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驻法国史上最风流外交官（劣迹斑斑的法国外交奇才）

劣迹斑斑的法国外交奇才

——“炫彩西欧九国游”之三十二（上）

在世界近现、代史上，几乎所有发动战争而最后战败的国家都被惩以割地赔款，比如一战失败后的德国，二战失败后的德国和奥匈帝国等，但是拿破仑战争的失败者法国是个例外，它的领土基本没有受到大的损失。这除了欧洲各参战国的内外形势所逼之外，战后的外交博弈非常重要，特别是在维也纳和会上各国的外交博弈。在这场纵横椑阖的大国外交博弈中，法国外交家塔列朗功不可没。塔列朗究竟是怎样一个人呢，东方世界鲜有关注此人的文章。在比，笔者仅就现有资料做一简单介绍。

夏尔•莫里斯•塔列朗

夏尔·莫里斯·塔列朗，法国大革命时期著名外交家，为法国大革命的巩固做出了极大贡献。从18世纪末到19世纪30年代，塔列朗曾在连续6届法国政府中担任外交部长、外交大臣，甚至总理大臣的职务。

1754年2月2日，塔列朗生于巴黎一个古老的贵族家庭。按血统来说，他的父亲塔列朗伯爵同国王路易十六还是表兄弟。塔列朗尽管出身名门，然而他的童年却非常不幸。父母按照当时法国贵族的生活方式，整天忙于社交活动和寻欢作乐。小夏尔出生不久便被寄养在巴黎郊区的奶妈家里。两岁时，他从高柜子上摔下来，把右脚摔伤。时过好几个月，父母才知道这件事，但残疾已经造成，他成了一个终生只能借助拐杖走路的跛子。4岁时，他被寄养在外省的一个亲戚家。又过了两年，仆人把他从亲戚家家直接送到巴黎的一所寄宿学校。这时，他的父母竟没想到先让孩子回家见见面！六年后夏尔染上天花，父母既不探望也不接他回家养病，只让仆人把他送到奶妈家，病愈后又送回学校。夏尔在学校整天沉默寡言郁郁不欢。他因身体残废自惭形秽不愿交朋友，又因缺少爱抚和温暖而倍感到孤独。慢慢地，他萌发并滋长了对父母和亲属的怨恨。他决心用自己的努力来战胜自己的不幸，并且胜过周围的人。

15岁时夏尔中学毕业，父母没跟他商量一下就把他送进了神学院。夏尔的哥哥童年就夭折，夏尔已经成为长子，可是父母却剥夺了他承袭爵位和财产的长子继承权，硬要让他去当神甫。在神学院的五年里，他仍然很少说话不爱交友。既孤单又苦恼的夏尔把空余时间都消磨在图书馆里，当时能够找到的革命书籍包括卢梭、伏尔泰的著作他都读过。

塔列朗于1717年从神学院毕业，第2年他获得神甫称号。这年6月路易十六即位，父母派他参加路易十六加冕典礼。大典过后，路易十六赏赐塔列朗兰斯市圣雷米修道院院长职位，年金18,000锂（锂，于1795年改为法郎）。

1776年初，塔列朗又于巴黎大学神学院进修两年，结业后继续任院长。1778年长期流亡国外的老叛教者伏尔泰回到巴黎，受到许多人的崇拜，作为天主教神职人员，塔列朗竟然也跑去拜访他，甚至请求得到这位84岁老人的祝福。此事一经传开，宗教界领袖十分恼火，巴黎大主教特地把塔列朗叫去训斥一顿。因为他的院长职务是个只拿薪水不干事的美差，他有充足的时间吃喝玩乐。在巴黎，塔列朗买了一所舒适的小房子，他在兰斯和首都轮流居住，以便狂饮滥赌寻花问柳。薪金不够开销时，他便到交易所去投机并总能大把大把地捞钱，他的贪婪和卑鄙从此出名。塔列朗交游广泛口才敏捷，在宫廷、僧侣界甚至在贵妇的沙龙里，他都能通过钻营打通关节，取得权贵们的信任和宠爱。1787年，他差一点得到红衣主教的职位，只是由于路易十六王后玛丽·安托瓦内特（即大革命中被送上断头台的那位王后）阻挠才未如愿。不过，在革命前夜的1788年12月，路易十六还是应塔列朗父亲临终前请求，签署了任命塔列朗为奥顿区山主教的文件，这是塔列朗走上社会头15年的黄金时代。他享尽了巴黎上层社会的荣华富贵，然而革命风暴来临了。

攻克巴士底狱

1789年7月14日法国大革命爆发。这时，塔列朗在其一生中面临第一次重要抉择。他凭着敏锐的政治嗅觉，意识到强大的革命力量必然会埋葬腐朽的封建王朝。 当时法国新旧国债高达45亿锂，这是一条即将引发爆炸的嗤嗤作响的导火索。能够解决危机的唯一捷径，就是由国家没收并卖掉价值30多亿锂的法国天主教教会的土地，可是谁也不愿提出这个建议，这会得罪还没有公开站在反革命一边的教会。

10月10日，作为奥顿区教士代表的塔列朗，出席制宪议会讨论教会土地问题。他建议把教会土地收归国有，还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有关法律草案滔滔雄辩，强调指出：教会财产与世俗人的私有财产不同，它本来就是属于全体信徒，也就是属于国民，所以国家有权收回。这次会议争论得很厉害，虽然其他主教激烈反对，制宪议会还是以多数票通过“教会土地由国家处理”的决议案。当天晚上，巴黎民众一片欢腾。他们被塔列朗主教的“自我牺牲精神”深深感动了。从此以后，贵族和僧侣恨透了他，革命阵营却开始信任他。他逐渐成为革命的红人，为制宪议会起草重要报告和文件。当时，保王党到处散发污蔑革命的反动小册子、传单、诗歌和文章。为了抵消反革命宣传的影响，1790年2月，塔列朗被委托向民众发表演说。他在广场上面对成千上万的群众慷慨陈词，对各种反革命言论予以逐条驳斥，赢得热烈的掌声和喝彩。他的任务完成得很非常出色，一周后，他被选为制宪议会主席。

罗马教皇恨透了这位“革命”主教，宣布把他革出教门。但是塔列朗对此充耳不闻，继续从事他的宗教活动。直到1791年秋，他觉得自己的主教角色已经扮演完毕，这才自动地扔掉他久已厌恶的黑法衣，换上了漂亮的世俗贵族服装。

1792年1月，塔列朗被派往伦敦执行使英国保持中立的任务。但是伦敦极不礼貌地对待这位瘸腿使节。7月初，塔列朗回到巴黎，奥普联军正向法国推进。7月25日，奥普联军总司令不伦瑞克公爵卡尔·威廉·斐迪南发表宣言，公然威胁法国。8月10日，巴黎人民发动武装起义攻下王宫。 面对群情激昂的人民起义，塔列朗一面起草一份谴责路易十六专制制度的备忘录，一面通知英国政府，法兰西共和国成立了。同时，他又以这份备忘录作掩护，从当时负责外交事务的丹东手里骗取出国护照，于9月中旬逃往英国。幸亏他跑得快，两个月后杜伊勒里宫内路易十六的秘密壁橱被发现，在藏有国王通敌文件的铁柜子里，有两份文件可以证明在1791年塔列朗同国王也有过一些小勾结，而这在当时那种急风暴雨般的革命气氛下，就足以把他送上断头台。

塔列朗在英国流亡了一年多，1794年1月，又被英国政府驱逐出境、那时，在欧洲各国到处都有对他切齿痛恨的法国流亡贵族，塔列朗被迫远涉重洋跑到美国，穷极无聊时只得做些土地投机买卖来打发光阴。法国于1794年7月发生热月政变的两年后，塔列朗终于回到巴黎。这时，法国早已打退了第一次反法同盟，并把战争打出国界。虽然五个督政对他都没有好感，但他们缺少干练的外交人才。1797年夏，塔列朗的密友、著名女作家斯塔埃尔夫人冒着酷暑，一连八次拜访督政保罗•巴拉斯为他说项。7月18日，塔列朗终于如愿以偿地被督政府任命为外交部长。

督政府外交部长塔列朗

作为外交部长，塔列朗对法国外交部进行了许多有利于资产阶级的改革。他规定驻外领事要为法国商业服务。他还恢复附设于领事局的青年翻译学校，为驻东方各国的大使馆、领事馆培养了一批人材。当然，塔列朗给自己规定的最主要的近期目标还是接近拿破仑。他知道在不久的未来，拿破仑将是法兰西唯一的主宰。于是，这位外交部长写给远在意大利的将军的信件口气日益谄媚。

1797年夏秋之际，督政府发生危机。保王党控制了两院多数，阴谋发动叛乱。塔列朗写信同拿破仑商议，从意大利派奥热罗将军来支持督政巴拉斯。1797年9月4日，他们发动了塔列朗第一次参加的政变，这天夜里，两个右翼督政一个被捕另一个逃走。五日凌晨，巴黎实行军事管制，两院被清洗，保王党议员全部被抓捕，政局得以稳定。塔列朗的建议和果敢行动对“果月事件”起了很大作用。

1797年12月7日，拿破仑回到巴黎，受到隆重的欢迎。塔列朗尤其突出地向将军献上肉麻的阿谀之词，仿佛是在迎接一位伟大的君主凯旋。 拿破仑回国不久，就向督政府提议进攻埃及以打击英国在印度的统治，削弱它的经济力量。塔列朗又竭力支持这项计划。但拿破仑出发后，奥、英、俄、那不勒斯、土耳其等国于1798年底，又组成第二次反法同盟军，一直打到法国边境。俄军统帅苏沃洛夫攻入意大利。1799年，拿破仑在北意的战果丧失殆尽，人民更加不满，督政府地位摇摇欲坠。这时，同样受到攻击的塔列朗也于7月20日辞职离去。1799年10月16日，拿破仑从埃及赶回巴黎发动雾月政变推翻督政府。政变的许多细节，都是拿破仑在塔列朗府邸同他一起策划的。塔列朗还受拿破仑的派遣，带了一笔巨款去“说服”巴拉斯自动退职。可是他刚一张嘴，颇识时务的巴拉斯便表示同意下台，塔列朗也就乐得把这笔钱留在了自己的口袋里。12天后，他重新出任外交部长。

对于法国的外交政策，塔列朗有着自己的设想。他主张法国应当同奥地利的哈布斯堡-洛林皇朝结盟。但是怀着征服全世界野心的拿破仑不愿把自己局限于法国的疆界以内。从1800年至1812年，他的政策是要在不断扩张领土的战争中迫使奥国和各小国屈服，同时与俄国结盟以便在海上同英国对抗。雾月政变后成立的由三个执政组成的执政府，实际上是第一执拿破仑一人说了算，他对塔列朗的外交设想根本不予理睬，只命令外交部长忠实地贯彻自己的意图。

开头几年，塔列朗的确是个忠实的执行者。他奉拿破仑之命写信绐俄国沙皇保罗一世，通知他法国将把1799年法俄战争中的所有的600名俄俘穿戴整齐、武装完备地连同军旗一并送还，而且不要求交换法俘。信中有意奉承地指出：在意大利，战胜法军的不是英国人，也不是奥国人，而是俄国人。 拿破仑的小殷勤和他的辉煌战绩，使保罗一世·彼得罗维奇产生了以俄法联军共同侵略印度的野心。俄、法两国一时相当接近。这些活动使欧洲列强特别是英国极为不安。英国驻俄大使惠特沃斯组织了一个暗杀集团，1801年3月保罗一世被刺杀。俄法联盟就此中断。

塔列朗忠实地执行拿破仑的外交政策，尽心竭力地为拿破仑的肆意侵略扩张制造堂皇的“根据”。 1802年秋拿破仑派米歇尔·内伊元帅率军3万进入瑞士，乘机占领这个国家。塔列朗起草并散发文件，振振有词地强调：占领瑞士完全是为了“平定和防止瑞士内部的骚乱与分裂”。

1804年3月初，在破获一起由流亡英国的路易十六的兄弟们策划的谋刺第一执政的案件时，拿破仑得到不确切的情报：住在中立区巴登大公国的当甘公爵是这一阴谋的指挥者。塔列朗力主逮捕并枪决当甘公爵，他有意激怒拿破仑：“显然，波旁家族以为，您的血没有他们的血那样高贵。”这句不冷不热的话触到了拿破仑的痛处， 3月14日，一队法国宪兵闯入巴登，把当甘押送到巴黎东南的万森城堡。塔列朗还为他们侵犯别国领土的非法行为给巴登政府送去了谎话连篇的公文。3月20日，当甘被交军事法庭审判，虽未发现他与这次暗杀阴谋有任何牵连的罪证，还是在3月21日夜被处死。为这件事，拿破仑一直遭受各国宫廷和贵族的咒骂。本来，在严酷复杂的政治斗争中，错杀无辜在所难免；但塔列朗的无耻却在于：当波旁王朝复辟后，他竟然在友人中大肆宣扬自己曾冒险秘密通知当甘逃走、而当甘未听劝告致遭横祸等等。谎言编得活灵活现，以致当甘的父亲都信以为真。他于1818年专程登门拜访塔列朗表示感谢，而塔列朗也居然厚着脸皮接受了老头的拥抱和感恩。

1804年12月2日，拿破仑加冕称帝。塔列朗在通知驻外使节的文件里竭力描绘加冕的“重大意义”和人民对皇帝的狂热感情。1806年10月底，法国在耶拿战役大败普鲁士后占领柏林。11月21日，拿破仑在柏林颁布著名的大陆封锁令，禁止法国及所有欧洲大陆国家与英帝国进行贸易。塔列朗被召到柏林，受命起草这方面的文件。他知道，这个政策对敌人固然不利，但必将引起全欧洲的不满和反抗，所以对法国更是可怕的灾难。然而，他沉默着遵命照办。

拿破仑十分赏识他的才能，称赞他是大臣中“最聪明能干的人”，对他的赏赐也极为优厚，先后任命他为外交部长、外交大臣、宫廷侍从长，还封他为意大利领地本尼凡托亲王，帝国副大选侯。这些头街给他每年的合法进款就有65万金法郎。豪华的宫廷生活、奢侈的舞会宴会、巨大华丽的宫殿、出门500仆从的前呼后拥，都成了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部分。年近50岁的塔列朗仍然同时有着好几个情妇。其中，寡居的葛兰夫人竟长期住在他家里，引起各国驻法大使夫人的反感。她们拒绝出席法国外交部长主办的舞会。消息传到拿破仑耳中，他下令塔列朗同葛兰夫人结婚，他才于1802年十分勉强地开始家庭生活。

在拿破仑统治期间，塔列朗的贪污受贿也达到登峰造极。这时候，几十万法郎都不大顶用，一开口就是上百万，上千万。美国代表为了美法商务条约不致拖延批准，一次就送给他20万法郎。 1801年《吕内维尔条约》签订后，拿破仑和奥皇弗兰西斯为了酬谢他，已经各送他几十万法郎，可是他还假装要索取赔款，又向奥国讹诈15,00万法郎。德意志小王公施太因弗尔特想要获得一小块土地，托丹麦大使送给塔列朗夫人5万金镑求塔列朗说情，这位夫人让大使转告非100万不收。小王公只得照给。于是，塔列朗上报拿破仑时，以无可辩驳的理由说明需要把这一小块土地划归施太因弗尔特。拿破仑不知内情提笔签字同意。

行伍出身的拿破仑认为用战争手段公开掠夺理直气壮，而偷偷摸摸地敲诈勒索则属可耻行为。他对塔列朗的巨富来源很怀疑，但并未深究，他需要利用这个人的才干。表面上看起来，塔列朗对拿破仑的服从是十分恭顺，实际上他从未停止过思索。在拿破仑帝国最辉煌鼎盛的时候，他却对它的牢不可破产生了怀疑。固然，在1807年6月的弗里德兰战役中，法军大败俄军，迫使沙皇亚历山大一世在涅曼河上同拿破仑结盟；普鲁士被粉碎，《提尔西特和约》把它割得只剩不大一块。这些都是伟大的胜利。但是皇帝并不肯就此罢手，他在扩张的道路上已经不能止步。而俄、英等大国显然不肯自甘灭亡，一定会动员全欧洲的力量同他作殊死搏斗。塔列朗预见到拿破仑不断“播下新战争的种子，而这些新战争在席卷欧洲和法国之后，终将导致他本人的毁灭。”其实，这时候已经不止他一个人，许多元帅、大臣都在提心吊胆，谁不知道历史上类似的世界帝国都是短命的呢。不过塔列朗不光是思索，他已开始行动。

1807年8月10日，《提尔西特条约》刚刚签订不久，塔列朗突然辞去外交大臣的职务。拿破仑厌恶他利用职权敲诈勒索，批准了他的辞职，但同时又封他为副大选侯，他的任务只是在重大节口里穿着红袍作为侍从长站在皇帝的身边。从此，塔列朗与拿破仑的命运分道扬镳。

1807年，拿破仑占领葡萄牙和西班牙。遭到强烈反抗，西班牙人民展开游击战争，伊比利亚半岛战争开始。为了防止正在加紧重新武装的奥国再次兴兵，以免被迫在两条战线上同时作战，拿破仑有意炫耀并设法巩固法俄同盟。1808年9月，他到埃尔富特同沙皇亚历山大会面，把塔列朗也带去。 就在埃尔富特，塔列朗开始第一次叛卖拿破仑。当时，亚历山大由于在奥斯特里茨战役和弗里德兰战役的两次惨败精神异常不振——他是怀着惶恐不安的心情来到埃尔富特的，可是没想到却在这里受到了意外的鼓舞。

塔列朗作为小丑的漫画

9月27日，两个皇帝第一次见面。也就从那天晚上开始，塔列朗每晚都同亚历山大秘晤。他对亚历山大说：“陛下！您为什么到这儿来？您应该拯救欧洲，而您也能够拯救欧洲，只要您抵制拿破仑！法国人民是文明的，而法国的君主不文明；俄国君主是文明的，而俄国人民不文明。所以，俄国君主应当与法国人民结成同盟。”他力劝亚历山大采取强硬立场，丝毫不要向拿破仑让步。埃尔富特会谈期间，每天早上，拿破仑指示塔列朗如何同亚历山大谈判，以巩固法俄同盟；而几乎每天晚上，塔列朗都教给亚历山大如何在谈判中与拿破仑顶牛。就这样，出于同法国争霸的野心，亚历山大最终没有向拿破仑保证在法奥大战时一定站在法国一边。

另外，这时拿破仑已经决定同妻子约瑟芬·博阿尔内离婚。他让塔列朗向亚历山大试探，可否娶亚历山大的妹妹为法国皇后。塔列朗则劝亚历山大尽量推托敷衍，不要答应。于是，亚历山大借口此事要由母后作主，含糊其辞地不置可否，终于使这门亲事未能成功。 塔列朗回国以后，俄国驻法使节就开始向本国政府不断报告这个叛变者送来的许多有用的情报，塔列朗甚至出卖军事情报，并向俄国提供自己的策略性建议；同时，他还设法同奥国驻法大使梅特涅暗中接近。

拿破仑明知亚历山大与他结盟是虚假的，而且奥国可能不久又要同法国开战。1808年秋，他亲自赶到西班牙，企图尽快平定这“穷流氓的骚动”，以便腾出手来对付大国。 12月4日，拿破仑进入马德里。可是西班牙人民起义的烈火更凶猛，每一间茅屋都成了一座抗敌的堡垒。法国军队越来越深地陷入这个难以自拔的泥潭，这时，长期对拿破仑阳奉阴违的塔列朗，开始在熟人中间宣传拿破仑的西班牙政策失败了。

远在西班牙的拿破仑风闻此事，又听到塔列朗与警务大臣富歇相勾结，准备推出若阿尚·缪拉元帅来代替他的传说，加上他需要准备对奥战争，便于1809年1月中旬星夜奔驰巴黎。拿破仑刚一回到首都，就立即把大臣们召进王宫，紧握拳头扑向塔列朗厉声骂道：“你！小偷！坏蛋！丧尽廉耻的人！”“你欺骗所有的人，出卖所有的人！对于你，没有什么神圣的东西，你连生身父亲都会出卖。我对你恩重如山，而你却想尽法子来反对我。已经10个月了，你散布谣言，好象我在西班牙的事情进行得不好。”“你听着！我要象砸碎玻璃一样把你砸碎……你是丝袜里的臭泥！臭泥！”

刚愎自用的拿破仑低估了塔列朗的阴险狡诈、诡计多端、手段卑劣和无所不用其极。他的这通臭骂如同醍醐灌顶，使塔列朗彻底看清了拿破仑的对他的愤恨和无能为力。这时的拿破仑如果足够英明，他要么藏而不露继续忍耐搜集把柄，要么从地球上把他彻底消灭，但他什么也没做。塔列朗纹丝不动地站在那里，平静地、彬彬有礼地聆听着皇帝对他的疯狂叫骂，等拿破仑雷霆发作过后，塔列朗才环顾一下四周吓呆了的同事们，冷冷地说了一句：“这么个伟大人物，可惜没点儿教养。”他听出来了，拿破仑虽然怀疑他叛变，但并没有抓到真凭实据。对于这场奇耻大辱，他的回答是：立即变本加厉地叛卖！第二天他就同梅特涅见面，正式提出自己要为奥国服务并索取几百万法郎。

1809年春，法、奥两国重启战端。7月6日法军在第二次多瑙河谷战役惨胜；10月14日两国签订《维也纳条约》，1810年3月11日拿破仑同奥皇弗朗茨二世的女儿玛丽·路易丝举行婚礼。塔列朗明白，这次联姻只不过是暂时的握手言和，而决不是真正的结盟。此时的拿破仑握有无上的权力，直接间接地几乎控制了整个欧洲。而塔列朗却看到皇帝正在从令人眩目的顶峰走向灭亡的深渊。他继续他的叛卖活动。

从埃尔富特起，他的贪赃受贿已经变成骇人听闻的出卖祖国。他把法国的情报出卖绐敌国政府，换取巨额金钱。法奥开战后，塔列朗把拿破仑如何部署军团的秘密都出卖绐奥国；他甚至把拿破仑文件偷出来提供给俄国，他提供的情报都是由俄国使团顾问涅谢尔罗捷转送彼得堡，后者每次都要当场付钱。

1810年12月，塔列朗密告俄国：拿破仑准备让波兰重新独立，要从普鲁士割下西里西亚、从奥国割下加里西亚并入波兰。他建议俄国加快同土耳其议和、把摩尔瓦和瓦拉几亚让给奥地利，以得到土耳其、奥地利两国的友谊，从而联合他们对法作战。同时，他还估计拿破仑正在作进攻俄国的准备。1811年3月，塔列朗预言法俄战争将在1812年4月1日开始。而他自己则竭力劝告俄国同英国进行秘密谈判，使他们表面上执行大陆封锁政策而暗中加以破坏，以便共同对付拿破仑，此时的塔列朗已经成为拿破仑最凶恶的内奸和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