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府统治下的日本（日本的武士阶层是如何崛起的）

平清盛

玩过《幕府将军》的朋友一定熟悉里面的三个模式，其中武家崛起就是以古代的武家刚刚兴起为背景的模式。那么人们不禁要问，武士何以兴起，为何以唐为师的日本却走向了中国的反面：经济上，中国是由均田制走向地主私田，日本却由均田制走向了大贵族庄园制；政治上，中国是封建皇权不断强化，日本却是封建皇权逐渐削弱。

武家崛起

天皇苦于藤原摄关政治对皇权的威胁，突发奇想，通过自己当上皇建立院政来夺回失去的权力。1086年，白河天皇成为第一位上皇，建立了宫内院厅，开始了“法王执天下政”（《玉叶》）的院政政治。

院政有自己的官僚，并获得了地方中小贵族的支持。院政政治发挥了一时功效，本来是藤原氏遍布朝廷的局势，到了1093年已经变成了藤原氏和皇族出身的源氏人数基本对等，甚至源氏还取得了局部优势，比如5名大纳言，源氏占了3个；到1103年，24名公卿中，源氏竟然超过了一半，藤原氏全面落败。

院政对藤原氏权力的反击使得藤原氏十分不爽，虽然藤原氏嘴上说“天之令然也”（《中右记》），但内心还是想要夺回失去的权力。至12世纪20年代，鸟羽法皇院政时期，院厅和藤原氏矛盾全面爆发，相继爆发了保元·平治之乱，而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公家内斗中，武家终于崛起了。

保元之乱发生于保元元年（1156年）。院政建立后政出多门，加之贵族内部权力之争，使得朝廷内部一团乱麻。12世纪中叶，围绕傀儡无权的皇位继承问题，鸟羽法皇和崇德上皇之间产生了严重的对立，这种皇室内斗又和摄关家继承问题纠缠在一起。当时的前摄政、现任内览藤原忠实、忠实的次子赖长一伙，和忠实的长子关白藤原忠通因内览继承问题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最终忠实、赖长投靠崇德上皇，忠通则投靠鸟羽法皇。

藤原忠通

保元元年（1156年），鸟羽法皇去世，崇德上皇和赖长决定剿灭鸟羽法皇立的后白河天皇。但是，后白河天皇也不是一般人，他获悉崇德上皇和赖长将于七月十日“谋反”后，依靠武士平清盛和源义朝，在十一日反攻了崇德等人的大本营。经过几小时的激战，崇德、赖长大败被俘，保元之乱旋即结束。

平清盛

此后，后白河天皇也开创了后白河院政，宠幸近臣信西，这让院政的官僚藤原信赖十分嫉妒，这种嫉妒促使他和朝廷内部的摄关家反院政集团、保元之乱后得到不公赏赐的源义朝武士集团联合起来，最终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反后白河院政势力。

平治元年（1159年）十二月，后白河上皇依靠的平氏武士离开京都，源氏武士趁机发难，武士们抓捕了后白河上皇、二条天皇，此即平治之乱。平氏问询旋即返京，一场大战，源氏大败，源氏首领源义朝被杀，源义朝长子源赖朝被流放，平治之乱即告结束。

日本动漫中的藤原公卿

保元·平治之乱虽然平定了，可两次变乱反映了巨大的问题，那就是无论皇家还是藤原大贵族，虽然都有大量的庄园，经济实力雄厚，政治斗争经验也非常丰富，但他们都没有属于自己的武装！

大化改新仿照唐朝府兵制建立了兵团制度，但是随着中央集权的衰弱，这种类似于义务兵役制度的军制也逐渐瓦解。

唐朝府兵

826年，缺乏兵源的朝廷下旨采取“健儿制”，规定当兵者必须是豪强、贵族、富家子弟，这条旨意的初衷本来是为了解决士兵的后顾之忧，防止士兵因家贫而逃窜。但将这些富家子弟收入军队，当兵成了贵族富豪特权，而且富家子弟把招猫逗狗、不学无术的恶习带入军队，造成朝廷正规军素质严重下降，根本不堪战阵，只是花架子。

随着庄园制的普遍建立，不同庄园之间的矛盾日益增多，为了保障庄园主和庄民的安全，同时扩大庄园的势力，各庄园主都发展了自己的武装。此时的庄园武装还是半耕半兵性质，平时以耕种为主，遇到外来威胁时才拿起武器保卫家园。随着庄园制的进一步发展，终于出现了完全不耕作，专门以战斗为务的职业化军队——武士，这种武士靠领取庄园主分给的租税过活。武士还广泛出现在寺庙、神社之内，因为寺庙、神社是更大的庄园主。此时的庄园武士已经是“结党成群，填城溢国”（《石清水文书》），俨然军队。

僧兵

因此，在保元·平治之乱中，无论是皇家还是藤原氏大贵族，为了打击对方发展自己的势力，依靠的其实都是武士阶级，为了得到这些武士的支持，他们被迫许诺给武士巨大的政治条件，其结果就是皇家和藤原家鹬蚌相争，而武士阶层却趁机发展，中央逐渐被武士把控。

庄园私有武装的发展无疑损害了中央朝廷派遣的地方官员（国衙）的利益。国衙官员为了维护自身利益和安全，也只得求助于军事力量，但是国家正规军实在不堪战阵，所以国衙官员也只得发展自己的武装，即国衙武士。

构成国衙武士的是什么人呢？其实还是庄园主！国衙官员给这些听话的庄园主官职，封他们为追捕使、押领使，让他们带领自己的部曲武士于国衙听命。这种国衙武士发展极快，按照《平安遗文》所说，尾张国国司藤原元命的私有武士“如云散满部内，如蜂移往边府”，常陆国佐竹家的武士“权威及境外，朗从满国中”。

随着领兵的武士首领手中掌握的武士越来越多，国司对他们越来越依赖，地方武士也开始侵夺国司权力，地方也逐渐被武士把持。

源义朝

至11世纪末期以后，武士集团上下一心（中央、地方）一起发展，都超越了自己原本的范围。中央武士借助保元·平治之乱，从专门打仗到开始插手政治；地方武士超越了以乡土结谊的范围，开始形成地方上跨州连郡的大武士团，分散各地的武士变成了一支有严格纪律、召之即来的强大武装，手中有兵的地方武士首领也不再满足于国衙官员给予的官职，开始侵蚀国司的权力，实际掌控地方。就这样，日本国家上下一起武士化，武士集团终将在日本政坛上发挥更大的作用。

德川光圀：《日本史记》，安徽人民出版社2014年版。

黄遵宪：《日本国志》，天津人民出版社2005年版。

吴廷璆：《日本史》，南开大学出版社2016年版。

（作者：浩然文史·紫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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