她始终忍住眼泪没掉下来。也许 ,她已习以为常。
栆花坐在院子里骂骂咧咧了半天,何尚忍不住瞪着眼睛说:“你有完没完,骂够了吗?”说完蹲在地上抽起了烟。
早上,枣花让何柳去卖鸡蛋,何柳找错钱了,回家一算少卖两块钱。把枣花气得真想骂她个祖宗八辈。何柳是个倔强又不爱说话的人,任凭枣花骂就是不吭声,这更让枣花生气了。她想骂出来有回响,这样才有劲可出,一个人骂完了 ,感觉还有一肚子火。又把怨气散在了何尚身上:“你个死鬼,这死妮子跟你一个货色,三脚踹不出屁来。你们一个个非要气死我。我哩个娘啊!上辈子造了什么孽,咋找了这种人。”枣花骂着,站起身去厨房了:“这死妮子,就知道坐在屋里不出来,连碗都不洗。”厨房里被枣花弄得叮当响。
何柳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上面有两个哥哥 ,下面有一个弟弟。弟弟小何柳三岁,弟弟何军出生后,枣花就再也没抱过何柳了。经常是怀里抱着弟弟,手上拉着何柳。有吃的,都先让弟弟吃,对枣花来说,何柳就是个赔钱货,对她再好将来也是别人家的人。
何柳六岁那年农忙时,枣花让何柳带弟弟。弟弟非要去妈妈那里,何柳拉着弟弟的手,弟弟不小心被石头绊了一下,摔了个嘴啃地。弟弟哇地一声哭出来,何柳看到满嘴流血的弟弟,吓到也哭起来。枣花忙跑过来,朝着哭泣的何柳一巴掌打在后背上,何柳往前动了两步,差点没站稳。“你咋带弟弟的,你看看弟弟嘴都肿了,晚上不给你吃饭了。”枣花边帮儿子擦嘴上的血边骂道。何柳哭得直打嗝地说:“是弟——弟来——找——你的。”
上学后,何柳的书包都是两个哥哥用得脏兮兮了才给她。就这,何柳可喜欢上学了,一到学校,她马上就恢复到了纯真状态,跟同学们一起学习,一起做游戏。小孩子还不懂得倾诉,也不太记事,在学校里,完全看不出何柳的状态跟别的学生不同,只是,快到家门口,她的眉头开始皱起来了。
十二岁的何柳就学会去集市上卖鸡蛋了,枣花先把鸡蛋称好,多少钱一斤,算好后就让何柳拿集市上去卖,这不,找错了两块钱,被枣花骂了半死。何军吃着鸡蛋傻傻地笑着,何柳的两个哥哥正是玩的年龄,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何柳稳了稳情绪,开始写作业了。
要说枣花对何柳非打即骂有没有心疼,有时候也有的,可她一生气就又把气出在何柳身上,谁让何柳是她唯一的女儿,谁让何柳是女孩儿,特别是跟何尚吵架生气了,就往何柳身上洒。
何尚人实在,不善言辞,是个下力气的人,但这样的人也不是事事都顺着枣花的。谁家要是有事叫何尚帮忙,何尚是不会拒绝的,有时候自家的活还忙着,何尚就跑忙别人家,气得枣花直骂他吃里扒外。
何柳在家里是没得闲了,不是做饭洗碗就是洗衣服。枣花呢,没事的时候,跟妇女们拉家常。有的人看不惯说枣花:“你也不怕把孩子使坏了。”“现在不使,将来嫁人就使不上了。”枣花边说边用右手弹胸前衣服上的灰:“这个死丫头衣服都没洗净。”
夏天洗衣服还是件挺美的事,洗完了,还可以在河里游泳,说是洗澡,其实就是在潜水里扑棱几下,就这,何柳觉得很开心。冬天里,手冻得像萝卜头一样。何柳洗衣服洗得手早早地长冻疮了,又红又胖,裂开口的痛死了,到了第二年三四月份才好快好的时候,又疼又痒,抓又抓不得,难受死了。
何柳虽然倔强不爱说话,却爱笑,邻里还挺喜欢她的。让她觉得美好的时光,就是夏天的晚上,在月亮下面,听大人们拉家常了,感觉就是享受。邻居家的爷爷会讲故事,何柳可爱听了,她从爷爷那里知道了外面的世界。爷爷说:“我们这里北边有山,南边有山,西边有山,就是东边没有山。”
“那为啥东边没山呢?”何柳好奇地问。
“因为东边太阳升起的地方啊。你们女孩子别在月亮下太久,晒黑了白不回来的。”
爷爷还讲一个故事:“离这里有二十里的南山,那里有个神婆,这神婆可灵了。去了后,点上香,烧上纸,你就说想见去世的谁,就别再说话了,神婆闭着眼睛,嘟嘟囔囔的说几句,你想见的人就附在了神婆身上,他就认出你是谁,是家里老几,有几口人。这人可真神啊!都要去两三天才轮到。有个年轻人偏不信这邪,也去试试,神婆问他你想见谁啊,那个年轻人说,想见他弟弟,你弟弟是哪年出生的啊!什么时候去世的啊,那个年轻人把日期都给神婆说,神婆闭着眼睛念念有词,不一会儿那个年轻人的弟弟就出现了。年轻人跟他弟弟聊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告别神婆后。跟前来找神婆的人说,这个神婆是假的,不灵,我根本就没有弟弟,我把我的生辰八字给她了,没想到她装神弄鬼糊弄我,跟真的一样。这个年轻人回到家没多久,就一命呜呼了。所以啊,很多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十几岁的何柳听得汗毛竖起来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句话牢牢地记在了她心里。
枣花觉得自己对何柳算好的了,她小时候哪有何柳过得好,至少在吃方面。她一年到头吃粗粮就野菜,有的野菜又苦又涩,难以下咽。她父亲总是瞪着眼说,不吃饿死,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赔钱货,还想在这家里白吃一二十年,吃完饭干活去。
枣花是家里老五,上面有四个姐姐,枣花出生时,她父亲看都懒得看一下,摆着手说:“有人要赶紧送走。”那年代,饭都吃不上,都有饿死的人,谁会要一个丫头片子。
还好父母又生了个弟弟。姐妹五个成了耕地的牛家里家外都要做,衣服是老大穿了给老二,轮到了枣花那里,衣服早变色变成了一片浅,一片深,有的还有布丁,跟同龄玩,就她寒酸。
枣花家里养了一头毛驴,每天都要给毛驴割草,喂草。有一次,枣花去给毛驴喂草。毛驴不知怎么了,一脚把枣花踢了出去,疼得枣花在地上哇哇叫。他父亲却冷冷地说,小孩子恢复得快,过几天就好了。把枣花疼了一个多月,她父母以为她是故意的,想偷懒,气得枣花咬牙切齿的,不心疼我就算了,还说这样的话。
结婚后的枣花很少回娘家,去了也是当天去当天回。日子不好过的时候,枣花就想起了儿时,越想越气越难受。何尚这个人在外人那里是老好人,在家里轴的得很,不会甜言蜜语,不会哄人,也不会心疼人,很多时候不听枣花的。枣花一生气就骂骂咧咧了:“我在娘家的时候,你知道我咋过来的吗?俺爹俺娘巴不得没我这闺女,来你家给你生了几个孩子,你就不知道感恩,对我好一点。”不管枣花怎么说,何尚就是不啃声。
在何尚那里得不到心理安慰,枣花就把气撒在了何柳身上,她想让何柳尝尝她受过的苦。
图片来自网络侵删
,免责声明:本文仅代表文章作者的个人观点,与本站无关。其原创性、真实性以及文中陈述文字和内容未经本站证实,对本文以及其中全部或者部分内容文字的真实性、完整性和原创性本站不作任何保证或承诺,请读者仅作参考,并自行核实相关内容。文章投诉邮箱:anhduc.ph@yaho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