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粮京剧(250斤全国粮票捧出的京剧名角)

病痛的童年,两次大难不死

恐怕谁也无法否认在当今京剧界于魁智的实力与地位,更有钟爱他的人把他奉为当今京剧界的领军人物。今天的名角,当然也是从当初的无名小卒走过来的。

“有时不愿回想起过去,因为会想起很多酸楚的事。”在笔者的一再追问下,于魁智还是从头说起。

我爸爸不懂戏,他是个非常朴实的工人。我小时候有严重的癫痫病,最频繁的时候一个星期犯一两次。我父母包括爷爷、奶奶,可以说是倾家荡产到处给我买药,用爸妈的话:明天发工资而今天晚上还剩下5块钱;躺下睡觉时说,这个月真好,这个月没犯病,省了5块钱。半夜就听到我那“嗷”地一叫,我爸爸说,坏了,赶快走!‘文ge’的时候与邻居的小孩玩,我是大头冲下,掉到了战壕里,所以我头上有个大三角疤。我爸说我那时两次大难不死,从小特别呵护我,省吃俭用。当我10岁进入沈阳京剧院时,不管是干什么,爸妈骑自行车满沈阳城追着我跑,看着我在台上一步步走过来。

在铺床单时,他偷偷地掉了几滴眼泪

戏台上的老生如声名显赫的伍子胥,身经百战的杨令公,都会以袖遮面“珠泪双流”,那当然是人不伤心不掉泪。于魁智当初到北京报考戏曲学院的时候,也有过两次落泪的情景。

当年,于魁智从沈阳乘火车“站了12个小时”来到北京。从没出过远门的他,穿一件跨栏背心,内裤里缝着全家人节衣缩食攒下的200元钱和250斤全国粮票。白天参加戏曲学院的考试,晚上就在北京火车站露宿……

“当年,全国最高戏曲艺术学府也是京剧最高学府的中国戏曲学院面向全国招生。这应该是一个非常好的喜讯,可是它在全国只招收两名老生。可能我从小受我父亲的这种工人性格的影响,形成了坚忍的个性,当我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决定去考。那时进北京是需要介绍信的,没有介绍信是不许来的,所以,我就向我们政工组骗来了一个进京的介绍信,买了一张站台票,父亲找了个朋友,从军人检票口把我送进了车站。我当时也是匆匆忙忙的,穿得也非常朴素,背着个挎包,我妈妈在内裤里面缝了250斤全国粮票和200块钱,然后我就上了火车,一路站到了北京。”

算粮京剧(250斤全国粮票捧出的京剧名角)(1)

算粮京剧(250斤全国粮票捧出的京剧名角)(2)

“那个时候特别向往天安门,五点多钟我坐错了车,北京的五点钟天很黑,要下雨,很多燕子低飞。那时北京人在放风筝,卖水果的,有拿着水果到那儿去吃的,到北京那么久后来才打听到那叫旱花西瓜,五毛钱一个,我口渴得不得了,苦得不得了,上火,终于买了一个西瓜跑到国旗杆子底下坐着,用拳头把这个西瓜打呀砸的。那种心情,难以表达。我当时立下一个志向——看着他们放风筝,北京人自由自在的那种生活——我想一定要进北京,一定要考上中国戏曲学院,一定要成为北京人,而且当我真正成为北京人的时候,我一定要到天安门广场放一次风筝。我是一边想一边掉着眼泪,最后西瓜也没吃,非常遗憾。”

再一次落泪是1978年9月5日,入学的日子。走进中国戏曲学院的宿舍,在上铺铺床单的时候,于魁智偷偷地幸福地掉了几滴眼泪。

时至今日,有着30年艺龄演过了悲欢众生相的于魁智,开车出去办事,能走长安街就尽量不走别的街,不过是要看一眼天安门广场,忆起自己滴落在这儿的年少而青涩的泪。

“我从1978年到现在,一直没到天安门放过风筝,很不愿意去想这一段儿。说实话,我现在有了家庭,每一年的儿童节包括国庆节,我都想开着车带他们到天安门广场看灯、看花、看烟花。每一次我都不下车,我问外甥女,你要不要到广场上跑一跑、玩一玩,她说不。我问她为什么,她说舅舅在这儿掉过眼泪。”

跑了三年龙套,被袁世海先生举荐

最早恢复上演传统京剧的时候,于魁智的角色叫“青袍”,或者说是“戳大岗的”,就是套一件长袍站在台后,看着舞台上的角儿淋漓尽致地表演,不知道“戳”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儿。

分配到中国京剧院之后,于魁智跑了3年龙套,天天翻跟头,眼见着一批老艺术家们在焕发艺术青春。“那3年,也没敢闲着,经常登门向老师求教。《乌盆记》、《击鼓骂曹》、《四郎探母》等戏都是那时候学的。”

于魁智的机会出现在1985年。“那时,中国京剧院在鞍钢演出,《华容道》中演关公的演员因故无法演出,老艺术家袁世海举荐了正在跑龙套的我。我知道这是机会,虽然我从没学过红生戏,但我还是答应下来了。一共排了4天就演出了,结果是‘小关公轰动了大鞍钢’,从此,剧团的人知道我是有潜力的了。”

从此,于魁智更是与京剧结下不解之缘,他明白自己“注定要吃这碗饭”。此后,隔年参加一次国内重大京剧比赛,于魁智都很是露脸。1993年更是名列梅兰芳金奖大赛生角组榜首。近年来,他在各地巡回演出,足迹遍及……

“担任中国剧院二团的团长,当然更多的是为了剧团的发展,为了弘扬京剧艺术在国内外的影响。”

至于当选“中国十大杰出青年”,于魁智感到“我的梦想成了现实”,不过“又有些惶惶不安”,因为,“从内心觉得自己只是付出了份内的努力,尽了一些京剧演员应尽的职责,得到这样高的荣誉,唯恐自己盛名之下,其实难副”。回首来时路,于魁智在颁奖典礼上对青年人说了一番话:青年人要珍惜当今的时代,不管在哪个岗位上,从事什么职业,只要不懈追求,努力向上,总有一天会实现自己的理想。

京剧也要注入时代气息

现场去听于魁智的戏,以笔者连票友都谈不上的身份听来,也觉得这人唱得就是好,唱腔清润、醇厚、灵活、含蓄,高低升沉,收放自如,无一处不让人备感熨贴。

戏迷中总有人会议论于魁智到底属于哪一派,是余(叔岩)派、李(少春)派,还是杨(宝森)派?

“应该说,我从一开始就想形成自己的风格,我没正式拜师就是因为他们各有特点和专长,我想兼收并蓄、博采众长。”

所以,有过多年的舞台实践之后,于魁智在传统京剧唱法的基础上,吸收了一些声乐在气息运用和发音位置上的科学方法,融会贯通,逐步形成了自己的演唱风格。同时,他也一直在探索,看观众能否接受他的一些改变。

京剧经典的东西太多了,一招一式,唱念做打,都会引发继承和创新的争议。前些年有部很不错的电影《霸王别姬》,里面有位老戏迷就总要钻牛角尖:“这霸王出场,究竟是该走五步还是十步?”

于魁智在"戏码头"言传身教新一代京剧演员

对此,于魁智解释:“那还得分是在什么地方,在……与……剧场演出能一样吗?”再说了,一个演员出场,半天都到不了台口,出来亮相后又是整冠又是捋胡子还得抖袖子,年轻些的观念自然要嫌节奏慢了。所以,有的场合“那些程式化的东西,该省的就省了,京剧如今也要注入时代气息”。

如此这般,于魁智就把一些老戏唱出了新鲜劲儿。他先后演唱的传统戏《响马传》、《野猪林》、《满江红》等都深受欢迎。从观众的反映中,他也看到了传统戏创新的可能和空间。当然,传统戏最可贵之处,就是可以汲取前人的宝贵经验,创新的前提是“不能破坏京剧的规律”,京剧的改革,绝非不分时代、题材,不根据自身条件的盲目创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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