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够戗”非“够呛” 这可是要命的技术活

此“够戗”非“够呛” 这可是要命的技术活(1)

在临沂方言中,“够呛”这个词用得比较多,形容做一件事情有头无尾时可以说:她做这事够呛;形容一个人病入膏肓无药可救时说:我看她够呛了;形容一个人说话做事不靠谱时说:她这个人可真够呛。

朋友相聚,面对满满的一杯酒,我忍不住说:不行,这杯酒我够呛能喝下。东道主王振营老兄打趣说:你知道什么是够呛吧?如果你能知道什么是够呛,那你就可以不喝这杯酒。

我一听,这里面肯定有典故,于是现场采访振营老兄,这才知道这个“够戗”非“够呛”,“够戗”背后还隐藏着一段临沂窑工不为人知的心酸创业史。

此“够戗”非“够呛” 这可是要命的技术活(2)

《临沂县志·矿场》中所说的冶铁、瓷碗砂壶、大瓷缸三大生产业,分别以付庄劳模店、朱陈、湖西崖为主要生产地。劳模店的矮子鏊子铁锅、朱陈的黑碗、湖西崖的瓷缸几乎垄断了整个中国。大家耳熟能详的武松打虎的故事中,连喝十八碗酒用的黑碗就是朱陈生产的。

“碗,用泥作坯,外涂黑釉,朱陈村为出产地。”可见,朱陈垒窑烧碗的历史早已形成。现有史料记载说在两晋南北朝时朱陈就有窑炉,盛于明清,民国时期更加红火,时至今日,瓷器已经成为罗庄区的重要支柱产业,而罗庄瓷器的发祥地就是朱陈。 

  关于瓷碗的做法:“碗匠,三人,共一作坊,一水轮,一旱轮,一杂工,其原料用朱陈、湖西崖朱家岭所产黑黄二色之软硬土质,混合入转池中,用牛力挽碾,压成泥汁,放入水池备用。釉子用青云山后所产白土,崔庄所产黄土,误儿桥屯村姜黄土,上三种造碗用。……以大辊搅之,使转水轮,双手旋泥成碗,或各种陶器形。底用线截开,排置木板上,由杂工晒湿收干,中间旱轮逐件整理,外涂以釉,至盆坛灯壶等件,则由盆匠壶匠各用模型成之。同入窑内,三昼夜,即可烧熟,每窑约得碗碟盆坛等三万件。每年烧三次、四次不等。” 

此“够戗”非“够呛” 这可是要命的技术活(3)

烧窑看似简单,但这的的确确是个技术活。就拿这件简简单单的“窑戗”来说吧,这技术还是从定窑传来的,既可以支撑所烧制的瓷器,还可以堵住两头,让瓷器受热均匀,是近代烧窑是不可或缺的重要器具。“窑戗”用做瓷器剩下的泥巴做成,一般都是长方形,放在窑炉出烟口,用偏火(烧窑捎带着烧制)烧成。每当装窑时,都要将“窑戗”放在所烧瓷器两边,有时候“窑戗”不够用,就要从其他已经烧好瓷器但还没有出窑的窑炉里取。这时候窑头会大喊一声:戗不够,谁够戗?意思是谁去哪个还冒着烟的窑炉里取出“窑戗”以便用来继续装窑。

“够戗”必须是年富力强,经验丰富的人,从滚烫的烟囱里爬下窑炉,将“窑戗”一片片取出后从烟囱里递出来。所以能“够戗”的人一般都会得到一些额外的补助,但大多数人也不敢冒着生命危险去挣这个钱,因为一个不小心就会再也爬不出窑炉。

此“够戗”非“够呛” 这可是要命的技术活(4)

在改革开放初期,王振营带领一穷二白的朱陈一村老百姓建起窑炉发展经济,有一年也遇到装窑少“窑戗”的情况,作为村书记的他深知这“够戗”的危险,但为了能快速让父老乡亲脱贫致富,他只能以身作则。从家里拿来一床厚厚的棉花被,让村民将被子用水湿透,披在身上就从滚烫的烟囱口慢慢爬到窑炉里“够戗”。当“够呛”工作完成,被子被烧了几个大窟窿,鞋子只剩下鞋帮,整个人都虚脱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一方人民孕育一方文化。方言俚语之所以有那么深刻的含义,因为这都是生活在第一线的劳动人民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无限的智慧创造出来的,这也是方言可以源远流长的主要原因。

在临沂这片热土上出现的“够戗”,王振营的理解比较深刻,也正是这种“够戗”的大无畏精神,让他带领着美华人在改革的浪潮中稳步发展,阔步前进!

此“够戗”非“够呛” 这可是要命的技术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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