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女为寻夫巧出对联(野史寡妇出上联)

“要我嫁给你,可没那么容易。”

堂间女子虽貌美如花,却满是傲色,挽起了妇人发髻。面前一书生,衣服虽整齐,却略显旧色。

书生见这女子桀骜不驯,心下也对这女子傲骨佩服两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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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亮妇人丧夫,男子趋之若鹜

自蒙古铁骑入主中原后,成立元朝,其豪迈风气也一并流入。相较于宋朝时期,对女子的各种禁锢,元代对女子的婚嫁有了一定程度上的开放。

在元代,女子若是死了丈夫,成了寡妇,仍可以再嫁。男子对寡妇也并无轻贱的想法,和未婚女子一般一视同仁。

于是,许多寡妇的精彩故事,便频频出现在了元代时期,寡妇成为了元代杂剧中最突出鲜明的故事形象。

本文这个故事也是来自于元代,故事中的寡妇名讳申想儿。申想儿和那元杂剧《望江亭》的女主谭记儿一样,也是个极富才情,又喜爱才子的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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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想儿刚及笄便觅得佳婿,对方也是进士出身,好歹也有一小官当当,家底尚算殷实。却怎料,飞来横祸,丈夫暴毙而亡,申想儿年纪轻轻便做了寡妇。

申想儿也是封建女子的想法,认为一个女人在古代,没了丈夫就是没了依靠。于是守丧三年之后,也开始动了再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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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再嫁,可没那么容易。她虽恪守封建女子的那一套规章,却自带着才女的傲气,普通男子自然是看不上眼的。

当时,听闻申想儿有再嫁想法的男子都动了心思,纷纷提了聘礼上门说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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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想儿一直挑来选去,拒绝了多名男子。她自顾高傲不觉此行有何问题,却不知道,自己已被某男子记恨上了。

这男人叫阿尔浑,是元代蒙古官员的子弟,仗势欺人、不务正业,想要报复申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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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计击退纨绔,偶遇酸腐书生

阿尔浑要申想儿嫁作自己为妾,不然就向官府状告申想儿,让她吃不了兜着走。按说申想儿行的端、坐得正,倒不怕阿尔浑贼喊捉贼。

但是,元杂剧中有一经典的寡妇形象——窦娥,就是清清白白被冤枉,送上了断头台。窦娥作为当时历史形象的缩影,以小见大,元代的“窦娥”一定不少,申想儿也理应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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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权贵压迫的局势前,申想儿自然明白阿尔浑的威胁。但如此聪明的绝代佳人,怎会束手就擒,乖乖成为那纨绔子弟的禁脔?

于是,申想儿心生一计,她心知阿尔浑此刻靠父荫,在官衙里谋得了一官半职。阿尔浑的父亲也算是蒙古高官,府里还放着一把皇上御赐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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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儿子混不吝,但阿尔浑的父亲仍对儿子心存希望,并在阿尔浑走马上任的前一天,把宝剑给了阿尔浑。

阿尔浑拿了宝剑,喜不自胜,日日配在身边显摆。申想儿也见过那宝剑,知道宝剑的意义大过于其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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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申想儿便打算假扮成农妇,以美人计哄阿尔浑上当。阿尔浑虽然想强娶申想儿,但也未曾见过其模样,只闻其美貌,申想儿再一稍作乔装,阿尔浑自然认不出。

申想儿趁阿尔浑露天饮酒之际,故意近身,温香软语将其灌醉,然后偷走宝剑。阿尔浑醒来失了宝剑,昏昏沉沉只记得是一美妇,其他浑然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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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怕被父亲发现自己宝剑丢失,阿尔浑急得团团转,哪里还记得什么申想儿。于是申想儿便以“围魏救赵”之计,得以脱身。

当然,宝剑放自己身上自然不是安全之策。于是申想儿将宝剑藏于破庙之中。未曾想,申想儿在此遇到了一生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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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申想儿藏完宝剑之后,突然听到了身后传来动静。回头一看,只见一书生背着书筐走了进来。

这书生姓施,是名秀才,恰逢科考的县试在即,正背着行囊前去应考。为省钱准备来到破庙将就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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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秀才未曾想到,在破庙中竟遇到一如此美艳妇人,面露惊讶。申想儿早对男子这副痴样见怪不怪,但因心中有鬼,行色都有些慌张了起来。

于是,在施秀才下意识地询问:“你是谁?”之后,申想儿便想也不想的自报家门。后自知失言,便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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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一见钟情,一直追求寡妇

事后,申想儿回想当日慌张,不止是因为被秀才撞见她偷藏宝剑,也是因为她见秀才生的清俊高挑,不自觉动了心,才会失了方寸。

而秀才得知申想儿名讳之后,只在这城中稍一打听,便知申想儿的身世。听闻女子多次拒绝他人求婚,便自知其眼光之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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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施秀才自小文采出众,19岁便考上了秀才,如今更觉举人乃囊中之物。他有自信博得佳人青睐,便前往申想儿家中提亲。

却怎料,申想儿对施秀才虽抱有好感,却看不上秀才初见自己时的“花痴”模样。

在申想儿心中,自己所爱之人必是和亡夫一般的才、品俱佳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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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秀才第一次前去求亲,和所有人一样都碰了钉子,但他也不是如此拘泥小节之人,见申想儿对自己不感兴趣,于是先暂且放下了此事。

他听闻最近都指挥使走马上任,便奉上拜帖想要前去拜会。都指挥使向来欣赏有才气的年轻人,得知施秀才自幼饱读诗书、满腹才气,也对施秀才产生了兴趣,便接受了他的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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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都指挥使知道施秀才对申想儿有了想法,以为申想儿是嫌弃施秀才出身,于是打算亲自出面,撮合这门亲事。

申想儿会见都指挥使后,忽生一计,假意要和施秀才、都指挥使商谈婚嫁之事,故意让他们发现“遗落”在外的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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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浑那边,在找寻宝剑未果后,只好告诉父亲。其父恨铁不成钢,但让阿尔浑不要声张,因为此乃御赐之物,丢失了可是要担罪的。

没想到,此宝剑竟然被都指挥使“意外捡到”,得知阿尔浑一家枉顾圣意,竟遗失宝剑,便要治他们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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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想儿趁机将阿尔浑数年来欺男霸女的罪责,一并告知都指挥使,都指挥使数罪并罚,阿尔浑一家就此落狱。

眼见阿尔浑的事件解决了,申想儿松了一口气。而另一边,施秀才却想到了和申想儿初见时的情景,思来想去,一点就通,对这娘子的才智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施秀才认定了,申想儿便是他一生要追寻的奇女子,便对其展开了猛烈地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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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为劝秀才,出一上联考考

申想儿以为自己冷眼相对,施秀才连连碰钉,终究还是会放弃。却怎料,这施秀才也是一个目的性极强的男子。

俗话说:“烈女怕郎缠”。但这招在申想儿此处没有用。施秀才越是热情,申想儿却越会引经据典,巧舌如簧、舌灿莲花,在言语间对施秀才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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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施秀才干脆单刀直入:“申娘子,你倒且说说,怎地才愿和我成婚?”

申想儿想也不想便直说道:“你总得有样东西能比得过我。”

申想儿料定,施秀才不屑于跟她比力气——那是莽夫所为;而申想儿家境殷实,施秀才撑死能和她旗鼓相当;只剩下才学,还有较量的余地。

“那我们来斗文。你出上联,我若是对出了下联,你便要嫁给我。”施秀才如是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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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皆在申想儿掌控之中,只见她秀唇微挑,说道:“那你便听好了:野花不种年年有。”

此上联,寓意可真是深刻。表层意义来说,野花因其粗生粗养,无需精心栽培,就可以肆意疯长。

从深层含义来说,申想儿在暗讽男子的情意如同野花一般,东生一朵、西成一朵,毫无定数。即使没了她申想儿,也有那陈想儿、王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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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联的含义,施秀才一点就通。申想儿毕竟是寡妇出身,又见惯了男子的风流模样,自然不会对施秀才的几句甜言蜜语而动摇初衷。

“怎样,想不出来了吗?”申想儿说道,“要想我嫁给你,可没那么容易。”

听到申想儿这么说,施秀才略一思忖,说出了自己的下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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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巧对下联,竟成千古谚语

“我的下联是,”施秀才稍一停顿,“烦恼无根日日生。”

对仗工整,又拔高立意。表层含义上来说,仿佛是一种回应:你申娘子觉得我施秀才和世间男子一般只是垂涎你的美色,我施秀才便要告诉你,你只是在庸人自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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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深层含义则表达了施秀才练达的价值观:即使没有烦心事,依然会有烦恼。既然烦恼一直存在,又何必将此太过放在心上。

施秀才此言,恰好说到了申想儿的心坎里。一直以来,申想儿作为一名才女,机关算尽太聪明,久而久之就执念渐深,想要摆脱却不知如何是好。

而施秀才豁然开朗的心境,恰好解开了申想儿的心结。虽此人没有大成就,但这样的处事原则却是世间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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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想儿眉头松动,面色缓和了下来,那傲气也褪得七七八八:“公子说得是。”

短短五字,便代表申想儿不仅赞同了施秀才的下联,也应允了施秀才的求婚。施秀才喜不自胜,终是抱得美人归。

而这“野花不种年年有,烦恼无根日日生”因其朴素的唯心主义思想,在当时的社会开始流传,成为了一句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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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的人们虽然社会风气相对开阔,但也有很多像申想儿这种被阿尔浑压迫的底层劳动人民,他们的日子自然是不好受的。

而施秀才的这句话,显然开解了他们苦闷的心情。尤其是许多文人志士,对此句更是推崇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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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代知名杂剧作者萧德祥便将此句当作谚语,放在了其代表作《小孙屠》之中,作为故事起承转合的一个过渡句。

之后,知名作家冯梦龙、陆采、沈采都效仿萧德祥,将此句置放在故事中的核心位置,让此句的流传度更为广泛,一直至今。

参考资料:

冯梦龙. 警世通言[M].华夏出版社:中国古典文学名著丛书, 201308.483.

陈昌云,颜鹄.论古典短篇小说穿插诗词韵语模式的三大历史形态及其作用[J].中国韵文学刊,2008(02):74-78.DOI:10.16275/jki.ywxk.2008.02.010.

纪德君.宋元小说家话本的叙事艺术探绎[J].社会科学研究,2004(01):140-1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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