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手不太冷在电影史上的地位(在电影这个杀手不太冷中角色刻画的审美艺术)
《这个杀手不太冷》是著名导演吕克贝松与好莱坞合作的第一部电影。原本吕克贝松打算拍《第五元素》,但是因为主演的档期问题不得不延迟拍摄。
吕克贝松趁着空闲出来的时间,仅用一个月的时间完成剧本、挑选演员,用三个月的时间完成了这部电影的拍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部偶然之作竟然成为了影史经典,其著名程度远远地超过了后来拍摄的《第五元素》。
电影最原初的译名应该叫《杀手里昂》,而译者将电影翻译为《这个杀手不太冷》。不得不说这个译名是整部影片的点睛之笔,道出了影片的本质。
在国内的电影评分网站上,《这个杀手也不太冷》评分高达9.4分,排名前十。影片的成功离不开独特的角色刻画手法所产生的审美效果。
牛奶、绿植、枪是整部影片反复出现的意象,对于角色的塑造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导演运用反差感进行角色刻画,达到了与众不同的审美艺术。
让我们一起来看看导演的笔法,感受这部电影的独特之处。
【镜头语言的特别,视听语言的独特】吕克贝松非常擅长使用镜头语言刻画角色形象,角色出场的镜头表达与人物后期形象的对比,而形成巨大的反差感。
镜头一开始是一片绿色的树林,大镜俯拍,俯瞰整个城市,随之镜头快速地推进,美国纽约市映入眼帘。镜头从高到低穿梭,来到了一家昏暗的店铺。由大到小,由远及近的穿梭的镜头营造出大城小家的对比感。
接下来是人物的出场。导演并没有让人物的样貌直接展现在观众的眼前,反而是运用特写大镜头刻画人物,而为观众提供人物的初始印象。
杀手里昂和给他经纪人托尼在对接暗杀订单。快速跳闪的大镜头起到聚焦的作用。一方面让观众只看到人物的局部而感受到角色的神秘感;另一方面特写镜头放大人物特点,给观众传递了一种人物形象的真实感。
随后,镜头跳转到里昂执行暗杀任务。吕克贝松虽然是第一次和好莱坞合作,但是此处镜头表达极具好莱坞的类型片风格。杀手在暗处,被杀者在明处。跳转的空镜头制造了紧张感,体现了里昂作为杀手的冷酷和执行力。一把从暗处深出的利刀将人物的杀伐果断体现地淋漓尽致。
镜头一转,展现的是里昂不作杀手时的生活状态,和正常人并无二异,对杀手形象进行颠覆性的角色刻画。
里昂每次逛超市都会买牛奶,他非常爱喝牛奶。他养了一棵绿萝,每天都会悉心照料这棵他视为家人的盆栽,为它洗澡,给它晒太阳。里昂甚至会去影院看金凯瑞的电影,不同于其他人被电影逗得哈哈大笑,里昂在看到好笑的片段时是憨笑。
同样,他不同于普通人表现在他的独来独往,或者说是孤独。杀手独来独往在其它电影中并不少见,导演选择了夜晚睡觉都要戴墨镜这一点来对里昂进行刻画。
导演和饰演里昂的演员雷诺功底都很深厚。此处导演不再用特写镜头刻画里昂,反而是运用恰到好处的跳转镜头展现里昂的日常,交代剧情、展现人物形象的同时并不显得矫揉造作的故弄玄虚。
而雷诺则是运用敏捷性的动作和面无表情来展现人物的基本状态,而看电影时却也会用憨笑,比大家反映慢的笑来展现人物在情感上的笨拙。
里昂经常在执行完任务回家时,看到邻居家的女儿玛蒂达坐在楼道旁。对于玛蒂达的出场方式,导演又继续沿用里昂出场时的方式。
与前面里昂暗杀时,从上往下的慢镜头推进俯拍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这里导演运用俯拍镜头拍摄螺旋楼梯。前者体现的是紧张气氛,而后者则体现了压抑、围困的氛围。
精致、复式的雕花楼梯,忽而闯入一个少女的腿。从下往上,从靴子到腿,最后到脸。玛蒂达那张美丽的、精致的脸庞在复古的雕花中面无表情,就好像一只被困住的小鸟。
与里昂不同,玛蒂达虽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孩,但是她吸烟、喝酒、不讲礼貌。对于玛蒂达个人来说,她的行为并不符合她的身份和年龄;同时也与里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两人第一次真正的交集是在玛蒂达被父亲殴打后在走廊流泪。里昂完成任务,准备回家,里昂第一次感受到这个小女孩与平时的不一样。平时的玛蒂达展现出来的是疏离、没落,但又有着少来惹我的生人勿近感。
里昂犹豫了一会,递了一条手帕给玛蒂达擦拭血迹。“人生总是这么痛苦吗?还是只有童年如此?”“总是如此。”这两句对话开始了里昂和玛蒂达的第一次联系。
两人真正的联系的开始是一次枪杀案。一天,玛蒂达兴高采烈地去超市采购日用品,打算以此感谢里昂的帮助。走回家的路上,越靠近家门口越感觉不对劲,看到门口站着陌生人,余光瞟到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家人。玛蒂达选择了敲响里昂的房门
久久未开的房门让站哨的警察产生狐疑,就在千钧一发之际,里昂打开了房门。当房间的灯光照射在玛蒂达的脸上时,她满是泪水的脸庞显现出被救赎的深情。
这一段的设计将两个主角关联到了一起,同时对两人后面的故事埋下了伏笔。
【独特意象营造的人物反差感】在刻画里昂这个角色时,导演运用独特的意象展现人物。意象概念来源于文学诗词,例如红豆代表思念、折杨柳枝代表离别、莲花代表出淤泥而不染的品质。影片中导演运用三大意象刻画里昂——牛奶、绿萝盆栽、枪支。
牛奶代表里昂内心的纯洁,和他小孩子的一面。里昂很喜欢喝牛奶。在某种程度上,小孩子喜欢喝牛奶,所以牛奶有着纯洁、纯净的意味。电影《发条橙》中的少年罪犯阿历克斯就十分喜欢喝牛奶。
牛奶代表了里昂内心世界的纯洁,他虽然是一个杀手,但是他有着孩子般的笨拙与可爱。这种特质对杀手身份的冷酷起到了非常好的稀释作用,而且与阿历克斯等杀手不同的是:里昂不癫狂,反而十分的冷静。因此电影的名字才会叫《这个杀手不太冷》。
绿萝盆栽代表里昂孤独的内心。里昂把绿萝盆栽当作自己的亲人来照顾,给它洗澡,让它晒太阳。当玛蒂达问里昂为什么要将绿植搬来搬去,一会让它晒太阳,一会把它搬到阴暗处。“它没有根”里昂是这样回答玛蒂达的,这也体现了他对于自我的认知——没有根。
身份认同感与归属感十分重要,里昂本来是德国人,年少时爱上了一个女孩,对方父亲因为反对这一段爱情而失手将自己的女儿杀死了。里昂杀害了爱人的父亲为恋人报仇,从此便远走高飞,来到了美国纽约。这是他第一次杀人,但不是最后一次,由此他开启了他的杀手生涯。
失去恋人让他感受到孤独,杀手的身份也在一定程度上让他不得不和其他人保持一定的距离,以维护自我的安全。并且他看似是一个成年人,看似是一个杀手,但是他的心智却十分单纯。当这些特质结合后,也无意间推动了里昂走向孤独。
而这种孤独是物理意义上的,他只与给自己提供订单的杀手经纪人联系,物理意义上地与世界保持距离。但是他的孤独并非是不相信其他人,二十几年的杀手生涯,里昂并没有因此而大富大贵,相反的是里昂并不知道自己每次订单能够收取多少费用,他也不关心费用的问题。从经纪人那,他只索取足够支撑他基本日常生活的费用,他把自己所有的钱都寄存给托尼。
在某种程度上,里昂的这个选择就好像小孩向父母定时领零花钱,如果要深究就不难发现,里昂并非不相信任何人。在遇到玛蒂达之前,经纪人托尼是他最相信的人。
里昂从不问托尼自己已经存了多少钱了,一方面是因为他不看重钱,就像小孩一样,有一定的零花钱就好,并不执著于将所有的东西自我保管。
另一方面他认为自己这辈子都会在纽约生活,一辈子都从事杀手职业,等要退休了再问托尼要回自己的钱,他对于托尼没有防范意识,他用小孩子的思维去善意地看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里昂唯一的一次问托尼钱的事情,是因为他遇见了玛蒂达,玛蒂达真正地让他感受到爱,他第一次想离开“保护”了二十几年的纽约,在帮助玛蒂达报仇后远走高飞。
然而,世事就是如此地戏谑。杀手里昂有着善良和真诚,而世界却充满背叛与欺骗。也正是因为经纪人托尼的出卖,里昂和玛蒂达的住址才会泄露。里昂到最危险关头依旧相信托尼,生死离别之际,他甚至嘱咐玛蒂达去找托尼,到托尼的店里面等自己。
枪支代表了里昂的生活与自我保护的意识。这个意象很好地综合了前面的特点,里昂在感情上虽然笨拙、单纯,但是他并不是傻子。里昂使用枪支的熟练体现了他作为杀手的专业。
枪支是里昂执行暗杀订单多年工具,枪支支撑了他的生活来源;枪支同时也能够起到保护里昂的作用。
牛奶、绿萝盆栽、枪支这三种意象在角色本身身份与行为的不同制造角色的反差。而角色与角色之间的不同形成的对比让这种反差更为突出。同时,人物虽然有反差,但是这种反差却是合理的、不逾矩的。
就好比里昂的性格与其杀手的身份有着巨大的反差感,但是他也具备杀手的果断与聪明;而玛蒂达虽然叛逆、乖戾,但是她的行为或者是想法也符合一个青春期女孩的本质。她之所以会有这样的行为与家庭暴力也有着紧密关系,家庭的不理解与冷漠导致了玛蒂达的叛逆,而叛逆又进一步让玛蒂达与父母的关系梳理。
另一方面玛蒂达虽然与父母的关系不好,但是她和弟弟在一起时会展示出爱,这也体现了一个孩子对于家庭温暖渴望。
另外影片中的配角诺曼警官也是一个非常吸引人的角色,他身上的反差感也是在其他影片所没有的。
“警察”这个词天然代表着正义、忠诚、公正,尤其是在中文语境之下,人民警察给予人安心感。但是《这个杀手不太冷》里的警察却颠覆了这原本约定俗成的规定。诺曼身上具有暴力和艺术范的变态结合。
诺曼的第一次出现是在玛蒂达的家中,玛蒂达的父亲是警方侦察毒品案件的线人,但是玛蒂达的父亲却贪污了毒品交易中的一部分毒品。以诺曼为首的警方在玛蒂达家中大开杀戒,把玛蒂达一家全都强杀了。
导演对于诺曼角色的设置是具有癫狂性质的,诺曼具有非常敏感、发达的嗅觉感官。他对于事物的感知是采取突然大笑、神秘兮兮、嗅来嗅去等行为,给人一种瘾君子的错觉。而影片中诺曼也有吃头孢的片段,也给观众增加了疑惑性和猜测的可能性。
作为警察的身份而言,诺曼在某种程度上是执行警察身份的义务,清除警方内部的败类,但是他的行为虽然具有正义性,但是并不具备法律程序的正义性。诺曼对犯罪的处罚是施以暴力,而这种暴力是不被法律程序正义所认可的。
诺曼所展现出来的暴力在某种程度上是不具备合法性的,就好比诺曼虽然不按照法律程序处理玛蒂达的父亲,这种行为不具备法律程序的正义,但是具有一定程度的正义性;但是诺曼将无关此时的玛蒂达母亲和玛蒂达的弟弟枪杀致死,这种行为是不合理、不正义的。
影片中这一段的配乐运用了贝多芬的古典乐,和中东波斯音乐的结合。镜头的切换和音乐的配合,直接的残暴,暴力和血混合在一起,还有尖叫声。这一段枪杀片段的艺术审美感达到顶峰。甚至有种美国西部片牛仔决斗的感觉。
【情感的递进,表达的克制】那扇救赎的门打开后所带来的“麻烦”时里昂所预料不到的。因为长时间没有与人同住,里昂无法适应玛蒂达的存在。里昂甚至觉得玛蒂达是个麻烦,晚上睡觉都要戴墨镜的人,因为多了一个人的存在极为不适。
他想到了用自己平时解决问题的办法——枪杀。他拿着枪走到了玛蒂达的面前,当枪对着正在熟睡的玛蒂达时,里昂却下不去手了。
他在成为杀手时,对自己定下了一个要求——不能杀女人和孩子。眼前的玛蒂达既是女人,也是孩子。无奈之下,里昂只好郁闷地收起枪。
第二天,里昂本想要赶玛蒂达走,却被玛蒂达所展现的成熟和冷静震惊了。玛蒂达对于里昂的枪械并不感到惊讶,反而是十分感兴趣,她还多次提出要里昂教她用枪,她想成为一个女杀手,为自己的弟弟报仇。
抵着脑门的枪对于玛蒂达而言是一种选择,对于里昂来说也是一种选择。玛蒂达把选择权交到了里昂的手上。枪响之后,两人也达成了共识。两人的感情就是在一次次生死关头逐渐升温。后面的剧情为影迷所津津乐道,两个人互为导师,他教她用枪,她教他法文;扮电影人物逗笑里昂……
电影不可控制地,又给予观众一定希冀地走向了悲剧。最后,玛蒂达将盆栽移植到土地上时,那株代表着孤独的、象征着里昂的绿萝找到了家,和玛蒂达一起。
很多人将影片归结为“大叔”与“萝莉”的故事,在其中感受到了温暖。也有不少人认为里昂与玛蒂达之间是逐渐走向恋人的关系,两人之间的是爱情。
万事万物并不是非此即彼的。在某种程度上,玛蒂达和里昂之间存在友情、亲情、爱情。里昂和玛蒂达都是一样孤独的人,里昂是物理上与世界保持距离的孤独,而玛蒂达则是在心理上与世界保持距离。当两个孤独的人相遇,他们有着心心相惜的感觉。
同时,在年纪上,里昂的确是能够成为玛蒂达的父亲。事实上,里昂也在做着一个父亲应该做的事情。他教玛蒂达如何保护自己,给予玛蒂达关心与温暖。里昂的出现弥补了玛蒂达原生家庭父亲角色的缺失。里昂作为“父亲”却有着朋友的尊重,他又将玛蒂达看成平等的思想交流对象。
当记者问吕克贝松,玛蒂达和里昂两人之间是否存在爱情时,吕克贝松表示,他们之间的爱情是两个十几岁小孩之间的爱情。这也是这部影片的迷人之处。里昂身份和性格的反差,让这段爱情显得纯真、美好。
导演在两人情感的递进与表达上的恰到好处,使得角色塑造和故事讲述的艺术审美性达到一定的高度。穿过大屏幕直击观众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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