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妖记为什么不让汤唯当主演（导演许诚毅解读捉妖记）

虽然《捉妖记》的诞生波折重重，但是从上映以来，无论是口碑、票房都刷新了中国电影的新纪录。上映8天，《捉妖记》票房突破10亿大关，成为2015年度华语电影票房冠军，然而他们的破纪录之路才刚刚开始，等待《捉妖记》刷新的榜单还有更多。

之前影视工业网独家对话制片人：江志强先生，他作为“亚洲第一制片人”完整讲解了《捉妖记》的项目操作，以及定位策划过程（超链接，点击可以延伸阅读），现在影视工业网再次邀约导演许诚毅，独家解读《捉妖记》，从创作安排到形象设计，许诚毅导演都给出了非常真诚的解答，带我们看看一部成熟的商业片需要做出哪些安排。

导演许诚毅和主演井柏然在第二次的拍摄现场

影视工业网：这个片子从前期到后期，总共周期花了多久？

许诚毅：其实早些时候我跟江老板聊过好几个不同的项目，后来发现都不够特别，江老板就说要不这样，你跟袁锦麟（《捉妖记》编剧，监制）两个人直接碰面，去聊聊看。大概是在2008年底，那个时候跟编剧我们两个人就碰面了，我觉得可以拍中国的妖怪，这样可以有一个新鲜感，然后袁锦麟就开始想，到2009年初的时候，他就有一个故事大纲，然后到2009年的暑假，就有第一稿的《捉妖记》了。有很多东西我让他随便想，然后我看完大纲、看完剧本，也有可能会给他一点意见，但是过程中主要是让他放心去写。因为我觉得最重要的是让他感觉有那个空间，编剧他有很多天马行空，想到了很多很搞笑、特别的东西，

影视工业网：拍摄的时候第一次拍了多久？

许诚毅：第一次拍了三个多月。那个时候是2013年9月开始，我们拍到12月初，是三个多月。

影视工业网：那时候计划的后期是多久？

许诚毅：后期那个时候是没有计划的，我跟江老板说，后期我要做很长，因为电影有很多特效，然后我们觉得什么时候可以把剪辑定下来，才能正式开始统计后期的规划，江老板跟我说，好啊！我也没有说你要什么时候完成啊！我们电影里面有1200个特效镜头，所以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做，一直到我们电影上映之前的一两周才完成，所以大概有一年半的时间在做特效。

影视工业网：柯震东的事件就是在第一版做后期的时候出现的是吧？

许诚毅：对，那个时候第一版差不多已经做了70%的特效。其实柯震东的事情发生之后，我头一个反应是，可以多一点时间去做特效了，因为当时以为这件事情最多也就延迟两、三个月就过去了，但是后来发现不是那么简单，所以后来江老板就说“我们要自己去决定我们自己的命运”，不要等了。大概一个月之内就做了决定要重拍。

决定重拍之后，我的第一个反应是很惨，因为我想到的是哪些景需要重搭，之前的服装、道具在哪里还要不要重做。其实这时候我们之前拍摄用到的所有东西都没有了，就想到很多很零碎的事，就觉得很惨。但很快我们的制片范剑雄就来了，他一来我就觉得有人帮我想这些东西，就我不用我去担心了，当时真的觉得很感谢。最后差不多《捉妖记》剧组的人都回来了，而且回来都很开心的，大家也都很久没有见面。虽然第二次拍的时候，也很紧张，很辛苦，但是拍的非常开心。

影视工业网：第二次拍了多久？

许诚毅：第二次拍了大概五个多星期。两次拍摄都是在怀柔的棚里，第二次拍的时候景全部是重搭的，但是我们当时也有碰到一些困难的，我们第一期拍的时候是9月，当时的北京的树都是绿的，第二次拍是2月底，北京的树上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所以有很多东西，我们都需要拍绿背景，拍完剪完，观众应该分不出来哪一些是一年前拍的，哪一些是一年后拍的，但是这些其实我都知道，所以我觉得摄影师潘耀明，还有整个剧组太厉害了。拍的时候，我也担心会不会剪不出来，会不会有不一样的地方，剧组就一直对我说导演不用担心，后来剪出来，再调完颜色，效果真的看不出来。

影视工业网：重拍我们按照比例来说的话，是大概到了65%是吧？

许诚毅：差不多吧，其实也没有真的详细去统计过，但是电影里面两位主演井柏然和白百何的对手戏都是重拍的。因为白百何太多戏跟井柏然一起了，我很感激她，她拍第二遍的时候拍的比第一遍更好，她人很义气所以拍的很开心，真的很感谢百合。

影视工业网：第二次重拍的时候，故事上有做调整吗？

许诚毅：有啊！像江老板说的，我很幸运的拍了一个试片，拍第二遍的时候，就可以看到过去有什么东西不够好，这时候就可以改，我们就加了一点戏。汤唯和姚晨都是新加进去的，她们是老板的好朋友，看到《捉妖记》有困难，她们就主动找来说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后面她们就真的就来演《捉妖记》，也演的很特别。比如说汤唯，其实大家的对她的印象就是女神嘛，汤唯进组的时候就说：导演我来我不是要演女神的，然后她就演的很特别，给观众很不一样的感觉。姚晨她一来也是说对我不用客气啊，因为我给她看过故事，就是天师厨神跟胡巴的戏，她心中有一个概念，然后到我们拍的时候，她就说导演我觉得你还是对我太好了，你真的不需要考虑我的感受，她就让我这么去拍她，出来的效果很好。

影视工业网：也就是有许多临场发挥的戏？

许诚毅：对，比如说我之前刚刚拍第一遍的时候。其实我们整个电影都有画好故事板，有很多时候我会想就按照故事板来拍，但是拍真人是和做动画是不一样的。演员来了之后，有很多东西在现场是需要很灵活的，因为当天大家的感觉不一样可能就不需要跟着故事板去拍，还有摄影师潘耀明他在现场也说，导演你故事板是这么想的，但是其实有些景和东西很漂亮可以用到电影里面。

影视工业网：最后成片和故事板相差大概有多少？

许诚毅：可能50%吧。就比如说我拍之前的故事板，一场戏我在故事板上画了30个镜头，但是到我跟明哥（摄影师）在研究场景和演员的走位的时候，我发现20个镜头就够了，可能不需要切换那么多。但妖的部分就是要根据具体的故事板来，因为那些部分需要非常清晰的思路来做。

《捉妖记》概念设计图

影视工业网：做故事板的过程你们是怎么工作的？

许诚毅：我有一个小团队，四个人画故事板。他们每一个人手上我会分一场戏给他们，因为我有拍动画片的背景，整个电影画了故事板之后我心中才会有底，这样对我来说我最起码知道要怎么拍了，故事板对我和摄影师和特效的沟通上起了很大的帮助作用。

影视工业网：还有一个点，因为刚才潘耀明（摄影师）老师，到现场有可能会改一些镜头，改镜头的时候，你们怎么沟通？当时你们会把分镜头会给画出来吗？

许诚毅：我们在拍摄现场是一个很好的氛围，我跟明哥（摄影师潘耀明）合作都很开心。在现场所有的一切不会是我说了算，很多东西，我都会先问明哥他有什么想法，然后他们也很照顾我，他们碰到觉得不合适的，会来告诉我“导演我觉得你画故事板那个，有一个真的很好，我们等一下就这样拍。然后其他有两个不够好，你看看我这么改下可以吗？” 他可能就会让画故事板的帮忙给画出来，大家看一下是什么感觉，当然，有些大家沟通的就比较清楚了，这样就没必要画了

影视工业网：除了跟摄影合作，还有美术那边怎么沟通的？因为需要他们把整个可以拍摄的景给搭建出来。

许诚毅：我会把我的想法告诉他。比如说永宁村，我跟他说：我想要的给人的感觉房子看起来是不机械的，不像普通的城镇那么多的条条框框，所有东西要跟大自然融合。我们的艺术指导种田阳平他很用心的，宋天荫家里每一个小东西都是他非常用心做出来的，比方说筷子，你仔细看的话筷子不是直的，还有包括每一个窗花，我们都是设定过的

影视工业网：这个故事你有设定朝代背景吗？其实有些地方我个人会感觉比较偏向日式或者说是唐朝

许诚毅：没有，我们不想说这个故事是明朝的或者是唐朝的，因为我们不是一个历史剧，应该是比较奇幻的，很多东西是可以创新的。我觉得创新对于中国观众会比较新奇，刚开始很多人说中国的妖怪为什么不是人？为什么不是人加个鼻子的形象？我觉得一直以来大家都在这么做，但是我不需要再一直重复。当然每一样新的东西出现，大家都会有一点点不习惯，但很快就会觉得是对的。如果我拍的跟电视剧的妖一样，那《捉妖记》就不会有进步了。

《捉妖记》演员胡巴与妖的概念设计图

影视工业网：这些妖的形象是谁来做的？比如说比较重要的胡巴，设计他的时候考虑了哪些因素？

许诚毅：就主要是我来设定。这个怎么说呢，其实就是直觉，觉得这个是对的。就等于挑演员，你问我为什么要挑闫妮来演她那个角色，我只能说我就是这么感觉的，我挑牛牛（客栈胡巴刚出生时，欺负胡巴的小朋友）的时候，那天大概有40多个小朋友来，有的比他看起来好看，有的比他更会演，但那个感觉不对，牛牛他人在那边探头探脑的一直在乱看，给我的那个感觉，找这个人就对了。所以胡巴也是一样，我们画了很多不同的胡巴，也就是很多不同的小胡巴来试镜，就感觉这个可爱。定了设定之后，最重要的是这个形象懂不懂得演戏，这个设定可不可以演戏。比如说有一个很漂亮很复杂的一个设定，不动的时候大家会觉得这个形象设定惊为天人，可是当他一做表情的时候，就不好看或者让人笑不来，肯定是不行的。因为这个角色有很多东西需要观众看到他伤心，以及各方面的表情，所以我们那个时候也是挑了胡巴这个设定之后，就要画了很多不同的表情，看他这些表情吸不吸引观众，我们不会说拿出来做市场调查，觉得没有那个必要，因为只给观众看胡巴一张图，他们是有很多东西看不到的，我听说很多人看到胡巴动就爱上他了，这个真的很感谢。

影视工业网：这是您第一部真人电影，但其实也是几位主演包括白百何、井柏然，还有柯震东也好。他们三个人都没有特效CG经验，你会怎么和他们去沟通？

许诚毅：刚开拍的时候我说的很多，我从一个拍动画电影的背景去跟他们说，但是有很多东西我说的很机械，就比如我会跟他们说，你走路走快一秒，头转过来的时候你笑完之后不开心那个表情再快一点，因为做动画的时候就需要这样嘛，我说了几天之后，我自己觉得也不对，哪有人这样跟演员沟通啊？但是演员他们对我很好，没有去说我为什么这样去说戏？但慢慢的我就发现这样不对，因为演员有的时候根据我这样演出来的东西很僵硬，不够生活化。后来我就改了一下，有的东西我只提一点点，比如说这场戏最重要的是哪一个感觉，说这句话的时候其实你想什么？这些东西我会跟他们说，还有我觉得其他很重要的东西，我也会提出来，说完之后让他们去发挥。

我很高兴的是电影出来候很多评论都说，里面的每一个演员都演的很出彩，因为头一次拍真人嘛，大家没有觉得演员演的不好，我觉得就很好了。电影里面都是很好的演员，要是因为我导演功力不够让他们演的不够好，这是我的错。但很开心的是，有人说看到百合这样演，说她真的是霍小岚，也说看到了井柏然、姜武很不一样的地方。钟汉良也是很认真的，大家要是有机会看第二遍的话，去注意一下，其实钟汉良一开头就在演妖，我觉得我头一次拍真人，每一个演员都对我很信任，我真的很感谢他们。

影视工业网：演员多起来，会很容易造成一个麻烦，可能会让人觉得比较散，但是《捉妖记》就完全没有，每一个配角都有他自己的亮点，包括白百何和井柏然他们有自己的感情线、亲情线，当时在做故事的时候，怎么考虑加入这些东西的？

许诚毅：这些东西很重要的，这些东西其实就是整个故事的基础。比如说吴君如跟曾志伟的角色，我要很清楚他们两个一开始就是要保护妖后和小妖王，然后他们要怎么跟姜武中间有冲突，去戏弄姜武。最后他们的故事也要有一个结局。比如说霍小岚，她的背景几乎是一个孤儿，一个人在闯荡江湖，所以电影一开始你看的她很“厉害”，谁都不能惹她，她跟宋天荫一起，当然开始她觉得宋天荫是个废人，但是慢慢的因为井柏然会保护她，比如说什么东西过来的时候井柏然会去挡住，也不会丢掉她一个人跑掉。她也看到这些，就觉得这个人还行，所以霍小岚从来没有要赶走宋天荫，也从来没有放弃过他。他们刚刚卖掉胡巴的时候，后来他们又想要回去了，霍小岚看这个就不对了，因为她的背景告诉她，妖是坏的，但是慢慢的她也在怀疑，这个真的不对吗？我们是一家人啊！其实卖妖的时候，最辛苦的就是霍小岚，因为宋天荫还可以说我不想卖，但是她不可以。一家人都在着急该怎么办的时候，家里总要有一个人站出来做主心骨，其实就像我们江老板，电影快上了大家都很紧张，但江老板会告诉我不要紧张，其实我心里知道，这个时候最紧张的就是江老板。然后霍小岚也是，卖掉胡巴其实最伤心的是霍小岚，但是这时候她必须站起来说人跟妖势不两立，当然要卖。

所以所以每一个角色都要想清楚，不想的话，整个故事就会散。可能因为我们的编剧真的想的这么细，都有出彩的点，所以有的时候演员拿到剧本，他会说我这个角色好，那个角色也好，就好像吴君如，她拿到剧本，她觉得胖莹好，同时间她也看到奶奶觉得也好玩啊！其实我们电影里面连小纸人都有戏的，这每一样都是花时间去做的。也因为我自己的背景做动画的，因为做动画，你会想到旁边每一个人要做什么，你看《怪物史莱克》里面，饼干人也是有戏的，它不仅仅只是坐在旁边而已。

因为我觉得我拍这个电影，要照顾到每一个角色，她们出现都是有意识的，好像小武，小武他就代表友情、兄弟情，他跟宋天荫这个角色的关系其实本来还有多一点的戏，但是因为电影时长限制，中间一段戏剪了，那段戏大概就是宋天荫离开永宁村的路上，他在车上看风景的时候，就开始看到小武以及看到整个永宁村的人，但是电影太长了，我必须要把东西抽掉，其实那场戏也挺感动的。但是有很多人说，胡巴戏不够，这些东西再加进去胡巴的戏就会更少，然后电影节奏也太慢了，我也尝试了好几次，没办法，最后还是有一些要牺牲的。

其实最后简单来说，就是你有一个基本的故事，但故事里面的人，要有颜色。他是一个活的人，不可以太平，所以每一个角色，都想的这么清楚，这样顺下来，他们很难没有情感。

《捉妖记》前期概念设计图

影视工业网：其实现在大陆这边的电影工业和好莱坞是完全不同的，因为这边的工业化还没有形成，整个拍摄你会有不同的感受吗？

许诚毅：我之前没有拍过真人戏，没有办法很全面的去说，但是我们的后期跟美国是很像，比如说有一些地方我觉得他们经验不够的话，但是我跟特效公司，后期制作公司的关系设置是，我不是他们的客户，我是跟他们一起去打这场仗的，有些什么东西我可以提点他们，我会跟他们说可以怎么样怎么样，因为这个是我的电影也是他们的电影，所以有什么东西我可以帮忙的，我都帮忙。所以我们《捉妖记》的后期跟好莱坞那边的后期很像，每一部每一个流程都是我之前的经验。前期其实也是有些很像的，《捉妖记》花了很长时间做前期，气氛图设定这些我们2012年的时候，就开始了做了，因为我觉得这些东西很重要，我是一个比较麻烦的人。

影视工业网：除了分镜头、气氛图，《捉妖记》还有准备一些其他的东西吗？

许诚毅：比方说道具，道具也是要画图，就是所有东西，虽然没有去拍，但是具体的形象我已经完全知道了，他们在路上坐一个马车，那个马车是怎么样的，钟汉良坐的那个椅子，那个椅子是怎么动呢？它的表情是什么样子？哪一个地方是眼睛，哪一个地方是嘴巴，嘴巴怎么动，这些都会拍之前把它设定好，就有一个感觉才去做。

影视工业网：我个人可以这么理解吗，其实这个电影在创作上是把动画换成了真人？

许诚毅：也不对。我现在说的是前期还有后期，但是其实中间那一段是很不一样的，我不可以说，中间只是把角色换成是人。像我之前说的，动画片我就按照故事板去做，但是我们拍的时候，没有完全按照故事板，因为电影是活的，然后到现场的时候有很多东西是灵活的，也会有很多改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