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书嫡女重生为后(推文嫡女弃后)

第一章 被绑城墙“给本宫将她绑上去”,今天小编就来聊一聊关于推书嫡女重生为后?接下来我们就一起去研究一下吧!

推书嫡女重生为后(推文嫡女弃后)

推书嫡女重生为后

第一章 被绑城墙

“给本宫将她绑上去!”

只见一声娇叱声响起,一个身上穿着素色衣裳,衣裳上一点花纹都没有的妇人被士兵绑上了皇城城门的城墙上,妇人脸色蜡黄憔悴,却难掩着她倾城的美貌。

她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眸此时含着滔天的恨意,看着刚才下命令的女子,用尽全身力气叫道:“沈婧慈,你不得好死!”

“咯咯!”被妇人诅咒的女人身上身穿着银色盔甲,看起来英姿飒爽,只是,她和被绑在城墙上的妇人相比,面貌稍有逊色,而她,眉目间尽是戾气。

此时她听到妇人的诅咒,她笑得极其开心,眼里尽是嘲讽的目光,“谢如琢,不得好死的是你吧?你别忘记了,你们谢家不奉新君已经被全家抄斩,如今谢家只剩下你和谢淮南下去和家人团聚,我们姐妹之情一场,姐姐,妾身怎么能让你在人世间孤孤单单一个人呢?”

此时被绑在城墙上的,正是谢家如今剩下的唯一嫡女——谢如琢,新帝萧君涵是皇子的时候的王妃。

谢氏一族,传承百年儒学望族世家,谢如琢祖父谢晟礼曾为帝师,谢氏一族辅佐高祖皇帝夺得天下,随后封侯拜相,可谓门第显赫,当年谢家嫡女谢如琢嫁于二皇子萧祯的婚礼轰动皇城,谁能想,在二皇子萧祯登基之后,谢家以不敬皇族罪责被满门抄斩,而二皇子妃谢如琢被贬,沦为阶下囚。

而此时,谢如琢听到面前这位曾经被当做姐妹的侧妃沈婧慈一言,她眼眸之光渐渐黯淡,眼圈红了起来,是她害了谢家,如今,她唯一的兄长谢淮南是谢家唯一的子嗣,他绝对不能死!

谢如琢想到这里,她贝齿咬着苍白脱皮的嘴唇,口中蔓延着腥味刺激着她的神经,看着面前讥讽地看着她的沈婧慈说道:“沈婧慈,你恨的人是我!你要杀要剐随便你!在大牢里,你已经折磨过我了,难道你就不能放过我哥哥,看在以前我如此帮你的份上!”

沈婧慈听到谢如琢的这番话,她得意地笑了起来,沈婧慈是如此骄傲的人,如今,她让自己放过谢淮南,哼!笑话,斩草不除根,这不是养虎为患?

沈婧慈想到这里,她抱着手臂,脸上难掩着高傲地说道:“谢如琢,到了这个时候,你还想在你的脸上贴金,以前你帮我?笑话!这是本宫听过的最大的笑话?你帮我什么?你抢了我男人,夺了我王妃的身份,让我成为他的侧妃,这叫帮我!”

“你……”谢如琢听到沈婧慈的话语,眼眸一缩。

还没有等谢如琢说完话,只听到沈婧慈冷哼了一声,得意地说道:“你求我啊!求我,我说不定考虑一下!”

沈婧慈想着,在大牢的时候,她使人折磨沈婧慈,不管怎么鞭打、针刺、夹刑,这个女人都没有说过一句求饶的话,她就不信,她不能让沈婧慈给她低头求饶!

谢如琢听到沈婧慈的条件,她眼眸顿时一缩,她祖父教导她,身为谢家人,绝对不能弯腰,可是,如今面临危机的是她的兄长,唯一的兄长!

谢如琢口中一股腥甜,从牙缝里面迸出一句话,“我求你!”

“呵呵呵!”沈婧慈听到谢如琢的话语,仰头笑了起来,等到她笑完之后,她脸色一沉,“来人,传信给谢淮南,告诉他,如不来,他的亲身妹妹吊死在皇城墙门!”

“你!”谢如琢听到沈婧慈出尔反尔,她气得脸色涨红,目光如刀,恨不得杀了面前这个女人。

傍晚,一阵马蹄声从远处而来,为首的将军正是谢淮南……

第二章 乱箭射死

已经被挂在城墙上的谢如琢无力地抬起头,当看到远处率领着骑兵过来的带头将军正是谢淮南的时候,谢如琢眼眸惊恐地瞪大,不!哥哥,哥哥他绝对不能过来!这是沈婧慈和萧君涵的阴谋。

谢如琢想要大声地让自家的兄长离去,可惜,暴晒了一天的她已经发不出声音。

谢淮南看着被挂在城墙上的妹妹,眼睛猩红起来,他原以为妹妹身为萧君涵的正妃,谢家倾力帮助他登上了皇位,萧君涵会善待谢家和他的妹妹,可是,没想到萧君涵会是一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登基之后,竟然将谢家给毁了,如今,还如此对待他的妹妹!

“哥……”谢如琢看着面前自家兄长心疼而愤怒的模样,她张开嘴巴,却只能从嘴里发出嘶哑的声音。

谢淮南将怒气给压下,对着城墙上的士兵叫道:“叫萧君涵过来!说我谢淮南过来了!”

士兵听到谢淮南的话语,立刻去叫人,不一会儿,只见脸上带着得意表情的沈婧慈走了过来。

“怎么是你?!”谢淮南看着过来的沈婧慈,俊脸瞬间阴鸷冷酷,青筋跳凸,漆黑的眼眸裂出道道腥色,指骨握的猎猎作响,整个人宛如罗刹现世!

谢淮南万万没有想到,被自家亲妹子当做姐妹的女人竟然和萧君涵勾结在一起,看此时她的打扮,恐怕,这个女人在这次的阴谋中也是一个重要的角色。

沈婧慈看着面前的谢淮南震惊的模样,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表情,含着讥讽的声音说道:“谢淮南,等你很久了!”

“沈,婧,慈!”谢淮南一字一句地愤恨地吐出沈婧慈的名字。

沈婧慈从腰间抽出一把剑,走到城墙边,剑直指着谢如琢,得意地说道:“谢家,如今只剩你们谢家兄妹,我先杀了她,再杀你,让你们兄妹俩下去陪谢家族人,如此团聚在一起,你们觉得如何?”

“沈婧慈,你找死!放开我妹妹!你的目的不是让我过来吗?现在,我谢淮南就在这里,拿我来交换她!”谢淮南看着沈婧慈这举动,眼里露出惊慌的目光。

“不……”谢如琢听到谢淮南的话语,虚弱的声音说道:“哥哥,你走!我是谢家的罪人,我拿死谢罪!”

“呵呵!”沈婧慈听到谢如琢的声音,冷笑地说道:“谢如琢,你以为你死就结束了吗?刚才我说的话,是不是你没有听到,现在,你看看看看眼前这一幕!”

沈婧慈说完,厉声叫道:“弩箭准备!”

沈婧慈的话一落下,数架弩弓被架起,目标直直对准着谢淮南。

“保护将军!”在谢淮南身边的将士看到这一幕,立刻拿着盾牌围在了谢淮南的身边。

沈婧慈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轻蔑一笑,“不自量力!”

她说完这句话,低头看着挂在城墙上的谢如琢,冷笑道:“谢如琢,好好地看眼前的这一幕,让你终身难忘的!放!”

随着谢如琢的命令一落下,只见数道锋芒锐利的长箭从弩弓射出,划破空气,直直地射向被盾牌保护在中央的谢淮南。

“砰!”

弩箭直直地穿过盾牌,坚固的盾牌在这数道弩箭的强攻下,竟然脆弱如大白菜一般,裂出数道裂痕,更是夸张的是,弩箭只穿过拿着盾牌的士兵身体。

被保护的谢淮南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这一幕,这……怎么可能?!

沈婧慈看着城墙下被吓得惊呆的众人,嘴角得意地勾了起来,“再射!”

乘胜追击,不留一丝退让的余地,在沈婧慈的心里,她一定要将谢淮南和他的人斩草除根!

“不!”

谢如琢凄凉的声音叫了起来,眼里留下血泪,眼睁睁地看着数道弩箭只穿过她兄长的身体,从小保护着她长大的哥哥,就在她的面前直直地倒下!

第三章 给我挖了她的眼睛!

“咯咯咯!”沈婧慈得意的笑声响了起来,看着悲痛的谢如琢,她的笑声停不下来。

她等着这一刻,等了好久了!

谋划了十多年,忍辱负重做了人家的妾,笑到最后的人是她,是她沈婧慈!

谢如琢听到沈婧慈的笑声,她觉得刺耳万分,包涵血泪的眼眸中尽是滔天的恨意,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得意狂笑的沈婧慈咒骂道:“沈婧慈,你不得好死!这个毒妇,早晚会下了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

谢如琢的诅咒让沈婧慈的笑声停了下来,她冷哼了一声,讥讽地看着谢如琢,说道:“谢如琢,下十八层地狱额,我沈婧慈死,老天爷都不收,你觉得阎罗王会收吗?不过,你也活不了多久了,我就让你死个明白吧!你觉得我会心甘情愿地嫁给君涵当侧妃吗?哼!要不是为了他的大业,我会如此委屈?君涵答应我,只要他登上皇位的那天,我便是皇后!而你……”

沈婧慈看着一身狼狈的谢如琢,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就算你成了下堂妇,我也不会轻易地饶过你,让你受尽折磨,亲眼看到你谢家的覆灭,才能消去我的心头之恨!”

谢如琢听到沈婧慈的话语,因为愤怒身子颤抖颤抖着双肩,脸色铁青,贝齿相磕地怒瞪着沈婧慈,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此时的沈婧慈都死了多少次了。

沈婧慈看着面前谢如琢怨毒的目光,她怒从心生,“来人,给我挖了她的眼睛!”

沈婧慈的命令一下,只见两个士兵将绑在城墙上的谢如琢拉了起来,而另一个士兵,拿着匕首,渐渐地逼近谢如琢的眼睛。

就在匕首准备要刺入谢如琢的眼睛的时候,只见一个将士叫道:“娘娘,你看!”

沈婧慈听到他的话语,只见一行穿着黑色骑装的骑兵快速地朝着这边走过来,黑甲黑袍,朱缨赤马,一看,便是精锐兵马,而这些骑兵正严密地保护着在队伍中的一辆看似简单,却另有乾坤的马车。

沈婧慈看到眼前的这一幕,她眼眸顿时一缩,黑骑!她随即对着身边准备对谢如琢动手的士兵叫道:“先留着她的眼睛!”

“是!”士兵听到沈婧慈的命令,收住了手中的匕首。

而虚弱的谢如琢顺着沈婧慈的目光看下去,当看到来人是谁的时候,她身子一僵,难道是他!

“殿下,谢将军死了……”为首的军将看到谢淮南被射死,脸上露出沉重的表情,对着马车里面的男子说道。

马车里面的男子听到军将的话语,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虚弱的声音说道:“谁在城墙上?”

“是沈婧慈!”军将听到男人的问话,目光落在城墙上,随即接着说道:“还有谢王妃!”

男人听到军将的话语,随即说道:“过去!”

当马车停落在城墙十尺之外站定时,车上的驭夫抬手将彩帛制成的车帘缓缓揭开半边缝隙。

只见车内一几,一榻,一人。

饶是已经被命定为皇后的沈婧慈见过他数次,但此时再次见到这个男人也被晃了眼,一个半倚在榻上,虽然身体虚弱,丝毫不被光华所遮掩的男子——萧君夕。

沈婧慈很快收起了她的惊艳,对着面前的男子含笑地说道:“三皇子,许久不见,您的身体还是那么的虚弱,这舟车劳累,您可要保重身体才是,免得陛下担心。”

萧君夕极其俊美的脸上苍白无血色,听到沈婧慈的话语,他拿着白色的锦帕捂着嘴巴,轻轻咳嗽了几声,清透潋滟的黑眸含着冷冽,他淡红的唇角微微勾起,淡淡的声音说道:“我过来的目的很简单,我要她!”

第四章 以令换人

沈婧慈听到萧君夕的话,眼里划过惊讶的表情,随即讥讽地看着身边的谢如琢,冷笑地说道:“谢如琢,没想到啊!三皇子对你的情意那么深,我说,你怎么就有了一张勾人的脸呢?如果,我将你的脸蛋给划花了,是否别的男人就不会看上你了?”

沈婧慈一说完,只见她手中的剑指向谢如琢的脸蛋,这一动作,瞬间让下面的萧君夕心提了起来。

萧君夕手紧紧地握成拳头,“沈婧慈,你敢!如果你动她一根汗毛,你是绝对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的,你信不信?”

他说完这句话,情绪因为有些激动,随即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沈婧慈听到萧君夕的威胁,冷笑,收回了剑,讥讽地说道:“三皇子还真是有情意义!她说完,目光从谢如琢的身上投在萧君夕的身上。”

“三皇子,黑骑令!”

萧君夕听到沈婧慈的这句话,将目光投在她的身上,淡漠的声音说道:“沈婧慈,一手交人,一手交令,难道这个道理你不懂?”

沈婧慈听到萧君夕的话语,她轻蔑一笑,说道:“三皇子,对于你手中的黑骑令,是陛下感兴趣,而不是我,我只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现在不拿令给我,呵呵,我就在你的面前慢慢地折磨谢如琢,你不知道,如今她身上的伤痕都是我折磨的,很多手段我还没有用在她的身上呢!正好,三皇子你来了,你可以充当一下观众。”

“你!”萧君夕听到沈婧慈的话语,呼吸有些不稳了起来,他平生唯二的弱点,除了他的父皇,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没想到,今天会暴露在这个恶毒女人的面前,他恨!但是,他却不得不妥协!

一旁的谢如琢泪水流了下来,她这辈子,最辜负的就是面前这个男人,可是,这个男人却不计较过去她的无情,在这个时候过来救她。

她不能再欠这个男人的情了!

谢如琢用尽全身力气,对着面前的萧君夕大叫道:“萧君夕,你走!我不要你救!走!”

“呵呵呵!”沈婧慈听到谢如琢的话语,笑得开心不已,幸灾乐祸地看着下面的谢如琢,说道:“三皇子,你瞧,人家都不想要你救呢!”

萧君夕眼里划过受伤的表情,但是并没有回应谢如琢,而是将目光投在嘲笑他的沈婧慈身上,冷冷的声音说道:“沈婧慈,你说了,是二哥在乎黑骑令,如果他知道,今天有机会可以拿到黑骑令,却因为你的缘故,拿不上,你觉得,他会放过你吗?纵然他许诺给你皇后之位,但是,他可是没有下圣旨,随时都可能有变化,你应该了解他的性子!”

沈婧慈听到君夕的话语,眼眸顿时一缩,她手下意识地握成拳头。

“好!一手交人,一手交令!”沈婧慈咬牙切齿地从牙缝里面说出这句话。

萧君夕听到沈婧慈的话语,暗暗地舒了一口气。

沈婧慈示意身边的一个将士下去换人换令,她站在城墙,冷眼看着面前的一切。

谢如琢朝着萧君夕猛摇头,可惜,这个男人不为所动。

将士拿到黑骑令,朝着沈婧慈点头,而同时,他将身后的谢如琢推向萧君夕的人。

就在这个时候,沈婧慈尖锐的声音大声叫道:“给我杀!”

沈婧慈的话一落下,早在一旁准备的弩弓数箭齐发。

“保护三皇子!”萧君夕身边的亲卫围住萧君夕,却一时间忽略了谢如琢。

“不!”萧君夕眼睁睁地看着一只箭只穿谢如琢的胸口,一口血从喉咙间涌了出来,喷散在大地。

“对……不起……”感觉到生命渐渐流逝的谢如琢看着面前吐血的萧君夕,她无声地说出了三个字,随后,陷入了黑暗中……

第五章 相救,男下女上!

耳边传来鸟儿的叫声,谢如琢幽幽地转醒,只感觉到全身上下无比地酸疼,还没有等到她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只见周围的环境让她眼眸顿时瞪大起来。

只见各种千姿百态的参天大树映入眼帘,令人目不暇接,而此时她躺着的地面潮湿无比,甚至有不少腐叶以及腐烂的木头,呼吸间,尽是无比闷热的空气,这里是哪里?

谢如琢百分之百肯定,这里一定不是城门前,难道是她昏迷之后,被人带到了这里。

谢如琢撑着潮湿的地面起身,感觉到全身上下貌似都散架了一番,低头看着身上脏兮兮的衣裳。

不对啊!

她怎么是身穿着如此华丽的骑装,还有,她胸口不是中箭了吗?

谢如琢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一个回事,只听到耳边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这声音,顿时让她全身紧绷了起来。

谢如琢原本就是一个胆子大的女人,要不是嫁给萧君涵磨砺了她的菱角,她也不会后来被沈婧慈打压得连一个王妃都不像样。

此时谢如琢身边没有人,她也不顾得什么形象,拍了拍脸颊子,朝着声音发源的地方走了过去。

是萧君夕!

谢如琢看到浓密树丛里面站着的一个男人竟然是萧君夕,她瞪大了眼睛,正想叫他一声,只看到一只冷箭从树林里射了过来。

“不!”谢如琢看到这一幕,冷汗顿时冒了起来,大叫了一声,她想到这个男人为了她,不惜拿出珍贵的黑骑令换她的性命,她绝对不会让这个男人出事。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声音,朝着她看了过来,正想出声,可是,却看到谢如琢整个人的身子朝着他扑了过来。

“噗通”一下,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地上,男下女上,且大眼瞪着小眼!

萧君夕嘴角抽了抽,这不是谢家小姐吗?竟如此大胆地朝着一个男人投怀送抱,简直太大胆,太没有一丝女孩子的矜持了!

萧君夕正想推开谢如琢,只见一支利箭头直直地插在他们俩附近的泥土里。

萧君夕眼眸顿时一缩,如果刚才不是谢如琢将他给扑倒的话,那么这只箭就会射穿到他的身上!

暗处的人暗暗捶了一下地面,该死的女人!

“你没事吧?”谢如琢紧张地看着身下的萧君夕。

“没事,谢谢你,谢小姐,不过现在,你可否先起身呢?”萧君夕对着面前的谢如琢说道。

他叫自己什么?谢小姐!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的对她的称呼,眼眸顿时瞪大,记得她嫁给萧君涵之后,萧君夕叫自己为二嫂的,可是如今,他称呼她为谢小姐,还有,此时的萧君夕看起来如此的年轻,不一样,这眼前的人真的是她认识的萧君夕吗?

萧君夕看着谢如琢瞪着自己,脸上表情变幻莫测的模样,他眉头一皱,问道:“谢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适?”

“你……”

还没有等谢如琢出声,想问眼前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萧君夕,只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巨吼。

“嗷~”

谢如琢身子顿时一震,想要说的话止住,和萧君夕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眼里露出不敢置信的目光。

糟糕,是熊!

谢如琢立刻从萧君夕的身上起身,而萧君夕也是翻身起身,强加镇定的声音道:“走!”

谢如琢点头,随着萧君夕一起,快步地离开这里。

可是,让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还没有等到他们走几步,树丛被扒开,只见一只猩红着眼眸的黑熊出现在两个人的身后,朝着他们怒吼出声……

第六章 女汉子是她!

黑熊这一吼,瞬间惊起了林中的鸟儿,树林中的一个个小动物或飞或逃。

谢如琢忍不住转过身,当看到身后这个比成年人还要巨大的黑熊,她吓得身子都僵住了,这只黑熊,哪来的?

萧君夕感觉到身边的人一动不动,他侧头一看,只见谢如琢惊恐地瞪大了眼睛,让他忍不住也看过去,随后,他眼眸一缩。

此番皇家狩猎,树林中的野兽都早就已经被驱赶,可是,如今他们竟然遇到了一只成年的黑熊!

萧君夕锐利的目光投在黑熊受伤的腹部,只见那里插着一根箭,可见,这只黑熊是应该受了攻击,激怒了它的野性,才让它发狂的。

萧君夕结合刚才他被刺杀,再看到此时被一只黑熊,萧君夕不得不怀疑,这一连串的事件是否是一个阴谋,是致他于死地的阴谋!

谢如琢看着渐渐朝着他们逼过来的黑熊,立刻回过神来,惊慌失措地叫道:“我们快跑!这只黑熊发狂了,它一定想要杀了我们!”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话语,猛地回过神来,点头。

可惜,此时已经晚了!

黑熊眼看着谢如琢和萧君夕要跑,它“嗷”的一声怒吼一叫,提升了速度。

谢如琢和萧君夕感受到因为黑熊沉重脚步声的越来越临近,他们额头上的汗水流了下来。

“小心!”萧君夕感受到身后空气的波动,随即将一旁的谢如琢推到在地上。

才推到的那一霎那,只见黑熊的一个爪子在她刚才站着地方落空。

袭击不成功的黑熊瞪着猩红的眼眸,随后爪子一拍,朝着一旁的萧君夕拍了过去。

黑熊原本以为它会将瘦弱的萧君夕给拍飞,却没有想到,还是落空了。

接连遭遇失败的黑熊万分不甘,它朝着天上怒吼大叫,两个拳头化成拳头,用力地朝着萧君夕锤打过去。

“不!萧君夕快躲开!”一旁的谢如琢看着越发愤怒的黑熊,慌地叫了起来。

此时为了躲避这一拳的萧君夕身子倒地,整个人极其的狼狈,看着近在咫尺的黑熊,难道,这一次老天就要亡他了吗?不!他绝对不能放弃!

萧君夕看着黑熊抬起它的脚,随后想要踩死他,随即身子一翻,躲避这个袭击。

谢如琢看着惊险万分的萧君夕,她后脊背冒出冷汗,怎么办?萧君夕完全无法对付这只黑熊,再这样下去,不仅仅他不能逃过这一劫,连自己都会命丧在黑熊的爪子下。

谢如琢余光落在刚才要刺杀萧君夕的那只插在地上的箭上,她眼里露出锋芒,既然逃不了,那就放手一搏吧!

谢如琢想到这里,随即将插在地上的利箭一把拔起,用尽全身力气,朝着黑熊冲了过去,一跃跳上黑熊的后背,来不及给黑熊反应,动作凌厉地将这只利箭插入了黑熊的眼睛。

萧君夕傻眼地看着谢如琢这一凌厉的动作,傻眼了,这是平时养在深闺当中的大家小姐吗?天啊!不过,这样的女人才是最让人欣赏的,比起那些看到黑熊尖叫连连就吓晕了的闺秀好多了!

此时的萧君夕欣赏的目光投给谢如琢,可是,当看到谢如琢被黑熊用力一甩,甩下身子,他慌了,快步地朝着谢如琢跑了过去。

“你怎么样?”萧君夕紧张地扶起谢如琢。

呻吟声从谢如琢的嘴里发出,她皱着脏兮兮的脸,难受地说道:“疼……疼死了……”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话语,无奈地说道:“你傻啊!竟然就这样跳上了黑熊的背!”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责备她的话语,想要瞪眼,却一定力气都没有,而此时受了眼伤的黑熊捂住流血的眼睛,大声地咆哮声,却不想,没过多久,它的身子猛地向前一倒。

“噗”一下,飞尘扬起,而黑熊竟然倒地一动不动了!

这一幕,让谢如琢和萧君夕傻眼了……

第七章 暗箭受伤

此时的谢如琢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这只熊的战斗力竟然那么弱,她只是拿着一支箭插入它的眼睛,而现在,它竟然晕了!

暗处中的杀手看到面前的一切,他恨恨地咬牙切齿,原本以为这只熊能杀死萧君夕,却偏偏冒出这个女人,如今,这只熊也被这个女人给解决了!

杀手眼眸一沉,不行!如果今天解决不掉萧君夕的话,主子一定会大发雷霆的!

杀手想到这里,心生一计。

“你还好吗?”萧君夕小心翼翼地将谢如琢搀扶起来。

谢如琢被刚才那只熊甩到地上,脚腕好疼,似乎扭到了,听到萧君夕的问话,她皱着一张沾上泥土的脸,有些吃痛地说道:“死不了,受点伤而已。”

萧君夕听到的这番话,他笑了,笑容如同阳光般温暖渐渐融化人的心房,让人无法抗拒,也让人一不小心就会沦陷进去。

而此时的谢如琢也是忍不住呆滞了,她知道,萧君夕是美男,一个完美无缺的美男,因为身体的缘故,他的肤色如同千年的古玉,无瑕、苍白,却又有一种冰冰凉的触感,但是精致的五官看起来便份外鲜明,如此俊美的男人,却平时端着一张冷漠的脸,却不料,这一笑,真是倾国倾城。

萧君夕看着谢如琢呆滞地看着他,顿时让他不好意思起来,轻轻地咳嗽了几声,说道:“我们先回营地,然后让御医给你看一下,至于今天发生的事……”

萧君夕眼里发出寒光,对着面前的谢如琢说道:“你先别告诉别人,我会处理的!”

“嗯。”谢如琢听到萧君夕的话语,点头。

此时谢如琢脚受着伤,萧君夕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小心地搀扶住她离开这里,而他相信,不久之后,他的人会找到这里。

谢如琢也放弃什么女子的矜持,任由萧君夕搀扶她离开这里。

才走了几步,谢如琢汗毛警惕了起来,冒名的,她有一种感觉,危机还没有解除!

“怎么了?脚很疼?”萧君夕看着谢如琢停下脚步,随即关切地问道。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的话语,沉着声音说道:“我们赶紧走!”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话语,以为刚才她杀熊的事情心里有了阴影,随即点头说道:“好!”

萧君夕搀扶着谢如琢,加快步伐离开这里,只是,谢如琢强烈的危机感越来越重,她下意识地朝着身后一看,这一看,她冷汗都冒出来了。

暗箭!

而这只暗箭已经逼至他们的身后,不!应该说,是逼至萧君夕的身上!

“小心!”谢如琢推开萧君夕,可是,她却来不及躲避这只暗箭。

在谢如琢胸口中箭倒地失去意识的时候,她好想骂老天爷,这到底什么意思,真是让她死前遭受一番折磨吗?

谢如琢想要苦笑,可是,却没有一丝力气,看着紧张地抱着她的萧君夕,想到之前萧君夕为了救她,和沈婧慈做的交易。

她在心里默默地说道:“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你一定要平安。”

就在谢如琢昏迷的时候,沈婧慈带着一群士兵赶了过来。

“三皇子,属下来迟!”一个身穿着盔甲的男人带着一行士兵朝着萧君夕跪地认罪!

萧君夕依旧抱着中箭昏迷的谢如琢,再看到震惊的沈婧慈,他眉目间尽是寒霜,这个女人是谁?

萧君夕虽然疑惑,但是还是冷声道:“给我抓到刺客,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男人听到萧君夕的话语,起身,示意身边的士兵立刻分头抓刺客。

萧君夕看着士兵牵过来的马,他低头看着昏迷的谢如琢,但没有说什么,将她放到马上,而他也上了马。

众人呆滞,一向不以人亲近的三皇子竟然和一女子同乘一骑!

第八章 命中剧毒

秋闱营地当中,最大最显眼的帐篷乃是靖帝的帐篷,得知最疼爱的儿子萧君夕在狩猎的时候遭遇暗杀,靖帝震怒,务必严查。

靖帝朝着众臣发火之后,此时帐篷里面只剩下他还有萧君夕两个人。

靖帝得知这个儿子除了一点皮外伤之后没有大碍,他心里松了一口气。他想到这个儿子命运多舛,原本被神医料定只能活二十五,让他心里难受,平时就偏疼他一点,可是,就是还是有人想要置他于死地!

靖帝想到了一个可能,这个儿子因为身体的缘故,他对其他人并不能造成威胁,而偏偏,他的疼爱成为他无形的杀手,唯一对这个儿子有怨恨的便是他的其他儿子!

靖帝眼底蕴含着怒气,如果真是这些儿子幕后做的,这样的儿子,他不要也罢!希望,他们不要让他失望!

萧君夕看着靖帝眼里难掩着怒气,随即安抚地说道:“父皇,儿臣没事,幸亏今天谢小姐舍命相救。”

靖帝听到萧君夕的话语,他点头,随即道:“朕会好好奖赏谢家的,你就不用操心了。”

萧君夕听到靖帝的话语,点头,想到刚才随着救兵一起赶过来的沈婧慈,他随即说道:“后面来的女子是谁?”

靖帝听到萧君夕的话语,叫人过来回禀,只见靖帝的太监总管走了过来,他恭敬地说道:“回陛下,那个女子是沈家女,这次秋闱随着沈大人过来的,她说她听到救命声,以为力量单薄,所以去找来附近巡逻的士兵,却没有想到,会是三皇子和谢小姐受难,而老奴也和当时带兵的秦将军了解了一下,确实如此!”

靖帝听到这番话,随即点头说道:“既然如此,过后回宫再犒赏,你让她回去吧!”

太监“是”了一声,正想退下,只听到门外传来的太医的声音。

“陛下,臣有事启奏!”

靖帝听到太医的声音,随即宣了进来。

太医院院正姜太医连同其它太医给谢如琢治伤,可是,让他们震惊的是,谢如琢胸口上的那只箭含有剧毒,毒性极其强烈,如今毒性依旧蔓延身体,就算是拔箭治疗,能难以有回天之力。

姜太医的话一落下,靖帝和萧君夕震惊了,箭上竟然含有剧毒。

靖帝想到,如果不是谢如琢给他的三儿子挡箭,那现在他不就失去这个最疼爱的儿子吗?

靖帝越想越是后怕,而他身边的萧君夕心却是沉了下来。

怪不得,之前在树林里遇到黑熊的时候,谢如琢拿着箭灼伤了黑熊的眼睛,黑熊随即倒地死亡,原来,这只箭还有剧毒!

连熊都受不了这个毒,何况是人呢?

萧君夕嘴巴紧紧地抿着,他突然想到什么,对着姜太医说道:“如果拿西域雪莲的话,是否可以解毒?”

“夕儿!”靖帝听到萧君夕的话语,脸上顿时露出震惊的表情,要知道,他嘴里所说的西域雪莲可以派人千辛万苦找来的,是拿来给这个儿子续命的,可是现在,他竟然让给一个臣女。

纵容这个臣女是谢家的嫡女,但是在靖帝眼里,她的命比不过自家儿子的命。

就连姜太医听到萧君夕要拿西域雪莲给谢如琢服用,他也是震惊万分,原本这次秋闱之后,西域雪莲要作为药引给三皇子服用,这样可以续命到三十岁,可是如今,他竟然让给谢家小姐!

萧君夕看着自家父皇一脸不赞同的模样,他轻笑,对着面前的靖帝说道:“父皇,如果不是谢家小姐舍命相救,儿臣早就已经死了,再说了,西域雪莲仅仅能给儿臣多五年的性命而已,儿臣拿着它救一条命,而且是救命恩人的命,值!”

“夕儿!”靖帝听到萧君夕的话语,难受了起来。

萧君夕跪在地上,“父皇,西域雪莲可以再找,儿臣不想有负担,这谢小姐连救儿臣三命,儿臣不得见死不救!求父皇成全儿臣。”

靖帝听到萧君夕的话语,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可想好了?”

“嗯!”萧君夕重重地点头。

靖帝看着儿子的这个动作,罢了,大不了再派人找寻天山雪莲,还有十年的时间,够了!

靖帝点头,同意了萧君夕的做法……

第九章 沈家女——沈婧慈

“啪!”

沈婧慈重重地拍打桌面,脸色狰狞,她万万没有想到,计划却被谢如琢这个女人给破坏了!

该说的,她怎么闯进去的?

没错,这次萧君夕受袭原本是沈家安排的,计划是沈婧慈救出萧君夕,却没有,有了谢如琢这个意外!

沈婧慈的贴身婢女看着沈婧慈脸上难掩着怒气,随即对着沈婧慈小声说道:“小姐,老爷刚才派人过来说,您要冷静,如今还在外面,一切事情,等回去再说,您务必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沈婧慈听到这个丫鬟的话语,深呼吸了一口气,平复她的心情说道:“我知道了,你去看看那个谢如琢怎么样了,哼!我看她是不是快死了!”

沈婧慈对于谢如琢这个谢家的嫡小姐极其厌恶,除了她的身份高于她之外,还有这个谢家小姐备受谢家宠爱,张扬任性,比起她在嫡母身边小心奉承可是舒心多了。

她,沈婧慈,灵魂可是现代女,可是偏偏,来到这个世界却成为一个庶女,在现代,她看过太多了古代大宅争斗的电视剧,明白身为庶女的日子可不好,一切命运掌握在嫡母的手中。

她不甘,从六岁她来到这个世界,明白自己的处境之后,她便开始冷落自己的亲娘,亲近嫡母,七岁嫡母所出嫡子溺水而亡,她被嫡母抚养,身份也对外便由庶转嫡。

可是,她始终明白,她不是嫡母的亲女,总有一天,会被嫡母放弃,因此,她必须掌握住她的命令,好在,她渐渐展现出来的计谋被他父亲看重,如今,她在沈家也有了一席之地。

可是偏偏,一向顺风的她今天却遭遇了挫折!

“谢,如,琢!”沈婧慈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从牙缝中吐出三个字。

过了许久,打探消息的婢女归来,看到脸色阴沉的沈婧慈,她行礼之后,小声地说道:“三皇子将西域雪莲给了谢家小姐治伤。”

“哐啷!”

沈婧慈听到婢女的话语,失手打翻了手边的茶盏,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你说三皇子将西域雪莲给了谢如琢?”

“是!”婢女点头。

“怎么会这样?”沈婧慈喃喃自语,她原本以为谢如琢会死,却万万没有想到,萧君夕会将珍贵的西域雪莲给了她!

当初她让沈家安排这个家伙,也知道,萧君夕会重伤,却不会死,他手中的西域雪莲会救他一命,但是,这个男人会将西域雪莲给谢如琢。

谢如琢,你怎么怎么好运呢!

沈婧慈心里不平,气得有些上下起伏。

很快,谢如琢因为救了三皇子萧君夕一命,受到萧君夕看重,并将他的西域雪莲给了谢如琢,挽救谢如琢一命的事情传遍了朝野。

而昏迷的谢如琢并不知道,她出名了,此时的昏迷不醒的她被送回了秋猎附近的皇家行宫修养。

直到十天之后,谢如琢才苏醒过来,一睁眼,看到在床边守候的浅碧,她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难道我来到了阎王殿了?”

正打瞌睡的浅碧听到谢如琢的声音,她惊喜地睁开眼睛,“小姐,您醒了!”

“浅碧……”谢如琢眼圈红了起来,泪水留下。

“小姐,你是不是伤口有疼了?奴婢去叫太医过来。”浅碧看着哭泣的谢如琢,以为她的伤口疼了,着急地想要叫太医过来。

“等等……”谢如琢抓住浅碧的手,哽咽地说道:“浅碧,没想到我们主仆俩还能在黄泉见面,你就陪我说说话吧。”

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话语,顿时一愣,随即有些哭笑不得说道:“小姐,您说什么黄泉呢,您还活着呢!”

第十章 她是重生?!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脸上的表情顿时一愣,呆滞地说道:“什么?我还活着!”

浅碧听到谢如琢这个口气,顿时吓了一大跳,难道是自家的小姐惊吓过度,竟然以为自己死了!

浅碧想到这里,随即对着谢如琢说道:“小姐,您和三皇子被救了,真的没事了,您被惊慌,奴婢这就去见太医叫过来给您看!”

浅碧说完,立刻快速地走了出去。

太医被浅碧带了过来,给谢如琢把脉,让医女给她换药之后,他说道:“谢小姐身上的毒已经没有了,只要静心养伤便好,如果有什么难受的地方,尽管叫老夫过来。”太医含笑地对着谢如琢说道,口气中带着讨好,这位谢家小姐可是走运了,救了三皇子,如今被皇上赏赐,前途不可限量,交好比交恶对他们更有利。

谢如琢精神有些恍惚地点头,隔着精美的屏风,对着外面的太医说道:“多谢太医!”

“谢小姐客气!”太医告辞离去。

带太医和医女离去之后,谢如琢看着身边的浅碧,她虚弱的声音说道:“浅碧,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和我说一遍。”

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话语,将谢如琢和别家小姐打赌,说自己会狩猎,然后悄悄地脱离了自家哥哥的狩猎队伍,悄然行动,却无意中英勇救下了三皇子萧君夕,可是却中了毒,幸亏三皇子将西域雪莲给谢如琢服用,否则,此时的谢如琢早就去见了阎罗王了!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脸上震惊的表情依旧没有散去,她并不是和萧君夕逃到了树林中躲避沈婧慈的追杀,而是重生了!竟然重生到五年前的秋猎中!

天啊!老天爷也和她开玩笑吧?

“小姐,您怎么了?”浅碧看着谢如琢呆滞的模样,顿时不解地问道。

“浅碧,你掐一下你家小姐,我是不是再做梦?”谢如琢有些不相信地对着浅碧说道。

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这番话,顿时有些哭笑不得,难道自家小姐不仅仅是身子受了箭伤,难道连脑子也出现问题?

“小姐,这青天白日的,您怎么会做梦?”浅碧好笑地对着谢如琢说道。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喃喃地说道:“我真的不是在做梦?我竟然……”

谢如琢说不下去了,泪水猛地从眼圈里面涌了出来。

浅碧看着谢如琢汹涌的泪水,顿时慌了,以为是谢如琢伤口疼得厉害,想着此时太医和医女都没有走运,猛地说道:“小姐,奴婢再去请太医过来!”

“浅碧,站住!”谢如琢叫住了浅碧,说道:“我没事。”

浅碧一点也不相信谢如琢的话,都哭了还说没事。

谢如琢看着浅碧这表情,顿时明白她想的是什么,随即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哭,不是伤口疼,只是感觉到劫后余生的喜悦。”

是的,劫后余生,她原本以为,她会和谢家一样,下了黄泉,然后她被向谢家的列祖列宗请罪,向她的父亲、哥哥请罪,她是谢家的罪人,因为她,谢家才会灭族的,却没有想到,老天又给了她一个机会,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让她有机会挽救谢家,更有机会报仇雪恨!

而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话语,她顿时舒了一口气,脸上不免带着责备说道:“小姐,您明知道那黄小姐、罗小姐她们不怀好意,和你打赌就是想要看您出丑的,您还擅自去打猎,可把老爷和少爷也吓坏了,幸好这次您大难不死,得到三皇子的西域雪莲,否则,您就丢下浅碧走去了!”

“西域雪莲?”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顿时瞪大了眼睛……

第十一章 竟走了不同线路

浅碧看着谢如琢挂满泪珠的脸上满是惊愕的表情,无奈摇摇头,拿着一旁干净的水,一边给谢如琢擦脸,一边对着谢如琢说道:“小姐,刚才奴婢都和您说了,你为了救三皇子,中了毒箭,而三皇子拿出他的西域雪莲救您,现在里外都传遍了,说三皇子知恩图报,说小姐您有福气呢!”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眼眸顿时沉了下来,她认真地回想着,记得上一世,她确实擅自行动,无意中撞见了萧君夕被暗杀,当时她看到从暗处射出来的毒箭中萧君夕,都杀晕了,事后才知道,萧君夕被人暗杀,皇上震怒,彻查这件事,只是,当时她每当想起这件事,就夜夜噩梦,幸亏后面他的父亲请来高僧给她驱邪,而这件事,她也渐渐地遗忘。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会重生在这个时刻,而之前她以为他们还没有躲过大难,萧君夕为了救她,给了沈婧慈黑骑令,这样的男人,她怎么让他再为自己送命?何况,上一世她真的亏欠了这个男人不少,因此,在下意识地,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却让她未曾料到的,她这一举动,竟然走了和上一世不同的路线,她舍命救下了萧君夕,而萧君夕拿出了西域雪莲给她解毒。

等等,西域雪莲!

谢如琢脸色变得难看了起来,她记得西域雪莲何其珍贵,五百年才得一朵,而萧君夕的身子骨不好,神医和皇上建议,西域雪莲方能给萧君夕续命,而皇上也是千法百计地找到西域雪莲,好不容易番邦进贡了一朵西域雪莲,却万万没有想到,没用在萧君夕身上,竟然给她解毒了!

“小姐,您怎么了?”浅碧看着谢如琢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她的心都提了下来。

浅碧的话让谢如琢渐渐地回过神来,她说道:“我觉得,我欠了三皇子好多好多。”

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这句话,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随即对着谢如琢说道:“小姐,您如今是三皇子的救命恩人,皇上都赏赐了您很多东西,如今让您在行宫这里养伤,您怎么会欠三皇子呢?”

“浅碧,你不懂。”谢如琢摇摇头,说道:“他拿命换了我的命!”

“不是小姐的命换了三皇子的命吗?”浅碧不解地反问道。

谢如琢无奈地看着身边的浅碧,她身边的这个婢女怎么那么愚蠢的?真和上一世她一样,怪不得她被欺骗,然后连累她身边的人都受害,看来,这一世,她得好好调教身边的人才行了,免得重蹈上一世的悲剧。

浅碧看着谢如琢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头皮顿时有些发麻了起来,不安地叫道:“小姐……”

谢如琢收起心思,淡淡的声音说道:“刚才你说这里是行宫?”

“嗯!”浅碧点头。

谢如琢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这里养伤得谨言慎行才行了,浅碧,刚才你一直说着,我是三皇子救命恩人的话,绝对不能在外人面前说,给我烂到肚子里面,知道了吗?”

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话语,眉头一皱,带着不解地说道:“小姐,您太低调了,您不知道,这些天外面都传遍了,沈小姐救了您和三皇子,得到了皇上的犒赏,我呸!应该是您救了三皇子才对,沈小姐算什么功劳嘛。”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眼里露出凌厉的目光,冷声说道:“你说的沈小姐是谁?”

浅碧看着谢如琢的这道目光,额头上顿时冒出虚汗,下意识地说道:“就是沈家的那位沈婧慈!”

第十二章 她是一个好心人?

沈婧慈,怎么会是这个女人救了她和萧君夕,绝对不可能!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顿时咬牙切齿,脸上难掩着恨意,看着面前的浅碧,冰冷的声音从牙缝里面发出,“说!怎么是她救了我们?”

浅碧看着谢如琢这个模样,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小姐这个模样实在太可怕了,但是她还是不敢违背自家小姐的命令,将事情说了出来。

“沈小姐发现您和三皇子受到黑熊的袭击,知道自己能力不足,于是便去找了守卫在周围的御林军求救,而皇上也觉得,沈小姐这一举动救了三皇子,下旨给了她不少犒赏。”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手紧紧地握成拳头,身子紧绷着,沈婧慈会是这样好心的女人?打死她都不相信!

上一世,沈婧慈没做这件事,都是带有她的目的的,而她忠于萧君涵,怎么会救她和萧君夕呢?

难道,萧君夕这次被暗杀是萧君涵策划的,而沈婧慈这次救了他们也是计划中的一个?

谢如琢不免有这样的猜测,只是,她明白,她说出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因为,她手中没有一点证据!

“哎呀,小姐,你的伤口裂开了!”浅碧看着谢如琢胸口包扎的白布上隐隐有些血色,随即惊慌地叫道。

谢如琢被浅碧的叫声弄得回过神来,她才发现,自己刚才紧绷身子之下,她的伤口裂开了,疼得她额头上冒出冷汗。

她最怕疼了好不好?

浅碧看着谢如琢这个模样,她慌了起来,自家小姐一向最怕疼的,一疼就哭,可是此时,竟然隐忍不发声音,难道小姐真的出了大事了?

谢如琢看着浅碧站在她面前惊慌打转的模样,她忍着疼,语气不耐烦地说道:“还不赶快去叫医女过来!”

“哦,是!”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话,立刻反应过来,也不顾上什么,快步地跑了出去。

谢如琢被医女换了药之后,并叮嘱她好好静养,情绪不要紧张,随后也让身边的宫女去熬安神药给谢如琢服下。

服下安神药的谢如琢迷迷糊糊地睡了下来,只是,她却睡不得安稳,睡梦中,她梦到了谢家的族人被斩杀于五门之外,梦到了她的兄长谢淮南被乱箭射死,一切的一切,根源都在于她信任那个男人,倾全族之力去帮这个男人登上了皇位,可是,得到了什么?

“啊!”谢如琢惊恐地叫出声,苍白的脸上满是虚汗,空洞地看着头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小姐,您做噩梦了?”浅碧听到谢如琢的声音,立刻快步地走到谢如琢的身边,焦急而又担忧地问道。

谢如琢目光渐渐地聚拢在浅碧带着浓浓担忧的脸上,她喘着大气说道:“我没事,做了噩梦而已。”

浅碧让人打来水,给谢如琢换了湿透的衣裳之后,对着谢如琢说道:“小姐,听说您醒了,三皇子过来看您,可是得知您睡之后,他便离开了。”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她秀眉一蹙,随即说道:“浅碧,下次三皇子过来,不管我是不是再睡觉,一定叫我起来!”

“可是……”

浅碧很想说,如今谢如琢需要的是静养,可是,话语还没有说完,看到谢如琢严厉的目光下,她的话说不出口了,只能点头改口说道:“奴婢知道了。”

翌日,萧君夕再次上门探病,而这一次,谢如琢并没有沉睡,她让浅碧换了一声可以见人的衣裳,亲自招待萧君夕。

而萧君夕看着被搀扶出来的谢如琢,他脸色顿时一变,“你怎么出来了?”

第十三章 埋下怀疑的种子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的话语,心里不免有些诽谤,你是皇子,她是臣女,这皇子登门,她难道还要躺在床上?

谢如琢心里虽然这样想,但是自然不敢在萧君夕的面前说出来,她朝着萧君夕行了一个礼,“臣女拜见三皇子。”

萧君夕看着谢如琢的动作,立刻上前将她搀扶起来,“无需多礼,你现在还受伤呢!”

谢如琢被萧君夕的举动给吓到了,她的目光落在萧君夕抓着她手臂的手上。

而萧君夕看着谢如琢这个动作,随即反应过来,好像被烫到一般,赶紧收回手,免得让谢如琢误会自己唐突了她。

一时间,因为萧君夕的这个举动,让在场的气氛都变得诡异的安静。

萧君夕轻轻地咳嗽了几声,打破了在场诡异的气氛,对着一旁的浅碧说道:“还不赶紧扶你家小姐到一旁躺着!”

“哦,是!”浅碧听到萧君夕的话语,随即回过神,赶紧将谢如琢搀扶到一旁的软榻上。

谢如琢眉头一皱,让她在萧君夕面前躺着,这不太好吧,传了出去,会说她一个臣女不敬皇子的。

萧君夕看着谢如琢皱眉的动作,他立刻明白此时谢如琢心里想的是什么,随即对着谢如琢说道:“谢小姐如今身上还有伤,规矩什么的,等伤好了再说,不会有人乱嚼耳根子的。”

萧君夕说完,警告的目光扫视了周围伺候的宫女,只见这些宫女接触到萧君夕的目光,一个个低头恭顺不已。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这样一说,她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了,此时她确实虚弱,对着萧君夕说道:“多谢三皇子。”说完,示意浅碧将她搀扶到软榻上。

躺在软榻上的谢如琢看着身边坐着的萧君夕,心里有些自在,但是面上不显,淡定地对着萧君夕说道:“三皇子,臣女也知道,您将西域雪莲给臣女解毒,臣女谢过三皇子。”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的话语,他将手中的茶盏放下,对着谢如琢说道:“谢小姐救了我一命,该谢的人应该是我。”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这样一说,她想到了一件事,随即说道:“对了,臣女听说那天沈姐姐也在场,救了我们,臣女有些纳闷,那天沈姐姐明明说,她不喜欢狩猎的,怎么突然一个人来到那里,真奇怪?”

谢如琢皱着眉头,一脸困惑的模样。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话语,眼眸顿时一缩,目光有些凌厉地看着一脸困惑的谢如琢,说道:“你是说那天沈小姐不曾参与狩猎?”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的话语,眨了眨眼睛,貌似一脸天真的模样说道:“是啊,难道我记错了?那天我们姑娘家要骑马的时候,沈姐姐明明说过,她身体不适的,怎么突然出现在那里?”

谢如琢可是没有说谎,虽然这时候她和沈婧慈的关系不好,但是沈婧慈却有一个闺蜜,那边是黄家大小姐,她这两天渐渐地回想起上一世的事情。

那时候,她听黄家大小姐说话,沈婧慈有些不适,不宜骑马,后来这位黄家大小姐和沈婧慈友情破裂,也正是因为黄小姐觉得沈婧慈欺骗了她,不和她们一起狩猎,却偏偏能救了萧君夕,得到皇上的赏赐。

没错!

上一世正是沈婧慈救了萧君夕,而不是她!

而此时,谢如琢说出这番话,正是让萧君夕对沈婧慈产生怀疑,正如谢如琢此时所算计的,当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这番话,他的脸色有些难看了起来。

而谢如琢看着萧君夕这个模样,她眼里划过笑意,随即一拍她的额头,懊恼地说道:“我真是的,怎么说这样的话,沈小姐救了我,我这不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度吗?”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这句话,随即回过神来,说道:“谢小姐,这件事你在我面前说就好,别说出去,知道吗?”

第十四章 你有什么要求?

谢如琢看着萧君夕一脸严肃的模样,她不免下意识地说道:“我知道了。”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话语,再看着她脸上恭顺的模样,他不免想起了那天在树林中,谢如琢一个人跳上黑熊的背,拿着锐箭刺杀黑熊的模样,此时这一副模样,真是难以想象那时候她是如此的彪悍。

谢如琢看着萧君夕目光直直地看着她,顿时让谢如琢浑身上下都不自在了起来,以为是萧君夕看穿了她的算计,轻轻地咳嗽了几声。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咳嗽声,随即回过神来,对着面前的谢如琢说道:“谢小姐,你救了我,虽然父皇赏赐了你不少东西,但是我觉得,救命之恩是难以用这些东西衡量的,你有什么要求吗?”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的话语,她摇摇头,对着萧君夕说道:“三皇子,虽然说我救了你,但是你却拿出了西域雪莲,救了我的命,一命报一命,您不欠臣女什么。”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这番话,他摇摇头,说道:“我说了,那些都是身外之物。”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的话语,无语地抽了抽嘴角,如果说金银珠宝是身外之物她能理解,这西域雪莲是身外之外,她真是不敢说不出话了,这西域雪莲可是救恩的东西,竟然被萧君夕给嫌弃。

没错,就是嫌弃!

谢如琢无奈地看着萧君夕,她真不知道该说这位三皇子什么好了。

萧君夕看着面前的谢如琢,突然觉得,此时谢如琢脸上这一抹无奈的表情看起来挺可爱的,他失笑,重复着刚才他的话,对着面前的谢如琢说道:“谢小姐,你有什么需要我去做的吗?”

谢如琢看着萧君夕如此坚持地让她提出要求,她无奈,想了想,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有些犹豫地看着萧君夕。

萧君夕看着谢如琢欲言又止的模样,随即对着她说道:“有什么话你尽管说。”

谢如琢扫视了周围的宫女,虽然这些人都恭敬地低头站在,但是她们的耳朵都竖起来啊!

萧君夕看着谢如琢这个动作,会意地对着身边伺候的宫女说道:“你们都下去吧!”

在场的宫女听到萧君夕的话语,恭敬地行了一个礼,纷纷退了出去。

“小姐……”浅碧看着谢如琢,她是不是也要退下。

谢如琢看着浅碧询问的目光,她点头。

浅碧看着谢如琢的动作,随即退了出去。

待屋子里面的人只剩下谢如琢和萧君夕的时候,谢如琢撑起虚弱的身子起身。

萧君夕看着谢如琢这个模样,他阻止了谢如琢的举动,说道:“谢小姐你躺着就好。”

可是,这一次,谢如琢并没有听萧君夕的话语,跪在了他的面前,对着萧君夕说道:“三皇子,臣女只希望谢家平平安安,所以,臣女求三皇子多多关照谢家!”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话语,眼眸顿时一缩,锐利的目光投在谢如琢的身上,对着面前的谢如琢说道:“你可明白你求我的事并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我现在只是一个未受爵的皇子,而就算是受爵位了,也仅仅是王爷而已,你让我关照谢家,你真还是看重本皇子啊!”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有些嘲讽的话语,她知道,一旦她退缩,那么之前萧君夕对自己的好感将一扫而空,箭已开弓,没有回头路!

是!萧君夕虽然此时未受爵位,也因为他身子骨不好,以后也难登皇位,但是,他确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虽然他不能登上皇位,但是,皇上却将最宝贵的黑骑令给了他,也就是将皇家暗卫给了他,也就是说,萧君夕是名副其实的暗帝身份!

谢如琢想到这里,抬起头,不为所惧地看着萧君夕,说道:“臣女相信三皇子!”

第十五章 本皇子答应你!

萧君夕看着谢如琢此时脸上坚定的模样,他心一动了起来,所有人都以为,他仅仅是一个受宠的皇子,而他身边也不像其他的兄弟一样,有大臣的拥护。

如今,面前的这个小女子竟然觉得他有能力保护一个家族,他该笑面前这个谢如琢太天真了吗?

“谢小姐,这就是你想要本皇子做的?”萧君夕看着谢如琢认真地问道。

谢如琢点头,说道:“刚才三皇子问臣女,需要提什么要求,只是臣女实在想不出,只是三皇子一直坚持让臣女想一个,臣女只能想到自己的家族,希望谢家平平安安。”

萧君夕听到谢如琢的这句话,他摸了摸鼻子,那就是怪他强烈要求这个小女子提出要求才让她说出这番话来?

谢如琢看着此时萧君夕呆萌的模样,她忍不住笑了起来,上一世,萧君夕被誉为第一公子,但是整天板着脸,一点表情都没有,看起来不易亲近人,如今,瞧着他露出上一世不一样的一面,顿时让谢如琢觉得真太可爱了!

萧君夕被谢如琢的笑声弄得回过神来,他警告地目光投在谢如琢的身上。

谢如琢看着萧君夕这个模样,立刻收敛住脸上的笑容,变得一本正经了起来。

萧君夕看着此时谢如琢还跪在地上,他无奈地说道:“既然谢小姐提出这样的要求,只要谢家叛国,不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本皇子会尽量护住谢家。”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的保证,朝着萧君夕磕头,感激地说道:“臣女谢三皇子。”

“你快起来吧!”萧君夕不忍看着此时受伤的她还跪在地上。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的话语,点头,一手捂住受伤的胸口,慢慢地起身。

而萧君夕看着谢如琢艰难起身的动作,也不顾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反正这里也没有人,上前相扶,将谢如琢搀扶到了软榻上。

谢如琢被萧君夕的动作弄得满脸通红,声音如蚊地说道:“谢谢三皇子……”

萧君夕看着谢如琢满脸通红如同煮熟的虾一般,知道此时的她不自在,随即对着谢如琢说道:“你好好养伤,我告辞了!”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的话语,想要起身相送。

萧君夕看着谢如琢的举动,手压下她的肩膀,无奈地摇摇头,说道:“你还是躺在吧,免得一会伤口又裂开。”

谢如琢听到萧君夕这一说,也不再坚持,点头,对着萧君夕说道:“臣女恭送三皇子。”

萧君夕点头,看着谢如琢一脸恭顺的模样,他看了一眼,随即转身离开。

“主子!”

萧君夕刚出了门口,只见贴身太监上前,仔细看了萧君夕一番,感觉到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他一脸如释重负。

萧君夕看着贴身太监这一副模样,他顿时有些哭笑不得,这家伙当谢如琢一个小女子是猛兽吗?这一个受伤的女子能对他做什么?这家伙也太小心谨慎了!

萧君夕想到刚才谢如琢和他说起沈婧慈的事情,收敛住脸上的表情,眉目间尽是寒霜,对着贴身太监说道:“小栗子,秘密调查沈婧慈,看看那天我出事的那天,她后面进猎场,有什么目的。”

萧君夕的贴身太监小栗子听到萧君夕的话语,脸上略带着惊讶,小声地对着萧君夕问道:“主子,是那天待人过来救您和谢小姐的沈家小姐沈婧慈吗?”

萧君夕听到小栗子的话语,点点头,说道:“就是她,这件事暗中进行,别惊动了父皇!”

小栗子听到萧君夕的话语,暗暗地低声说了一声“是”。

第十六章 回府

谢如琢在行宫养病五天,在太医的医嘱下,她可以回谢家养伤了,于是,她带着靖帝赏赐的一大堆珍贵的补品以及珠宝首饰返回了谢家。

谢如琢躺在铺着软锦的马车上,随着咕噜咕噜车轮转动的声音,她的心不免有些紧张了起来。

她想到了上一世,当时的她被萧君涵关在大牢里,而沈婧慈过来折磨她,告诉她,她的谢家被抄家,而谢家那块被开国先帝高祖皇帝御笔书信的牌匾被摘下来的时候,当时的她发疯了,想要回谢家,想要和她的亲人在一起,可是,最终还是没有能如愿。

如今,她即将回到谢家,可是心,却不免有了胆怯,是她这个罪人还得谢家落到这样的地步,她是不孝女,愧对一切。

浅碧看着谢如琢双眼湿润的模样,随即担忧地问道:“小姐,是伤口有难受了吗?要不奴婢让马车慢点。”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她摇摇头,说道:“还有多久到家?”

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话语,稍微推了一下车窗,透过只有一条指缝的空隙看了外面,随即对着谢如琢说道:“小姐,估计还有半个时辰的时间才进城。”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话语,点点头,闭上眼睛,掩饰住此时她紧张的情绪,对着浅碧说道:“我眯一会,到了,记得叫我!”

“是,小姐!”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话语,恭敬地应道。

谢家身为京城数一数二的家族,谢家的宅子位于京城的内城,这里住着尽是权贵之族,而谢家的宅子是前朝一个权臣为晚年养老静养所建,在大乱的时候,这位权臣带着家中老小逃亡,而这宅子也被空置,待高祖皇帝坐拥天下的时候,谢氏一族因辅佐高祖皇帝夺得天下,高祖皇帝将这座宅子赐给了谢家。

而这座宅子的景致又是京城闻名的,这也彰显了谢家在京城,乃至整个朝野的地位。

“小姐,我们到家了!”浅碧小声地在谢如琢的耳边说道。

谢如琢听到浅碧的声音,睁开眼睛,伸出雪白的手臂,轻轻地推开车窗。

浅碧被谢如琢这个大胆的举动吓住了,惊叫道:“小姐,您快关窗,被人看到不好。”

“闭嘴!”谢如琢冷冷的声音吐了出来。

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训斥,无奈不已,担忧的目光看着外面,看着外面并没有外人朝着她们这边打量,顿时舒了一口气,小姐实在太任性了!

谢如琢并不知道她身边婢女心里的无奈,此时的她目光投在谢家大门上高祖皇帝御笔书写的谢宅两个大字,她看了许久,情绪有些复杂。

等到一旁的浅碧急得快要上前关窗的时候,谢如琢才收回手,闭上眼睛,淡淡的声音说道:“进去吧!”

浅碧听到谢如琢的这句话,重重地舒了一口气,立刻上前关窗,示意马夫继续走。

马车缓缓进入谢宅,不到一盏茶的时间,在垂花门下停住。

谢如琢还没有下车,只听到外面传来着急的声音,“是四小姐吗?”

“是的,夫人!”马夫下车,随即恭敬地站在一旁。

谢如琢睁开眼睛,外面的人正是她的继母——乔氏。

谢如琢还没有直起身子,让浅碧搀扶她下马车,只见马车门被推开,乔氏泪眼汪汪地站在下面,看着马车里面虚弱无比的谢如琢,她担忧地打量了谢如琢一番,舒了一口气,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谢如琢看着乔氏脸上难掩着关心,而她的关心不是假的,谢如琢嘴角勾起一抹虚弱的笑容,对着面前的乔氏说道:“女人让母亲您担心了!”

第十七章 重回谢家门

九月的天,带着盛夏尾巴的热气,将垂花门前的地面都晒得明晃晃的亮。

乔氏站在垂花门前,听着谢如琢说出的话,先是一怔,后是一惊。

她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谢如琢面对自己,第一句话不是谩骂讽刺,而是面带笑容的真诚谢意。碧枝看她的模样,垂下的手悄声扯了扯乔氏的袖子,方才将她的神智给拉了回来。

乔氏为自己的走神有些抱歉,恐谢如琢再生怨气,忙忙的笑了笑,道,“你这是说那里话,咱们可是一家人,我自然是要担心你的。”

谢如琢知自己先前的“恶行”太多,乔氏虽然真心对待自己,一时也不敢亲近。她有意扭转眼下的局面,因此随着笑道,“母亲说的是。”

却不想,乔氏被她接二连三的示好给惊到,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了起来。

便是这时,忽听得一个女声传来,“我就说今儿早上喜鹊在门前叫呢,原来是四姐儿回来了,可想死婶娘了!”

只见一个年逾三十的女人款款走来,身材微微发福,却越发的显得丰腴,一张脸生的倒是不错,只可惜粉多了些,妆也重了点,头上珠翠环绕,着一袭金丝勾红的纱衣,整个人像是刚出了珠宝铺子又扎进了脂粉堆儿里一样。

正是谢如琢的三婶娘,陆氏。

陆氏的话音未落,一双眼睛便滴溜溜的打量起了她身后跟着的马车。

前一辆自然是载着谢如琢和丫鬟,这后面紧跟着的嘛,自然是宫中的赏赐!

谢如琢不动声色的看着陆氏贪婪的目光,眸子里闪过一丝厌恶。前世里,这陆氏就是个惯会挑拨的,今日恐怕更不意外了!

浅碧扶着谢如琢下了马车,脚方沾着地面,谢如琢便有些头晕目眩。她暗叹一声身子的虚弱,还未说话,就见乔氏已经吩咐着将她掺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陆氏见状,向身后的谢如澜使了个眼色,后者见状,立刻明白了过来,忙忙的走上前去,将绛朱挤到一旁,挽着谢如琢的胳膊,亲亲热热的说道,“让我来搀着四妹妹吧,这些日子不见,怪想她的。”

她一靠近谢如琢,谢如琢便闻到了浓郁的脂粉气息,再看一眼俨然小一号陆氏的谢如澜,她眉眼一转,故意将多半的重量都压在了谢如澜的身上,虚弱的笑道,“那就麻烦三姐姐了。”

陆氏不知其中原委,得意的向着乔氏笑道,“到底是她们姐妹情深呢。”

乔氏象征的一笑,并不理会陆氏,只吩咐下人将宫中赏赐下来的药材珠宝等物尽数清点,送到小库房里去。

东西自然是要谢如琢的大丫头浅碧来清点的。

那闪耀着诱人光芒的珠宝首饰并珊瑚、碧玺等物一拿出来,陆氏的眼睛就再也没有移开过。一旁的谢如澜更是两眼放光,嘴里却道,“四妹妹真真儿的好福气啊,这宫里赏赐我还是头一次见呢。”

谢如琢自然知道她是什么心思。从小到大,但凡自己得的东西,谢如澜必然会巧取豪夺一番,若是没有长辈在场,她都是直接拿走的。现下不过是仗着宫里这两个字的镇压,她不敢明着拿东西,就想让自己主动送给她罢了!

毕竟,这样的事情,先前她可没少做。

“三姐姐这是说那里话,难道咱们谢家姑娘的命,还不值这些珠宝首饰么?”谢如琢轻飘飘的将话题带了过去,一面接了绛朱递过来的茶水,浅浅的抿了一口。这一路的车马,她倒是真有些渴了。

谢如澜被这话一堵,干干的笑了一笑,道,“那是自然的。四妹妹,你这次可是救了皇子呢,且还是皇上最喜欢的皇子,赏赐多少都是不过分的!”

第十八章 贪得无厌的三婶娘

只听得“吧嗒”一声,谢如琢将手中茶杯放在桌子上,秀眉蹙了起来。她刚想说话,百年听得乔氏冷淡的开口,“三姑娘,话可不能乱说。莫说臣子理当用性命保护皇家子嗣,当今圣上对各个皇子更是君心如一,对谁都是公平的,又怎会偏这个疼那个呢?皇上怜惜四姐儿忠心为国,皇恩浩荡赏赐了些东西,咱们理当感恩不尽,又怎么能在背后反编排皇上来?!”

说着,她的口气又重了几分,道,“若是被圣上知道了,你可知这话会给谢家扣上多大的罪名么?那是大不敬!”

谢如澜将要摸上珠宝的手猛然顿住,被乔氏这话说的整个人都愣住了,随即带出几分的委屈,看向自己的亲娘陆氏,道,“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明明大街上都在这么说,为啥自己说出来后,反倒被戴了这么大一个帽子!

陆氏的目光原本也在珠宝上,此刻听了这话,顿时便皱了眉头,“嫂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小孩子家家的心直口快,再说了,四丫头在猎场九死一生,也不是假的。你这么说,难道是因为四丫头不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所以要刻意抹去她的功劳不成!”

陆氏这话一出口,乔氏顿时有些脸色发黑。这陆氏向来就爱挑拨是非,这些年,谢如琢越大,就越爱跟自己做对,未必就没有陆氏的功劳!她原本是想要警告谢如澜,如今被陆氏一说,反而倒打一耙了!

却不料,谢如琢冷冷开口了,“婶子不知其中的缘故,就别说话的好。方才我想说的也是这个话,三姐姐说话确实过了,这皇家之人岂是能随意编排的?雷霆雨露莫过君恩,皇上赐东西,受着便是了。可若是因此居功,改日雷霆震怒,一道抄家旨意扣下来,咱们不还得受着谢恩?”

陆氏气息一滞,她预想中的不应该是这样啊?谢如琢这时候不应该对着乔氏撒泼么,怎么会反倒帮着她说话了呢?

“这个,四丫头,婶子可不是这个意思呢,你知道的,婶子一向见不惯别人欺负了你,所以说话快了些。”

说着,陆氏又打起了温情牌,“唉,都是你亲娘去的早,你那亲娘,为人那么温柔,却是个红颜薄命的……”

乔氏早见不惯陆氏这样子,因此开口道,“三弟妹既然知道四姐儿可怜,就不该在她重伤的时候说这些,时候也不早了,咱们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便是要看,改日也可以再来探望!”

“要走你走,我要陪着四妹妹的。”

谢如澜眼中闪过一抹恼恨,瞪了一眼乔氏,说道。

她其实更恼恨的是谢如琢,同样是嫡出的小姐,她还比谢如琢大呢,可偏偏就因为人家是长房的人,事事都比自己高出一头来!凭什么!若是那次猎场自己也进去了,说不定这泼天的富贵功劳就是她的了,那里还轮到谢如琢!

可她只想到这些,却没想过,面临生死关头时,就凭她这贪生怕死的性格,恐怕早就落荒而逃了,又怎么会去救一个与自己无关的皇子?

见谢如澜眼神中的贪婪未去,谢如琢淡淡道,“三姐姐想要留下,那便留下吧。浅碧,将东西清点了,归入小库房去。记得锁好了,这可是皇家的赏赐,若是丢了一件,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

说着,又状似无奈的对着陆氏说道,“唉,皇上当初还不如赏赐些金银布匹的呢。如今这些东西,看着贵重,却是得擦拭干净包裹好了供奉着,磕了碰了都是大罪,赏赐这些个东西,真真儿是受罪呢。”

陆氏和谢如澜被唬得一楞,谢如澜更是目瞪口呆的问道,“这东西还得供起来?”皇家的赏赐,难道还有这个说法么?

第十九章 东西在眼前不能碰!

陆氏也有些晴天霹雳,她虽然是四品大员的嫡女,可陆家却是个京官,在这京城的地界儿里,根本就显不出来。更遑论接圣上的赏赐了,唯一一道圣旨,倒是的确被父母给供奉了起来的。可她却不知道,这些东西居然也要供奉的!眼睁睁的看着上好的珠宝首饰在身边,就不能动分毫,那种感觉,简直是百爪挠心!

谢如琢心中好笑,面上却道,“可不是么。”说着,她又悄然打了个哈欠,带着几分的萎靡,道,“绛朱,将药给我一丸,这伤口怕是又开了,疼的紧呢。”

闻言,乔氏也不顾在一旁看陆氏的好戏了,忙忙的走过来,将谢如琢扶到床上躺好,细心问道,“可觉得那里不舒服么?都怪我,早该让你躺着的。”

陆氏等人没得了好处,如今知道这些东西分毫都拿不走,便也没了在这里待的念头。见状,陆氏给谢如澜使了个眼色,开口道,“既然大嫂你们要忙,那我就带着澜儿先走了。”

乔氏也不多留,点头道,“碧枝,送三夫人。”

待得将陆氏母女送走之后,乔氏又吩咐任何人不许打扰,而后才有些小心翼翼道,“如琢,你先好生歇着,有事情了随时让丫头们来琳琅阁喊我。”

谢如琢点了点头,说了一声,“谢过母亲。”便闭目养神了。

见她这般模样,乔氏欲言又止,终是起身道,“回吧。”

乔氏带着丫鬟碧枝离开了,浅碧也带着人将清点好的物件儿送去了小库房。偌大的房间内,一时便安静了下来。

身下的褥子带着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谢如琢莫名的安心。她缓缓的吐出了一口气,这才闭上了眼睛。

外间传来脚步声,继而便是有丫头收拾房间的动静。随即,便是大丫头青桃的声音响起,“大夫人也不知道做样子给谁看,装出一副对您好的模样,背地里的那些小九九,还真当别人不知道呢!”

青桃带着几分鄙夷神色说的话,直叫谢如琢闭上的眼睛,复又张了开来。

一双明眸带着星星点点的波光流转,看向青桃的时候,后者竟然带出了几分的心虚。

见谢如琢只盯着自己不说话,青桃讪讪的笑了一笑,道,“小姐,您这么看着奴婢干嘛,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一面说,一面将手抚上了自己的脸颊。只是,那笑容到底是带着几分不自然。

谢如琢望了她好一会儿,方才淡淡道,“青桃,若我没记错,你婶子是母亲身边的管事嬷嬷吧?”

闻言,青桃一愣,待得反应过来这个母亲是谁之后,有些疑惑的回道,“回小姐,是的。奴婢的婶娘就是大夫人身边的王嬷嬷。”

谢如琢点了一点头,幽幽道,“你这话,若是叫有心人听了,说不定还以为是王嬷嬷教唆,好叫我们母女不和呢。”

“小姐明鉴,奴婢绝对不是被人教唆,而是为您打抱不平啊!”谢如琢的话一出口,青桃就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床榻前不远处,一副忠心奴才的模样。只是心里,到底是忍不住有些打鼓。

往日里自己每次说大夫人坏话的时候,四小姐都是同仇敌忾的,怎的今儿个,竟然说出这种话来?

“是么?”

谢如琢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将青桃的慌乱收入眼中,这才道,“那你倒是说说,你替我打抱不平什么?”

青桃小心翼翼的打量了一眼谢如琢,见她脸上带着几分的苍白,又想起那几日打听到的消息,因此斟酌了一番,这才道,“大夫人平日里没少克扣咱们听风院的月银物品,偏还在您面前装作一副好心娘亲的模样,明摆着是欺负小姐您是个心善的!这倒罢了,最气人的,还是她为了自己的儿子,将大少爷的名声置于不顾,奴婢听说,大夫人没少在老爷面前说大少爷的坏话呢!”

第二十章 继母送药来

乍一听到谢淮南,谢如琢的脸顿时便失了血色。前世诛心一幕再次闪现,直叫谢如琢的身子都有些发抖。她隐在棉被下的手禁不住紧紧地攥住,眼中却是掩饰不住的恨意。

青桃却不知她此刻想法,见她这般模样,只以为自己的话被谢如琢听到了心里,面上一喜,继续道,“小姐,奴婢句句实话,您可要三思啊!”

谢如琢猛然将眸子瞪向她。一双如水荡漾的眸子里,此刻已经盛满了凝结的冰霜寒凉,看的青桃气息一滞,心中一冷。

不知道为什么,四小姐看向她的时候,她居然不由自主的想要躲避。往日里,四小姐纵然眼神也凌厉,可那都是少女的刁蛮。然而今日,青桃却有一种感觉,仿佛面前的四小姐,变了一个人一样!那仿若能洞察一切的眼神,真真儿的将她给吓到了!

谢如琢看着面前有些瑟缩的青桃,眉目一冷,刚想要说什么,却听得外间传来碧枝的声音。

“奴婢给四小姐请安。”

碧枝笑意盈盈的进来,对屋内跪着的青桃恍若未闻,只含笑道,“夫人到底是放心不下您,这不,刚回去就直奔库房,取了些上等的药材,巴巴的赶了奴才送药来了。”

见到碧枝,谢如琢眼神中的寒意这才减少了些。

前世里,碧枝不但是个忠心护主的,且还处处照拂自己。更在自己百般陷害大夫人之时,拼死护了她的周全。

往日种种仍在眼前,可现实却已经调转了局面,将一切都重新来过。

谢如琢心思电转,回过神来时,就见碧枝略带担忧的望着自己,问道,“四小姐,奴婢看您精神不太好,是不是奴婢打扰了您的休息?”

谢如琢闻言,忙的扯了扯嘴角,道,“不碍的,浅碧,扶我起来。”

浅碧应了一声,走过来小心翼翼的将谢如琢扶下了床,一旁的碧枝急忙道,“小姐,您在床上躺着便是了,奴婢只是来送个药,若是让夫人知道反倒连累您起来,又要骂我了。”

“我不说,母亲怎么会知道呢。”谢如琢一面说,一面走到了外厅。经过青桃的时候,谢如琢这才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还跪着做什么,叫人看笑话么?”

青桃悄然打量了眼谢如琢,见她面上并无生气之意,这才将一颗心放了回去,起身的时候,又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她就说嘛,四小姐怎么可能对大夫人一点怨气都没有呢!让人笑话,那不就是让外人笑话么?小姐还是将她当作自己人的!

念着,青桃忙忙的跟着去了外厅,与浅碧一左一右的扶着谢如琢,面带贪婪的望着正中桌子上堆积的药材。

除却常见的养气补血的药材之外,更有那百年山参千年灵芝等物,这些药材都被一一包好,在盒子里装着,一望便知绝非凡品。

乔氏倒是真心实意的记挂谢如琢,甚至将年前皇帝赐的鹿茸燕窝等物都送了过来。

谢如琢眼眶微湿,这些东西倒在其次,难得的是乔氏对自己的心。

碧枝将盒子一一打开,让丫头验过,一面笑道,“四小姐请过目,大夫人说,您只管好好养着,这些药材若是不够了尽管说,平日里想吃什么了也只管吩咐奴才们去做。”

“药材我收下了,只这灵芝和燕窝,还劳烦碧枝姐姐带回去吧。”谢如琢记得前世里,乔氏总有心悸和气血不足的毛病,这两样最是能安心神和补气血,因此思索了一会儿,便将二者挑了出来,交给碧枝。

碧枝微微一愣,之前大夫人要将这两样送过来听风院的时候,她就老大不乐意,毕竟自家夫人的身子如何,她身为大丫鬟,是再清楚不过的。可此时谢如琢却专将这二者挑出来,倒不能不叫她多想了,“四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第二十一章 挑拨离间的恶奴

见碧枝眼中的疑惑,谢如琢也不解释,只道,“这两样我用不着,你带回去吧。”

碧枝却是想到了别处,以为谢如琢曾在大夫人那里见过,故而不要。她心中埋怨谢如琢的不识好人心,却也庆幸自家夫人的补药总归没落到别人手里,因此接过道,“好,那奴才就听您的,把这药带回去。四小姐,您休息一会儿吧,奴婢就先回去了。”

谢如琢点了点头,目送碧枝出门,这才道,“浅碧,将这些补药收起来吧。”

浅碧应了一声,就见青桃当先扑了上去,眼中闪烁着贪婪,嘴里却道,“还是奴婢来吧。大夫人平白的送这些药材来,不定是安的什么心呢,奴婢可得好好检验一番,免得她借机对小姐不利呢!”

谢如琢回房的脚步复又顿住,眼中厌恶之色一闪。前世里,就是这青桃屡次挑拨,才使得自己跟乔氏的关系越发的恶化的!这奴才,欺上瞒下的事儿可没少做!

“青桃,你这话都是听谁说的?”

谢如琢打定主意要惩治了她,索性回身坐到了厅前的金丝楠木椅子上,端起旁边的茶水,抿了一口,问道。

青桃背对着谢如琢,并不知她此刻的想法,听得谢如琢问话,青桃以为是自己表现机会又来了,她一面将手中药材爱不释手的嗅了又嗅,一面道,“家中的丫头们都这么说呢,小姐,您想想看,这大夫人进门之后,最恨的是谁?自然是这三个长房嫡子和嫡女啊。这样一来,她的儿子和女儿,虽然也是嫡出,可却占了一个继室所出!她能甘心么?”

谢如琢眼中寒芒大盛,青桃这话,绝对是有人在背后教她,不然,她一个大字不识的丫头,知道个什么!想到这里,谢如琢怒火顿起,却忍着怒意,道,“继续说,还有什么?”

青桃听了这话,连药材也不整理了,收起眼中的贪婪,一脸忠心的模样看着谢如琢道,“小姐,别的不说,单说今日大夫人送药材这事儿?她为啥送,还不是因为您立了功?救了皇子,那是多大的功劳啊。她这是有了好事儿就往前凑,有了坏事儿就躲得比谁都远,明摆着是小人之心呢!”

“本小姐看,你才更是小人之心!”

只听得一声清脆的瓷器碎裂声起,青桃顿时被吓了一跳,茶水泼泼洒洒的溅了青桃一身,将她的裙摆上都粘上了翠绿的茶叶。

谢如琢起身指着青桃,怒道,“平日里,若不是你们这群刁奴的教唆,我怎么会与母亲生分?说她是小人,我看你们才是最奸诈的小人!一个个的嚼舌根子倒是好手了,正经事情怎么不见你们去做?”

奶娘李嬷嬷听得里面动静,匆匆走进,却刚巧听到谢如琢这话。她神情一愣,见谢如琢胸口起伏不定,面上也带着盛怒,忙忙的走到她身边,安抚她的情绪,“好小姐,谁惹了你,拖出去打一顿便是了,何苦气着自己的身子!”

谢如琢就着李嬷嬷安抚的手重新坐下,指着仍旧处在茫然状态的青桃,道,“你可知错?”

青桃一脸的迷茫,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说了啥,让谢如琢如此大的怒气,只是眼下明显是自己惹怒了主子,因此青桃只跪着不停地磕头,道,“奴婢错了,只是奴婢也是忠心为您……”

她一句话没说完,就听得谢如琢的声音顿时响起,“好一个忠心为我!给我滚去院子里跪着,没想明白错在那里,不准起来!”

谢如琢的话里夹杂着满满的怒气,只一句话,就叫青桃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青桃猛然抬头,待得看到谢如琢眼中的盛怒之后,再也不敢说话,怯懦的回了一声,“是。”便逃也似的退下了。

临出门之前,只听的谢如琢道,“浅碧,盯着她,若是跪的不老实,就将她送到刑教院去!”

青桃要出门的身子,猛然就一个踉跄。刑教院,那可是府中下人犯了大错,才会被送去的地方!

碧闻言,疑惑的望了望谢如琢,在接触到谢如琢意味深长的目光后,又低头恭谨道,“是。”自家小姐,从猎场回来之后,仿佛就变得哪里不同了呢。

只是,自家小姐这样做,却叫浅碧心中大为痛快。她早就看青桃不顺眼了,仗着府内有个婶子为她撑腰,平日里横行霸道就算了,还到处搬弄主子的是非!今日被惩罚,真真儿是个报应!

见这两个丫头都退了出去,李嬷嬷这才哄道,“好小姐,莫要生气,为个奴才气着自己,何苦呢?”

李嬷嬷乃是谢如琢的奶娘,又是她亲娘姜慕嫣从娘家带来的人,自幼便护着谢如琢。前世里,李嬷嬷更是因为谢如琢,而被沈婧慈百般虐待致死!

往日之事历历在目,谢如琢一时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连眸子都充血了起来。此时听到李嬷嬷的话,谢如琢方才回复了些许的神智,回眸望向李嬷嬷之时,脸上又不由自主的生出几分的愧疚,“嬷嬷,我以前太过糊涂,听信了她们的话,我……”

李嬷嬷不待她说完,就已经明白,虽然讶异谢如琢如今的改变,可能听到这话,也有些眼眶湿润,一把搂着她,轻声安抚,“小姐,人总要经历事情才长大的。嬷嬷知道你在猎场受苦了,身上还有伤呢,我扶着你去睡会儿,好不好?”

谢如琢乖巧的点了点头,由着李嬷嬷将她扶到了里屋的床上,依言躺下,闭上了眼睛。

李嬷嬷轻柔的声音响起,哼着不知名的歌儿,略微粗糙的手指轻拍着她的手,叫谢如琢的心瞬间便平复了下来。

是了,她终究是逃离了那个梦魇,如今,一切都重新开始了!

这一觉她睡的很安稳,醒来之时,已经是薄暮时分了。

雕花窗并没有关,透过垂着的一层茜纱,可以清晰的望见天边的那一抹红云。

谢如琢轻轻眨了眨眼,就感觉到身边有个什么东西跟着动了一动。

那是一只手。

小小的拳头攥在一起,仿佛是一个刚蒸出来的馒头,白白胖胖的。而它的主人,正是一个四岁的小奶娃。

奶娃在看见谢如琢醒来的那一刻,顿时便刺溜一声滑下了床,却因为趴的久了,竟然直直的坐在了地上。

“哎哟。”

小娃娃下意识的喊了一声,却又忙忙的用小胖手捂住了嘴巴,小心翼翼的望着谢如琢。

琥珀似得眸子里带着不谙世事的纯真,星星点点的流淌着光芒。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弟弟,乔氏所出的孩子——谢淮霖。

见到谢淮霖这般模样,谢如琢的心中顿时一疼。

她永远忘不了,她被关在那阴冷潮湿里的大牢里时,这个一直不受她待见的胞弟,设法偷了钥匙,要救她出去。然而,这却是沈婧慈那个女人所设的一个圈套,为的,就是将谢家一同拉下水!

当她眼睁睁的看着只有十来岁的谢淮霖在自己面前被人用盐水抽打的鲜血淋漓,却还气若游丝的安慰自己“四姐姐莫哭,永安不疼”的时候,谢如琢终于再也忍不住,第一次在沈婧慈面前,崩溃嘶吼!

永安,那是谢淮霖的小字。

“永安……”谢如琢鼻头一酸,望着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的谢淮霖,猛地将他拉过来,一把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怀中的谢淮霖奶气未脱,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疑惑的望着谢如琢,同时也带着几分的兴奋。这是四姐姐第一次抱自己呢!

“四姐姐,娘亲说你受伤了,永安来给你吹一吹,痛不痛?”

谢如琢抱的他极为不舒服,甚至有些发闷,可是属于四姐姐身上温暖的气息却让他有些贪恋,竟然不舍得动弹。

听了谢淮霖的话,谢如琢这才反应过来,将谢淮霖松开,打量了一圈,问道,“摔疼了么?”

“不疼,嘿嘿。”谢淮霖眼儿弯弯的笑着,一双小胖手仍旧攀着谢如琢的衣襟,似是对谢如琢这般好脾气感到受宠若惊。

谢如琢摸了摸他的头,将谢淮霖放在地上,又喊了一声,“浅碧。”

门外的浅碧应声而进,看到谢淮霖站在她床边的时候,咦了一声道,“四少爷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奴婢怎么都不知道?”

“我有跟你说的,娘亲说姐姐受伤了,我来看看。”说着,谢淮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紧忙道,“四姐姐,我会乖乖的,你可不可以不赶我走?”

浅碧知道谢如琢一向不待见这个继母所生的小少爷,此刻听到谢淮霖的话,怕谢如琢说出什么不好听的话来,忙忙道,“四少爷,咱家小姐不是赶你走呢,只是她受伤了,需要静养,四少爷且先回去,等小姐好了再来,好不好?”

“我不大声说话!”谢淮霖说着,又将柔软的小肉爪捂着自己的嘴巴,一副噤声的模样,只拿一双眼睛可怜兮兮的将谢如琢来望。

谢如琢揉了揉他的头,看向浅碧道,“浅碧,去看看小厨房做的八宝金丝糕好了没,若是好了,端来给四少爷吃,还有前几日我酿的果子茶也拿来。”

一面说,谢如琢一面下了床,拉了谢淮霖的手,柔声道,“走,咱们来这边玩。”

浅碧被她的态度有些惊到,此刻见二人姐弟其乐融融的模样,顿时眉眼俱笑的应了一声“是”,便转身走了出去。

“四姐姐,前几日娘亲给我请了夫子,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他,他好凶,还打我手心了!”谢淮霖说着,将那白白嫩嫩的小手伸到谢如琢的面前,嘟着嘴控诉着夫子的罪行。

第二十二章 你竟然转性儿了?

被他这模样逗笑,谢如琢捉住他的手,象征性的吹了一吹,继而怂恿道,“那永安将夫子也打一顿可好?”

孰料,谢淮霖却将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道,“不要!娘说了,永安要好好听夫子的话,才能像大哥那样。打了夫子,我就不能跟大哥一样了。”

谢如琢好笑的看着他,心内又不由得升起一丝丝的感动。她点了点谢淮霖的鼻子,嗔道,“就你的理儿多呢。”

谢淮霖虽然年纪小,可是对人却极为敏感。察觉到谢如琢的态度是亲昵,顿时便将手攀上了谢如琢的胳膊,变戏法儿似的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面做的小猴儿来,珍而重之道,“四姐姐,这个送给你,大哥说,这个叫孙猴儿,神通广大,唔,还有什么来着?”

谢淮霖蹙着小眉头,拿着小胖手挠了挠头,却想不起下面的词儿来,索性一挥手,道,“总之就是好的,所以我把它送给四姐姐,你就会好的快了!”

小奶娃手上的猴子,穿着一身人皮,威风凛凛,唇角带笑,却是看的谢如琢心头一紧。

她自然知道这美猴王的故事,前世里,她可不就是因为听这个故事入了迷,才跟沈婧慈熟识的么!那时她将沈婧慈引为知己,不管走哪儿都会带着她。不然,那个没落的沈家,如何能将一个庶女带进长公主的宴席!现在想来,那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罢了!

也就只有她这么蠢,才会引火烧身,引狼入室,最终成全了别人,却害死了整个谢家!

见谢如琢的神情变的极冷,谢淮霖不由得缩了缩小身子,用着软糯的童音问道,“四姐姐不喜欢么,那永安也不要喜欢了!”

说着,就要将那孙猴儿扔掉,可到底又带了几分的舍不得。这可是大哥哥送的呢,可是四姐姐好像不喜欢,怎么办?

谢如琢见他这略带笨拙的小模样,忍不住的鼻头酸涩,郑重的将这小猴儿放回了谢淮霖的手上,道,“不,四姐姐很喜欢,但是四姐姐更喜欢永安啊。有永安的话,四姐姐就会很快好起来的,这个猴儿你就替四姐收好,好不好?”

闻言,谢淮霖这才眉开眼笑了起来,重重的点头,道,“好!”

正说着,便见浅碧端着茶点走了进来,谢淮霖见了茶点,顿时便欢呼一声,想要去接那点心,又回过头请示一般的望着谢如琢。

待得了谢如琢的首肯,谢淮霖霎时就笑开了花,一手捏着一个点心,塞向嘴里的同时,还不忘记将一个玫瑰珍珠糕递给谢如琢。

谢如月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光景。

谢如琢谢淮霖二人坐在软塌之上,一副其乐融融的模样。

“哟,今儿的太阳莫不是打西边儿出来了?你竟然也有转性的时候了。”见到谢如琢跟谢淮霖二人有说有笑,谢如月心中讶异,一张口,便似笑非笑的损起了谢如琢。

谢如琢连眼都不用抬,就知道来人是谁。一张生的跟她有七分像的脸,正是她一母同胞的姐姐,谢如月。

若是往日里,谢如琢定然又要再挤兑她几句的。前世里,二人虽然是亲姐妹,可是因为谢如琢屡次对萧君涵示好,甚至贴上了整个谢家,导致二者的关系越发的僵了下去。

谢如月这个人,性子天生的泼辣,却待谁都是一颗好心。

“太阳倒是没打西边儿出,只是这桌子上倒是现做的玫瑰珍珠糕,要不要吃?”谢如琢对谢如月的话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觉得窝心至极。知道她爱吃这个,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眉眼俱笑的问道。

谢淮霖正鼓囔囔的吃着点心,圆润的小脸蛋上越发的鼓起一个包,他拿了一块点心递给谢如月,含糊不清道,“二姐姐,吃点心。”

谢如月倒了杯茶,喂了谢淮霖,又嘱咐他慢些吃,这才看着谢如琢,翻了一个白眼,道,“少拿永安来做幌子,你平日里不是最爱欺负他,今儿个竟然不干这等下作事儿了,真是稀罕了。”

一面说,谢如月一面拿了一个玫瑰珍珠糕,入口即化的味道让她心满意足的眯了眯眼,“李嬷嬷的手艺又长进了呢。”

谢如琢闻言,顿时坏坏的一笑,道,“可惜还是比不上三姐做的三色桂花糕呢。”

听了这话,谢如月顿时警惕的望着她,“你休想让我给你做。”这丫头,每每使唤自己给她做好吃的,待得自己做好,这丫头就一股脑的吃干净,一块都不给自己留!

说着,她又想起一事来,遂道,“罢了,我也懒得跟你计较。只是谢如琢,咱们谢家何曾到了需要一个嫡女给人挡箭来挣荣耀了?你是不是脑子进水了,见到危险不躲开,反而冲上去,猪都比你聪明!”

谢如琢知她是好心,只嘿嘿一笑,道,“二姐,你站着不累么,我这椅子上可没有放钉子呢。”

前些年谢如月小的时候,府内有个小管事欺负下人,被谢如月看见了。对方仗着谢如月小,也未曾将她放在眼里。于是,她就拖着自己,一起去给那小管事的床上撒了钉子,办法虽然阴损了些,却叫那小管事每每看见谢如月,都躲着走。

如今谢如琢旧事重提,谢如月脸上臊了一臊,嗔道,“我跟你说正经的,你倒是跟我东扯西扯,真真儿是长本事了。”说着,到底是坐了下来。

知道谢如琢受伤,谢如月担心的几宿都没有睡好,每每梦见谢如琢伤势不好,她都要抱着被子坐到天明。她只这一个亲妹妹,是打心眼里疼的,只是越疼她,就越恨她被人挑拨的迷了心智。

谢如琢重生一世,对周遭亲人的关系也看的越发透彻,又岂会不知道谢如月的想法。见她这般,谢如琢只脸带笑意,对她带着关系的嘲讽全盘接受。能有机会看谢如月神采奕奕的说教自己,其实也是一种幸福呐。

是以,她虽然屡屡被谢如月笑骂谢,却丝毫不还嘴,只打定了主意,以笑相待,要么就拿谢淮霖当挡箭牌。

“浅碧,去沏壶上好的雨前龙井来。”吩咐了浅碧,谢如琢又回头望向谢如月,道,“二姐喝了茶,才更有精力教导我不是。”

谢如月见她这模样,也懒得再骂,索性打听起了那日在猎场的情形来,“皇家狩猎不是有御林军看守么,为何会如此轻易就混进来贼寇呢?”

谢如琢心知肚明这是怎么回事,此刻却不能说,她只摇了摇头,道,“这个我倒是不知道,说起来,倒是还多亏了沈家的大小姐呢,那样荒凉的地方,若不是她带人赶来,我估计也没命了。”

“你说沈婧慈?”谢如月不笨,听了这话,立刻便想到了别处。那日猎场外,她也是在的。当时有要好的姑娘们邀约沈婧慈一同去打猎,她不是还说自己不舒服么?怎的无缘无故就出现在猎场了?

想起这几日丫鬟说的绘声绘色的传闻,谢如月不由得将一双秀眉紧锁了起来。

见谢如月蹙眉,谢如琢就知她怀疑了。前世里,沈婧慈伪装的太好,谢如月也跟她走的有些亲近。如今自己既然知道沈婧慈的真面目,必然要挑拨着让亲近的人都远离了这个妖女才是!

“就是她呀,说起来也巧了,我刚替三皇子挨了一箭,她就赶到了呢。”谢如琢不咸不淡的说着,见谢淮霖吃饱了有些昏昏欲睡的模样,一伸手便将他搂在自己怀里,用手轻轻的拍着他的背,轻柔的哄着。

谢如月冷哼一声,道,“世间所有的巧合,不过是有人精心设计罢了。你以后离沈家那女人远点。”

见谢如琢点头应了,谢如月这才放下心来,眼前的幼妹经了猎场一事,心性倒是变了许多,她欣慰之余,又有些心疼。

谢淮霖依偎在谢如琢的怀中,很快便进入了梦乡,一张稚嫩的小脸上还留着满足的笑意。谢如琢的心都被这小家伙戳的有些柔软,轻轻的抱起他,放到自己的床上,将被子盖好后,方才回到椅子上坐着。

见谢如月笑望自己,不由得有些脸红。她想了一想,还是开口道,“二姐,你可不可以帮我一个忙?”

谢如月顿时有些警惕,问道,“什么忙?”从小到大,谢如琢只要一说这话,肯定就是她闯祸了需要自己去背黑锅的!

谢如琢这次倒说的是正经事儿,“我想请你帮我给母亲道个谢。”

这话一出,谢如月顿时一脸的古怪。从方才进门到现在,她这个妹妹给自己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若说她突然转性对谢淮霖好,自己还能理解为,那是血脉至亲,可她现在居然说,要给乔氏示好?

谢如月是个明白的,因此对乔氏的态度都还算亲近,这两年谢如月渐渐大了,掌家管账的本事也都是乔氏教的。谢如琢因此还骂过谢如月几次,说她黑白不分,被狐媚子蛊惑了心智。

可今儿个,她竟然能说出这话来,着实不能叫谢如月不讶异了。

“二姐,你倒是帮不帮啊?”谢如琢被她看的有些羞郝,不由得撒起娇来。

谢如月顿时眉眼弯弯,“自然要帮的。”谢如琢有心,她当然乐的修复二人的关系。

见谢如月答应,谢如琢狡黠的一笑,“还有第二个忙。”

谢如月心情好,一并应了,“什么?”

“我要吃你做的三色桂花酥!”

眼见着面前的谢如琢化身馋猫的模样,一脸谄媚的笑意,谢如月顿时抖落满身的鸡皮疙瘩,嫌恶道,“果然是本性难改,刚想说你秉性变好了,又来支使我,真真儿的讨厌!”

第二十三章 再见谢淮南

话虽如此说,她的眼睛里到底是藏不住的满满宠溺。在谢如琢又说了几句好话之后,终于起身,点了点谢如琢的额头,去了小厨房。

小孩子的困意来的快,去的也快,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谢淮霖便醒了过来。恰巧他的奶娘也过来寻人,谢淮霖睡眼惺忪的跟谢如琢道了别,奶娘又再三谢过她,二人这才离开。

房间内一时只剩下谢如琢一个人。

有丫头端着茶水从外面走进,正是夕阳薄暮时分,日头如同迟暮的老人一般,正绽放着最后的光彩。照到谢如琢的脸上,竟然显现出了几分奇异的融合感。

红蕊恭谨的行了礼,道,“四小姐,茶水凉了,奴婢再给你换一杯吧。”说着,她见谢如琢没有反对,便将后者手中的茶杯接过,又到了一盏新茶。

谢如琢的思绪这才从神游中抽了回来。见眼前是一个陌生的丫头,疑惑的问道,“浅碧呢?”

“浅碧姐姐去小厨房给三小姐打下手了,唤奴婢过来给您添茶。”

见她回答的进退有度,谢如琢点了点头,不再理她。

这红蕊是个机灵的,见主子在想事情,将茶水换过之后,便笑着行礼,预备下去。却被谢如琢喊住。

“你叫红蕊是吧?”

闻言,红蕊回头,略微有些忐忑的应了一声“是”。

谢如琢“唔”了一声,道,“以后你就顶了青桃的位置,留在我房中伺候吧,顺便去给外面跪着的青桃说一声,让她滚回女红院去,不用回来了。”

红蕊带了三分惊七分喜,终而换做满满的笑意,谢过了谢如琢,这才出了门。

谢如琢又捧了一杯新茶,这才继续了被打断的思路。她在宫中养伤的时候,面对的都是些陌生的面孔,身边只有浅碧一人,是以许多事情都被自己刻意的忽略了。

然而一回到谢家,她才发现,原来前世里许多自己以为的好人,却都是一步步的将自己逼到深渊中的禽兽!

比如青桃。

前世里甄选大丫鬟的时候,谢如琢本来看上的人红蕊,却因为青桃的嘴惯会说些阿谀奉承的话,方才弃了红蕊,选了青桃。后来,青桃更是被自己器重,就连出嫁之后,也将她带了过去!

可是青桃却做了什么呢?出嫁之前挑拨离间,出嫁之后勾引萧君涵,爬上了他的床!表面上仍旧惺惺作态,可事实上,自己许多的贴身秘密,不都是青桃泄漏的么!之前谢如琢没有想到这一层,如今乍一见到红蕊,她细细回忆之下,竟然发现这么多龌龊,怎能不让她恨的慌!

只是,她现在却不能任意妄为的重罚青桃,既然重活一世,她的每一步都要好好打算才是。总有一日……

忽听的门外鹦哥声音传来,继而便有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紧接着,那一扇雕花木门便被人从外面推了开来。

谢如琢正沉浸在思绪之中,却突然被这脚步声惊的回了神,她回头望去,脸上的表情霎时便僵了下来。

重生之后,她曾经臆想过无数次见他的场景。可每次想到那张脸,她就忍不住的将那一双眼儿蓄满了泪珠子,而后便不敢再想下去了。

若说在这个世上,她谢如琢最对不起的人,那头一个,便是眼前的这一位,谢家的长子嫡孙——谢淮南!

最后见他时,他一身戎装遮掩不住满脸的沧桑,眉目之间皆是惊怒。沈婧慈下令放箭之时,谢淮南的一双眼却始终在她的身上胶着,他将自己性命弃之不顾,却唯恐幼妹受半点委屈!

这是她在世上唯一的亲哥哥,虽是长兄,却待她如父的男人!

可是她谢如琢都做了什么?为了一个萧君涵,顷了整个谢家之力还不够,甚至在谢淮南好言相劝的时候,说出那样的话!

“你若是反对,那也就不必做我的哥哥了!总归我是跟定他了,况且谢家诸多孝子贤孙,以后光耀门楣,也未必非得指望着你谢淮南!”

谢淮南念着自己年幼,一再相让,可自己却被猪油蒙了心,使了毒计,终而逼得他在谢家呆不下去,愤而离开了谢家,投奔了万里之外的军营。

再后来见面,已是几年之后。那样久的分离,再相见,他的目光一如往昔的宠溺,就连被万箭穿心之时,都不忘记给了自己最后一个笑容。

谢淮南的唇形无声张合时,她分明看见了他说:活下去!

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晖被夜色尽数吞了下去,天边瞬间便暗沉了下来。谢淮南就站在外间的珠帘之外,跟自己只有几步之遥。毕竟是倒退了几年,他的脸上还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与活力,纵使已经累了几日,可他的眼中,仍旧清亮如水。

谢如琢手中捧着的杯子,一下子便坠落在了地上。

洒出的茶水泼泼溅溅的流了一地,谢如琢不闪不避,就这么愣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眼睛酸涩到了极致,却连一滴的泪珠都流不下来。

谢淮南当值回来之后,听得谢如琢被移回府中修养,也顾不得自己这几日的辛苦,立刻便来了听风院。

孰料想,一进屋,便看到了这样的场景。

见到小妹就站在那里,一双眼睛内蓄满了泪水,其间还夹杂着泼天的悔恨和无助,他的心顿时便揪了起来。

“琢儿,你这是怎么了?”一面说,谢淮南一面大步的走了过去。

年轻男子的脸近在眼前,他担忧的话响在耳边,谢如琢却仿佛陷入了一场无法醒来的噩梦,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便放声哭了出来。

女子略带着稚嫩的哭声响彻了整个屋子,她一面哭,一面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谢淮南的衣服,力道之大,几乎将他的衣襟都扯了下来。

谢淮南只当她在猎场受了惊吓,不由得心疼不已,再也顾不得男女大防,一把将她揽在怀中,细心的安抚道,“琢儿乖,莫哭了,大哥知道你受委屈了。”

自谢如琢十岁之后,他便再也没有抱过眼前的丫头,一则是因为男女有别,二则,也是这丫头渐渐大了,跟自己也有了说不清楚的隔阂。如今她依赖自己的模样,叫谢淮南心疼的时候,又升起几分的暖意,到底是自己的妹妹,有了委屈,还是依赖他的啊。

谢如琢不知他心内想法,城楼上那一幕对自己刺激太大,她唯有紧紧的抓紧了面前人,才能感受到,现在的一切,都不是一场美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大哥,大哥……”对不起,若不是我,谢家不会亡,你也不会死!

谢淮南忙忙的应着,一面轻拍着她的背,软了声音抚慰道,“我在呢,我在,琢儿莫怕,一切都过去了。”眼见着谢如琢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谢淮南也越发的自责了起来,要不是当日他在皇上身边守卫,谢如琢也不会遭了那番罪!

虽然知道谢如琢是自己跑进去的,可他身为长兄,在出事之后,总是无法怪她一个小孩子,这些天,已经快叫悔意将自己给淹了。

那泪珠如同洪水一般找到了宣泄口,谢如琢的神智也恢复了几分的清明。大哥的怀抱还是一如既往的宽厚且安心,叫她那茫然的心也稍稍的安定了一些。

而她头顶上那个声音还在柔声诱哄着,“要不,等琢儿身子好了,大哥带你去逛街?过些时日,可就是八月十五了,到时候夜里华灯璀璨,车如流水马如龙,各色的小吃茶点都在街边摆的满满当当,大哥带你去吃个够好不好?”

谢如琢抬起一双眼泪汪汪的眼,一面啜泣了几声,一面问道,“当真?”

见她这模样,谢淮南又爱又怜,揉了揉她一头乌黑的青丝,笑道,“大哥何曾骗过你?”

听了这话,谢如琢这才止了泪意,露出一抹笑容来。

她方才被往事冲昏了头,连带着将理智也都扔到了九霄云外,此时猛然醒过神来,倒有几分不好意思了起来。

只是她有心离开谢淮南的怀抱,却在退出一步之后,身子一软,险些倒在了地上。

好在谢淮南眼明手快,及时托住了她滑下去的身子,打横抱到床上,又给她盖上被子,方道,“你伤势太重,这几日好好躺着,没事儿别下地了,知道么?”

谢如琢许久不曾听过他这样柔声的抚慰,一时心中感慨万千。既恨自己过去不知好歹,辜负了这么多人的好。又庆幸她重活一世,终于有机会改过自新,重头来过。

想着,她带笑应了,又道,“那等我好了,大哥说的话可还作数么?”她指的,自然是跟着逛街游玩。谢如琢倒是不在意真的去哪儿,她在乎的只是跟亲人相处的时光。

谢淮南见她刚好了些,就惦记这个,不由得失笑,“你好好养着,等你好了,莫说一个地方,十个地方我也带你玩的尽兴!”

正说着,便听的门外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大哥又偏心,又许了这丫头什么好玩的地方,准备带着她一个人去呀?”

正是做好点心的谢如月。

闻言,谢淮南顿时笑叹道,“瞧瞧,刚哄好了这一个,又来一个醋坛子。我何曾撇下你过,哪次带着你妹妹玩不是都要带你一起的?”

谢如月将点心放在一旁的小矮桌上,撇了撇嘴道,“以前没有,可保不准以后没有,说不定下次你就不带我呢。”说着,自己倒是先笑开了。

听了这话,谢淮南顿时哀叹道,“我说不过你,你一向伶牙俐齿,我投降好不好。”

“大哥这话说的,伶牙俐齿的可是这位在床上躺着的,不但嘴厉害,连做事儿都厉害,这不,现在都会给人挡刀子了!”谢如月见到谢如琢又躺回了床上,就以为是她的伤口又疼了,之前被压制住的火气便又有些回窜的意思。

第二十四章 她就是在下套

“唔,点心好好吃!”

趁着二人说话的功夫,谢如琢当先捏了一个点心塞在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也打断了谢如琢的怒气。

见她这幅馋猫的模样,谢如月不由得又气又笑,在她脑袋上轻轻的敲了一下,却是嘱咐道,“慢点,没人跟你抢!”

第二日,红蕊便自觉的顶了青桃的位置,前来伺候谢如琢洗漱穿衣。谢如琢用惯了浅碧,便打发红蕊去了厨房,将煎好的药端过来。

有宫里的珍贵药材养着,谢如琢的伤势已然好了许多。加之见过了这些亲人,她的心情也跟着舒畅了不少,前些日子的郁结一散,连带着脸色也红润了不少。此时说起话来,中气也足了许多。

红蕊闻言,应了一声,便转身去了厨房。

听风院是谢府里除了老夫人院子外,最好的一处小院子。只是唯一的坏处,却是离厨房有些远。谢如琢原先都是在小厨房自己做了吃,这次从行宫回来之后,不知为何便转了性子,一应吃食,皆和厨房当日供应一样。

这一路穿花拂柳,约有一刻钟,方才到了厨房。将煎好的药汁装到小白瓷罐里后,红蕊又细心的在食盒里放上了其他的吃食,这才出了厨房,预备回听风院。

只是好巧不巧,却在回院子的路上,遇见了一个路窄的冤家。

谢如琢洗漱完毕,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红蕊回来。她还未说话,就听见浅碧在一旁笑道,“红蕊这丫头,怎的第一天当差就这么磨蹭,小姐别着急,我去看看她去。”

说着,浅碧就要出门。却不想,刚将那雕花木门打开,就见外面慌慌张张的跑进来一个小厮,看到红蕊,喘着粗气道,“浅碧姐姐,不好了!”

闻言,浅碧轻斥道,“一大早上的咋咋呼呼做什么,没规矩。我问你,出什么事儿了?”

那小厮喘了一口气,方才道,“红蕊,红蕊被打了!”

“什么?”浅碧一愣,忙忙的问道,“怎么回事?”

小厮磕磕绊绊的,总算将事情讲了个明白。

原来红蕊回来的时候,半路遇见了妾室傅倩儿,也不知二者是有意还是无心,总之红蕊一不小心撞了傅倩儿一下。这下可好,被傅倩儿劈头盖脸的骂了不说,还让手下的丫鬟嬷嬷们打红蕊呢!

浅碧听完,紧紧地锁着眉头,又往里张望了一眼,一咬牙,道,“我跟你去看看!”

她话音刚落,就见谢如琢从里间走了出来,道,“还是我去吧。”

浅碧一愣,顿时扶着她的手,道,“小姐,您身子还未大好,还是奴婢去看看吧,料想傅姨娘也没那么大的胆子,敢真打咱们听风院的人。我去吓她一吓,将红蕊领回来便是了。”

谢如琢却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意味不明道,“我倒是怕她胆子小了呢。走吧。”

还未走到西湖亭,远远的便见红蕊被两个嬷嬷制住了手脚,另有一管教嬷嬷手上带着竹节,狠狠的拍在了红蕊的脸上。

红蕊的嘴被堵上,被这般力道一打,只发出呜呜的惨叫,声音不大,却叫人心头一颤。

谢如琢的神情一冷,顿时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嘴里一面道,“傅倩儿,放开我的丫鬟!”

谢如琢的刁蛮在府内可是出了名儿的,傅倩儿一见她来,霎时有些神色慌乱,刚想说什么,就见谢如琢劈手夺过那管教嬷嬷手上的竹节,反手便拍在了嬷嬷的脸上,恨声道,“就凭你这个老货,也敢动我的丫鬟?!”

她受了伤,力道并不大,只是那竹节却可以将她的力气放大无数倍,且这清脆的一声响,简直就是给了傅姨娘一个耳光一般。

傅倩儿顿时脸色一沉,哼了一声,道,“四小姐好大的脾气,做事情都不问青红皂白么?”

“这话,该我问傅姨娘才是吧!”谢如琢松了扶着浅碧的手,叮嘱她扶好红蕊,这才回身继续道,“便是我的丫鬟有了错,也该是我来教训,何时轮得到你来插手了!”

“那也得问问你的丫头做了什么事儿!”傅倩儿有些心虚,可一想到刚才红蕊的话,顿时又气恼了起来,道,“一个丫鬟也敢冲撞主子,说出那种话来,我打她活该!”

闻言,谢如琢“呸”了一声,道,“主子?傅倩儿,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吧,我喊你一声姨娘,你就真把自己当主子了?说白了,你也就是个通房丫头,爹心好,给你一个名分,可在我心里,你还没我家红蕊干净呢!”

这话却是戳中了傅倩儿的痛处。她原本是谢慎言的贴身丫鬟,后来谢慎言一次醉酒后碰了他,这才被抬成了通房。后来姜慕嫣进门之后,念着她服侍的早,抬举她成了姨娘,可私底下,谁不知道她的根底?以前还好些,如今她年纪大了些,谢慎言也不大进她的房了,谁看她都看轻了几分。

如今一听谢如琢这话,傅倩儿顿时大怒,道,“你说谁呢?!谢如琢,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我告诉你,你将来也就是谢家嫁出去的女儿,还是个克死亲娘的!你凭什么在我这里耀武扬威?哼,再说了,你这次说好听点是给皇子挡伤,说的不好听点了,皇子受伤为何你偏偏在身边,谁知道你背地里做了什么龌龊事儿?”

她这话一出,谢如琢的眼神顿时一暗,拿着薄凉如水的眼神盯着她,冷声道,“傅倩儿,有本事你再说一遍!”

二人原本就离湖边不远,此时一进一退,便到了湖边。

傅倩儿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心虚,下意识回身,却见这湖水离自己不过分毫距离,当下便想出一条毒计来!

她逼着自己迎上了谢如琢的目光,道,“说就说,谢如琢,你不是很会给男人献殷勤么?不然怎么既勾搭的二皇子对你各种垂爱,又得了三皇子的青眼!”

傅倩儿的话果然成果的激怒了谢如琢,她顿时抬起手,向着傅倩儿打去!

却不料,傅倩儿早有准备,在她手伸过来的时候,顿时便拿脚绊向谢如琢。

下人们离她们有十多步的距离,此时见两人离得近了,赶忙就想上前,却见谢如琢的身子一歪,直直的便向着水中落去!

傅倩儿唇角的冷笑还未勾起来,顿时便僵在了脸上。因为下一刻,她只觉得自己的衣服一紧,也被拽入了水中!

只听得“噗通”的接连落水声,下人们这才恍然明白发生了什么,西湖亭上,顿时乱作了一锅粥。

浅碧看着落入水中的谢如琢,霎时又惊又怒,松开红蕊的手,踉踉跄跄的跑到水边,喊道,“小姐!”

秋风寒凉,晨起水中的温度更是阴冷刺骨。傅倩儿在水中还未来得及扑腾,便见谢如琢有些狰狞的神色放大在了她的面前,“傅倩儿,带着你的孩子一起下地狱吧!”

湖中水冰冷至极,傅倩儿却觉得自己的心比这水更凉上了几分!谢如琢刚才说,孩子?她怎么会知道自己怀了孩子!傅倩儿的确是怀了身孕,可是,府医却说,这孩子胎像不稳,有滑胎之兆,所以她才处心积虑的隐瞒着。可是,谢如琢怎么会知道呢!

一时之间,她只觉得头脑空白,连挣扎也忘记了。而谢如琢,也在这时候放开了她的手。冰凉的水贴上她的肌肤,将原本有些好起来的伤口又再次冲击的疼痛起来。剧痛之下,谢如琢只觉得意识越来越模糊,终至不见。

而傅倩儿,也在此时反应了过来,却被呛了数口水,语气微弱的挣扎,“救命……”

西湖亭边的吵闹声,最先惊动的,乃是紫竹院的老夫人季氏。

听得孙女儿落水的消息,她顿时放下手中的茶盏,匆匆的向着西湖亭赶去。

傅倩儿靠湖边近,早被捞上来,送去了自己的院落。而谢如琢却刚被搀上来,她的伤口早在水中的时候就已经崩裂开来,月白色的外套上除了淋淋的水,便是触目惊心的大滩红色血迹。

老夫人来得时候,正见她一脸苍白的被嬷嬷背在身上,要背回听风院。

老夫人几步向前,急声吩咐道,“那么远的距离,琢儿受得了么,快送紫竹院去!”说着,又急急的问道,“可请了府医了?将他一并请到我院子里去!”

不过片刻,谢如琢便被安置好,匆匆赶来的乔氏见到屋内一片的兵荒马乱,顿时心头一紧。她来的路上已经大概听了事情的经过,此刻一见老夫人满脸的怒气,当先也顾不得别的,请了安,又看向一旁跪着的浅碧和红蕊,沉声道,“浅碧,到底是怎么回事?四小姐好好的,怎么会落水的!”

浅碧刚跟老夫人叙述了一遍原委,此时听得乔氏发问,又重新说了一遍,末了又道,“奴婢远远的看不真切,恍惚间傅姨娘拿脚绊了小姐一下,然后两人就双双落水了。”

乔氏还没说话,就听的老夫人道,“这就是你掌家之道?我不过问家事,那是对你的信任!可现在呢,一个小小的妾侍就敢造反,对主子下手了!”

闻言,乔氏只陪着笑道,“娘别生气,这事儿我定然查个明白,给琢儿一个公道。”她也知道谢如琢脾气爆,那傅倩儿也是个蹬鼻子上脸的,如今两个人闹成这样,怕是两边都有错。只是一个是姑娘,一个却是小妾,乔氏还是拿捏的了轻重的。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了,这事儿我已经处置了,那傅倩儿着实过分!虽说她落水是自己咎由自取,可是我谢家也不是无情无义。先将她禁足,等她醒了之后,派人送她去祠堂关着吧!”

第二十五章 傅倩儿小产

谢家子嗣并不算多,谢如琢又是个没娘的,加上早年大师的预言,老夫人一向就对她爱护有加。虽说这两年谢如琢有些不像话,可她到底是一个孩子,老夫人表面斥责,内心里还是偏向着这个嫡孙女儿的。

听了老夫人的决断,乔氏道,“还是娘公道。”说着,又扶着她坐下,道,“琢儿这里我来照应着吧,待会永安那个皮猴儿肯定该过来缠磨您了。”

提到谢淮霖,老夫人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应了一声,道,“琢儿那你去看着吧,待会大夫出来了,你过来知会我一声。”

送走了老夫人,乔氏这才看向跪在地上的两个丫头,道,“起来吧,还不去里面照顾着你家小姐?”

红蕊和浅碧忙忙的应了,道了谢,便进了里屋。

谢如琢的伤口确实是迸开了,加之早上浸水感染,那一片伤口看起来格外的渗人。府内的女医将伤口清理之后,又在丫鬟的帮忙下上了药,这才长出了一口气,道,“按着这个药方,一日三次,切记不能沾水。”

两个丫头应了,女医这才出了门。见乔氏在外间等着,又行了一礼。

乔氏蹙着眉头问道,“四小姐的伤势如何?”

女医安抚道,“大夫人莫要担心,四小姐只是伤口感染,加之早上浸了水,故而有些昏迷。这两日多加照应,喝几副药便没事儿了。”

听了这话,乔氏方才放心了下来。虽说谢如琢不是自己亲生的,可是她到底也喊自己一声母亲。乔氏自认心地不坏,也怜这个继女自幼没了娘,不管她平日里说过什么话,如今她受伤了,乔氏心里也有些难受。

知道她现下没有大碍,乔氏又想起傅倩儿,叹了一口气,向着春暖阁走去。老夫人可以下禁足令,可乔氏作为当家主母,却必须要面面俱到。否则,落到外人的耳朵里,不定又是怎么一出主母虐待妾侍的戏码呢。

乔氏到春暖阁的时候,傅倩儿刚醒来。她睁开眼看向周围,待得认出那一顶青色的帐子正是自己房中之物后,方才松了一口气。

听的几不可闻的“水”字,春芳忙忙的回过神,走到床前,轻声问道,“姨娘,您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傅倩儿只觉浑身都像散了架一般,痛得难受。听的春芳问话,她闭了闭眼,又想起先前一幕,顿时捉住她的手,颤着声音道,“谢如琢呢?”

谢如琢的话还言犹在耳,她下意识的抚摸上了小腹,却发现那里也是一片疼痛。

春芳是她的心腹,自然知道她在确认什么,轻声道,“府医还没来,奴婢方才给您换衣服的时候,没发现落红,姨娘大可放心,孩子还在呢。”

闻言,傅倩儿才轻轻的松了一口气,只是心中,隐隐的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努力压下这种情绪,低声吩咐道,“若是府医来问诊,你记得将我匣子里那根九转凤羽簪送给她,然后告诉她……”

傅倩儿的声音低不可闻,春芳却听的一字不落,末了,春芳郑重的点头,“奴婢明白。”

主仆二人正嘀咕着,忽听得外面碧枝的声音响起,“姨娘这里怎么没人守着?”

傅倩儿原本直起的身子顿时躺了回去,春芳也做了一副正在给她盖被子的模样。

乔氏一进屋,便闻到一股浓郁的熏香,将她的鼻子都熏得有些不舒服。她淡淡的看了一眼床上虚弱的傅倩儿,转而吩咐道,“既然是不舒服,屋内就该多通风透气才是,关着窗子,不嫌闷么。”

傅倩儿以为她是来安慰自己,只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不舒服,四小姐说的对,她是主子我是奴才,她便是拿刀子捅了我,我也得受着,何况只是将我推到水里呢?”

说着,傅倩儿又咳了几声。

乔氏闻言,顿时心内不喜,“傅姨娘这话说的倒是稀奇了,众目睽睽之下你伸脚绊四小姐,害的她落水。如今怎的又倒打一耙了起来?”

傅倩儿一愣,什么叫众目睽睽?自己那个角度明明没人能看见的!

“呵,看来四小姐颠倒黑白的本事又长了,罢了,总之她是主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吧。”傅倩儿反应倒是快,瞬间便想好了说辞。反正谢如琢平日里就是刁蛮任性的形象,自己这么说,府内肯定有人会相信的。

听她这么一说,乔氏倒是有些迟疑了起来。虽然浅碧和红蕊两个丫头都说是傅倩儿绊的谢如琢,可谢如琢平日里是什么脾气,自己也是知道的。

只是这傅倩儿也不是什么好的,这件事儿若说她没有挑唆起哄,绝对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

因此乔氏只道,“傅姨娘既然知道自己是个奴才,那就做好奴才的本分,别让人挑出刺儿来。谢家不会亏待一个姨娘,可也不会容得下一个欺主的奴才!”

这话说的傅倩儿脸上一阵青白交加,嘴唇也被咬的泛起了红色。

乔氏见她这模样,心中一阵痛快,又继续道,“老夫人虽说叫你醒了之后去跪祠堂,可我看你现在脸色却是不好,那就等明日再去祠堂跪着吧。至于今儿个,你就先在屋子里好好反省一下,自己到底错在那儿了吧。”

说完,她再也不看傅倩儿,扶着碧枝的手便走了出去。这屋子里的香简直熏人,她早就忍不下去了。

待得乔氏一出门,傅倩儿一把抓住春芳的手,颤声道,“她刚才说什么?”禁足,关祠堂?凭什么!

明明是谢如琢将她拽下水的,为什么到头来,却是自己受惩罚,谢如琢却平安无事!

春芳被她抓的生痛,却不敢出声,只能忍痛安抚道,“姨娘,四小姐现在正在风头上,咱们且忍着吧。毕竟,好汉不吃眼前亏!”早上傅倩儿招惹谢如琢的时候,她就觉得不妥当。老夫人派人传话的时候,傅倩儿还昏迷着,刚醒来又赶上乔氏过来。春芳这心里的话,就一直憋到了现在。

“忍着?凭什么!”傅倩儿眼中逐渐泛起寒光闪烁,“我傅倩儿就算只是个妾,那也是她的长辈,我就不信,她这么嚣张,连老爷也不管她!春芳,你去给我看看,老爷下朝回来没有,若是回来了,请他到我房里来!”

春芳看着被怒气冲昏了头的傅倩儿,有些心惊,面上却只能安抚,“姨娘,你先消消气。”

她一句话没有说话,突然便见傅倩儿睁大了双眼,一双手也猛然攥紧了春芳的手,吸着气道,“春芳,好疼!”

春芳被她这模样吓了一跳,心中霎时涌过一个不好的念头。她急忙的将被子掀开,便见褥子上已经被血色浸湿了一大片!

谢慎言下朝回来之后,还没来得及歇息,便见一个丫鬟哭哭啼啼的来报,“老爷,您快去看看吧,姨娘小产了!”

谢慎言神情一愣,继而认出来这是傅倩儿身边的丫鬟,顿时忙忙的朝着春暖阁走去。

内间的珠帘晃动,隔着一道帘子,可见里面脚步未停,人影缭乱。

方一进屋,便闻到了里面的血气弥漫。

看到谢慎言,老夫人顿时神情不悦,道,“是谁把你请来的,这屋子晦气,你快出去。”

谢慎言却顾不得其他,急忙忙问道,“娘,这是怎么回事?”一面说,他又将眼睛看向了一旁的乔氏。

乔氏还未说话,就听的里面一声凄厉的女声响起,“我的孩子!”

女人的声音带着不甘心与凄苦,直叫人心头跟着颤抖。

老夫人却是当先站起了身,“把她嘴堵上,还嫌不够丢人么!”说着,又对谢慎言道,“这屋子里不吉利,你先去外面待着吧。”

乔氏给他使了个眼色,谢慎言这才点头道,“好。”说完,又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屋内,转而走了出去。

乔氏行了礼,也跟了出去。

“这是怎么回事?”谢慎言一出门,便问道。屋内的女声仍旧在呜咽着,叫谢慎言的心中有些心疼,更多的却是烦乱。

朝堂上的事情本就多,却不想,一到家便听到这个消息。

“早上的时候,傅姨娘把四丫头推到水里了,结果自己也掉了下去。四丫头现在昏迷不醒,我方才来看傅姨娘,她还没事儿,却不想,这一会儿竟然听说她大出血,说是小产。”

乔氏这话倒是没说假,早上老夫人震怒,并没有派府医去她院子里。乔氏不放心,还来看过傅倩儿,见她没事儿就走了。谁知道转眼就听下人来报,说是傅倩儿小产了!知道这个消息,她简直都惊住了。从未听说过她怀孕,怎都就能小产了呢?只是她也没有往深处想,着人通报了老夫人后,就来这里了。

闻言,谢慎言眉头一皱,关心的却是另外一件事,“你说她将琢儿推到水里?”

乔氏一愣,“丫鬟是这么说的,据说是因为傅姨娘跟四小姐的丫头发生了争执,四小姐替丫鬟出气,两个人吵了起来。后来不知为什么,傅姨娘突然伸脚绊了四小姐,因着两人距离湖边太近,就双双掉了下去。”

乔氏说的话看似不带个人情绪,实则却是将傅倩儿向着更深的一个坑里退去。

毕竟,一个十几岁的丫头,和一个小三十的妇人,不管谁是谁非,理儿都会站在小孩子那一边。

听了这话,谢慎言再回头看向那个不时传出呜咽声的屋子,再也带不出一丝的怜惜了。他冷冷道,“自作孽,不可活。”

说完,谢慎言抬脚就向外面走去。

“老爷,您要为我做主啊!”

谢慎言刚想走,便听的身后传来女人的哭叫,继而便见傅倩儿披头散发的跑了出来,在靠近谢慎言的时候,却踉跄着摔在了地上。

她伸出手一把抓住谢慎言的衣袍,不顾自己身下还在流血,只仰起头,哭的肝肠寸断的模样,“老爷,我的孩子没了,他是被害死的呀!”

傅倩儿不傻,谢如琢既然能说出那种话,那这件事情就一定跟她脱不了关系!孩子流失所带来的彻骨疼痛,叫傅倩儿几乎失却了神智,她紧紧地抓着谢慎言的衣服,一脸期盼的望着这个高高在上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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