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探案集6(福尔摩斯探案集之四签名)

我们尾随印度人进屋,穿过了一条普普通通、不太整洁,灯光昏略陈设简陋的雨道,来到靠右的一扇门前。他推开了门,从屋内射出黄色的灯光,灯光下站着一个不太高的尖头顶的人,头顶已经秃了,非常来亮,四周生着一圈红发,就像枫树丛中冒出的一座光秃秃的山顶。他站在那儿搓着双手。

他神情多变,时而微笑,时而又愁容满面,没有一刻的镇静,天生就一副下垂着的嘴唇,露出参差的黄色牙齿,虽然他总是用手遮住脸的下半部分,却也不见得能遮丑。虽然已秃顶,但是他看来还十分年轻,实际上他刚刚过了三十岁。

他一直高声重复道:“莫斯坦小姐,我愿为您效劳。”“先生们,我愿为你们效劳。请进到我这间小屋子来吧!房间很小,小姐,但都是按照我所喜欢的样式布置的。这是在荒老的伦敦南郊沙漠中一个小小的文明绿洲。”

我们对这屋子里的景象都十分惊奇。屋子的建造和摆设很不相符,好像一颗最美丽的钻石镶嵌在一个铜底座上。

窗帘和挂毯都极其华丽讲究,中间露出精巧的画镜和东方的花瓶。又厚重又柔软的琥珀色和黑色的地毯,脚在上面十分舒适,就像走在了绿草地上。两张大虎皮横铺在地毯上,屋角的席子上放着一只印度大水烟壶,更显出一种富有东方意味的华美。屋顶正中隐隐现出一根金色的线,悬挂了一盏银色的鸽子形状的挂灯。灯火点燃时,空气中散发出一阵清香。

这小个子的人仍旧是神色不宁,微笑着自我介绍:“我的名字叫塞笛厄斯·舒尔托。您当然就是莫斯坦小姐啦,这两位先生……“这位是歇洛克·福尔摩斯先生,这位是华生医生。”他兴奋地叫道:“啊,一个医生?您带着听诊器吗?我可不可以请您您能不能给我听一下?麻烦您啦,我心脏的僧帽瓣‘可能有些毛病。大动脉还好,但关于我的僧帽瓣,我还是要听一听您的宝贵意见。”我听了一下他的心脏,除了他因为恐惧而全身颤抖之外,找不出其他的毛病。我说:“您的心脏很正常,请不用着急,您就放心吧!”他轻松地说:“莫斯坦小姐,请您原谅我这么着急,我经常难受,总怀疑我的心脏出了问题。既然这样,我非常高兴。莫斯坦小姐,您的父亲要是能控制自己,不伤害自己的心脏,可能他现在还健在呢。”我不禁怒火上冲,真想打他的脸一拳。这种应当小心谨慎的话,怎能这样直说呢?

莫斯坦小姐坐了下来,脸色苍白。她说:“我心里早就知道我父亲已经去世了。”

他道:“我能尽可能地告诉您所有事情,并且还可以主持公道。不管我哥哥巴索洛缪想说什么,我都是要主持公道的。今天您能和您的两位朋友一起来,我实在是高兴极了,两位先生不只是您的保护者,还可以为我要说的话和要做的事做个见证。咱们三个可以一起对付我哥哥巴索洛缪,可是咱们不要外人参与——不要警察或官方。咱们可以不用外人的帮助而完美地解决自己的问题。如果事情公开的话,我哥哥巴索洛缪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他坐在矮矮的靠椅里面,用无神的含满热泪的蓝眼晴看着我们,等待着我们的回答。

福尔摩斯说:“我本人可以保证,无论您告诉我们什么,我都不会对别人提起的。”我也点头表示赞同。

他说:“那太好啦!那太好啦!莫斯坦小姐,我能不能敬您一杯香梯酒或透凯酒?我这儿没有其他的酒。我打开一瓶好吗?你不喝?好吧,我想你们不会反对我抽这种有柔和的东方芳香的烟吧。我神经有些紧张,我认为我的水烟是无与伦比的镇定剂。”

他点上大水烟壶,烟从烟壶里的攻瑰水里缓缓地冒了上来。我们三人围坐成一个半圆,伸着头,双手托着下巴,这个怪异而又激动的小个子、这个光秃秃的脑袋,坐在我们中间,手足无措地不安地抽着烟。他说:“当我决定和您联系的时候,原想告诉您我的住址,可是又怕您不明白,带了不合适的朋友一起来。所以我才这么安排,让我的仆人先同你们见面,对他的随机应变能力我十分信任。我吩咐他,如果信况不对,就不要带你们一起来。我事先的谨慎安排希望能够得到您的谅解,因为我不喜欢与人来往,甚至可以算得上是个性情孤傲的人,我觉得再也没有比警察这样的人更不文雅的了。我天生不喜欢任何粗俗陋鄙的人,我很少与他们交往。我的生活,你们可以看见,四处都是文雅的氛围,我可以自诩为艺术鉴赏家,这是我的爱好。那幅风景画真的是高罗特的真迹,有些鉴赏家可能会怀疑那幅萨尔瓦多·罗萨的作品是膀品,可那幅布盖娄的画的确是真品。我特别喜欢现在的法国派。”莫斯坦小姐说:“舒尔托先生,对不起。我被请来是由于您有话要讲,时间也已经不早了,我希望我们的谈话能简短一些。”

他回答:“至少也需要一点时间,因为我们还得一起去上诺伍德找我哥哥巴索洛缪,咱们都得去,我希望咱们能赢过他。我以为合情合理而采用的方法他却不以为然,所以他对我十分不满意,昨晚我曾和他争论了很久。你们想象不到愤怒时候的他,是一个多么难对付的人。”

我不免插嘴道:“如果咱们还要去上诺伍德,能不能马上就动身?”他笑得耳根都发红了,之后说道:“这样不大合适,如果突然与你们

一同去,我还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呢。不,我得事先准备好,把咱们彼此的处境先说一下。第一件我要告诉你们的事,就是这段故事里有几件事连我自己也还没有搞清楚。我只能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事实。”

“我的父亲,你们应该会想到,就是以前在印度驻军里的约翰·舒尔托少校。大概是在十一年之前,他退休以后,才住到上诺伍德的樱沼别墅里来的。他在印度发了一大笔财,带回一大笔钱和一大批贵重的古玩,连同几个印度佣人。有了这些财物,他就买了一幢房子,过着非常舒适的生活。我和巴索洛缪是孪生兄弟,父亲只有我们两个儿子“

“我还能清楚地记得莫斯坦上尉的失踪所引起的社会上的轰动、详情是我们在报纸上看到的。因为知道他是我们父亲的朋友,所以经常毫无顾忌地在他面前谈论这件事。他有时也和我们一起猜测这件事是如何发生的,我们一点也没有怀疑过这整个的秘密却只藏在他一个人的心里——只有他知道阿瑟·莫斯坦的下落。”

“可是我们的确也知道有一些秘密——有些可怕的事情——存留在我父亲的脑海里。他平常不敢独自一人出门,还雇用了两个拳击手作为樱沼别墅的看门人。今天给你们赶车的威廉就是两人当中的一个,他曾经是英国轻量级拳赛的冠军。我父亲从来不提起他所害怕的究竟是什么,对装着木腿的人他尤其留意地防备。有一次他拿枪打伤了一位装木腿的人,后来知道了这人原来是个推销东西的普通商贩,我们赔了一大笔伤残费才了结。我哥哥和我起先认为这只是父亲的一时冲动,后来又经过一件件的事情,我们才慢慢改变了看法。”

“1882年春天,我父亲收到了一封来自印度的信,这封信给了他一个很大的打击。他在早餐桌上看完信之后几乎晕过去,从那天起他就病

了,直到他死去。信里面写了什么,我们从来也没有发现过,可是在他

手拿这封信时,我从一旁看到信很短,而且写得十分潦草。他多年患有

脾脏肿大,这下,病情很快恶化了。”

“四月底的时候,医生断定他已没有希望了,叫我们去他那里听他的遗嘱。我们走入房间的时候,他呼吸急促地靠在高枕上。他让我们锁上门,到床的两旁来。他紧握着我们的手,因为痛苦羞愧而又情绪激动,所以断断续续地向我们讲了一件惊人的事。我现在试着用他自己说的话来向你们复述一遍。”

“他说:‘在我临死的时候,只有一件事情就像一块大石头一样压在我的心头,这就是对待莫斯坦孤女的行为我实在十分惭愧。由于我一生不可饶恕的贪婪,使她没有得到这些宝物—这其中至少有一半是她的。但我也一直没有使用过这些宝物——贪婪实在是相当愚蠢的行为只要知道宝物还藏在我的身边,我就心满意足,再也不舍得拿给别人。你们看,放在盛金鸡纳霜药品旁边的那一串珍珠项圈,虽然是为了送给她而专门找出来的,就算是给她我也难以割舍。儿子们,你们应该把阿格拉宝物公平地分给她。但在我断气之前一定不要给她——即使是那串项圈也不要,因为就算病重到我这个地步,也说不定还会康复呢。’”“他接着说:我要告诉你们莫斯坦是怎么死的。多年以来,他的心脏就一直十分衰弱,可他一直没有告诉过别人,只有我一人知道。在印度时,我和他经过许多的惊险事故,获得了一大批宝物。我把它们带回了英国。在莫斯坦抵达伦敦的当天夜里,他就一路跑来这里要他应有的一份儿。他从车站步行来这里,是已故的忠心老仆拉尔·乔达给他开门请他进来的。”

“莫斯坦和我之间由于平分宝物的意见发生了分歧,争论得很厉害,莫斯坦盛怒之下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之后忽然手放在胸侧,面色暗沉,向后倒去,头撞在了宝箱的一角上。当我俯身扶他的时候,我感到惊恶万分,他竟然已经死了。”

“我在椅子上坐了很久,思绪混乱,不知如何是好。起先我当然也想到应该报警,可是考虑到当时的情景,恐怕自己免不了要被指为凶手。他是在我们争论的过程中咽气的,他头上的伤口对我尤其不利。还有,在法庭上不免要问及宝物的来源,这更是我加倍要保守的秘密。他

告诉过我:没有人知道他来这里。所以这件事似乎并没有让别人知道的必要。”

“就当我还在思考这件事的时候,我抬起头来,忽然看见仆人拉尔·乔达正站在门口。他悄悄地走了进来,回手关上了门,说道:‘主人,不要担心。没有人知道你害死了他。只要咱们把他藏起来,还会有谁知道呢?’我道:‘我并没有杀死他。’拉尔·乔达摇着头笑着说:‘主人,我都听到了,我听见了你们争吵,我听见他倒了下去,可我一定保守秘密。家里的人们都睡着了。咱们把他埋了吧。’”

“这样我就决定了。连自己的仆人都不相信我,难道我还能希望在暗审团席位上的十二个愚蠢的商人会认为我无罪吗?拉尔、乔达和我当晚便把尸身埋了,不到几天,伦敦的报纸上就都刊登了莫斯坦上尉失踪的新闻。从我所讲的事情中,你们可以知道,莫斯坦的死很难说是由于我的过失。我犯的错是除了掩藏尸体外还隐藏了宝物,我得到了自己应得的,却还独占了莫斯坦的那份,所以希望你们把宝物归还给他的女儿。把耳朵靠到我的嘴边来,宝物就藏在……”“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两眼注视着窗外,下颏下坠,用一种我一直难忘的声音喊道:‘把他赶出去!一定把…一定把他赶出去!我们一同回头看着他所盯着的窗户,黑暗里一张面孔正在凝视着我们。我们可以看到他那在玻璃上面被压得发白的鼻子。这是一张多毛的脸,有一双凶狠的眼睛,还有恶狠狠的表情。我们兄弟两人赶冲到窗前,但那人已经不见了。再回头看我们的父亲,只见他脑袋下垂,脉搏已经停止了。”

“那一晚我们检查了花园,除了窗台下花床上的一个明显的脚印之外,这位不速之客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仅根据这一点迹象,我们也许还会怀疑那张凶狠的面孔是我们的幻觉。不久之后,我们便另外获得了更确切的证实,原来在我们屋子附近有一帮人正在对我们进行秘密活动。”

“第二天早晨,我们发现父亲卧室的窗户洞开,他的橱柜和箱子全部被搜查过了,在箱子上钉着一张破纸,纸上潦草地写着:‘四个签名’这句话该如何解释以及秘密来过的人是谁,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能

断定的只是:虽然所有的东西都被翻过了,可是父亲的财物并未被盗。我们兄弟两人自然就会联想,这件事情与他平日的恐惧是有关系的,但这仍然是一桩完全不能破解的疑案。”

这个小个子重新点燃了他的水烟壶,一边沉思地连吸了几口。我们坐在那儿,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述这个离奇的故事。莫斯坦小姐在听到有关她父亲去世的那一段时,脸色变得惨白。因为怕她会晕过去,我轻轻地从旁边桌上放着的一个威尼斯式的水瓶里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她才恢复了过来。歇洛克·福尔摩斯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我看着他,不禁

想:今天他还在说人生枯燥无味呢,现在至少有一道难题要对他的智慧进行一次最大的考验。塞笛厄斯·舒尔托先生看着我们,因为叙述的故事所带给我们的巨大影响,他显然十分自豪,吸着他的水烟壶接着说了

他说:“你们可以想象得出来,由于听到了我父亲说的宝物、我哥哥和我都感到十分高兴。花了好儿个星期,甚至好几个月的时间、我们藏在……”“话还没说完、他的脸色突然变了,两眼注视着窗外,下颏下坠,用一种我一直难忘的声音喊道:‘把他赶出去!一定把…一定把他赶出去!我们一同回头看着他所盯着的窗户,黑暗里一张面孔正在凝视着我们。我们可以看到他那在玻璃上面被压得发白的鼻子。这是一张多毛的脸,有一双凶狠的眼睛,还有恶狠狠的表情。我们兄弟两人赶冲到窗前,但那人已经不见了。再回头看我们的父亲,只见他脑袋下垂,脉搏已经停止了。”

“那一晚我们检查了花园,除了窗台下花床上的一个明显的脚印之外,这位不速之客并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是仅根据这一点迹象,我们也许还会怀疑那张凶狠的面孔是我们的幻觉。不久之后,我们便另外获得了更确切的证实,原来在我们屋子附近有一帮人正在对我们进行秘密活动。”

“第二天早晨,我们发现父亲卧室的窗户洞开,他的橱柜和箱子全部被搜查过了,在箱子上钉着一张破纸,纸上潦草地写着:‘四个签名’这句话该如何解释以及秘密来过的人是谁,直到现在我们也不知道。能

断定的只是:虽然所有的东西都被翻过了,可是父亲的财物并未被盗。我们兄弟两人自然就会联想,这件事情与他平日的恐惧是有关系的,但这仍然是一桩完全不能破解的疑案。”

这个小个子重新点燃了他的水烟壶,一边沉思地连吸了几口。我们坐在那儿,聚精会神地听他讲述这个离奇的故事。莫斯坦小姐在听到有关她父亲去世的那一段时,脸色变得惨白。因为怕她会晕过去,我轻轻地从旁边桌上放着的一个威尼斯式的水瓶里给她倒了一杯水喝、她才恢复了过来。歇洛克·福尔摩斯靠在椅子上闭目沉思。我看着他,不禁

想:今天他还在说人生枯燥无味呢,现在至少有一道难题要对他的智慧进行一次最大的考验。塞笛厄斯·舒尔托先生看着我们,因为叙述的故事所带给我们的巨大影响,他显然十分自豪,吸着他的水烟壶接着说了

他说:“你们可以想象得出来,由于听到了我父亲说的宝物、我哥哥和我都感到十分高兴。花了好儿个星期,甚至好几个月的时间、我们把花园的每一个角落都挖过了,什么东西也没有找到。想起这些宝物隐藏的繁密竟留在了他临终的嘴里,实在使人发疯。从那个挑出来的项圈我们就可以想象得到这批遗失的宝物是多么值钱了。关于这条项圈,我的哥哥巴索洛缪和我也曾经有过讨论。这些珍珠无疑是很贵重的,他也有些难以割舍。当然,在对待朋友这一方面,他也有点继承了父亲的缺点。他又想到,如果把项圈送出去,他将会引起此无聊的闲话,最后会给我们带来麻烦。我所能做到的就只有劝说我哥哥让我先找到莫斯坦小姐的住址,然后每隔一段时间给她寄去一颗拆下来的珍珠,这样至少也能使她的生活不至于有困难。”

我的同伴诚恳地说:“真是善良啊,您这么做真是太感人了。”

这小个子不以为然地挥挥手:“我们只是你们的财物的保管者,这是我的观点!可是我哥哥的意见却和我的不同。我们自己已经有很多

财产了,我也不希望再多了。再说对这位年轻的小姐做出这样卑鄙的事情也是情理不容的。‘鄙俗为罪恶之源’这句法国谚语是再有道理不过的。由于弟兄两人对这个问题的看法不同,我最后只好和他分家,我带了一个印度仆人与威廉搬离了樱沼别墅。昨天我发现了一件最重要的

事:宝物被找到了。我这才立刻同莫斯坦小姐取得联系,现在只剩下咱们一起到上诺伍德去向他追回咱们应有的那一份宝物了,昨晚我也已经把这个意见同我哥哥巴索洛缪说过了。可能咱们不是他想要见到的客人,但是他答应在那儿等咱们。”

塞笛厄斯·舒尔托先生的话说完了,坐在矮椅子上不住地抽动手指。我们全都沉默无语,思绪全部集中在这个奇妙事件的发展上。福尔摩斯头一个站了起来。

他说:“先生,您从头到尾做的事情都很圆满完美,也许我们还能告诉您一些您所不知道的事情作为报答呢。但是正像莫斯坦小姐刚刚所说的,天色已不早了,咱们还是快点去办正事要紧,不要再拖延了。”我们的新朋友盘好水烟壶的烟管,从帐子后面取出一件羔皮做领袖的又长又厚的大衣。虽然晚上很闷热,他却还是从上到下紧紧地扣好了每一颗组扣,最后又戴好一顶兔皮帽子,把帽檐盖过耳朵,除了他那张瘦削的脸孔之外,身体的其他部分都已遮盖起来。

当他顿着我们走出甬道的时候,说:“我的身体太虚弱,只能算是一个病人了。”

我们的马车在外边等着,显然早已为我们的出行做好了准备

塞苗厄斯不断地讲话,声音大过了隆隆的车轮声。他说:“巴索洛缪是个聪明的人,你们猜他是怎样找到宝物的?他最后的推断是宝物藏在屋内。他把整幢房子的容积计算出来,各个角落也认真量过了,没有一英寸是漏掉的。最后他发现这所楼房总高度是七十四英尺,可是他把所有房间的高度分别都测量了。他用钻探的方法,确定了楼板的厚度,又加上屋内的高度,总共也只有七十英尺。两者相差了四英尺。这个差别只能在房顶上找。他在最高一层的房屋的用板条和灰泥筑成的天花板上打了一个洞。在那儿,没错,就在那上面发现了一个封闭的、谁也不知道的屋顶密室。宝物箱就放在天花板中央的两条椽木上头。他把宝物箱从洞口拿了下来,找到了里边的珠宝。他估算这批宝贝的总价值不低于五十万英镑。”

听到这个巨大的数字,我们都惊奇地睁大了眼睛看望着彼此。如果我们能够成功地替莫斯坦小姐争取到她应得的那份财产,帮助她获得她理应享有的权利,补偿她许多年来一直受到的不公平待遇和委屈的话,毫无疑问,她将立即由一个贫困的女家庭教师变成英国最有钱最富裕的财产继承人。当然,作为她的忠实的朋友们,所有的人全都应该为很

快就要降临在她头上的、她即将获得的幸福生活而感到由衷的高兴与喜悦,应该对她表示热烈的祝贺,可是我实在惭愧得很,我的良心全部都被我的那一点可怜的私心遮蔽了,心上像有一大块巨石牢牢地压着。我言不由衷地含糊不定地随便说了几句庆祝道喜的话,然后就整个人低头丧气地呆坐在那里,无精打采,俯首无语,沉默寡言,完全被一种忧郁的焦虑的情绪所控制着,之后甚至连我们的新朋友说的话也似乎充耳不闻了。

他很明显是一个忧郁症患者,我模糊地记得他好像说了一连串的症状,还从他的皮夹里掏出了许许多多的秘方,希望我能对这些秘方的内容和作用稍加解释,我实在是希望他可以把我那天晚上对他的指导全都忘掉。福尔摩斯还记得听到我嘱咐他不要服用两滴以上的蓖麻油以及建议他服用大剂量的番木鳖碱当作镇定剂。不管怎样,直到车一下子停住,车夫跳下车来打开车门的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

塞笛厄斯·舒尔托先生扶她下车,说道:“莫斯坦小姐,这里就是樱沼别墅。”……丶……待续

柯南道尔笔下的福尔摩斯探案集6(福尔摩斯探案集之四签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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