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人文故事（秦岭往事之汉江边吃南瓜饭）

流水镇来过不止三次，并非恋旧，而是一直很享受租一船，在宽阔的江面上随心而行。一条船上，除几个朋友和船主，再无他人。

船头一张小桌、酒茶兼有。阳光温润，立船头，江风拂面，江水尽头偶有一叶小舟远漂而来，身后水面留下一道道浅浅的V形水纹。时而有大鱼闪着银光跃出水面。一群野鸭被船波惊起，一只跟着一只踩着水面飞起，在空中排着队，咕咕着远飞而去。两岸山色秋染、农舍稀疏而居。

太阳刚落到山岭上，江面镀了金色，船过之处，水波金光闪闪。船停岸边，上一段小坡，穿过一片生长旺盛的菜地，坐老单家门前院子。

枇杷树、柚子树林从院子边，顺坡一直到了下面的江边。老单刚从江里捞了一笼小虾、一条肥鱼，老单媳妇和三弟媳妇，也是刚开船的船主，一起摘菜备饭。柴房前堆放了一大堆南瓜，老单说这瓜水汽大，是专门种来喂那两头猪的，猪不吃生瓜，晚上要把南瓜伴着红薯在炉火上熬一夜，第二天和碎包谷给猪吃。

太阳落到了西山背后。漆黑的江水和夜色，包裹着老单家的小岛。小院里灯光明亮，七八个人围着一桌酒肉扯开了话题。在聊安康移民史，我在推测老单可能的祖籍。主人说起了在上海工作的儿子，青岛读研的女儿，兴奋之中透着满足。对于一个祖祖辈辈生活在偏僻山区，六岁失去父亲的人，能送出两个大学生，是有资格享受骄傲和满足的。小解和老单喝的兴奋，老单拿的包谷酒也被他两喝的干净。

天空群星璀璨，银河横跨南北。老单家的两头大猪睡的正香，偶尔有嘴吧嗒声，是不是猪梦到了南瓜之外的美味。我想起了儿时，母亲在永乐老车站养的那头黑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