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香师香水回溯条件(调香师们做香水时读什么书)
每次在看到小说里出现关于气味的描述时,我就变得格外仔细,生怕落掉一点点细节,错过这场奇妙的体验。
第一次有类似的体验是在看黄碧云的《她是女子,我也是女子》时,里面提到许之行身上散发着一种“凤仙味”——一种“脂粉、香水、牛奶、墨汁混合”的气味。我不禁想了一下,这是一个什么样的女孩子,把脂粉的俗,香水的媚,牛奶的腥,墨汁的苦混在一起,居然还有摄人心魄的魅力。我想,许之行的香水,应该会是一款男式香水,配上她常抽的红双喜,混在一起有种野性的味道。
亦舒笔下的女孩子身上的香水味就大众化的很多。《回南天》里的“午夜飞行”,《喜宝》里的“哉”,《圆舞》里的“白色香肩”……不需要做太多介绍,她们的味道已经替她们说了开场白。
作为世界上最成功调香师之一的Maison Francis Kurkdjian,曾经为包括高缇耶(Jean Paul Gaultier)、帕尔马之水(Acqua di Parma)、高田贤三(Kenzo)、娇兰(Guerlain)等品牌构思过香水。他认为弗朗索瓦丝·萨岗于18岁写下的《你好,忧愁》(Bonjour Tristesse)最能带他踏上一场嗅觉之旅。这本书说的是一场夏日故事,有爱情,有诡计,也是关于少女第一次意识到成人世界残忍的一面的故事。
配上他同名品牌出品的Absolue Pour le Matin香水,让淡淡的柑橘香萦绕在身边,读这本小说能够更深切地感受那个“充满日光,懒觉,棉床单和亚麻枕头”的南法之夏。
有“香味叙事人”之称的Lyn Harris则将目光放在了诗人洛里·李 (Laurie Lee)的回忆录——《我走出一个仲夏早晨》(As I Walked Out One Midsummer Morning)上。在第一章里的一段关于空旷丘陵的描述里,她在字里行间里捕捉到了白色接骨木花与野蔷薇的踪影,虽然并没有关于气味的直接描述,但Harris却感知到了空白的味道。
在读这本书时,Harris推荐用这瓶名叫“雨云”的香水。问其原因,这瓶香水里的橙花、当归根、麝香混合在一起,让人想起“夏日里湿热的花”。但我却认为,“雨云”这个名字更适合一种粘稠的味道,就像夏天傍晚的雷阵雨,有点潮湿,也有点闷热。却让人期待下过暴雨之后的清爽宜人。
Jan Vilhelm Ahlgren的Vihelm Perfumere用他自己的故事来重现香味,每一款香水都让人想起过去的人、地或某个时刻。正如他所言:“如果香味体现了静默无声,那它就是一段故事。”
他喜欢的书是《努里耶夫:一本有图片的自传》,鲁道夫·纽瑞耶夫(Rudolf Nureyev)算是男芭蕾舞演员中的翘楚了,他的个人故事更是传奇(有传闻他与曾经的美国第一夫人杰奎琳·肯尼迪有过一段情史)。纽瑞耶夫的魅力、才华与性感,对Ahlgren来说是不可多得的灵感之旅。
在读这本书时,Ahlgren选择这瓶名为“黑色柑橘”的香水。不同于其它果香偏甜腻的感觉,这瓶香水带有哥特式的苦涩。尽管很轻,却能把人拉回现实。对Ahlgren来而言,这瓶香水很好地描述了鲁道夫·纽瑞耶夫的生活和性格。
MiN New York的创始人查德•穆拉维克(Chad Murawczyk)认为:“一款制作精良的香水就是一次旅程,它应该能让你超越时间和地点的限制。”
他爱看的书是描述人类突破极限,达到“不可能”成就的书。比如安德鲁·查克因(Andrew Chaikin)的《在月球上的男人》,因为太空一直是一个让他特别令人着迷的地方。而在阅读这本书的时候,“月尘”这瓶香水的味道,是最合适的陪伴。
“对月球气味的描述,老实说,这是我以前从未想过的,这促使我去创造一种气味,我把它命名为月球尘埃。” 穆拉维克对《Wallpaper*》说道。
《精神分析的试金石》(The touchstone text of psychoanalysis)一书成为了奥地利香水品牌WienerBlut的灵感来源。因为这本书重建了梦的意义,并首次介绍了弗洛伊德(Freud)的潜意识理论,永远地改变了世界。
因此,他们在香水中加入了木调(象征着女人)的元素,以更增加女性的魅力。同时,动物性香料如麝香与龙涎香与植物性香料檀香与孜然的搭配,也让这款香水与众不同。
调香师们对于味道与文学别有一番见解,但我们编辑也有话说。
这项美丽的《香港假日》时,脑子里都是湿答答的感觉。就像是在那个动荡时代里四处漂流,鼻腔里是污水、霉菌、以及海风咸咸的味道,而这让我想起了三宅一生的“一生之水”。不是说这瓶香水给人的感觉不好,而是太好,急需一丝清爽来洗涤战时日记所带来的压迫感。
这瓶香水于我也是有特殊意义的存在。每次闻到这个味道我都想起那个纹着一对花臂,爱好是占星学与养猫的“老朋克”数学老师。无论多热,他都会穿着长袖衬衫——因为他觉得在学生面前露两条大花胳膊有点违和。“我们总要适应环境,我是老师,所以要遵守规矩。”他对我说。
可能是因为他,我每次闻到这个味道,就仿佛进入到了那间开着极低空调的大教室,听见了窗外断断续续的蝉鸣,也想起那个在盐湖城的夏天。
而这也与项美丽的人生经历有关。从交际花到难民,她也学着适应环境。
读许舜英的书,常常会走神。不是枯燥乏味,而是她思维跳跃得太快,很难追上。干脆顺着自己的思绪,发散而来。
但你也不得不承认,许舜英爱穿,会穿,懂穿。我把她的书当《Vogue》在看,而不是一本创意笔记。她常常会用很多“莫名其妙”词汇来表达她的观点——特别是时尚观点。但奇怪的是,虽然得要一些时间才能慢慢理解她所言何物,但在理解之后,却总惊叹于她的准确无误。
读她的书,我会选择圣洛朗的La Nuit de l’Homme。神秘的辛辣香调融合了小豆蔻和清香的佛手柑,薰衣草和雪松,适合秋天的时候来读《古着文本》或者《购物日记》。
有时候也颇觉得有趣。文字与气味居然可以搭配得如此得宜。我们从世间万物中获取灵感,再将其加工后,找到归宿。调香师们借助文字获取力量,而编辑们通过嗅觉体验人生。
有个想法,不一定对——作为创意人士,你有没有想过用一种媒介,来表达另一种媒介?你该怎么用图像表达味道?怎么用味道来说故事?怎么用音乐传达味觉?来吧,我们试试看,但我先说好,谁要是说出《洛丽塔》让他想起了芦丹氏的“柏林少女”这么没有创意的答案,我可是不会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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