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风雨声辗转难入梦(有约不来过夜半)

约客 (宋)赵师秀

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

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

夜半风雨声辗转难入梦(有约不来过夜半)(1)

这首诗写了三层环境。

第一层环境是外界的大环境“黄梅时节家家雨,青草池塘处处蛙。”指出了季节是梅雨时节,其实也指出了地理环境这是在江南一带,因为梅雨是和江南相联系的。也指出了这是在青草围合的池塘附近。这个环境表面上并不安静,有下雨声,有蛙声,很潮湿,很嘈杂,但有了“家家”“青草”“处处”这几个词,就让嘈杂的雨声、蛙声一转而成了很清幽的声响,并不觉得是一片吵闹声,反倒像是和内心很吻合的背景音乐。

第二层环境是作者居室的环境。这个环境虽然没有直接的描写,但它通过两个方面被间接地反映出来了。一是通过家家雨、处处蛙的闹,衬托出了居室的静。二是通过棋子、灯花,可见居室的雅。

第三层环境,就是这首诗的诗旨所在,那就是它反映了作者的内心环境。这个环境一方面通过第一层外界环境和第二层居室环境来表现。因为外界环境、居室环境虽然是客观存在的,但通过文字所进行的描写,必然是和人物的内心相协调的,由此可见,作者的内心环境也是清幽和雅致的。同时作者的内心环境还有两个特点,一个是字面上可见的“闲”,内心是安闲的、闲适的。另一个就需要琢磨才能显现的“道”。有约不来过夜半,约定要来的朋友到了夜半还没来,通常会让人很焦躁,但作者却没有出现这种情绪。为什么呢?可以分析,首先是和客人并没有约定有紧急的、非处理不可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来一起下棋而已,今晚不来也无妨大事。其次,这位客人,大约是位熟客,而且他经常是有约却晚来或者是不来,作者对他的这种情况很熟悉,也很习惯了。那么,问题就来了,既然如此,作者为什么还要等待呢?其实,闲敲棋子落灯花,这句透露了一二。作者一边轻轻敲着棋子,一边还注意到灯花掉落。这与其说他是在等人,还不如说他已经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世界中了,已经沉浸在这种由外在环境和内在环境所营造的气氛之中了。

再回头通观全诗,会发现作者最终要表达是,自己很享受这种客人来也可,不来也可,这种室外和室内相通,客观环境和内心环境相通,整个世界都处于闲适之中,整个人达到了无可无不可的这样的“道”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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